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养伤(1 / 1)
爽,今天正好有空,狠狠填了阵坑,哈哈!那庾管家进得屋来,先对邵宏说:“宏儿,看你这么个哭法,你姊姊还能止得住?你快先别哭了。”又对邵宸说:“今日之事,方才东院管事的已打发人同我说了,哎,这事啊,原也说来话长。”说着拿了张椅子,坐到邵宸边上,在她背上轻轻抚了她两下,才对她说:“这曹美人来咱们世子身边3年多了,比世子妃进来的还早。若论起来,也就数她和虞美人最受宠幸,虞美人来的日子短且不说,而她呢这么些年身上竟从没有个动静,前些时候不知哪里来了个牛鼻子道士,竟说她命中无子无女。这也罢了,可世子妃说世子在子息上如此单薄,竟打叠着要帮世子多纳几个姬妾,再封三两个庶妃,这可是戳了曹美人的心窝了。所以心下正为这事梗着呢,别人小心尚不及,偏你这好巧不巧的送上这粥去,可不是撞着刀口了么?”邵宏有些不服气地嚷道:“那她凭什么呀?她不过也就是个妾罢了。”邵宸抬起脸骂弟弟道:“别多嘴,没你什么事。”这才转脸过去依然有些哽咽地对庾管家说:“管家大人,我是被人算计了。”庾管家惊问道:“这是如何说起?”邵宸便从那日厨房被一婢女讥诮说起,再到被拖出来时候的种种情形一一细说了。
庾管家捋着那三缕长须悠悠地说:“既这么样,明儿我倒是要好好查查这个贱婢和曹美人房里的那个婢女是些个什么关系。对了,你可晓得,曹美人房中那个婢女叫什么名姓。”邵宸摇摇头说:“我只晓得大家都称她作吴姐姐。至于厨房里那个婢女我就更不晓得来龙去脉了。”庾管家说:“知道姓氏就好办,曹美人身边左不过就4个贴身的人罢了。至于下房的仆妇,就更好办了,好歹我手头都有名册。宸儿啊,你放心,我若查实了她们联手算计你,是必定要为你出气的。哼,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竟敢欺侮到我头上来了。”听得
“打狗还要看主人”这话,邵宸心头却很有些被侮辱的感觉,但待要怎样又不能够,只能低头默不出声。
那庾管家又坐了坐,便也就站起来说:“时辰不早了,我这就回去先打发人打些水来给你清洗清洗,再叫那李嬷嬷拿两贴药来给你敷了。然后你早点歇着。明天早上就不用去点卯了,索性歇两日再说。”邵宸撑着站起来,欠了欠身道:“多谢管家大人。宏儿,帮姊秭送送管家大人。”那庾管家忙拦住了:“很不用的,不过转过去就到了。宏儿,你还是好好守着你姊秭,有什么要紧事只管来找我。”说着就去了。
一时有丫鬟来帮着邵宸清洗,那李嬷嬷也来帮着上了药,原也是那东院管事手下人出手不重,所以也就是些轻微的皮肉之伤。
李嬷嬷说:“邵小姐放心,这瓶子药膏还是人家从西域带来送给管家大人的,舒痕缓痛的效果最是好的,抹上十天半月,一准什么都看不出了。”邵宸勉强笑道:“这一搽上去还真的不太疼了呢。”李嬷嬷便站起身说:“那邵小姐今晚就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吧。”人在受伤的时候常常是极脆弱的,邵宸听得李嬷嬷这几句慈软的话,几欲落泪,唯有强忍着泪意应道:“难为李嬷嬷了,您也早些回去歇了吧。”李嬷嬷点点头:“好,那我走了。明儿我再来替小姐上药。”说着走了出去,轻轻把门带上。
