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 / 1)
由于保母和厨娘为人厚道,我没有对他们隐瞒我的行踪。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她们打电话到孙家,说重要的事跟我说。我一问,原来是乌姐打电话找我我不在。我平时跟她们提起过乌姐,她们知道那是和我关系密切的人,所以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我。
我重新将手机开机,给乌姐打了电话:“您好乌姐,好久不见怪想您的。你好吗?我裴大哥好吗?”
乌姐:“裴大哥现在美了,整天身边跟着一群大姑娘小媳妇。人家都有‘粉丝儿’了。就快不要咱了。”
“我裴大哥不是那种人”
乌姐:“嗨,咱刚从人那儿回来,都看到了。你得给姐姐撑着点儿,听到了吗?”
“放心乌姐,他敢变心咱第一个不干。”
乌姐:“我明天到你那儿,看看我弟妹和孩子……”
“我……”
乌姐:“怎么,不欢迎?”
“不、不,非常欢迎。”我满口答应下来,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明天乌姐来了要是看不到若云和孩子咋办?人家兴冲冲来看望我,可我怎么接待她呢?
我踌躇着打算关上手机,它却又似疯了一般的震动起来。我捧着手机像是在掂量自己的心事,更像是抱着颗手雷。
还好电话是郭威打来的,他前段时间非洲。
“老郭,你从非洲回来了?”
“你到底和若云闹什么矛盾了?”郭威急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样,我们见面谈吧。”有些话我不想当着孙家人的面谈,孙家人也很理解让孙家老大拉我郭家。
郭威不白跑了趟非洲,果然晒成一只“非洲鸡”,黑得我差点认不出来了。他一见面就先骂了一痛,也不听我解释,硬逼着我现在就去把妻子接回家。
“你也听听我的解释,怎么上来就跟骂?”我已经很委曲,又让好朋友骂得狗血淋头,心里更憋气了。
郭威极不耐烦的说:“解释什么呀?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和刘嫣联系了吗,你干什么又招惹她?你不是想休了若云再重新娶她吧?娶她跟娶一个妓女有什么区别?我看你就是过了两天好日子,又烧包了。”不愧走南闯北,他连北方方言也学会了。
我也急:“你别那么说刘嫣好么?她现在挺好的,为了我她现在都没有结婚。
我这话让郭威一下就抓住了把柄:“你自己承认了吧?鬼迷心窍,就你这样我都怀疑你们俩人不关系正常。”
“你听人小鹏解释解释,别急着下结论。”郭伯伯着睡衣从里屋走出来。
为了我的事搅扰的他老人家现在还没有睡,我很是过意不去:“不好意思郭伯伯,打扰您了。”
“怎么跟我还客气?”郭伯伯坐好后对我说:“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郭家父子说了一遍,郭伯伯也认为岳父他们一家小题大做。尤其是我说到岳父家的几个亲威跑到威海去打刘嫣之后,郭伯伯一听就火儿了:“这样可不行,你得说说她(若云)。他们这成什么了,简直是流氓。”
郭威听到这个消息也沉默下来,不再跟我理论了。
我替妻子解释着:“小云对这事并不知情,是她那神经病表姐私下做的。”
郭伯伯严肃地说:“不在于她知不知情,她得管管这帮亲威,怎么可以任意胡为。现在事情解决了吗?”
我很是忧虑:“问题是现在两边都有人受伤,事儿闹得挺大的,还都把帐记在我头上了。两边都不肯善罢甘休,我估计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沈冰从屋里出来听说这事儿,也站在了我这边:“两口子的事儿就怕掺和,尤其是那些喜欢搬弄是非的人。不过是一封信而已,心里别扭两天也就过去了。非整得上纲上线,不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才怪。你不问问她们,‘有你们什么事儿?管得着吗?’”
郭威没有料到事情会恶化到这一步:“详细情况了解过了吗?”
我摇摇头,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这个深夜造访者是耀杰,一进门我就埋怨他不该这么晚跑过来。可他却带来一些新情况:“事情已经弄清楚了,那胡表哥带着媳妇和另外两个男人昨天到了威海。他们找到你前妻的服装店,进门就指名道姓地骂人家。你前妻一应声那表嫂抬手就一巴掌,双方就打起来。”
郭伯母不无担忧的说:“那多人不得把人孩子(刘嫣)打坏了?”
