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意外车祸(1 / 1)
怀里面的小东西不停的咬着奶嘴,时不时瘪瘪嘴,发出一两声呜咽。我开心的看着他各种表情,看不腻的仔细打量他,完全忘记自己还在妈妈教室里面。
“你是,那个跳舞的林繁衣吗?”一个瘦瘦的女孩子看着我,原本公式化的询问我的资料,最后定格在我脸上,充满好奇。
“我是跳舞的,名叫林繁衣。”我微笑着回答,心里面紧张得停了一下,很怕她们继续纠缠不清影响宝宝的运动时间。
“真的是你啊?”她大吃一惊,赶快站起来上下打量我。
“这是谁的儿子啊?”旁边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斜着眼睨了我一下,马上转过头。
内心的无名火一下子蹿了出来,我觉得现在我脸色肯定非常不好看,对面的那两个人胆怯的往后缩了缩,脸上还带着质疑。
“我的。”低沉黯哑的声音和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一并响起,在听到对方声音以后立刻打住。
我抱着宝宝猛地转身,还没出声宝宝就落进何静的怀里,而我被骆驼揽在一侧,双方对峙着,何静脸上怒气冲天,双眸中凝聚着暴风骤雨,狠狠地狂扫骆驼还搭在我腰上的手。
我拿胳膊肘拐了骆驼一下,他吃疼放开我,我立刻冲到何静面前想要把宝宝夺回来,不料他只是皮皮的笑笑,一只手用蛮力把我扣住在身边,不容我动弹,声音听出来有一点憋闷:“别动,你是我老婆。”
他不说话还好,这句话说完了我心面的火一下子全部冒出来,我猛地回头,不料撞上了他的下巴:“哎哟。”我大叫一声,捂着头顶恨恨的看他。
“疼不疼,疼不疼?”他马上打开我的手,帮我按揉刚才撞到的位置,还不停的呼气在上面。
我一时之间也愣了,这个动作我以前经常在他不小心手上或者撞到的时候,一边上药一边给他吹吹,最后,应该在他最疼的地方轻轻一吻。
恍惚中,温柔的触感抵上我的额角,对上一双怒气全消,只剩下盈然笑意的眸子:“怎么样?我还有点用吧。”
“闹闹。”骆驼的声音有点缥缈的传过来,轻的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闹闹也是你叫的?!”何静一脸不屑,把我紧搂在身边,嘴角微微下垂,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也不是你和你女朋友能乱叫的。”我趁他不注意抱过孩子,大步离开是非区,留意到身后的脚步,我头也不回的说:“你们别跟着我,我要一个人去上课。”
可惜,后面的两个人固执得不行,一路零碎的脚步声跟随着我到了教室门口。我无奈的回头,看了看两只蛮牛,可惜他们很激烈的在互相瞪着对方,似乎谁也没有要让的意思。
“你们相爱就请回家腻味,别在我后面眉来眼去。”不客气地白了两个人一眼,“我的孩子我自己负责,你们可以回家了。”
“那怎么行,今天我是来陪你的。”何静立刻反驳,犟牛的脾气又上来了,那双一向邪媚的眼睛微微向上挑着,不客气地看着骆驼:“再说这是我儿子,凭什么你不赶他。”
“两位先生,这里禁止喧哗......”一个护士模样的女孩儿拿着一个白色的病历本漫不经心的抬头看着两个人,在瞅到何静的时候马上换了副表情,脸上乍白乍红,掩不住的惊讶:“何静?!”
