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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迷媾(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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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文犀的神思一片恍惚迷离,只觉得身子里汹涌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暴躁,像一条毒蛇在蠕动游走,更像千万虫蚁在嘶嘶啃啮。

文犀用尽全力阖住双眼,紧紧揪起衣衫,尖锐细长的指甲已深深嵌进掌心,唯有发白的指关节不停的突突跳动。

这样热,这样热。

他的脸孔,他的耳根,他的颈项,他的四肢百骸,他的五脏六腑,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像烙在火炉上,炙炙的烤。烫,烫,烫得几近沸腾起来。

文犀再张开眼时,发觉满眼都像舔着火苗般,一片红彤彤的明亮,像落枫亭前血泪尽染的红枫。

今夕何夕兮?身在何方?

这里是落枫亭么?是的,一定是的。

她正对他说:“三殿下唐突了。”

她正满脸羞红地唤他:“文—犀!”

他们正在一起弹琴吟唱:“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文犀口齿含糊地呢喃:“宸儿,宸儿……”忽然听见身旁有悉悉疏疏的响动与说话的声音,文犀转脸一瞧,果真是——宸儿?文犀猛然站起来,用力揉了揉眼,再看时,依旧是宸儿。

文犀欢喜而急遽地拽紧邵宸:“宸儿,真的是你!”

邵宸方才一直想起身离开,却四肢无力,无论如何起不来,便轻唤:“你能扶我起身么?怕是回头你还要帮我叫乘板舆来,我今儿不晓得是怎么了,直是动弹不得。”话犹未了,已被文犀拽起身,动情地唤她。邵宸从未见文犀对她有过这般神情:眸色如火,毫无掩饰的肆意与狂乱。

这样的神色,邵宸只在文稷的面容上见到过。

邵宸不由激凌凌一颤,头顶冒出一阵凉意,手心亦滋滋渗出冷汗。

文犀这时间已全力拥住了她,勒得她骨骼生疼,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幽亮的瞳仁,灼热如斯,深情如斯。

邵宸的身子无力挣扎,只能惶恐地唤着:“三弟?!三弟?!文犀,你怎么了?”文犀似乎丝毫不曾听见,仍是温柔动情地凝睇着她,喃喃地说:“宸儿,我素日的心都用在你身上,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邵宸听了这话,如轰雷掣电,既悲叹又惊畏地说:“文犀,方才你一味饮酒,可是醉了么?我……你……偏我今儿不知犯了什么,直动不得。也罢,你先松开手,我唤仆佣进来扶你先去躺下,再着人送我回去罢……”“你,你先放开我。”

文犀忽就抨然急切地俯下头,邵宸又羞又气,满面紫涨,一行避让,一行说:“文犀,你再这么着,我可就恼了。”文犀却并不搭理。邵宸再顾不得什么了,只好朝外头叫唤仆佣,连着几声,终究鸦雀无声,无一人理睬的。

泪水又一次慌慌张张地淌出来,模糊的双眸,只看见文犀迫在眼前泛青的下巴。

窗外,炸起一个惊雷,两旁的窗子传来几声咯咯吱吱的格扇开阖之声,便飘进些森森风气。邵宸不禁打了个寒战,耳畔隐约着珠帘与帷幔边鉴铜挂钩细碎的轻响,还有文犀温热的呼吸间氤氲着的薄薄酒气。

又是一阵风起,重重帷幕上下翻飞,艳绝到极处,仿佛如梦浮生;灯烛舔着风,在纱罩间寂灭不定,惟有珊瑚珠子般的蜡泪,一颗,一颗,静静垂落在珐琅烛盘中。

邵宸的视线渐次涣散起来,恍惚间她的发鬓在弹墨夹纱枕头上散乱开来;恍惚间她宝蓝簟纹莲袖短襦曳在文犀雪白的衣袍上,蓝白分明,宛若白茫茫的沙漠里一眼孤独的幽泉;恍惚间她瞧见案几上的美女耸肩瓶无声地滑落在地,瓶中的水慢慢淌溢出来,洇湿了富贵牡丹的织锦地毯,瓶中硝红色的蔷薇黯然撒在床塌前,恍惚间她最后强撑着看了眼床帐四周长长短短的丝绦宝带流苏,就堕进了无底的黑甜乡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犹是深夜。灯烛俱灭,只有殷殷幽幽的余烬。

邵宸睁开眼,借着家具上熠熠的明珠金翠,睡意朦胧地打量着陌生的散春愁宝帐。帐门半掩着,帐顶密密绽着一朵朵缣丝珍珠勾缀的海棠,微微的亮。她忽就忆起了一切,清晰地忆起了一切。她恐慌得几乎要跳起来,无奈,身上虽比晚间略多了几许气力,却仍是纹丝也动不得。

邵宸失魂落魄,哭起来。

这样的黑暗中,哭声挑破了瑶光堂深夜无边的寂静,亦惊碎了文犀揉着缠绵的酣梦。酣梦中,只有他和他的宸儿。

文犀亦蜷在海棠春睡的锦被中朦胧了一刻,方倏然忆起了——一切。其实他并不记得什么,昏昏噩噩,一切都像他每夜的迷梦,却比梦——真切许多。

他轻轻披衣坐起身,轻轻举起手,轻轻抚着邵宸面上滚线般的泪珠,轻轻地说:“我……再不会饮酒了。”“你……别哭了。”

邵宸嗓音嘶哑:“你……赶紧送我回去,现下就送我回去。”文犀幽幽的太息,渗进黑暗深处:“大约才四更时候,都还上着锁呢。”思忖了会子,文犀便扶了邵宸起来,默默地帮她仔细穿好衣裳,默默望着她。

晦暗的光线中,文犀幽亮的眸子,带着绚烂过后的寂寞与脆弱,只这样痴怔的沉默着,凝睇着。

一壶薄酒,已洞彻了费力掩饰的灵魂;一段恋慕,已是浮光掠影的一生。他有悔恨,但心头更多的竟是快意。这样的快意,足以照亮本已枯涩浅薄的生命;有这样的一次快意,一生便也不虚度了。

罢了,一生只这样的一次,一生就只这样放纵一次罢。

文犀用力抱紧邵宸:“对不起,宸儿,对不起。”邵宸绝望地说:“我已是不贞不洁的女子了,既对不起世子,更对不起猗兰郡君……我会被上天惩罚的,一定会被惩罚的。”文犀握住邵宸的口,低声祈祷:“所有惩罚都只降临于我,哪怕拼上一切,哪怕拼上我的性命。”停了停,文犀又涩声道:“宸儿,晚间……我是酒后……恍惚,不由自主地……仿佛梦一样。我长这么大,从不曾这样过,从不曾。我不晓得为何这样,但一切……虽是迷迷糊糊,可待你我并无轻薄的意思,是真心实意,一心一意……打从认识你,我就真心实意,一心一意。所以我一直无从,无从与猗兰一道,无从做到……”

邵宸听了,心头一动,胸中陡生狐疑,截断他的话:“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你,赶紧先放开我!”文犀缓缓松开手,眸色渐次黯淡、失神、寂灭。

两边的窗纱,隐隐已有些发蓝。

天,就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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