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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心比石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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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坻到达梦如府时已是夜色时分。梦如府气势恢弘,琼楼亭柱,游廊曲桥,玉栏绕砌,灼光画栋,只是此时萦照在一层晕灯之下,倒是显得静溢地异常。唐坻借着晕黄灯色躲避四下巡逻卫士寻找红烛,自是怕被人发现他的存在。

在梦如府搜寻一圈,唐坻绕到水榭之处,见到前方有人,连忙隐到暗处。那里雕砌方台,四面环水三丈,只是从方台四面自有雕梯砌下,一路竟延至岸方。而此时在方台之上,摆贡焚香,四面站有道士。更有一道士手持桃木,沿空划着什么。

唐坻目光炯炯地望着眼前一切,就算他再傻,也自知现在做的究竟是什么。目光往前一移,梦如倾端坐太师椅,夜色之下倒看不清她的神色。

唐坻心底早已猜到七八分。梦如倾扬言浊宁是怪物,自然是请了道士开坛作法准备抓他。倒是未想这女人如此迷信。

想自暗处退去,不想肩部被人一拍,唐坻条件反射地手肿一撞,被是被人一把按住,动不得一分。唐坻心下一惊,能一把按住他的江湖中少有人在。这一惊自是要看将自己制住的人,再看之时,却是一位花甲老者,眉间正气秉然。

那老者示意噤声,将唐坻带离此地。

待到一处房内之时,那老者‘哈哈’一笑,笑地扬眉并拢:“唐公子此次前来是为宁公子之事?”

唐坻自是认得眼前的人就是吹笔生,即使他平时剑眉横挡,透着一股杀气,此时也不得不收敛三分:“吹前辈。”唐坻拱手行礼。

吹笔生捋胡大笑:“唐公子自江湖消失已有四年,不想会是在宁公子身边做事。”

“浊宁对我有恩,我自是不忘。”唐坻抱剑而立,倒是与吹笔生谈判一般。

吹笔生闻言,微笑:“四年前浊宁以德报怨,从火海中将你掷出,倒是自己身处险境… …”吹笔生似乎有意无意一般提醒,捋胡眯眼望着唐坻。

唐坻脸色一变。当年他身上这把剑被人当到西窍当,他自当去讨,只是浊宁不在,自是无法讨得。就在一日得知浊宁前去恩泽寺,本是过去讨说,不想浊宁让自己去西窍当讨回。自己又是性冷自负,以为浊宁看不起自己。这一日交锋,倒是毁了整座恩泽寺。

“我自惭愧。”唐坻剑眉一挑,冷淡说道。

吹笔生‘哈哈’一笑,明白能令唐坻说出一句‘惭愧’已实属不易:“唐公子今晚潜来可是找红烛?”

“什么事都瞒不过吹前辈。”唐坻自负笑道,却不解释浊宁如今如何。既然吹笔生能知他前来,自是明白又是前来做何事。

吹笔生打开房门,笑道:“宁公子还未前来,梦如倾将红烛软禁。此时唐公子冒然前去也是暴露身份。”

吹笔生打开房门也是请他离去。唐坻自是知道吹笔生的意思,此时冒然出手不合时机。莫不说吹笔生相告,他也明白,如今浊宁被冤枉,梦如倾有意至浊宁于死地。此时浊宁失踪,红烛被软禁,梦如倾目的为何,是引出浊宁?还是要将红烛一起处死?若此刻冒然前去找红烛,被发现反倒更添麻烦。

想到这,唐坻自是拱手离去。吹笔生捋胡自笑,浊宁并不是会犯这样错的人,如果不是担心红烛,他又何必冒险。

吹笔生甩袖来到一处院落。那院落周围站着十几个人,似乎在看守着什么人。那些人见吹笔生前来,横刀拦截:“梦如夫人交代,此处不许任何人靠近。”

吹笔生倒是未说什么,左手一扬,幻化千重叠影,掌心之间倒似开出一朵朵的花朵。不过片刻,吹笔生负手进去,快地犹如急电。而那守门两人却是目光呆滞,呆立一旁。

红烛敲着面前的茶杯发滞。如今她被软禁,却是不知浊宁如何,也没有浊宁的任何消息,叫她如何安心。

就在她发滞之时,屋门被推开,吹笔生捋胡笑道:“痴儿啊… …痴儿… …”

红烛略略一怔,见是吹笔生推门进来,苦笑:“吹前辈怎的前来?”她不问吹笔生如何躲过守卫进来,却问吹笔生为何前来。心下也是明白吹笔生一手‘妙笔生花’用人用笔,无人奈何得了。

吹笔生自行坐下,倒了杯茶:“宁公子聪颖方慧,奈何到了‘情’字也是浑郁不知方寸。”吹笔生意有所指。

红烛心下明了,问道:“浊宁说了什么?”

