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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伉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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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薄暮,带雨的黄昏,邵宸一步一步,绕过桑树荫下的粉壁花墙;一步一步,穿过清一色的竹椅蕉栏;一步一步,踏着台矶子进了瑶光堂。

门首的婢女才打起桃红撒花软帘,楠木与檀香敦厚的香气已扑簌而来。正厅中只几个仆佣雁翅立着,猗兰郡君并不在。陪同邵宸过来的小婢女忙回道:“哦,我家郡君居坐宴息并不在此,邵妃请先略候一会子,婢子这就通报过去。”

邵宸静静立在那架御赐的楠木屏风前,一边赏看着上头的云雾麟凤图,一边揣测着猗兰郡君今儿忽然请自己过来的意思。这时间又跑来一个穿着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陌生婢女,边施礼边说:“我家郡君请邵妃往右偏厅去。”

珠翠户帏,细碎的鸣响着。掀帘进去,猗兰郡君家常穿着秋月色攒珠刻丝衣裙,身板笔直,端端正正坐在床塌前。身后立着两名婢女,分别捧着雕花痰盒与五彩盖钟,前头跪着名婢女,高举着鸟笼。猗兰郡君手内拿了支金簪慢慢逗弄着笼中的画眉。

引邵宸进来的那个婢女低声唤道:“郡君,邵妃来了。”猗兰郡君轻轻“恩”了声,仍逗弄了几下画眉,方才忽然醒悟,丢了簪子起身:“猗兰见过庶嫂。”说着就让邵宸上首安坐,又吩咐人收拾茶点。

邵宸谦让了一番,才有些拘谨地坐下。邵宸问:“不知猗兰郡君急着找我过来有何事故?”

猗兰郡君并不匆忙答话,只伸手从婢女手上端来盖钟,染着海棠色的指甲轻轻划着盖钟上头巫山神女的彩绘,嘶嘶的响。

好半日,猗兰郡君才放下盖钟,似笑非笑地说:“说起来,咱们是嫡亲的妯娌,可从去岁我们见礼厮认过后,竟一直疏远着。知道的呢,是晓得庶嫂一向不肯轻易走动的性子;不知道的那起子小人,还只当我仗着娘家身份,眼皮底下瞧不起庶嫂呢。”邵宸暗暗想:“平日偶然在东院撞见,分明是你避开我的。”口中却应道:“我确是疏懒成性,嘴又笨,不会说话。”猗兰郡君抿了口茶说:“恕我放肆,庶嫂这话可就错了。一家子人,要那样伶俐作什么?不过大家一起坐一会子,说两句体己话,既亲近,又能解解乏闷。”邵宸笑笑:“却也是理。”说罢见那猗兰郡君又不开言了,心头极是不耐烦,又等了一会子,邵宸便预备着开口告辞,那猗兰郡君却举起手挥退众人。

仆佣们陆续退出去,房中越发清静起来。软帘半垂,泄漏进外头最后一丝微薄的昏黄,楠木家具上镶嵌玲珑的夜明珠,流溢出暖暖的光亮。

卧榻两头的镜子里,折叠交映出猗兰郡君尊贵端丽的容颜,在半明半暗的屋子中,突兀得圣洁而明净。忽然,一滴清泪,顺着猗兰郡君的眼角,缓缓滑落;一滴,两滴,渐次汹涌,泪水断了线一般,打湿了她的前襟。那秋月色的锦缎,被洇得灰暗而伤感。

邵宸有些慌乱地起身:“猗兰郡君,你这是……?”猗兰郡君强抑了下情绪,又轻轻揩了揩泪,才带着泣声说:“庶嫂,现下只你我二人,你须与我说句实话。”邵宸一愣:“实话?什么实话?”猗兰郡君泪光盈盈的双目盯着邵宸:“你与我夫君的事故。”

邵宸交握的双手微微一颤,却淡淡笑道:“我与三弟,有什么事故……不过曾经是布衣之交的知己罢了。”猗兰郡君不置可否地反诘:“是么?”邵宸亦抬头盯着猗兰郡君,正色道:“猗兰郡君与三弟是结发夫妻,且人人都晓得你们鹣鲽情深,如胶似漆;既是这样,你怎还会信外头那些……不知哪里听来的流言?”

听了这话,猗兰郡君强隐的泪意,又纷纷滚落下来:“鹣鲽情深?如胶似漆?他,他……”说着,已站起身,挺着笔直的身板走过来,尖利地逼视着邵宸说:“他,我的夫君,连大婚的洞房中,都在唤着你的名字。”“什么如胶似漆?真是好一个瞒天过海的笑话。实告诉你,我与他大婚几近一载,他,他,……连碰都不曾碰过我一下。”

邵宸面容顿时愕然地扭曲,想站起来,却发觉浑身虚软,脚下轻飘飘的,仿佛全部的气力都被一丝一缕地抽空了。待要说什么,只觉得神思一片迷茫,连脑仁都突突地痛起来。

耳畔,猗兰郡君沉痛的抽噎声,肆意缭绕,听得久了,这声音又恍惚微弱起来。

好一顿饭的工夫,抽噎才终于停歇下来,猗兰郡君低声说:“这些话,还请庶嫂不可再与旁人讲去。”邵宸木讷地点头:“我自然不会讲的。”猗兰郡君又说:“我今儿请庶嫂来,告诉这些实情,只是盼着庶嫂能够帮我。”邵宸心头一片苍白,昏昏噩噩地问:“帮你?我,我又能帮你什么?”猗兰郡君惨然一笑:“我晓得,只要庶嫂开言,我的夫君怕总是肯听的……庶嫂就帮我劝劝他,纵是不肯为我,你亦不愿看见他一直这样……这样过日子罢。”邵宸声若游丝:“好,好,我帮你劝劝他,我一定帮你劝劝他。”

猗兰郡君神色一僵,随后又渐渐笑起来:“猗兰多谢庶嫂。那,你等着,我现下就请他过来。”

邵宸手脚冰凉地等在瑶光堂的右偏厅中。不晓得何时,猗兰郡君离开了;不晓得何时,仆佣进来点起灯烛,又出去了。

她曾自以为是地断定她与文犀各自都有了各自的着落,各自都有了各自的幸福,彼此都不曾误了彼此。不曾想,当她渐渐迷醉于文稷宠爱欢情的时候,文犀却仍在默默忍受着被她颠覆混乱的生活。

这一切都是她的罪孽呵。倘若当初,他未曾知遇她,那么今日他定是能够同猗兰郡君欢喜过日子的。是她挑破了他洒脱致密的人生,是她让他的日子平白多出如许的黯然与无奈。

行将灰飞烟灭的往事又一次惊恸起来。

原本她已决意斩断前尘,原本她已决定一心一意……

可这样的文犀,教她又如何断袍陌路呢?

烛火明灭不定,仿佛邵宸时而激荡时而疼痛的心。但身子,却像棉絮般软软瘫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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