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 / 1）
一个星期以后，孙万常的耀杰从林县了回来了。
“仇总，咱们这次可是……”孙万常今天格外激动，话说了一半居然就说不下去了。
我把话接了过来：“赢得的漂亮是吗？”
“对！别怪我们好吗？”
我愣了：“怪什么？”
孙万常很是愧疚：“会上定好的事，我们那天还非让你再次表态。不过您也别怪我们，我们怕呀……”
我态度的笑了：“老孙，你说话总爱留一半儿。我说过没有关系，你得提醒的对，我不该把个人情绪掺和在工作中来。”
孙万常也笑了：“您知道我们几个筹集这笔资金有多难吗？大部分钱都是借的，贷款真就来不及。人家往死了问我们拿钱去干什么、多长时间能还？我们得一个个统一口径的编瞎话。就怕人家知道我们是要在林县买‘天远’的地，要不然我们不光钱不一定能凑齐，那地弄不好就让人家提前买走了。”
我到这时才体会到他们的用心良苦，谁的钱也来的不容易，要是真出了什么闪失，恐怕有人真的倾家荡产。
我还是有点担心：“我关心的是我们手续是否完备，产权方面没有吧？”
耀杰说话了：“您放心，手续合理合法。效率决定成败，这话在不假，我们再晚半天湖南一家公司就动手了。咱们这次就是消息及时、准确，再就是准备充分。”
“那好，既然手续方面没有问题我就放心了。‘天远’到底怎么了？他们公司当初可是和‘瑞龙’有一拼啊。”
耀杰想了想说：“具体怎么回事到现在也没确切的消息。据说是两方面，一个在期货赔了，再就是海外市场出了问题。”
“好了，你们说了那么好消息，可我也想听听坏消息。”我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
孙万学和耀杰的脸色当即大变，耀杰显然知道我想问什么，支支吾吾地说：“哪有什么坏消息，这事挺顺的。咱们的地就是不开发，现在出手就能赚。”
“唉，你们别瞒了。李总到底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不提他？”
耀杰还想搪塞，孙万常见他为难就自己说了：“真的很不好，他现在在北京XX医院。”
“什么？”我的心里里顿时凉了半截：“那是专治肝病的医院，他……”
孙万常的眼角渗出几滴眼泪，他面色沉重的点着头：“肝癌晚期，已经确诊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个消息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
“他不想让您分心，让我们瞒着您。可我们谁都知道您和李总交情，没有他公司不会有今天。我们看望他的时候他知道这事瞒不了您，他说您要去看他也行，但有个条件。”
我痛苦的问道：“什么条件？”
耀杰和孙万常两人对视了一下，然后耀杰说出了那个条件：“李总说，你要是去看他就得把家里事情处理好了。他在等你们夫妻俩人一起去看他，”耀杰这时的眼睛也流泪了：“他要看到你们夫妻俩合好。”
我呆坐在皮椅中半晌无语，孙万常和耀就这么干陪着。
我抓起电话，拨通了岳父家的电话：“喂，您好。请问是哪位？”对面的声音是个女的但不是岳母和若云。
“我是小云的表姐，她不在。你找她有什么事吗？”胡表姐冷冰冰地声音让的心头更加更像压了块石头。
为了正事我还是礼貌地对胡表姐说：“等小云回来请您转告她，李哥快不行了，他想见见我们。”
胡表姐酸溜溜的问：“李哥？哪个李哥？”
“李瀚翔，他得了癌症。”
我本以为那个神经兮兮的胡表姐听到这个消息会改变态度，未曾想她竟然破口大骂起来：“呸！什么李哥，死就死了吧，显摆什么？我们受你们活人的气也就罢了，这又弄出个死人来当幌子，谁信那。让他死远些！”
“泼妇，你混蛋！”我气愤将电话挂断，竟然让她给气哭了。
那个泼妇所说的话孙万常和耀杰在一边听得一清二楚，两人不约而同地攥起的拳头。
耀杰骂骂咧咧的说：“死三八，什么人啊？整个一条疯狗！”
孙万常更是拿起电话要按重拨：“我豁出去了，舍着老脸骂她两句。”
我夺下电话，三个人全是气得脸色煞白。就在这时耀杰的手机响了。
耀杰吃枪问：“小钰，嗯。什么事？我心情不好……嗯。谁让人打了？表哥？哪个表哥？什么……？该！活该！”
我吃惊的问：“打谁了？”
耀杰咬着牙解恨似的说：“胡表姐的弟弟。”
我和孙万常的脸都从刚才的煞白迅速转换成了茫然……
这时耀杰一点不念和小钰平日的恩爱，只顾在那解气：“该、该、该。怎么不让人打死他。吃饱了撑得跑人那儿去闹去？什么本家亲威，我姓胡就是他们家亲威？我们家要有这样的亲威我一头撞死。”耀杰用力地关上手机。
我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儿，耀杰一摔手火气倒更大了：“他妈的，什么人那。表姐夫，你知道那个胡家什么了……就那个挺招人烦那个表哥在哪儿挨得的打吗？”
