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二章 华夏字（1 / 1）
聂道上学的第一天，在那位女老师排完座位，热情洋溢地讲完上学以后可以为国家做贡献，为人民服务等等一系列大道理之后，就放学了。小学生的第一天，就像第一次□□，谁都清楚是不能太漫长的。
第二天，聂道早早地来到教室，他这样做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还不知道同桌的名字。他一直都认为：如果泡妞不知根知底的话，以后谈什么发展，就是“扯□□蛋”。当然，这句名垂千古的口头禅，聂道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发明出来。
小女孩出现了，聂道等她坐下来，立即摆出一副自以为潇洒无比的笑容：半眯着眼，嘴角微撇，鼻子微微朝天。聂道虽然不确定这样的笑容对同桌是不是有杀伤力，但自己的爸爸看到美女阿姨时总会露出这样的笑容。一句话，聂道在言传身教中已经领会了不少泡妞真谛：美女起码不会讨厌一个对自己微笑的人，即使那个人长得像猴子。
聂道的长相自然不可能像猴子，起码他的爸爸认为他是相当帅气的，父亲看儿子就像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一样的道理。聂道轻咳了一下，脸上先带着笑容然后表情极其认真地说：“我敢打赌，你今天一定没吃早餐。”
小女孩惊讶地看着聂道，脸色稍微一红，没有搭理他。
聂道顿时明白这个小女孩肯定非常矜持——这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之一，于是再次说道：“一天之际在于晨，早晨是一天的开始，人们都需要早餐来补充能量，如果不吃些东西的话，对身体非常不好的。”
小女孩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呢？”
“我会算啊！”聂道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其实他在小女孩进教室时看到她脸上的惺忪，就已经能猜个七七八八。
小女孩笑了笑，今天早上自己的确是没有吃什么早饭，但听见聂道这样回答，也只是以为他在奚落自己。
既然话已经开头，聂道就不会让一切就这样冷场下去。于是，从书包里拿出妈妈给自己准备好的早饭放到小女孩的面前——他为了今天的“泡妞”，什么都没吃，书包里的食物还是离开家时妈妈硬塞给他的。此时，聂道从心里感激自己的妈妈，没有她对自己所做的，今天一定不会成功知道小女孩的名字。
小女孩看着眼前的食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聂道。
聂道再次发出那种潇洒无比的笑容：“我早算出你今天没有吃早餐，所以，就给你准备好了。”他故意把这句简单的话说的很温柔，这样会起到更好的效果，最低限度给小女孩心中留下一种好印象是百分百可以的。
小女孩腼腆地说：“我不饿。”
聂道猛地站起来，沉声说道：“我不想看着自己的同学饿着肚子上课。”
小女孩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孩子毕竟是孩子，况且自己现在真的有点饿了，于是，拿起食物对聂道说了谢谢，然后小口地吃了起来。
聂道心里“嘿嘿”地笑了几声，然后坐下来等小女孩吃完之后，一脸愁苦地说道：“我今天早上也没有吃饭。”
小女孩立即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把你的早饭吃了……”
聂道立即摇头表示不在乎：“看见你吃，就和我自己吃一样。”他一定会把一件极小的事情扩大到一个很悲观的层次，那样的话，小女孩就会从心里知道今天早上可不是吃了别人的一些食物那么简单。
小女孩再次说道：“谢谢。”
聂道现在就有话接口了：“你今天早上为什么没有吃饭呢？”
“昨天晚上，我家的酒馆里来了很多客人，因为缺少人手，爸爸就要我去帮忙，那些客人喝酒一直到深夜……所以，今天早上就起的有些晚了。”
聂道一脸正气说道：“你爸爸简直是在虐待你。”他既然敢怎么说，一定会有圆话的方法。
小女孩瞪了聂道一眼，小声说道：“我爸爸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们一家的收入全都来自小酒馆，如果不把客人伺候周到的话，我们生活就会紧巴巴……”
“那你爸爸不知道你今天要早点起来上学吗？”
“我爸爸也是没办法啊！”不知不觉中小女孩已经和聂道聊了这么多。
聂道叹了口气，故意深情地说道：“你的爸爸的确不容易，我也不应该那样说他。但，你是一位女孩子，那些活不是现在的你应该去做的。”他顿了顿，“我叫聂道，你叫什么名字？”他终于在此时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小女孩没有任何犹豫就说道：“玛琪，玛琪·奥纳西斯。”
聂道默默地念叨了一遍小女孩的名字，然后柔声说道：“我以后能叫你玛琪吗？”
玛琪点了点头。
聂道转而郑重地说道：“玛琪，我以后会天天给你准备早餐。”现在的聂道就已经知道，几次很小的付出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即使你没有帮你爸爸的忙，我也会的。”
