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一毒庄庄主（1 / 1）
“萧萧，萧——”脚步声从外室传来，室内眯眼打盹之人微微掀了掀眼帘。
“嘘！小声点，出去说话。”六婶走出室外，小声对迎面儿急匆匆而来的白水道，“姑娘看了大半日的账册，也是够累的。这才歇下没多大功夫。是什么事？这般着急。”
轩窗外，白水压低了嗓音道：“六婶，七日前，我们救回来的那个人，可是还在客栈里？”
“这可不，请来的郎中，日日来问诊，也是日日按了方子熬药，就是不见醒转。大早上还送了药进去，你大哥一直照料着呢。”六婶叹道，“姑娘不是还吩咐了你大哥好生延请郎中为那人医治，只要是能买到的药材，尽管照着方子买来熬汤喂那人服下，务必让那人醒转来吗？”六婶转口唏嘘，“姑娘，是面冷心善。”
室内之人嘴唇撇了撇，微微动了动身子，将滑至腰侧的薄裘拉至脖颈处，继续闭目养神。
“六婶，以我对萧萧的了解，萧萧救那人，也未必没有理由。”白水颇有些不以为然，“萧萧那人，面冷是真，心善！？”
“亏得姑娘这般待你，拉拨你。真是……”六婶闻言，冷了声音，“……真是白费了姑娘一片心！你可别忘了，若不是姑娘，我们白骨一族，虽不至于灭族，也是饿殍遍山，何来在乱世中求来今日这般繁盛、衣食无虞？”
“六婶，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不是说萧萧不好啦，萧萧在我眼里，是天下最好、最真、最特别的女孩子……我……我只是……”白水急得不知如何去解释，抓耳挠腮，白脸赤红。
难得的，室内之人发了善心，扬声道：“白水，你在外面嘀咕什么呢？还不进来？”
窗外私语声蓦然而断。
提高的声线从室内传出：“还不进来吗？”
白水愣了愣，这才道：“哦……这就来……就来！”
白水小心翼翼的推了门进来，六婶跟在后面，萧萧坐直了身子，对六婶道：“六婶，琴师也快来了吧？今儿个空气好，阳光也不错，便在林苑摆琴吧。我稍晚便去。”
六婶瞧了瞧微微窘困的白水，又看了看萧萧，见萧萧神思淡然，也便笑着点了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萧萧随手指了指椅凳，抬眉问白水：“不坐吗？”
“那……那个，萧萧，我……我方才是……是说……”白水忐忑的望着萧萧，噎了噎唾沫，一咬唇瓣，闭上眼睛一连窜道，“你确实不是那种善心如水的人，你又奸诈又精明，从来不做赔本的声音，所以，救那人，肯定有自己的思量，绝对不是六婶所想的心善那么简单。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你是我最崇拜的人，真的！”
半响，白水睁开眼来，只见萧萧正托腮看着白水，面有所思，点头，赞许白水道：“说得很好！”
白水瞪大了双眸，许久，大大的松了口气，笑了起来：“萧萧，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误解我的意思呢？”
“废话说完，是不是应该言归正传了？”萧萧随手端起杯盏，饮了口茶。
白水拍了一下后脑勺：“是啊，怎么将正事给忘了？”凑近来，隔着桌子看萧萧，“萧萧，这一次，我们是闯了大祸了。”
“嗯。”应了声，示意白水接着说下去。
白水见萧萧淡然，急声道：“萧萧，你可知，我们救回的那个蓝衣紫发人，不是普通人。”
萧萧杯盏，点头：“腰束金丝带，金丝带上镶嵌有三颗拇指大夜明珠，拇指是玉扳指，食指是绿宝石，会是普通人吗？”
白水不认识一般的瞧萧萧，萧萧由白水瞧着，径自站起身子，细弱手臂拉开琉璃帘子，由着春风吹进书房。
“萧萧，你同意大哥救他，便是为了金丝带，夜明珠，玉扳指，绿宝石？”
萧萧回望白水，淡笑道：“一点便透，还不算笨。”
“我就说了，你救那人，肯定是有目的的。”白水不免有些得意，“你这般爱钱如命，如若救活了那人，自是少不得丰厚酬谢。若是救不活，那人身上的宝贝尽归你所有，也是划算。”白水猛然收回话音，敛去笑意，“萧萧，我是说真的，我们这次救的人，不一般，不是那种普通的有钱人。萧萧，我们，闯大祸了。”
萧萧低眉：“白水，难道，我不比你更爱惜自个儿的小命吗？”
“嘎？”白水面带不解，愣愣的，随着萧萧的话，应道，“你是比我还贪生怕死，爱钱，也爱命。我和大哥都知道的啊！”
“所以，那人，被阿龙阿虎装了麻袋，扔了。”
白水大惊：“什……什么？”
萧萧耸了耸肩：“天下第一毒庄庄主紫魅蓝，邪心邪术，心狠手辣，为五郡郡上。七盟欲诛之，而后快！确实够吓人的，若是为了蝇头小利，丢了小命，确是得不偿失。所以，一个时辰前，嘱了阿龙阿虎，了了隐患。”
白水更是瞠目结舌：“萧……萧萧，你……你都知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是花点钱，打探点江湖事而已。”萧萧抬脚向外走，回头吩咐怔立于原地的白水，“对了，你大哥喝了点掺了蒙汗药的茶水，想来，也快要醒了。你过去看看，记得告诉他，蒙汗药是我嘱阿龙掺进茶水里的。救人一事，休得再提。”
走到门廊处，白水追了上来：“萧萧，那……那些夜明珠、玉扳指什么的，也扔了？”
“我与它们有仇吗？”
“你……”白水颇有些无语，随着萧萧走在竹苑小径上，“萧萧，你要那么多的钱财，做什么呢？”
萧萧停下脚步：“白水，你是要随我去听琴吗？”
“啊……哦……”白水搔了搔头皮，“我这就去看大哥，不妨碍你听琴。”白水转身，想起什么来，又回头，“萧萧，将那人就那么给扔了，是不是……不太道德？”
“不道德吗？”萧萧嗤笑，探手摘下一片竹叶，在手心揉碎，满手的深绿汁液，在阳光下，顺着指腹慢慢滑淌，“你若不怕惹祸上身，尽管寻了那人，藏于深山老林便是。只要不牵扯到我，你爱救谁便救谁。”
白水语咽，抹了把脸，只得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对了，咱们虽说与贾员外做成了那笔生意，自是无需担忧茶肆新茶货源不足，不过，也是与贾员外结下了梁子，往后，你要是外出，一定要记得叫上我。”
萧萧点了点头，继续慢着脚步朝前走去，春光正好，赚钱之外，听听琴音，赏赏春色，亦是清浅人生中不错的小情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