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她也给丈夫做了几套中山装，使得丈夫挺拔的身段因为这着装显得多了几分风度，还有几分文人气质。

由于母亲性格倔强，从不喜欢去主动讨人欢心，我行我素，所以极少和妯娌们打交道。其实她外表温和，身上也没有锐气，一旦与哪位邻居成了好朋友，她总是一腔真诚地对待的，与人相处也总是秉承知恩图报的原则。父亲的性格则相反，虽然外表严肃，性格却极其开朗，又因为他是在发电厂工作的，经常和镇上的人打交道，所以颇得人缘。不过他们两人在对待别人时又都是一腔真诚的。

当父亲和母亲在一起时，通常很少话说，不过母亲很爱粘着父亲说话，只要父亲在家时，她总有很多话说，而父亲总是很少回话，他做他的事，偶尔回应两句，不冷不热。

有一天她问母亲：“妈，为什么你和爸爸很少话题呢?”

“他不大喜欢把事情和我说，那是因为他知道我分担不了多少，他还有点大男人主义。”

“我想，父亲的内心一定是需要人倾听的，妈妈，我觉得父亲不愿意和你敞开心扉是因为你打不开他的心扉。”

“孩子，或许你是对的，我们这一代人的婚姻就是媒妁之姻，男女的结合不是从自由恋爱开始的。当年我和你父亲相亲，他并没有喜欢我，而是我喜欢他，他的心里追求的是自由的恋爱。那次见面回去之后，他并没有给我任何回复，我就明白我的希望也许落空了。不过，过不了10天，他给我回复了，说愿意答应这门亲事。”

“这10天，父亲的心理是怎么一个转变呢?”

“我想，他肯定仔细寻思过，也寻找过的，但没有遇到他所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孩。他说过，对我不是从爱开始的，也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他是家里排行最大的，看着父母一天天变老，他要成家立业，这就是他的心理转变原因。”

“那你们结婚之后有爱吗?”

“有感情，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爱，就是一家人的那种亲情。”

“哦，那你觉得幸福吗?”

“怎么说呢，很复杂，有时候觉得幸福，有时候觉得无味，总的来说，还是感觉到幸福的，因为我爱他，因为他很顾家。”

她明白了，虽然母亲不是能打开父亲心扉的女人，但是在长久的相处中，他已经接受了她。

第二章 生命高于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乘风归去"朋友的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往后的章节里会有不少情景描写的,希望大家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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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同一个属相的缘故吧，里贤发现父亲特别能懂她，不管是她的一个心理活动或者对一件事情的看法，她发现父亲能很快就明白她。父亲从女儿的身上发现许多与他相似的地方：喜欢探索事情，有积极的行动力，开朗的内在，文静的外表，他还发现女儿的思维能力很好。他才慢慢发觉，孩子们在一天天长大，在过去的十年里，他是多么地忽略了家庭里每个成员的变化啊。尽管他很尽责地挣钱回家，为家里的大小事情操心，却忽略了与他们思想的沟通。

他开始隐隐有愧疚，于是他开始花很多时间带孩子们去赶集、捕鱼、走亲戚、一起探讨人生。他慢慢和孩子们聊多了，孩子们也就不怕他了，每天都喜欢粘着他聊这聊那，而他也乐于把生 活中的感悟和见闻与他们分享。

当眼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一级级地升学，他开始为自己的下一步做更细致的计划了。他明白他在水电厂每月500元的工资是够目前家里的正常开销，加上每年水果的收成。但再看长远一点，大女儿很快就要升初中了，他可以大略预算到此后每个月的费用将会比目前提升多少。

他看见邻居们的孩子，大多读了小学就不再读书，只有小部分读完初中的，能顺利读完高中的就更少了。他不禁想到自己的当年，成绩优异，满怀指点江山的壮志，尽管家庭贫困，他也坚持读完高中，为此每天放学就和他父亲一起上山砍柴卖来支付学费的情景。现在他不希望孩子们长大后还像他一样呆在这个山镇里，他希望孩子们将来都有出息，不希望孩子们一辈又一辈都走父辈那条路。包括他自己，也在思考自己的人生走向了。

他开始留意电视新闻，开始倾听时事，在大女儿领到镇重点初中的录取通知书时，他就开始和在广州工作的同学们联系了，他开始了解广州那边的就业行情，分析自己能干什么，擅长干什么了。

送了女儿去学校之后，他选择了走路回家，其实路并不算远，他没有走公路回来，而是走山路，从学校回家，只需要爬过两座山就到了。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最后他下了个决定：是时候出去闯一下了，谋一份更好的收入，学多点东西。

