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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啼血(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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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雨初歇,从水晶屏风外头传来的一阵阵经忏声中,仿佛游离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哭泣,带着潮湿血腥的气息,悠悠荡荡飘浮在空气里。

文稷不可置信的眸中,闪着显而易见的羞愤,因压抑而越发深不见底。一丝笑纹缓缓在文稷的唇角绽了出来,却如黄花零落,又无声地枯萎了。

终于,文稷伸出右掌,狠狠扫过案台,杯盏被震得跳了一下,有气无力地并烛台、妆奁盒一齐滚落下来,撞倒墙角的莲雀铜壶,散成一片破碎的响,水尽从莲雀铜壶中洒了出来,洇在地砖上,幽黢的湿。

邵宸是惊的,忍不得咳嗽了两声,又强噎下去。

文犀是惊的,惊得亦有些由衷的欢喜,他踩着满地狼籍,一步一步走到邵宸塌边:“我...我会待你,待孩子担起责任的。”

文稷一哂,笑声如夜枭般尖利:“孤的庶妃,孤的骨肉,作什么要你担责任?”

文犀愕然:“大哥?!”转脸瞧见文稷阴鸷极了的面色,终是扑到文稷面前,哀哀地说:“大哥,这都是我的过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请大哥不要为难...我的孩子,更不要为难宸儿...”

言犹未终,文稷凌厉的掌风已落在文犀面上,登时文犀的右颊紫涨起来,唇却越发青白了。

文稷亦青白着唇,战抖着双手捉住文犀的臂:“三弟,你永远给孤记得,你庶嫂腹中的孩子只能是孤的骨肉、你的侄儿。...孤自然不会为难自个儿的庶妃和骨肉!”

文犀没有说话,只这么仰起面颊,直盯盯地瞧着文稷,文稷亦这么瞧着他。两双迫近的眸子,都看见了自己和彼此心底最深切的苦痛和怆然。这样相似的苦痛和怆然,仿佛一根尖锐的针,一针又一针,刺破他们紧紧相系的血脉;然而又是这样相似的苦痛和怆然,亦仿佛一条最致密的线,一点一点,修补着彼此的怨愤与隔阂。

一滴清泪,从文犀的眼角渗出来,渐而如珠如线。文犀软软跪跌下来,单薄的膝头,落在破碎的乱瓷碎玉上,血痕斑斑,如落枫亭前霜打的红叶——殷殷满地。

邵宸仓皇地坐起身,看看文稷,又看看文犀,却又只能无措地躺下,拽起鲛帕,捂住脸,再不忍看下去、听下去。

文稷踉跄地后退两步:“三弟,你这是做什么?”

他愣怔了,他觉得肩头的伤口忽然剧烈地抽痛起来,痛得,几乎要迸裂开来。

文稷用力按住肩头,喑哑着声音:“三弟,你...放心!”叹了口气:“不过,从今后,你再也不要往这东院来了,更不要往湘妃阁来了,你们...不要再见了。...倘若,你果真...在意她,就不要再见她了,这样才不会再节外生枝!...让她好生过日子罢!”说着,吃力地又走上前,亲手去拉文犀起来。

文犀呜咽着,拽着文稷的手。文稷的手,冒着汗湿,却冷得如在冰里淬过一般——冰凉。文犀忍不住握紧文稷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他慢慢侧过脸,望着床榻那里:“宸儿,你...同孩子都,都珍重!”说罢,吃着腿痛飞转出水晶屏风去。

“文犀,文犀...你也珍重!”邵宸咬着帕子,喃喃自语,帕子上浸满了温热的泪。

青莲和邵宏,双双立在水晶屏风外,青莲低头沉思,默然不语。邵宏却瞪着眼,迷惑地问:“文犀哥,你怎么了?”