“哪儿？”我纳闷儿了他挨打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威海！”耀杰摸着自己下巴的上的胡茬儿坐下来。
我的声音都变调儿了：“威海，他们去了威海干什么？”
“干什么？那胡家林带着几个人去威海找你那前妻了，一去了就冲上去打人家。人家在本乡本土能吃外乡人亏吗？结果让对方一群人围住了差点儿没打死。”
我呼得从椅子上站起，动作太大皮椅被带倒了。他们去打刘嫣？他们凭什么去打刘嫣？我急促的呼吸着，火直往胸口撞。
孙万常却责怪着耀杰：“那大火气干嘛？你不问问究竟是怎么个过程，到底是谁受伤了？要不要紧？惊动公安了吗？这孩子……”
耀杰这才明白过来，等他再拨小钰的电话，小钰天已经关机了。
孙万常再次敲起了桌子：“怎么能这样呢，这是什么人家？有家教、有涵养没有？丧心病狂，不可理喻！”
我气得叉着腰不说话，孙万常一扒拉我：“快给威海那边儿打个电话问问那，别给打出事儿来。”
我如梦初醒，打通了刘嫣家的坐机。很快电话就被叫通了，一个粗壮的男声在里面问：“哪位？”声音里也像掺了炸药。
“我是仇少鹏。请问……”
“仇少鹏？王八蛋，我正想找你那。欺负我们老刘家没人是吧？我妹妹怎么你们了，把眼睛给打青了，还骂得那么难听？今儿你不说出个一二来没完。”
“对不起，这事我不知道。”听说刘嫣也受了伤，我的心非常愧疚。
“你不知道？问你媳妇儿肯定知道。她太过分了，无缘无故凭什么打人？几个大老爷们打一个女人，是人吗？我告诉你，这事没完。”电话被对方挂了，从那口气可心听出来，那边绝不肯善罢甘休。刘嫣毕竟是那儿的老家，俗话说“好汉打不出村”。胡家几个二百五竟跑到那去撒野，结果倒让人家给痛揍了一顿。怪不得胡表姐今天对我态度如此恶劣。
“这事肯定不是若云指使的。”我第一反应是排除若云的嫌疑。
孙万常一摆手：“这可不好说，女人心眼儿小。”
“我也能保证不是小云姐指使的，并且她肯定不知情。”耀杰也极力维护着若云。
“是么？”孙万常疑惑的问：“会不会是你那个三八表姐自作主张派她弟弟去威海讨什么说法？”
我和耀杰异口同声地说：“肯定是她。”
孙万常摸摸了脸颊，深思了一会儿说：“小胡（耀杰），你给仇总岳父家打电话，看仇总的爱人到底在不在？”
耀杰又用自己的手机给我岳父那打过去，不一会儿还真通了。结果又是那个胡表姐接的。
胡表姐恶狠狠的说：“你告诉姓仇的，我好汉（她连好女都不算）做事好当，我就是要给我妹妹出口气。不过他姓仇的前妻打伤了我弟弟，我跟他没完。我还得为我弟弟出气。你小云表姐已经让我藏起来了，在我得到满意答复前他从休想见到她。”
“这下麻烦了，”孙万常泄气了：“很难说你妻子跟这事无关了。不然她躲起来干什么？”
我的心里直打鼓：小云？这事真的和你有关系吗？你怎么能这样做？
偏偏就在我的气头上小云打来电话：“老公，他们去威海的事情我知道了，对不起。”
“你……真的知道？你怎么能这样啊你？”
“老公你听我说，我事先不知道。相信我，之前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刚刚才听说的。”
“好了薛若云，你什么都说了。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看错你了。”我在妻子一再要求解释的哀求中挂断了电话。
“表姐夫，你应该听表姐解释。她的意思是她事后才知道的这件事儿！”耀的提醒着我。我想明白后眼前一片漆黑，像是掉进一个无底旋涡当中……
我刚才在说什么？为什么不听妻子解释？我随即给若云打了回去：“喂，小云。我刚才态度不好，我知道这事与你无关。”
“老公，我真的不知道……”若云委曲的哭了。
事情发展到这时本来已经现转机，可这个机会随即便消逝了。二姨抢过若云的电话：“你还装什么装？听到你那个女人挨打了你看你心疼的，还骂人。你怎么就不问问咱家的人情况如何？我跟你说，一个脑震荡，两个骨折的。他们出手太重了吧？这都是因你而起的，你要负全部责任。”
我负全部责任？明明是他们自己无事生非为什么要赖我？我气不过，孙万常和耀杰也傻了。
“不是，这……，”孙万常本来今天回来时挺高兴，可现在却是一脸的沮丧：“怎么能把帐记在你头上呢？双方势同水火，还都冲你来了。”
耀杰不无担忧的说：“表姐夫，我建议你今晚不要回家，不能让胡表姐找着你，她现在疯了她。”
“对仇总要不先去我家吧，我那儿安全。我那俩小子都是学截拳道的……”孙万常有些担心过头了。
耀杰对孙万常的提议很赞同，无奈我只好以做客的名义到了孙家。孙家并非像我想像中的那样富丽堂皇，但真的贴有李小龙的巨幅照片，屋里摆了几副质地不错的双截棍。为了不让胡表姐骚扰到孙家来我手机关了，我觉得自己好生凄惨。有家不能回，刚刚和爱人和了缓和就有人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