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初花锦绣色 > 49 决绝

49 决绝(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雪尽望晴 风起如烟灭 财运天降 老板的情人 女王复仇史:鳳宮生死劫 恶魔之生 空色的风琴 冒牌太子妃 甜沉之多情篇 王的女人

网路真不稳定,气愤ING!早春的天气,总是这样乍暖还寒。风声,带着微微尖利的叫嚣,嘶嘶地,从低垂的棉帘缝中直钻进来。窗外,影影绰绰的几根竹枝,啪啪地扫过软薄的窗纱,淡淡的竹影,无声地流泻在文犀雪白的面容上。

这样静,静得瞧不出文犀脸上任何表情。

昨日,忽听母妃告诉他,他该大婚了。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会这样——唐突。唐突,于文犀是个烫人的字眼。听到消息,文犀手上的茶水晃了晃,连泼到袖口都不曾知觉。母妃笑着说:“都这样的年纪了,说到大婚竟还会慌成这样。”文犀不言语,只静静瞧着母妃身后的白琉璃屏风,屏风上头镶刻着形形□□的美女,一丝一线的衣缕都嵌得光照洞彻,瞧得久了,眼睛也是生疼的。母妃递过一卷绢帛:“翊国公最小的孙女猗兰,家世好,模样身段性格也都是顶好的,听说才情亦是不差,娶了她,绝不委屈了你。自己打开看看!”停了停,母妃又说:“她的五姊你知道的,便是目下皇上最宠幸的瑶贵嫔。况这翊国公亦是三朝元老,太后都敬他几分。”文犀默默地将绢帛放在桌上,只清和地说:“不须看了,想必母妃已是拟定了的。”母妃笑着说:“那你便是答应了!好,好,既这么着,就让你大哥出面和翊国公府商定一应事宜;至于其余大婚吉礼安排,管家自可按礼制准备起来。母妃可就静静盼着喝喜酒了。”文犀欠身道:“母妃按规矩办就是,孩儿告退。”

回来的时候,已时交二更,文犀觉得乏透了,直潦草躺在床塌。躺下,反倒不能睡着,只听得风翻转了一夜,只听得无边无际的声音,丁当乱响,恍若有一年住在空寂的寺庙,也是这般,半夜醒来,耳边尽是凄厉之声:空山幽泉,树风萧萧。

挣到天光大亮,文犀才胡乱起身,未及用早膳,文稷却来了。文稷坐下开口:“三弟大喜了!”文犀轻声道:“何喜之有?”文稷说:“成家立业,男儿之本,怎不是大喜。”文犀笑了笑问:“大哥是特来恭喜我的么?”文稷说:“翊国公是个刁钻古怪的,父王让你亲递个求娶的折子,意思让皇上赐婚。这既是王府的体面,也给了翊国公十足面子。”文犀点点头。两人又半日无话,文犀突然问:“宸儿,她,可大好了?”文稷“恩”了一声。文犀低头,半日才讷讷地说:“大哥,我想去瞧瞧她。”文稷似笑非笑地看了文犀半晌,才说:“你该放下她了,于你好,于她也好。你……须记得上次对孤的承诺。”文犀没有接话,惟鼻翼或深或浅地张翕,良久良久。文稷便掀了袍站起来:“孤还有事,先走了!”方走到门首,才听得文犀说:“我上回既应了大哥,便不会食言;我之所以应了大哥,只因为,我是……真的喜欢宸儿……我既喜欢她,便不能教她心中再这样牵挂,再这样……苦痛,再这样为我患病。”说着抬头:“大哥,所以我要去瞧瞧她,我会亲自,亲自,亲自……作个了断的。”文稷怔了会子便跨出了门帘,隔着帘子听得后头文犀有些嘶哑的声音:“大哥,你也要记得对我的承诺。”

文犀就这样端端正正地坐在窗前,直坐了一天,思绪纷乱,却又无比清明。终究踉跄着起身出得门来。黄昏薄暮,微微几许霞色染在天边,那残阳像凝在头上的鲜血,触目惊心。风,比白日更料峭了,文犀只感到孤零零的冷,纵是裹着茄色羽缎大氅,依旧是冷。