邵宸这时才静静闭上眼睛,任泪水汹涌跌落下来。邵宏见了忙蹭过来说:“二姊,你怎么又哭了?”邵宸坐起来,搂住邵宏抑着哭腔说:“没有,没有。姊姊只是突然有点想爹,想娘了。”顿了顿又说:“只怕大姊这两天也就要生产了吧?!哎,也不知道邹爷爷已经走到哪里了?是不是快到家了?”邵宏偎着姐姐低低地说:“姊姊,别想这些了,睡吧,睡吧。”翌日邵宸醒来,觉得背上已经不似昨日那般火辣辣的疼了,看来那西域的药膏果是好的。
中午时候,李嬷嬷又过来帮邵宸上了上药,闲话了两句也就忙去了,一时邵宸姐弟又一起用过午饭,邵宸便趴在一张睡椅上,听邵宏在旁边念书给她解闷,才念了一句
“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就听得门外那庾管家朗声笑接道
“君子至止,鸾声将将”就进来了。邵宸忙直了身坐了起来问好,邵宏则有些好奇地跑上前去,也是年纪小肚子里放不下话,就问说:“管家大人也记诵过《诗经》?”邵宸其实也是有些惊诧的,但她却轻轻喝着邵宏说:“管家大人自是饱学之人,不然能做这王府的总管。你才多大,不过念了几本书柜子里放不下的文章,就自鸣得意地说嘴来了。”邵宏听了鼓着嘴巴不作声了,庾管家笑着摸了摸邵宏的头说:“我哪里是什么饱学之人,宸儿你谬夸了,我也不过是以一知而充十用罢了。倒是宏儿,我瞧着可真是小小年纪又聪明又肯上进的,以后定是前程无量啊。”邵宏忙接口道:“多谢管家大人吉言。”大家听了都笑了。
庾管家这时候才正色对邵宸道:“今儿我着人悄悄查了,果然这里头有些筋节。厨房里那个阿红的娘啊原是曹美人房中那个姓吴的婢女的姑妈。我平日也晓得这个阿红素来是个利牙利爪,肚里肯算计且又睚眦必报之人,却没想着竟这样坏。这件事现在虽不能十分肯定是她作弄的你,但也有七,八分准了。”停了停又说:“那姓吴的婢女因是曹美人的心腹,我动不得她。至于这阿红嘛,目下且先让她再得意几日,等这事过去一阵,或是等你们姐弟离了这府里,我再捏个错把她打发了。宸儿啊,你们之间呢本也无大的过节,不过一句半句的斗嘴,这会子她也报过仇了,便也不会再把你怎样了。往后,你也少招惹她为好。”邵宸听了也没奈何,只能一一应承了。
庾管家便又问了问邵宸身上的伤可有好些,邵宸含笑说:“管家大人的灵丹妙药,今儿已经好多了。”庾管家说:“这就好,不过明儿还是再歇一日罢,后日再去应卯就是。”邵宸回道:“那就多谢管家大人厚意了。”待管家大人走后,邵宏有些生气地说:“二姊,管家大人不是好人。明着是问姊姊身上的伤,实是催着姊姊去做活计。”邵宸连忙捂住邵宏的嘴巴道:“你这孩子,说话全没个轻重顾忌的,可怎么好?”邵宏说:“我说的是事实啊。”邵宸望着弟弟轻轻的说:“姊姊也知道。可是我们住在人家府上,不能白吃白住什么都不干让人家养着啊。”邵宏叹道:“真不知道姊姊当时为什么要留下来,其实可以问管家大人借些银子,等咱们考完秋试回去再还给院士大人好了。”邵宸也轻轻叹口气,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又说:“宏儿,姊姊这会子倒想起件事情,却也没个人打听的。那十月朝廷要加一次恩科的事原只是大家的传说,也不知道现下可准了不曾。这事情过几日一定要托人问问才好。”邵宏见得姐姐一脸忧色,便劝解说:“过些日子,总是问得出的,姊姊这会子别瞎操心了,歇歇罢。”邵宸便又趴在睡椅上,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说:“也是,那你念书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