这一声似乎提醒了后面还在走廊上游走的人,大家立刻齐刷刷的看着我们这个诡异的三角圈,细碎的讨论起我们之间的关系。
“孩子给我。”骆驼趁着护士缠着何静的空当拉起我的手,顺便一把抱过宝宝,往反方向的安全门快步走去。
我本来想拒绝,看到这么多人越围越多,也只好算了,任由他拉着我走。到了拐角楼梯口,我还是按耐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重重包围的何静,宽阔结实的身影直直的站在那里,脸上却是一径的不耐烦,对上我的眼睛以后却换成另一种神秘的笑容。
没事笑得这么诡异肯定有问题,我不想细琢磨,快步跟着骆驼下了楼梯去停车场。
“嘎...”一道猛烈的刹车声在耳畔响起,我飞快的往旁边一闪。
“快上车吧,要不记者该来了。”何静戴着一副CD墨镜,打开车门长腿跨出一半。
我往后面瞧了瞧,一道黑色的急刹车痕迹流线型的滑过停车场中央,真是个赛车手,停车都能这么精确。
“别看了,我这点本事还有。”他扬起嘴角,伸手不客气地从骆驼怀里抢过孩子,骄傲的笑笑。
我瞪了他一眼,回头看看骆驼:“上车吧,记者来很麻烦。”
“我有车。”他微一抿嘴,不甚愉快地打量了下何静,立刻转身就走。
何静撇撇嘴没说话,朝我扬起胜利的笑脸。隐约中我感觉就像我们在香港碰面的那次,他的面孔无赖中带点孩子般的纯真。
“你什么时候安的?”我复杂的看了看后座的婴儿专座,看起来他倒是早就准备好我有一天坐他的车一样,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你的事情我都会上心。”他别有深意的摘下墨镜,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紧我还冰凉的左手。
我现在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点神经错乱,或者人格分裂。一下子对我好,一下子跟别的女人暧昧,一下子大男人,一下子像个孩子。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神经病?
我为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好笑,憋不住失笑出声。
他握紧了我的手,奇怪的看我一眼:“笑什么?”
“笑你是个神经病。”我一撇嘴,头扭过去不理他。
“那好啊,咱们多生几个小神经病吧。”他倒是不在意,张嘴大笑,一口白白齐齐的牙齿明晃晃的亮在眼前。
我低头不说,用力抽回手。
“到了。”我看了眼大楼,交错层叠的红色,在月光和树影中朦胧起来。
“我......”何静张嘴,一手扶住方向盘,一晃眼半个身子探向我:“我爱你。”一双大海一样的眼眸荡漾着微波薄雾,氤氲着水气,在黑夜中显得格外魅惑动人。
“哇....”宝宝突然大哭,不安的舞动着小拳头,仿佛在示威一样。
我赶快解开安全带,打开后车座的门,把宝宝抱了出来,顺带留下一句话:“以后别来找我,我不是你老婆,受不起你这句话。”
说完冷冷的抱着孩子往前走,不理会后面那个人作何感想。很久,我没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没听见任何响动,不禁心里面还是酸涩了一下。是我要求太多,既然分手了,何必再为这个男人这样难过,不追过来又有什么,今后我还是要一个人过,一个人过......
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不知不觉进了家门,看看黑漆漆的客厅,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空旷感向我袭来。
强打着精神把宝宝放到摇篮里面,神不守舍的回到客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陷入沉思。
如果没有遇到宁嘉,如果没有遇到何静,如果没有遇到骆驼,我的人生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不如意的事情?是不是我还在继续跳舞?或者已经嫁为人妇?
那首诗叫什么来着,记得那时候月月一脸惊喜地跟我使劲儿查着那兰性德的诗词,其中有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么凄凉的心情,跟我现在的心情倒是不谋而合了。
“铃......”