传报过后,文犀进了湘妃阁。前厅的仆妇大约被挥退了出去,只邵宸一人在塌上正襟危坐,鬓边散着几缕碎发,越发显得瘦弱起来。纵是心头已想了无数遍的言语,及见了面,文犀还是有了逃逸的冲动,全然不知怎样开口说第一句话,只静静在塌上枯坐着。寂静,寂静得可怕,两人打从相识以来,彼此间从未这般疏离地寂静过。终究还是邵宸开了口:“听说,你要娶亲了?”文犀点头:“昨儿母妃才对我说的,你倒已是知道了。”邵宸问:“吉礼是什么时候?”文犀说:“尚不知晓。”邵宸“哦”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哆嗦。文犀瞪着案几的桌面又勉强说:“以后,我一人便是再不会来你这儿了,再不会……这样单独见你了。”话说出口,心头已是彻骨的寒凉。邵宸眼角沁出了泪水,却依然点头:“是了,我知道是这样。你是不该再来了,也不要再念着我了……”想了想又说:“你原就不该认得我,我原也不该认得你。这回大病,我们算,算已诀别过了……”说着,从腕上褪下那红玛瑙珠串,捧到文犀面前:“这个,送给新人添妆罢!”文犀愕然抬眉,邵宸勉强笑道:“你别多心,这不是赌气。其实今儿早上,我听见消息,亦纷纷想了一日,乱了一日,才这般决定的。文犀赠珠的情意,宸儿俱收藏好了,永远……都在宸儿心中了;但,三弟给我这个庶嫂的物件,我却不能再日夜挂戴着,于你大哥不能,于你将过门的新人则更不能。”文犀迟疑了一会子,终究是轻轻接过珠串,却直觉得这小小珠串竟似千钧般的沉重——不堪。

房中渐渐晦暗了下来,并未点灯,两人依旧这么对坐着,彼此,都瞧不见对方的面色;彼此,都未曾去瞧对方的面色。幽幽冥冥间,只听得门扇格格乱响的动静,只听得坐塌轻微的咯吱声。远远的,不晓得何处传来的箫笛,时断时续,呜咽着;不真切,抑或,并不存在。屏风两旁的青绿古铜鼎中,方才不知谁焚了百合香,许是贮得多了,极浓烈泼辣的味道,夹着稀薄的碳气,逼得人烦躁,烦躁极了。

突然,烛火骤然通亮起来,两人一时不能适应,本能地眯起眼。再睁眼时,两侧手臂粗的落地长烛已煊煊烧起来,一片跳耀的暗黄,晕了满室。文稷正负手立着,烛光氤氲下,他的面目有些失真的柔和。文犀缓缓站了起来,邵宸也缓缓站了起来,轻轻问:“殿下进来,如何不叫人传报一声?”文稷说:“见屋里又黑又静,以为你正歇觉呢,就悄悄进来了。”文犀虚浮起笑容:“不想天这样快倒黑了。那,我就……先告辞了。”文稷也略笑了笑:“怎么孤才来,你倒就要走。”文犀说:“话尽说完了,本就该告辞。”说着又回身直直看着邵宸,想伸过手去,终是隐忍住了。他知道这一告辞,从今便是同在一爿屋檐下,相见亦是难了;便是相见,也是要恍若陌路,眼波无澜。思及此,心肝已是纠结一团,但纵是伤痛到极致,仍拱手:“庶嫂,我,我告辞了!”

短短六个字,仿佛六声闷雷在邵宸耳边轰然炸开,耳鸣得不能思考,却本能地裣衽:“三弟慢走!”

目 录
新书推荐: 内娱街溜子,开局带劫匪狂飙 睡完不认后,被阴湿继承人强宠了 绝爱囚笼:千金的男装救赎 江州囍事 重生七零,我在京市开饭店致富 什么叫我是怪谈? 完了,我把仙家的香炉摔了 仙子,求你别再从书里出来了 他发癫,她贩剑,恋综画风被带偏 前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