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二部平淡年代 3.死者已矣（1 / 1）
今天有点事，晚更了，抱歉。一直被上官虹雪遗愿支撑着在杭州受到所有亲戚指指点点来到云南的于羝，到今天因为上官虹雪的墓碑立完之后，才整个人回到现实世界里。之前，他一直处在上官虹雪还没有死的那种幻想之中，或者说，他觉得上官虹雪根本还在自己身边。
整个脑海，现在才开始浮现出所有杭州那些不堪的记忆。那些记忆如今如同几把锋利的刀子，开始□□自己的心脏，除了上官虹雪离开自己的疼痛，另一种痛开始袭来。
往事历历在目，于羝磨灭不了自己对杭州带到云南的记忆，就在下了后山，回到家时，他开始回想前段时间在杭州的事情：
于羝来到医院时，已经擦掉血迹的上官虹雪早已闭上眼睛，尽管她知道她不会瞑目，至少自己没来之前是不会瞑目的，但是他还是用手去抚摸了她的脸蛋，尽管身边站着自己的哥哥和自己的父母。“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于羝根本觉得这个空间只有自己和上官虹雪，其他人的感受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于羝，你还有脸来见她，要不是你，阿雪会自杀？”于恩明对于羝说话，毫不客气，甚至过来抓住他的领子，要打他一般。
“你走远点，我和她的事情你不用管。”似乎上官虹雪是于羝的妻子，而不是他哥哥的，而后面，于羝的父亲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骂着自己逆子就昏了过去。剩下的是母亲慌乱中喊着护士的话，而于恩明此刻也跟着母亲去照顾另受到刺激的父亲。
整个停尸间里除了于羝，就只有死去的上官虹雪了，于羝低下头，亲吻着已经毫无体温的那张嘴唇，往日的如此的温存，今天却默默地躺在冰冷的台子之上。
伏在她的身上，于羝使劲地哭，他不理解为什么她要自杀，她不明白这样做，会让于羝后悔一辈子吗？凝固的时间最终被于羝母亲从后面拍拍肩膀而继续转动。
“阿羝，上官虹雪的遗愿，希望能把她的一半骨灰埋到云南去。”说着把遗书给于羝，看完所有的内容，于羝最后看着上官虹雪笑了起来，就倒下了……
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家里，除了母亲还陪着自己，其他人都已经不愿意与这个于家的逆子有什么来往了，人人自危，都怕于羝做出乱伦之事祸及自家，甚至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于羝到底是可恨的第三者，还是被隔断的有情人，只是觉得于羝是错了，不管有什么原因，都是错的，况且这事，说出去，脸面无光。
“妈，我想带着阿雪的骨灰去云南，从此不再回来。”看着已经哭泣起来的母亲，于羝不知道说什么，“阿羝，你……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去云南也好，省得你爸爸看到你生气，只是妈怕你出去吃苦。”可怜天下父母心，于羝也可怜父母，但是如今，已经再无回头路，除了去云南，在这里只会更加的痛苦。
如今所有的心事已了，于羝的支撑顿然失去，看着上官虹雪的照片，又去提起那个可以让大脑非常混沌的酒□□体，他觉得这个世界的酒，真的是好东西。
还没喝得头昏脑胀，曲姗姗就来敲门了，愤怒地于羝红着眼睛打开门怒斥道：“我都和你说了，没事别来找我。”
“于哥，我……那墓碑的钱你还没给，我父亲来问你要。”曲姗姗低着头，小声地说着，“噢，不好意思，我有点喝多了。”说着拿出皮夹，问：“多少？”