文犀满面是泪,只能垂着眼,迟疑了一刻,默默出门去了。

日子就这般静静流转。

文稷自受伤后,除了大朝会之外,蒙圣恩眷顾,其余早朝一概蠲免了,可得以在府中静养。静养的日子,文稷多是在湘妃阁中的,彼此比往常倒多了许多相与的时候。

相与的时候,文稷淡去了惯常的戾气,邵宸亦淡去了心头的踟躇,毕竟彼此一个正翻转在生死关头,一个方从生死关头翻转过来,在难得这样平静的日子里,彼此,还有什么不能放开来的呢?何况,这样平静的日子又有多少呢?

故而,彼此都默契地不曾谈论任何禁忌的事体。不过是彼此相互督促着日常进药养生;不过是一道商量着料理些东院的琐事;不过是赶着青莲和邵宏过来的时候,一齐瞧他们弈棋;不过是得着闲情的时候,一齐剪烛话诗,赌书泼茶。一切仿佛旧年残冬那些时日一样——静好。

但,秋风起来的时候,文稷的身子却越发差了,时常会呕些血,泛着黑色的血。失血多了,脸是枯焦蜡黄的颜色,手脚如干裂的树枝。

邵宸的身子已全然好了,且丰润了许多,双靥多了些粉光融滑的泽地。她常常担忧地望着文稷,暗暗地想:“若是能熬过这个冬天,许是就好了!”

这年的冬亦是来得极早,才堪堪过了十月,就开始飘雪了。

湘妃阁的前厅,文稷刚呕了一盏血,这会子正斜倚着青缎靠背引枕,半躺半坐在坐榻上,邵宸则在一旁伺候着他服山羊血黎洞丸,一边又张罗着红芰去煎仙鹤草。

文稷叹了口气:“你身子重,不便宜,吩咐仆佣便是。”

邵宸摇摇头:“不相干。”说着,走到门口,掀起红绫子绵帘,从门格子里往外瞧了瞧:“殿下,这雪是越发大了!今儿,郡主他们怕是不能来了!”说着,有些失望地回来,吃力地半蹲下身,在黄铜碳盆子上暖手。

文稷沉吟着没接话,好半日才说:“青莲的性子一向孤僻,孤瞧着她倒肯和你弟弟亲近...这么些日子,成日家一道的。”

邵宸莞尔:“是了,他们一般大,到底还是孩子,话能说到一块去。且他们又都爱弈棋。况...郡主怕也是瞧着妾妃的薄面罢。”

文稷淡淡一笑,便也不再做声。

门却在这时候被推开了,南安王爷竟然来了,拄着藜杖,带着一股子门外森冷阴霾的气息。

孥儿急奔上前来,帮南安王爷褪去斗篷,斗篷上震落下一片雪花纷纷,顷刻融化成一室温暖浓郁的雾气。

邵宸忙忙地上前施礼,文稷亦强撑着站起来:“这样大的风雪,父王可怎么跑来了?”

南安王爷眼中精光一轮,转而变成唇边淡漠的笑意,虽是笑意,却也冰冷:“孥儿...”

孥儿从外头搬进两盆水仙,南安王爷在靠着火盆前的软木椅子上坐下,缓缓开口:“原是本王得了两盆好花儿,送来给本王的孙子赏玩!”

文稷和邵宸对望一眼,默不作声。

柘荷端了茶点过来,南安王爷不耐烦地挥退:“你们都下去罢!本王要和世子说些体己话。”

邵宸有些局促,欲要一齐退下,但瞧了瞧面白气虚的文稷,还是小心地在文稷身旁坐了下来。

南安王爷抿了口子茶,抬眼瞧了文稷良久,方开口:“今年冬天格外的冷,水仙居然这会子都养出来了,这光景就和...青莲出生的那年是一样的!”

文稷的眉眼有一瞬的亮,又一寸寸黯然下去:“那一年...是啊,青莲出生的那年,母妃她...”

南安王爷又自顾自接着说下去,嗓音如冷硬的冰块:“这样的冷法,世子的身子怕是打熬不下去了。”他的眸子陡露出畅快而妖冶的血红:“有些话,憋在本王胸中二十多年了,再不说,世子怕也没机会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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