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
汗,汗颜。
月宝此时额头上,真的是香汗涔涔了。
“……皇上,臣下还没有说完。”君辰羽太阳穴跳出了青筋:“在臣的房内禁止您说话。”
皇上被不客气地禁语,蹲去阴暗角落里默默地流泪。
“凡人误食的话,则三月内不能沾酒沾色。否则会唤醒蛊中灵体,占据肉身……”君辰羽往下解释。
“也就是像换了一个人一般?”皇上捺不住兴奋,还是扑过来问了一句。
“……唔,算是吧。不过皇上,您怎么又说话了。”
“朕说话都不行了……”皇上继续去墙角流泪。
顾不上那边闹得不可开交,月宝颤抖地伸出一只手去。
“喂……我想问一下……不沾酒不沾色是什么概念……”
君辰羽看她一眼:“被男性的相同部位接触到,以及嗅到酒香,都足以唤醒蛊中灵体。”
比如拉手啦,接吻啦,拥抱啦,还有那个啥啥啥啦,那个OOO啦,那个XXX啦……
还真是严厉啊。
月宝紧张地吞口水,再问:“唤醒了……会怎么样。”
君辰羽走过来把湿头发揉散:“也不会怎么样,只不过触犯禁忌以后的三个时辰中你是没有意识的,完全是‘无忧’的状态。那个时候都是灵体支配你的身体。”
他想了想,补充:“对了,无忧蛊里的灵,似乎都比较……”
都比较……?月宝眼巴巴地看他。等待裁决。
“都比较…………”
都比较………………?
“淫荡。”脸不红心不跳地干干脆脆吐出这两个字,倒把月宝震撼到了。
啊啊啊啊啊——怎么这样子。
“所以误食了无忧蛊的女子,很少有坚持三个月还是黄花闺女的。”君辰羽缓慢平静地阐述现实。
这下连皇上也不阴暗了,同情地跑过来注视着月宝。
“爱妃,与其这样你还不如跟朕……”
话没说完君辰羽两道凌厉的视线杀气腾腾地射了过去。
“臣下听错了吗,您怎么又说话了。”
皇上可怜兮兮又别无选择地回墙角去阴暗。
“我需要安静一下。”月宝到另外一个墙角去阴暗。苍天啊,大地啊。世态炎凉啊。
“喂,你们……”君辰羽往月宝的方向靠近一步。
“别过来!”月宝闪电回身,双手交叉胸前作戒备状:“你是男人好吧。”
“我不碰你……”君辰羽无奈地摊手。
月宝持续地画圈圈,四周怨气横生:“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吃这么奇怪的东西……为什么你吃下去就没有事……为什么送过来的时候你不在……为什么那个时候我饿了……为什么竟然没有我的份就只好吃了你的……”
啊啊啊,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那碗吃下去的粥似乎在她体内蠢蠢欲动了,一条细细的气息,顺着在血管里钻来钻去。似乎在叫嚣着——喝酒吧~碰男人吧~喝酒吧~碰男人吧~~
“吵死了!”月宝大吼一声站起身来,随后又呜咽着蹲下身去画圈。
“我要去尼姑庵……”她小声嘟囔。
“爱妃,朕说了朕……”旁边的皇上想过来安慰。
“不许说话。”君辰羽这下连敬语都省了,杀气就更令人毛骨悚然。
呜……
两道呜咽声同时弱弱地响起。
“好嘛,不说就不说……别那样看朕……”皇上承受不住花妖的潜在威慑力,背过身去。
“君辰羽,你帮忙想想办法么……”月宝哀求。
若不是不敢碰男人,她是会拉着他袖子乱晃的。
“这本身就是没办法的。”他似乎也很无奈的样子,伸个懒腰:“何况,我也没空。”
“对了,君辰羽。”突然想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月宝连怨念都暂时放到了一边。
“嗯?”
“你确定你知道淫荡这个词的意思吗。”
“……你在看不起我吗。”
“不是不是……”月宝慌忙解释:“只是你对这方面很迟钝……”
君辰羽淡到不能再淡地一笑。
“是这样没错。需要我立刻找一个女子回来娶给你看吗。”
无言。
怎么这样恐怖啊。自尊心还这么强……其实分明就是什么都不懂嘛。
角落里的皇上又忍不住站起身来,心不在焉地接话:“君辰羽,这一点你就要向朕讨教了……”
“闭嘴。”这一次连四个字都没有用上。
皇上不甘心地蹲回去。花妖就是花妖,连不耻下问都不懂。
朕不跟他计较。皇上一边默念一边麻醉自己的思想感情。
冷不是因为心冷
屋子里的浅花香,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变得浓了。君辰羽坐去床边上,嘴角一掀笑了笑:“你出去吧,我要一个人待会儿。”
他眼角一瞥,瞥到站起身来的皇上:“皇上,请您也出去。”这句话刚出口,恰好门口的德福也传来了声音:“皇上,鸳妃娘娘身子不适,怎么的都要您去看看她……”
“身子不适?前几天朕见她的时候……”皇上轻微地一愣。
君辰羽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皇上,重又低下头去。
昨日那队宫女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追着某个人的气儿,运气不好撞上了他的门。而那个人……
他神色复杂地又看一眼慢吞吞朝外走的月宝。
“慢着。”他突然变了主意:“你给我留下。”
月宝诧异地回头:“我?”