玛琪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
聂道打断她的话，义正词严地说道：“玛琪的意思是珍珠，我不会让一个像珍珠一样美丽的女孩子饿肚子，更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聂道偶然间想起爸爸常哄妈妈时说的话，用在此间，正恰合时机。
玛琪正要说什么，上课铃突然响了，她也只能默坐在那里，但心里却莫名地多了一丝甜蜜。而聂道看了一眼脸色绯红的玛琪，一边感激伟大的上课铃，一边遐想着明天……
就在这时，一位头发乱成鸟毛一样的老头走向讲台，一脸慈祥地看着下面的孩子们说道：“同学们，我就是你们的国文老师，你们可以称呼我孙老师。”
聂道本以为第一节课是昨天的那位美女老师，看到这样一位老头，不禁觉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句话说的太有道理了，但瞥见自己身旁的玛琪，眼中立即焕发出不在乎的颜色。
麦卡尔镇中心小学隶属于华夏国的教育部，其学习的内容以及方法自然与其它国家不相同。当然，这里面老师起到相当关键的作用。一个极其个性的老师，你不可能要求他平凡，否则，那位老师就很可能自认为无知了。而孙老师，就是其中一个典型代表。
孙老师看着一脸认真的孩子们，点了点头说道：“请同学们拿出国文书。”看着疑惑起来的孩子们，他转而笑道：“就是一本封面上画着一条龙的书。”
孩子们就才明白该拿出哪一本书了，聂道拿出书放到桌子上，看到了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
孙老师自豪地说道：“同学们，我们身为华夏国的子民，就必须要了解她的一切。请看国文书的封面，那是一条金色的巨龙。龙是我们华夏人的图腾，我们也一直认为自己是龙的传人。而金色就是黄色，也是一种尊贵的色彩，这就与我们的皮肤颜色相同。当然，我们华夏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度，一些外国人会在此定居，就像这位同学，”孙老师指了指玛琪，“他的祖先必定是羡慕华夏之泱泱的文化和经济，而来到这里永远地居住下去。我们华夏国的每一个人都热情好客，这些外国朋友也光荣地成为了华夏人。所以，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要了解我们的祖国，我们为她自豪的同时，也要她为我们而自豪。”
“华夏国面积辽阔，从东到西跨越了整整八千里，而北到南足足一万里。同学们，你们知道这是一片多少大的地域吗？”
聂道和其他孩子们当然不知，他们只能摇头表示回答了。看起来，“不知道”也是一种答案。
孙老师教了几十年的国文课，按照以往习惯，紧接着道出下面要说的话：“打个比方，这样的地域可以容纳一千万个麦卡尔镇。”
现在的聂道虽然还没有民族自豪感，但明白一千万是一个很大数目，对于是否清楚孙老师的比方，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们的华夏国面积广阔，人口也就很多。在整个地球中，我们的国家的面积虽然排在第三位，但人口却是第一位。”孙老师激情四射地说着，一脸的得意中，也就忽略了下面的孩子是否听得懂自己所说的话，“我们国家的人口大概有四万万，同学们，你们知道这是多么大的数目吗？我们的小镇才五千多人……”
“有了人，就会产生文明，产生文明就会萌生文化。如果你们要想了解我们国家的文化，就要跟我认真学习我们的华夏文字。”孙老师扯了那么多，终于过度到了自己的功课上面，“我们的文字是象型文字，但什么叫做象形呢？现在对你们说这些有些为时过早，但我要你们明白，我们国家的文字是世界上最美也是最有用的一种文字。”
“俗话说：学会华夏话，走遍天下都不怕。我们的华夏语言已成为了世界通用语言……”孙老师唾沫四射，看起来相当的自豪，“你们想要让自己成为华夏国的骄傲，就要学会华夏国的语言，而语言却是文字来规范的。所以，你们更要认真听我所讲的每一句话。”他再次了重申国文课的重要性。
“好了，请同学们把书翻开，我们学习华夏国的文字——伟大的象形字。”
一片翻书声中，孙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大大“和”字，然后说道：“同学们，这是我们要学习的第一个字，和。家和万事兴，这个字在我们华夏人的认知中可是重要非凡。请大家跟我念一编：和——”
……
“学会了‘和’，我们学习第二个字：尚。”孙老师的教育方法很奇特，他一直都追寻着要学就学一个词组，这样以后很利于学生们的语言能力。
“什么叫做‘尚’呢？‘尚’在华夏的古文中为高，在现在的解释中，是一个多意的字，接下来我会个大家做一个说明。现在，请同学们跟着我大声读几遍。”
……
“刚才说‘尚’是一个多意的字，那是因为它跟许多字连在一起就有许多不同的意思，就像我们今天所学的两字组合在一起，就形成一种职业：和尚。”
这是聂道第一次听到和尚这种称呼，当时，他并不怎么感兴趣，因为他正看着玛琪的美丽侧脸出神……但他不可能会知道，自己将来会做一辈子的和尚……