“760。”曲姗姗说完，于羝就抽出8张一百块地递给她，“我没带零钱。”于羝一边关门动作，一边说：“不用了，算你的跑腿费吧。”
“这怎么行，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去我家吃，我找你钱。”于羝摇头说：“不用麻烦了。”曲姗姗渐渐地闻到一股很大的酒味，看着脸色微红的于羝说：“你又喝酒，不吃饭？”
“要你管，以后别来了，我很烦。”于羝关上门，靠在门上，继续喝酒，泪水不断地涌了出来，夹杂着甘烈的白酒一起喝下肚子。
过了会，又有人敲门，于羝不耐烦地还没开门就说了：“我都和你说了，没事别来找我，你一直缠着我干什么。”却见只有曲叔微笑地看着自己问：“小于，我知道我不该管你的私事，但是你不吃饭怎么行。”说着就拉着于羝往自己家拖。
“曲叔，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老是去你们家吃饭不好意思。”于羝除了说曲姗姗，还真不敢对曲叔说什么，毕竟这个世界上目前除了曲叔对自己好，剩下的也就他的女儿了。
曲姗姗看到于羝进来，就转身给他去拿碗筷了，“曲叔，真的麻烦你们了。”曲叔提着自己酿制的白酒拿到于羝面前说：“不麻烦，怎么说，上官家和我们也是老相识，你既然和上官虹雪有渊源，那就是一家人。”说完就给于羝倒酒，“要我说，二锅头还是别喝了，那酒喝点挺好，多了，伤身体，还是喝喝我们自家的酒吧。”
整个晚饭，于羝只顾着和曲叔喝酒，聊点关于这里的情况，丝毫不看一眼一直无心吃饭，老是偷偷瞄一眼自己的曲姗姗。
临走时，曲叔在门口和于羝说：“小于，我想和你说件事。”原本想回家的于羝听曲叔这么一说，就拿出香烟递给曲叔一根问：“曲叔，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不知道我该不该问？”于羝笑笑说：“你问吧。”曲叔点燃香烟，看了一会于羝，最终还是问了，“你和上官虹雪是什么关系？”于羝知道曲叔总要一天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墓碑上写的于恩明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上官虹雪是他的妻子，就是我的嫂子。”于羝这么一说，曲叔立即明白了，“那为什么是你来埋葬她，而不是你哥哥？”
“因为我哥哥没时间。”于羝说完要起身，曲叔再次叫住他说：“既然现在上官虹雪也埋了，我看你把该忘记的都忘记吧，眼下我看你也不会回杭州了，不如在这里踏踏实实地做点事，别整天喝酒，睡觉。”
曲叔是个聪明人，知道再问为什么于羝这么痛苦，为上官虹雪酗酒到甚至死掉的问题，于羝是不会如实回答的，只是等以后于羝想说了，自然会告诉自己。不过于羝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个好人，他不愿意看到他如此的消沉度日，所以开始劝他不如重新开始。
“我知道一时半会有点难，不过我想这天下没有过不去的难事，不如好好过日子，至少这样也可以让九泉之下的上官虹雪死得瞑目。”于羝一听曲叔提到上官虹雪的瞑目，心就被拉动了一下，“我想她也不愿意看你这样，如果要我帮忙，尽管来找我们，只要你不嫌弃我们贫穷就行了。”
于羝回去的路上一直想，曲叔看样子，知道自己和上官虹雪关系不一样了，只是没问，只是希望自己重新做人，或许如果真的死了，真相很有可能被这个乡所有的人知道，那上官虹雪可能真的会死后不得安生。
第二天大清早，于羝就去了镇上，找了几家公司之后，最后在一家汽车配件厂做了个行政主管，于羝的学历做这个绰绰有余，令老总非常满意地拍拍肩膀说：“小于，以后好好干啊。”回来的时候，特地去电脑店买了本笔记本，然后又去了趟电信申请了宽带。