“就是你。”
皇上此时已经随着德福出了门去,君辰羽坐回榻上,闭目养神。
他想起来什么似的睁眼:“我躺着的这段时间,你别打扰我。要不然赶不及的话,皇上会没命的。”
月宝看他的神情,似乎憔悴不堪,忍不住多口问了句:“怎么了?”
他爱理不理地回答:“要不是你早上吃了我的东西,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只一句话,就噎得月宝没有任何语言。乖乖坐到一边去数羊。
今天终于没下雨了,曦色的晨光一道道从竹帘缝隙里透进来,她定神朝外看,那抹明黄色已经走出去好远的距离。
“德福。”皇上皱眉回头:“总觉得有人在看朕……”
德福迎过去:“皇上多虑,这宫里上下,谁不挂心着您呢。”
他若有所思地转回身来,神色是少有的肃然沉稳:“是么。”
身后枝头上一只五彩的芙蓉鸟扑楞楞地飞开去。
皇上的凤眼挑开了尾子沉默着,眼里流光变幻不定。他垂眉,再吩咐:“德福,你去君道长房外候着,若等等他出门,你就立刻把屋子里那个女子带到朕的寝宫里。”
想了想,他补充:“君道长布过法阵的那个地方。”
“皇上,那您……”
“朕不是要去看鸳妃吗。”
“您一个人……”
“去吧,身边的人,就你还能信的过去。”皇上义薄云天地抬脚就走:“快去。”
德福站在原地发呆。
那只飞开的芙蓉鸟在半空盘旋了一会,最终还是展翅飞走了。
这一次竟然很神奇地没有迷路,皇上仰头看一看魏紫殿熠熠发光的牌匾,深吸一口气还是进去了。
外头是明媚的阳光铺满一路,里头却阴寒寒黯然无光。
鸳妃住的地方,每五步就挂上一副浓墨重彩的牡丹花像,含苞的,盛放的,颜色奇异,姿态诡谲。看着令人窒息。
宽敞敞的内殿,除了一张放置深处的雕花木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穿堂风过,有一搭没一搭扬着床头拖地的暖帐帘子。
有一格阳光照在地板上,仅此一格就让皇上转换了注意力。
木色光亮的地面上停满了羽色缤纷的芙蓉尖嘴鸟。
他定一定神朝里走去,鸟儿受惊,全部扑楞楞地飞了起来。帐子里一个袅娜的影,若隐若现看不清稀。他轻轻地唤:“鸳……”随后打住改口:“爱妃……?”
帐内的人起身,语调慵懒,娇媚得让人酥了骨头:“皇上……臣妾见过皇上。”
皇上眼前一花,那罗币异花的垂帘帐子被里面的人掀开,女子身上的轻纱薄如蝉翼,勾勒出柔软丰腴好一番诱人的身姿。
“听说你身体不适,朕……”皇上皱皱眉,朝后退了一步:“朕特来看你的。走的匆忙,也没有带礼。可找太医诊过了?”
鸳妃娉娉婷婷近身过来,两条纤白细腻的长腿晃漾在纱衣下,拢在一起竟像是……
皇上揉揉眼睛。
没看错,竟像是一条白白的蛇尾。
不知何时她已趴上他的肩,朱唇里吐气若兰香,那只柔弱无骨的手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滑溜过去:“皇上,您都好些天没翻过牌子了。究竟哪点不满意,您说,臣妾可以改……”
皇上抓住她放在肩上的胳膊,轻轻地带离自己:“前些日子吏部那边有些麻烦,所以……”
“吏部尚书的错么。那让他消失就好了。”她凑过去轻咬他小巧的耳垂:“我被钉在轮回道里,痛苦挣扎了六世,六世都无人问津。不想化作了人形,还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不管有什么阻碍,我都会一个一个消灭它……”
皇上大惊失色地推开她滑不溜手的腻人身子。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瞅着他妖媚万分地笑,笑容荡漾开来,倾城倾国。
他簇紧了好看的眉:“你……不是鸳妃。”
“是不是,又有什么打紧。”她只是吊着勾人诱惑的唇角:“皇上,要不是您,要不是您对我太好、太温柔,我是不会破了三族的规矩附上人的身子。”
“朕……对你?”皇上神色敛住,微侧了脸思索。
“不错,就是您。您忘了,那年御花园牡丹花下,您救起了一条伤重的白蛇,那条蛇……”她转眼,哀怨凄婉在眼梢流连:“您还记得那条蛇么。”
皇上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那时他应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