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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四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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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堂本是城东大户,向来是院深墙高。又因为是江湖门派,在寻常百姓眼里带着极重的煞气,附近的人家本就不多。遣散门人的举动似乎坐实了仇家就要上门寻仇的消息,一时间,邻近的人家纷纷避走,方圆近一二里地没有一个闲人,冷清里有着着一股子凝重的味道。

虽然当家的没有太多的表示,但忠义堂内人人都知道五月初七有客上门,均是严阵以待。就连堂内那些年青子弟操练时也是个个一脸的肃杀之气,反倒是教习刀法的阿刀先受不了了。

在关问天这十三个结拜兄弟里,阿刀排行第九。年近四十的人了还没成家,终日不是在刀铺子打铁,就是在刀堂教习,连晚上也是和刀堂的弟兄宿在一处。平日里的打扮得邋里邋遢,陈旧的衣裳、草鞋和背上那把永不离身的大刀,还有小孩儿一般易怒易喜的脾气就是他的标记。

阿刀可以说是习武的天才,他的武功是关问天亲自教的,习武的时间虽短,在诸多兄弟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按理说,忠义堂打天下的那些年,以阿刀的脾气和对大哥关问天的情谊,阿刀应该是冲在最前头的,可是因为他是李大年的独生儿子,又过于冲动,关问天和那些掌事的兄弟,从来不让阿刀做危险的事。

李大年,就是当年打出那把断肠刀的铁匠。

也正因为关问天和其他人的有意袒护,多年来关问天和他那些弟兄死了那么多个,而阿刀却一直好好地活着。

正因为活着,阿刀几乎目睹了每一个兄弟的死亡。

也因为如此,阿刀比任何人都清楚活着的痛楚,生的不易。承受了太多保护和恩情,又见过太多亲人死亡的阿刀,心是柔软而敏感的。

所谓的热血江湖,其实是个修罗场。

对着那一张张渴望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的年轻的脸,阿刀心里的凄凉和矛盾自是无法言说。关润遣散子弟的举动,无疑是给过这些年轻人选择的机会。这些人最后选择的忠义,其实也意味着对生命的慷慨,阿刀心里十分明白。

那些子弟越是用功,阿刀越是烦躁,他一不高兴就把情绪挂在脸上,别人也不敢惹他。傍晚操练结束后,大伙照旧一起吃大锅饭,他却缠上了个人。

“五哥,和我出去喝酒去!”他生得牛高马大,表情看起来却象是要糖吃的孩子。

被他缠上的,正是大风镖局的掌事陈文生。为了避祸,家眷们都送走了,陈文生自然也不例外,镖师和子弟们一同操练,做掌事的陈文生也与大家同甘共苦吃起了伙房里的大锅饭菜。

陈文生被缠上显得有些无奈,压低声音说:“怎么好出去,当家的才说过不许外出,眼下的光景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

阿刀一脸烦躁,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心里不快活,不出去走走非给憋死不可,五哥和我一起出去,润小子不敢说啥。”

说着手上更是使劲拽着陈文生往外走。陈文生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力气自然比不上他,况且那些镖师和子弟们就在邻近,陈文生怕他闹出太大的动静,只好由着他死拖硬拽地出了门。

门房的人见了阿刀这个雷公,更是不敢拦。

一出门见了外头的冷清,阿刀一路骂骂咧咧,陈文生只觉得好生头疼。大点的馆子不好去,就怕被人看见了不够心烦的,走了几条街,才在一个巷角里找到那个不打眼的张记小酒铺。

刀铺子刀爷和大风镖局掌事的脸,洛阳城里谁不认识?张老板一见这两人,想起这几日的传闻,心里顿时叫苦不迭。这会还不是人多的时候,这俩大爷就来了,这位刀爷脸色还很不好,看来这一晚就不能指望做别人的生意。

小心翼翼地上了酒菜,生怕一个不好惹上这个雷公,张老板索性缩进柜台里做缩头乌龟,想来再有什么人来吃酒,看见店里有这两人也不愿意进了。

偏生是越小心就越躲不过去。阿刀看见老板那怂样,眼一瞪就破口大骂:“都是些昧了良心的,平日里街上见了影儿都要冲过来献媚喊爷,不过才几日,连正眼都不敢看了,当爷是瘟神……”

口里骂着,手上一个酒杯就要砸过去,张老板哀哀地叫着直哆嗦。

陈文生出手将阿刀拦住,好言好语劝了半天,阿刀才止了骂,闷声喝酒头也不抬。

正如张老板所料,有意思要来吃酒的人才到门口,一见店里的人就赶紧躲开了,阿刀显然都看在眼里,依旧不吭气,脸色却越发难看。

他酒量惊人,又喝惯了自家的不醉不归,这点小小黄酒就是漱口的玩意,一杯一杯灌下去,不停抱怨味儿淡,酒杯下来时擂得桌子砰砰响,又是一阵骂声。

骂着骂着竟哭了出来,抱住陈文生嚷嚷:“也不知四哥在牢里如何,这破酒虽淡,总还是有点酒味,都说大牢里不是跳蚤就是老鼠,不是发霉馒头就是硬饭,四哥他不知怎么过的。我这做兄弟的,想去瞧瞧都不行。”呜呜地哭了会,索性扯着嗓子四哥四哥地喊,叫人听得好不心酸。