下去的时候电信的人就来安装完毕了，或许穷山沟里没什么人用电脑，难得有一个，就立即来安装了。调试完毕之后，于羝打开笔记本，上了□□。
季晓蓓以前加过于羝的□□，安卿也加过，水若都加过，当然最重要的上官虹雪也有□□，网名叫雪舞。看着两个已死的女人都黑着□□，于羝又无限地伤感起来，但是季晓蓓居然在线，看到于羝的上线，立即发消息过来了。
“咦，是人是鬼？”这个问题好白痴，于羝笑了笑回过去。
“你才是鬼呢？”说实话，好久了，于羝第一次远离家乡，有杭州的人和自己说话，感觉就是很温暖。
“这么说话的，一定是于羝了，在云南怎么样？”季晓蓓确实挺挂念于羝的，自从于羝离开杭州之后，和程东锐在一起，经常提起于羝，搞得程东锐说句：“是不是喜欢他？”那时季晓蓓脸上会有浅浅的微红，因为想起那个夜晚，她会有一种莫名的滋味。
“我把她埋葬好了，现在住在她家。”打这些字时，于羝花了很长时间，让季晓蓓感觉到了于羝的压抑。
“跟她的父母一起住吗？”季晓蓓这么一问，于羝只是发了个笑脸给她。
“难道不是吗？”
“她妈死了，她爸疯了。”这么一说，季晓蓓也很惊讶地问起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说来话长了，先说说你吧。”于羝自从别了季晓蓓之后，确实挺想这个和自己半斤八两的女人，因为和自己相似，所以相惜。
“还好吧，就是老样子，没变。”季晓蓓这么一说，于羝放心了不少。
“那你现在在那边干点什么啊？”
“这不，早晨刚去找了工作，回来时，买了笔记本就和你聊了啊，你看我多想你。”于羝这么一说，季晓蓓就给自己也来了个笑脸。
闲扯了一会，季晓蓓问了于羝一句：“还难过吗？”
于羝抽出放在桌子上的一根烟，点燃后，看着季晓蓓发上来的“还难过吗？”四个字，狠狠地吸了一口回复道：“难过，但是没有办法。”
“死者已矣，生者何堪。我明白你的痛苦，确实没有办法，但是生活要继续，我看你还是忘记都死去的人吧。“季晓蓓这么一说，于羝发了个哭脸。
“我明白，我有点事，要不下次聊。”于羝合上电脑，走到门外，看到曲姗姗又来了。
“于哥，我来找你不是来烦你的，是请你去我家吃饭的。”曲姗姗这么一说，于羝有点奇怪，今天又请，忙回绝说：“这多不好意思，天天吃你家的。”
“对了，我今天找了工作，应该以后会自己做饭过日子，叫曲叔不用麻烦了。”说着于羝走回屋里，曲姗姗跟着进来低头说：“今天我生日。”
于羝一楞，转过脸来笑着说：“happy birthday！”曲姗姗说了声谢谢后，征询意见般地问：“那你去吃吗？”
“今天礼物都没给你买，怎么去呢？”曲姗姗听于羝这么一说：“小生日，送什么礼物，你能来吃我就很高兴了。”
“这……”于羝还想说什么，曲姗姗就挽住自己的手朝她家走去，“门还没关呢。”于羝这么一说，她才放手让于羝去关门。
整个晚饭，除了曲叔，另外还有个曲姗姗的表妹，估计是来蹭顿生日饭的，于羝和曲叔喝酒，她们两人吃着饭，“小于，听姗儿说你找了工作？”曲叔问了起来。
“恩，就那个汽车配件厂。”于羝边喝酒边回答着，“做什么的？”于羝笑笑说：“行政主管。”说完看了看曲姗姗说：“你以后多向你于哥学习，找个好点的工作。”
“爸，我就想画画。”曲姗姗喜欢画画，这让于羝有点惊讶，吃过饭后于羝问曲姗姗：“你的画呢？给我看看。”曲姗姗不好意思地说：“画得不好的。”
“不好没关系，你给我看看就行。”曲姗姗无奈，带着于羝走进自己的房间，掀掉了盖在画上的布，于羝看到的时候惊讶地问：“这是……”
“雪姐，她读初中时，我画的。”于羝看着画，居然把拿在手中的香烟不经意地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