回来之后，他辞去了发电厂的工作，坐上了去广州的车。

他最初在广州的一个亲戚引荐之下去了一家小建筑公司做会计。他很喜欢建筑设计，所以在工作之余，他会向建筑师们讨教，以便学到更多关于设计的知识。他脑袋瓜子灵活，学东西也很快，很多方程式他都可以口算出来，加上他刻苦踏实的工作作风，很快就得到大家的认同和重视。

他把每个月的收入细心积存，自己花得很少。他有他的计划，他知道这往后十多年都是孩子们求学时期，压力会比较大，这个担子，阿素是没有多大能力来分担的了，她只要能把家里的果园管理好，够家里的开支就好了，孩子们的供书教学都得靠他了。

一般一年里他回家两次，就是六、七月和过春节的时候。他给孩子们买了新衣服和科普书籍，给父母及妻子买了营养品，他把在外面的辛苦一个人收着。大方地掏出几百元说：“孩子们，咱们要过个丰足的新年。”大家多高兴啊，围着这个常年在外奔波的一家在之主，他没有变样，一样的挺拔，一样爽朗的笑声，和孩子们谈论外面的世界。当他看着墙上那一张张红色的奖状时，他感到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他感到自己很幸福了，不禁哼起那些久违的曲子来。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步入中年，时间流逝真快啊，年华就这么匆匆流走，一去不复返了。

里贤在升入初中之后，成绩有了回落现象，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尚不能适应新环境的缘故，于是下课之后拼命温习，但效果并不明显。她发现自己虽然那么努力专心地听老师讲课，可是却听不进要领，其实心里也没有想什么，但就是找不回小学时那种状态了。

每当傍晚的时候，她坐在校园的大树下，听着广播室里播放的音乐，想到辛劳的父亲，眼泪就会不自觉地流下来。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只有一边灵活的，开始认真地分析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来到这所重点中学之后，她不再是村里的女状元，这里人才济济，她才意识到以前父亲对她说的：‘这算什么，跟重点小学那些学生们比起来还差远呢。’父亲是对的，只有思想狭隘的人，才会高傲。不过，无论她怎么努力，她终究没有了小学时的气势，在班上她只能是中等水平的成绩，而她也在这种不好不坏的水平中平静地过着，为什么不把那种儿时的气势提起来呢，为什么要否定自己也可以做最优秀的学生呢？多年之后，她仍唏嘘，那几年她的懵懂和短浅。的c361bc7b2c033a83

初一第二学期，班里来了一位从云南转学来的插班生，叫江志贤，就坐在她的背后。他不懂讲粤语，只会讲普通话，上课的时候，老师用粤语讲课，他用普通话回答，他能听懂老师的话和讲的内容，理解得比一般的同学要快。

第一单元测试下来，除了英语和语文之外，其他的科目他都拿全班第一，英语和语文就是里贤拿第一。

有时候他会向她借借橡皮擦之类的。

“以后在英语和语文方面要多向你请教了。”他说。

“好的，以后数理科也要多向你请教了。”她说。

“好的，很乐意。”

“你是地道的云南人吗？”

“不是，老家是这里的，父母年轻时在云南工作，于是我们就在那上学，现在举家迁回来了。”

“哦，明白了。”

有一天的自习课，当他向她请教一条英语造句的语法时，她发觉她的同桌艾美隐隐皱起了眉头，一丝不安闪过她的脑袋，这是个观念相对封建的小镇，她明白有些时候得注意一些东西，尽管她不能够很清晰地说是什么，但她知道，如果她处理不好，可能会有影响，这就是某些传统观念的不可抗力。

于是，她开始疏远他，疏远于他的提问，疏远于在校道遇见他时，他的好意问候。没有谁知道，她的心并不好受，她觉得有些天性的美好的友谊关系被压制了。而这些附从于大环境的压制力量又是强大的，打着传统的字号。

艾美经常挪揄她，她笑笑，不往心里去，她知道她会管好自己。

她因为偏科太重在班上总是排不到前头名次，她在这里依然平凡。

一晃就到了初二，学习开始紧张，她开始消瘦，瘦得像电线竿一样，单薄得仿佛风吹都会倒。有个周末在家里的果园帮忙采摘果子，果园的边缘是些石头堆，一只蜘蛛模样的东西咬了一口她的左脚背，马上开始红肿，她回家把伤口的血水挤出来之后，涂上了消炎药膏，看它没有什么动静了，两天后就结了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