我接起电话,那头月月已经等不及我说话了,一个劲儿兴奋的问:“今天怎么样?看到何静了吧。”
我没说话,早就猜到是谁出卖我要去妈妈教室的事情了。月月这个大嘴巴,从小到大都一样,我算是见识到了。
“哎,你别怪我。我想说他小子也好好改过自新了。你们两个可别来个争教两处销魂啊。”她在那头打哈哈,嬉皮笑脸的想要我原谅。
“咒我啊,咒得很好。”我自己都听见我咬牙切齿的声音了。
“别,别生气。”月月一紧张就结巴上了,“我实在看不了他天天泡在瓶瓶罐罐里面喝着,他们队里面训练都不去,教练都跟他下最后通牒了。你也知道,他本来就树大招风,现在好了,还落下个臭名声。我知道你们还互相喜欢,大家都能看出来,只不过现在你拉不下脸,我就特地跑去告诉何静你今天去妈妈教室。他后来应该去了吧?我和何飞都担心你们俩。”她自顾自解释着,拉拉杂杂的就是嫌我不关心何静。
我冷下脸,没想到连朋友都一边倒向他,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前世巫师转世。
“以后我不要跟他联络。”一句话把原本月月要长篇大论的声音盖过去了,我的冷静大概让她也有点不知所措,连忙小声说:“闹闹,孩子需要爸爸。”
是啊。我的心脏狠狠地抖了一下,这个问题我想过,可是想起来心都在痛。我为他在产房里面呆了12个小时,出来以后不管他以什么原因,都是对另一个女人在笑。而那个女人就是破坏我们的元凶,那个最里面叫着我乳名的女子,那个一脸自信的代理人。这真是对我最大的讽刺。
“算了,不跟你说了,何飞回来了。我跟你说的你考虑一下。”月月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我愣愣的看着电话,直到儿子的哭声再次把我惊醒,下意识的跑过去抱着他轻哄,无奈怎么样他都心不甘情不愿的张大了嘴哭。
“闹闹姐,我来吧。”林磊揉着眼睛,一脸疲倦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抱过我儿子。
说来也奇怪,他似乎跟这个孩子很有缘,每次我搞不定的时候他都能搞定。
“今天是怎么了。”他怪异的看了一眼宝宝,一只手翻开他的尿片看着,眉头皱起来很高。
宝宝还是不停的哭着,仿佛有个开关,不停的发泄一样。我看着这阵仗,颇有泄洪的架势,无奈只好自己抱过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快去睡觉,明天还上课呢。”我推了推他,自己哄着孩子。
他也没多推辞,看了看宝宝,反身关门离开,临走的时候别有用心的看了我一眼:“闹闹姐,别错过了自己喜欢的人。”说完马上转身,连一句废话也没有。
我心慌意乱的哄着宝宝,慢慢的他安静下来,一双极其神似何静的眼睛静悄悄的看着我,一眨一眨的冲我抛媚眼。
我笑笑,擦干他的口水,这个孩子,还真像那个笨蛋,长大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女孩子。
客厅的电话惊雷一样再度响起,我皱着眉头把孩子放下,马上跑到客厅去接。
“闹闹,何静,何静出车祸了!”月月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噼里啪啦告诉我是哪家医院,现在何静在急救之类的。
我茫然的举着话筒,心里抽了一下,有点麻木的站在客厅不知道该干嘛。
回过神来,冲出口第一句话就是:“我马上来。”啪的挂掉电话,拿起大衣和皮包就往外冲。
月月站在医院门口迎接我,焦急的眼神一直四处搜寻着来往的车辆。看到我以后,我们立刻往二楼手术室门口跑,走廊里面聚集着一些穿着便服的男人,还有几个警察,角落里的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深思,对周遭一切恍若未闻。
我眼尖的看到张鹿,讽刺的是她紧紧地握着方艺的双手,大大的眼瞳中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还有更多的哀伤。这种真情流露的时刻,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上一次,还是在月月家门口。
方艺时不时安慰她两句,时不时回头看看手术室,毫不掩饰担忧。
“闹闹!”何飞大叫一声,担心的看了我旁边的月月一眼。
“你来干什么?!”张鹿突然激动地站起来,快步走向我,一只手指着我微微颤抖:“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他了?!现在你满意了,他为了你成天喝酒,今天没去训练被队里开罚单,晚上酒后驾驶冲到围栏上面去了。现在生死未卜,你满意了吧?!”
我冷冷的看着她,撂下一句话:“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你对我和他的事情又了解多少?”
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月月赶快把她拽开,厉声斥责:“你懂什么,他们的事情你管得着吗?”
“我是管不着,可我就不忍心看何静为了她伤的莫名其妙,自毁前程。”她哭得凄惨,声泪俱下的陈述着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是如何让何静受苦。
我回过头,本来满腔的怒气就无处发泄,现在可算找到出口了:“那我们互相折磨的始作俑者是谁阿?”
她一愣,扭过头看着我,眼神充满怨气。
“要我看她没有错,是你没有信任何静才导致今天的结果。”方艺的声音阴冷清凉,我测眼看看她,她没有太多表情,却一直盯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今天算什么,男人在里面急救,外面前女友们吵得不可开交?
“都别说了。”角落的男人突然站起来,红透了的眼睛布满血丝,狠狠地环视了我们几个一圈,转头一拳捶在墙壁上。
这句话还是有分量的,不管他是谁,我都要感谢他解了这个围。周围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等待,等待着何静手术室传出来的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