孙老师拍了拍袖子上的粉笔沫，继续说道：“和尚是什么呢？很多人类学家都认为那是一种很没必要的职业，那些被称为和尚的人除了念念经，宣扬一些陈旧观念，说些无聊之极的话，简直就像五保户一样，等着国家救济为生。当然，和尚也并不是一无是处，他们为我们华夏众多文化中增添一种亮点，毕竟，在其它的国家是没有和尚这种职业的。至于为什么，下一节，你们的历史老师会给你们做详细的讲述。”孙老师罗罗嗦嗦讲了那么多，也只教了两个字：和尚。不知是华夏国的教育制度特点鲜明，还是孙老师个性独特，反正，和尚这两个并不怎么好看的字，就是聂道第一次学会的华夏字。
下课了，聂道本打算叫上玛琪去学校里面的花园里面畅谈一下，但见她一脸沉思地对着课本，只好做罢。聂道皱着眉头站起来又坐下，终于还是决定去花园里边的水管旁喝点凉水——他现在实在饿极了。
小花园在学校的东南角，对于麦卡尔镇中心小学的学生来说，几朵花、几课树，就是一个标准的花园，而照顾花园的人正是一位模样比孙老师那位老头年纪更老些的和尚。和尚就住在小花园旁边的一处小房中，浇浇花，修修树，靠着国家的救济，生活过的那是相当潇洒。镇中心小学换了无数任校长，但每一个校长来这里的时候，都会发现那位有些神秘的和尚。至今不知多少年，反正和尚就是一直住在这里，不闻不问地过着自己的小生活。尽管没有多少人认真理会过他，但每一个人都认为那是一个怪物；毕竟，一个很多年面貌一直都不改变的人不是神仙就是怪物了。关于那种说法，其中又以孙老师为甚。
三十多年前，还是一名青年的孙老师第一次来这里教课时发现了这片地方，他本以为那些花是无主之物，于是偷偷地摘了几朵，想献给自己暗恋的一位女老师，可是被和尚发现了。和尚自然不依，于是他们大吵一架……结果，孙老师在当时校长的威严下，向和尚郑重道歉，而孙老师想要追求那位女老师的计划，也就胎死腹中……爱屋及乌，这恐怕就是孙老师一直诋毁和尚这种职业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聂道来到小花园里面，喝了水之后，自然看到了盛开的红色花朵。当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些花的名字叫做玫瑰，但却有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脑中：爸爸说每一个女孩都喜欢花，如果我摘一些花送给玛琪，那……聂道嘿嘿笑了起来，然后看了看四边无人，小心摘了一朵，藏进怀中，一路小跑回到了教室，而他却没有发现摘花的时候，一个笑容之中藏着深意的和尚正注视着自己……
聂道气喘虚虚地回到座位上，自然没有贸然把藏着的花送给玛琪，而是谦然地一笑，转而极其愤慨地说道：“花，是世间的精灵，每一个人都应该爱护它保护它；然而，一些可恶的人会只看到花美丽的外表，而肆意摘取它。玛琪，你觉得那些人是不是非常残忍？”
玛琪虽然并不懂聂道是什么意思，但也点了点头。
于是，聂道掏出花，擦了一把脸说道：“我刚才在学校的小花园里看见一个人正在摘花，虽然我立即跑过去大声阻止，但花依然被他摘了下来，而那个人看到威严正气的我，连摘下的花都来不及拿走就逃跑了。虽然我感觉无比的沮丧，一朵花居然丧生在一名可恶的小偷手中，但事实不能改变，于是，我就拿了回来。我觉得，如果把它送给一个美丽的女孩，花也会很高兴。而那个美丽女孩正是你。”
聂道说了一大堆谎话，虽然让玛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很高兴地收下着那朵玫瑰花，欣赏了起来，同时，聂道的形象又高了一层……
第二节，就是那位女老师所讲的历史课了。
对于女老师所讲的内容，聂道是只听到和尚这种职业是华夏国一个小属国的王子创立的，所以只在华夏国流行开来。在这之后，他就一直在心中对比着女老师和玛琪究竟谁更好看些。当然，聂道那时还是一位孩子，在孩子的心目中，美丑没有一个很明显的分界线。但聂道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他对比无数次之后，还是觉得玛琪那一头葡萄酒色头发特别美丽，尤其是阳光照在上面的时候，总会发出一种诱人的光芒，连带着玛琪那粉红的小脸都发出一层圣洁之光，聂道刹时有些痴了……
放学了，聂道那些送早饭以及送花的行动虽然没有多大意义，但玛琪却是默许他送自己回家。
“玛琪，那是你家吗？”聂道看着一间小白房子，他知道那正是镇里面唯一的酒店：奥纳西斯酒馆。
玛琪停住脚，点了点头。
聂道笑着说：“我就不进去了。”聂道很聪明，他知道玛琪既然停住脚，就示意自己别送了。
“谢谢你，聂道。”正要进去的玛琪突然回过头，对聂道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聂道立刻表示不客气，然后看着玛琪进去之后，才向另一边的家走去。一路上，聂道一直都在想明天让妈妈做什么东西带给玛琪，“对了，妈妈做的小面包非常可口，明天多带几个吧。今天只和玛琪动口了，嘿嘿，明天就是动手的时候了……”
谁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呢？聂道决定用明天的事实来否决这句话，他可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位标准的君子，即使不明白君子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