耀杰一撇嘴:“人家店员早去喊人了,威海又不大。刘家人一会儿就来了,一来就是十几个。表哥他们一个都没跑出去,全让人堵在那儿了……”
我虽然听说那几个家伙挨了打,心里痛快了,但也不好说什么。可郭伯母不管那个:“就该打,下次他再也不敢了。”
我倒也真担心刘嫣的家人把胡表哥一行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听二姨说表哥他们两个骨折,一个……”
耀杰:“你听她那个,没有的事儿。我刚才看到他们了,的确一个个鼻青脸肿,可没有见谁缺胳膊少腿儿。不过一个个都挺能装,把自己用纱布包裹的跟棕子似的。”
我听了耀杰的话后都气乐了,这些人真就像市井无赖,这节骨眼儿还用这招。
“不许理他们,”郭伯伯发话了:“什么医药费、误工费,别让他们找你要。在那边肯定讹不来,没抓起他们来就不错了。”
原来那些家伙的伤并不像二姨说得那样严重,可二姨却说得刘家人把他们打得快成死狗一样。
时间很晚了,我和耀杰起身告辞,并通知孙万常我今晚回自己家去住。孙万常又和我谦让了几句,还说有必要的话可以让他的一个儿子留在我身边壮胆。我说没那个必要,其实我还真就需要,因为麻烦不久就上门了。
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我把保姆他们叫起来,告诉她们家里明天要来客人要她们准备一下,然后就睡了。
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厨娘做了她最拿手的馄吞,我刚准备吃几个“伤兵”打扮的人就闯进来了。
一个“棕子头”指他那白花的布袋脑袋对我嚷嚷着:“姓仇的,看你姘头干得好事。”说话那个人裹的真叫个严实,如果不是为了说话的呼吸,他的嘴巴和鼻子恐怕都要裹上绷带。
由于他裹得很严,连眼睛都快给包上了,我只能凭声音猜测他是胡表哥。那几个不用说自然是他的同党兼帮凶了,一个个也都像顶孝似的在头裹着白纱布。其中一个把自己手臂吊了起来,可手指头却不安分的动着。有一个人最让我恶心,不知是他是用自己的血,还是临时化妆找来的狗血,居然就在绷带点出一个醒目的红点,简直就是就像戴着一块卫生巾在那招摇。
我一看就知道他们又我这儿无理取闹了:“你们是谁?”我故意装着不认识他们。
刚才对我咆哮的那人索性扯下头上的绷带:“你看我是谁。”那人卸了妆指着自己乌青一只眼睛和黑青的脸颊说:“认不出来了吧。”
我猜的不错,他果然就是胡表哥。“该,怎么不打死你?”---我心里暗自窃喜。但我高兴的太早了,胡表姐此时又像被一阵阴风托着一样旋到餐厅。
胡表姐对那几个“伤兵”说:“把头上的绷带都摘下来让他看看!”于是那几位在表姐的命令下,开始解绷带等我验伤。
他们的化妆太假,那个吊着胳膊的人在解头上的绷带时,还用那只“断臂”帮忙呢。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们,用勺儿舀起一个馄吞就要吃。
“想吃?”胡表姐突然夺下我的碗和勺儿:“你看看他们、看看他们,吃得下去吗?
我把头抬起来开始注视他们,但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你们也不想想你做的什么事儿,居然有脸来找我?”
胡表哥又要开始耍无赖:“姓仇的,这事没完……”
我的火腾得就上来了:“你们还有完没完?刘家人能让你们回来已经是很大面子了,别不知好歹。”
“还是您有面子,怎么说也是两口子。”胡表姐的的声音尤为刺耳。
我不愿意他们在我家里耍闹,于是就对他们说:“对不起,我没有时间陪你们。家里要来客人。”
“来客人?我看是来情人吧?”胡表姐尖声尖气地说:“晚上没回家是不是去威海会你那相好的去了?这时候是得关心关心,要不怎么显着你疼她呢。”
我正欲发作,厨娘端着另一碗馄吞走了进来劝着我:“先生,您先吃饭吧。”
“你甭不能吃饭,先交待清楚了。”可恶的表姐……
厨娘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们太不象话了。先生,您这是在自己家,咱不理她们先吃饭。”
“滚出去,你算干什么的?一个下人,有你说话的份吗?”这又是胡表姐那可恶的嘴脸。
过份,欺人太甚。我震怒了:“表姐,请你放尊重点,这是在我家。房姐是我家的一分子,她有说话的权力。”
胡表姐一翻白眼,现出让恶心的揶揄:“你们家的人?你倒什么人都敢往家敛……”
“你说话给我注意一点。”我准备冲上去给她两个耳光。
“我是佣工不是下人,先生太太也从不把我们当下人。”房姐将馄吞放在桌上就走了。
门铃又响了,房姐就近去开门。乌姐拎着大包小包的走了进来。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我原以为有外人在她们会收敛些,会暂时休战。谁知那几位却借机向我发难了。
胡表哥:“这就是你等的那客人,年纪大了点吧?”
胡表姐:“人家不嫌,连骚货都敢要年纪算什么?
乌姐虽然对前边的事并不知情,但此刻再有涵养也不了这种污辱。她丢掉手里的礼物冲了过去:“你丫欠抽是吧?我撕烂你的狗嘴。”乌姐一副不要命的样子。
我赶紧将乌姐拦住,那几位却得寸进尺的走过来,全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
胡表哥在那儿虚张声势:“今天你要不给我们个说法,我把家给你砸了。”
乌姐:“小仇别怕他们,我倒看看谁敢把你怎么着?”
乌姐面无惧色的与那些人对峙,这让感到左右为难。我和这几个无赖怎么说也是亲威,轻易动不了手。要是真让乌姐和他们起了冲突,就会将事态进一步恶化。我把乌姐劝到客厅,的把事情跟她简单地说了说,那几个人不要脸的又跟了过来。
胡表姐在旁边插着话:“说吧、说吧,说说你和那骚狐狸怎么勾勾搭搭的……”
乌姐又冲了到胡表姐对面:“你还别说刘嫣的不是,你再敢胡咧咧我撕烂你的狗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上了,看架势随时可能动手打起来,胡家几个兄弟已经在磨拳擦掌了,我怕乌姐吃亏也做好了准备。
“走,都给我出去。听到没有?”一串带有浓重四川口音的警告打断了这场争吵。我一看是保姆小江,她护住明显处于劣势的乌姐,手里端着一只奶锅。奶锅里多半锅火红滚烫的辣椒油正滋滋作响……
胡家兄妹立时傻了眼,小江面无表情的举起那锅让人生畏的油泼辣子,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胡家姐弟胆怯了,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深知那锅油泼辣子浇到脸上的后果,全都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小江送客”
“晓得。”
在小江的怒视中胡家兄妹战战兢兢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