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28章(1 / 1)
回到北京,开学在即。就要研三了,写论文,找工作,千头万绪,接踵而至。
心中虽有打算,焦虑却也难免。
看着日历,数着日期,若锦大致排了时间表,也算踏实了些。
比如写论文的主要流程,大概几月份要交初稿;
比如找工作的黄金时段,一定要参加的几场考试;
比如乐团的告别演出,自然要留排练时间;等等等等。
当然,还有一项无法确定却是尤为重要的,立寒回国的日程。
忙碌之中,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已经是十月份了。
某个下午,室友去院系图书室找资料,回来时帮她带了一封信。
看着信封,若锦颇为不解,因为寄信人地址是上海的一家传媒公司,但她并没什么朋友在那里工作,也不曾投简历过去。
正要拆开来看,脑海中,一个熟悉的名字跃然而出,小卉。
对,应该是她。上次去南京的时候,苏周提过,他在上海遇到了小卉。
“对,都认识。就是陈小卉。”当时的苏周,出奇的平静。
“啊?不会吧?这么巧?”只是,此言一出,惊讶了小7。
“恩,”苏周点点头,“是在工作餐会上碰到的,她在一个传媒公司实习。”
“哦,算起来,她应该是今年毕业啊”,若锦淡淡地说,“那,她还好吧?”
“看起来满不错的,她还问起你呢,”苏周看着若锦,“问你是不是还在北京,还在读书,我就大概说了说。”
“哦,其实,也好久没跟她联系了。”若锦保持着刚才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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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开信封,拿出两张素雅的信纸。看着秀气的手写体,若锦淡淡一笑。
若锦姐姐:
请允许我继续这样称呼你,虽然,我早已没有这样的权利。当年,是因为立寒的缘故,我也跟着喊你姐姐;现在,就当是因为我自己吧。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作姐姐,而你也帮了我那么多,真的谢谢你。可是,跟立寒分手之后,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你,慢慢地,也就失去了联系。
前段时间,一个偶然的机会,碰到了你的朋友,苏周。听他说起你的近况,知道你还在北京读书,就想着再过来的时候,跟你见个面。可是,行程有些变化,过段时间才能去北京,就想着先写信给你。
之所以选择了写信,是因为直觉告诉我,你会喜欢。你应该还是当年的样子吧,还是那样的恬淡娴静。我想,这也正是立寒心目中的若锦姐姐吧。曾经,是他告诉我,姐姐是古典主义的,我也深以为然。
回想起来,当年,我俩的交谈中,若锦姐姐好像是经常被提到的。比如,听到《二泉映月》,立寒会说,“这曲子,我姐也拉得很好。”又比如,当他得了什么好东西,常常会想着要给姐姐留一份。还有那次,他生病,首先想到的也是你吧,虽然他说是他妈妈告诉你的。
想到这些,说实话,现在的我,还是会有一点点不平衡,当然也不会像当年那样在意啦。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和他,早已是往事随风了。
当年,我之所以提出分手,不只是因为两个人在空间上相距太远,更重要的是,我觉得自己很难抵达他的内心。这让我难以释怀。那时候,我们的相处很快乐也很温馨,可是,在我面前,他总是特别坚强地要保护我的样子,却从不示弱。也许,我的想法很奇怪,可我就是觉得,他有意无意地隐藏着什么。或者说,在我面前,他并不能完全放得开,而我也不能完全了解他。
那么,真正懂他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你了,不是吗?而且,还有一件事,应该是一直如此、不曾改变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的你应该还是一个人吧,而你心里,应该也还是那个人吧。你和他一样,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直面自己吗?
若锦姐姐,上面的话,如果是我唐突了,请你原谅,可我还是说了。而且,我觉得我应该说,不只应该跟你说,甚至应该跟他说。只不过,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他说,应该怎么说。
那就先写到这里吧,希望可以再联系。我的手机号没变,你的应该也是吧?
小卉
2007.10.11
合上信纸,放回信封,把它轻轻放在桌上。
走到窗边,望向那个似乎并不存在的遥远,若锦想起聂鲁达的那首诗:
我们甚至遗失了暮色。
没有人看见我们今晚手牵手
而蓝色的夜落在世上。
我从窗口看到
远处山颠日落的盛会。
有时一片太阳
象硬币在我手中燃烧。
我记得你,我的心灵攥在
你熟知的悲伤里。
你那时在哪里?
还有谁在?
说了什么?
为什么整个爱情突然降临
正当我悲伤,感到你在远方?
摔落了总在暮色中摊开的书本
我的披肩卷在脚边,象只打伤的狗。
永远,永远,你退入夜晚
向着暮色抹去雕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