曹安被拘,既不提堂也不许人探视。

其实以武王对忠义堂的青眼,只消关润打个招呼,别说是探视,要将人领出来抹了罪也是没个二话,本来这桩事情就多多的疑点。可是关润早就明了对武王的用意,自然不会上门去求。再说曹安在牢里性命总是无忧,连初七有人要上门闹事的消息,关润都不准人传到曹安那里去。

大家都知道关润的意思,能护住一个是一个。所以尽管阿刀反应激烈,在众人面前也不提设法探视的事。现在喝了酒才对陈文生哭诉。直骂那些和忠义堂过不去的人心肠歹毒。

两兄弟又说起早年一起打拼的往事,一个一个兄弟的名字念过去,不胜唏嘘。

“五哥啊五哥,你说咱们这么多年,在这江湖上的名堂,平日里多少人求着来往巴结。就连咱们小小一个刀铺子,打把刀也是得求人情啊!”

陈文生附和着:“可不是,再寻常的刀,让你亲手刻上刀铺子三个字,身价就得翻上百倍。”

阿刀得了夸,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嘿嘿,我还记得为了咱们刀铺子的刀,不少人还走了五哥和六哥的后门咧,不知他们给五哥送得什么礼,五哥亲自出面,害得我亲自动手总是熬夜。”

陈文生一个怔忪,随即讪讪地笑了笑:“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哪有送什么礼。”

阿刀嘿嘿地笑:“不就去年的事?我虽然记不大清,不过前前后后,总有那么几回听那些小徒讲的,还特地拿了登记的簿子交代我,说是五哥的人情,还都怕我记性不好时时催着。”

见陈文生有些尴尬的模样,他又笑了几声,他眼泪又出来了:“五哥你说说,那些家伙,平时求着和咱们做兄弟,现在咱们有难,就一个影儿都没有……五哥,我心里好生难过,五哥,咱们兄弟十三个,现在就死剩几个……五哥,兄弟我再不想看见死人了,五哥——”

他抱着陈文生哇哇大哭,自是伤心透了。陈文生脸上为难,一时找不出劝他的说法,只好由着他。阿刀痛哭了一顿,许久才收了声,粗糙大手在脸上抹了几把,又再闷头喝酒,显得十分颓丧,再也不说一句话。

普通黄酒与不醉不归比起来自然是淡得多,可阿刀居然喝了一个多时辰,饶是酒量再好也有醉意了,陈文生急忙劝了几句,结了帐拉上他一道回去。

阿刀喝了酒,似乎脾气还没下去,甩了陈文生想要搀扶的手,扭扭撞撞地走着没个章法,幸好还有些神智不至于爬回去。陈文生只好跟在后头看着。

行了不多会,附近已经没有人家,无月的夜晚一点光都没有,更显幽静。一高一瘦两个身影,一个在前面低声模糊地叨叨,一个在后头静静地跟随。

阿刀的嘟囔声听着有些可怜,陈文生手一抬,仿佛要伸过去扶上他的后背。

忽然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阿刀壮硕的身形奇异地一拧,突然飘出半丈,然后缓缓转过身来,手中抓着个明晃晃的东西,脸上看不出神色。

陈文生也定住了步子。

“五哥,我刚刚说过,再也不想看见咱们兄弟中死人了。”黑暗中,阿刀的声音充满了沉痛,却没有一点惊诧:“五哥的袖刀,还是我打的,五哥杀了阿刀,不怕人发现么?五哥是不是都打算好了,杀了我,再回去杀了那酒馆老板?”

陈文生不语。

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路的那头,阿刀的身后不远处,亮起了三个灯笼。三个人提着灯笼缓缓走来,阿刀的脸渐渐被火光映照出来,满脸的泪。

右手紧紧抓着一把几寸长的袖刀,手上都是血,象是抓得十分用力。

看见提着灯笼走来的几人,陈文生叹息:“原来阿刀也会骗人。”

当先那个是关润,左右分别是苏行和关问清。他们那么平静,就好像一直在等待迎接阿刀和陈文生归来一般。

阿刀扯了扯嘴角,语调里有难忍的沙哑:“连五哥都会帮着外人杀自己的兄弟,阿刀又怎么能象从前一样天真。其实,润小子只是叫我试一试。本来我只是记得五哥曾经卖过别人人情要我帮朋友制刀,光凭这个,谁也不会相信五哥会是安排劫镖,害死六哥和杜三的人。如果刚才五哥不动手,咱们还会是一辈子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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