“他已安然无恙,宁夫人不必担心”吹笔生实情先告,尊称红烛一声‘宁夫人’,显然知道浊宁与红烛之间的事。

红烛只觉得心口一滞,吹笔生一声‘宁夫人’在她眼里倒是嘲笑一般。如果不是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这个场面?

红烛并未说什么。吹笔生呷口茶,笑道:“我尊称一声‘宁夫人’,自是承认你是宁公子的妻子,你们之间的事我并未了解多少。但是不得不说梦如世家如今将你软禁在此,你可想明白为何?”

红烛嘴角微翘,笑的苦涩:“我是浊宁的妻子,又是有琴世家的二小姐。”红烛一句话简明扼要——浊宁如今被江湖人称为怪物。而她是浊宁的妻子,又是生为有琴家的二小姐。梦如倾如今将她软禁在此,无疑是公然挑衅有琴世家。不管有琴世家承不承认红烛,红烛都是有琴家的二小姐,如今下嫁一个怪物。有琴世家态度不明,不管如何,红烛与浊宁,都有可能成为有琴世家的致命点。

吹笔生‘哈哈’大笑,放下茶杯:“有女如此,有琴家何不知足。”吹笔生褒义道。

“有女如此,也是将有琴家推为世人笑柄。”红烛叹道。

吹笔生喝完一杯茶,缓缓道:“浊宁与有琴世家,你只能择其一。不管浊宁是不是怪物,你都要明白,他始终是你的夫婿,是你曾经断绝与有琴世家关系而终其一生相守之人。”

红烛面现哑然。吹笔生话语之间无不是提醒她只能选一个。而浊宁是她的夫婿,不管是不是怪物,都是她曾经选择过的人,是自己要与之相守一生的人。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但是她,从来都不曾后悔过。因为浊宁是浊宁,只有一个浊宁。只有他才能让她想要相守一生,不离不弃。

“吹前辈,世上任何的事都瞒不过您,浊宁究竟是人还是怪物?”红烛叹了口气问道。

吹笔生捋胡睨眼望着红烛:“宁夫人所问,是不相信宁公子?”

红烛嫣然一笑,笑的妩媚妖娆:“不,我相信浊宁。正因为浊宁是我的夫君,我就有权知道他的一切。浊宁什么都不说,是怕连累我,我只是想替他分担。不管他是什么,人也好,怪物也好。他始终都是我的夫君,是红烛要相守一生的人。”

吹笔生甩袖而立,大笑:“‘情’字而痴… …”红烛微微一怔,就听吹笔生继续道:“想知道何不亲自去问,问清楚了,你们才能解决这痴等… …”

红烛哑然失笑,吹笔生一袭话无疑是在开解她,让她更清楚的面对自己。浊宁,是她至生选择的人,再也不放手,再也不放手。“吹前辈解的妙。”红烛笑道。

吹笔生拈须微笑:“此等女子,幸得不入宦海之内,跑的妙。”

红烛嫣然笑着。就在此时,一声闷哼,有人破门进入。随着那人进入,门外又一声脚步声寻来。

红烛微微一诧,那突然进来的人是唐坻,满身鲜血,一眼看去便知是受了极重内伤。红烛连忙扶住唐坻,一掌自背后灌入真气。

吹笔生见唐坻突然闯进,也是诧异些许。他以为唐坻早已离去,不想会身受重伤。

在吹笔生想的时候,门外人已经寻了过来。吹笔生见大门大敞,连忙甩袖合上大门,不想还是被一把剑挡住。

来人正是何桓善,追寻可疑人一路至此,忽见红烛房门大敞,以为红烛发生了什么,就敢过来看,不想会见到吹笔生。

待他微微惊愕之时,转眼又望到红烛与唐坻一起,忽地替剑冲到红烛面前:“小心… …”

他才喊出一句小心,人还未到红烛面前,就被一支笔拦了下来。“红烛是在救人,冒冒失失的。”吹笔生怒道,且不说这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弄的两个人身上都满身血迹。就这一次惊动,足以将梦如倾引过来。

何桓善这才认真望去,红烛一手抵在唐坻背后,正是运气救人。而刚才他一进门,门内本是晕黄,红烛又在角落处救人,一时心急,倒是只想那人要挟红烛,也未想那么说。

吹笔生一声怒喝:“究竟怎么了?”

何桓善整个人靠在了桌边,倒也未想如此是否是对吹笔生不敬。将一切经过原实告出。

原来今夜正巧月色正圆,夜色旖旎。何桓善一时酒意上劲,拿着酒在凉亭里喝。就看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以为是梦如倾的手下,就暗中跟了一段。可是一路下来,倒是见他不认识梦如府路一般,心中暗疑,怕又是江湖中哪一号人。只怕不利,就冲了出来和他打了起来,不想对方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百招下来,两人皆是两败俱伤。而他一时大意,又让人给跑了,就一路追了过来。

吹笔生闻言,一支笔敲上了何桓善的头:“你不问清楚就打,只怕梦如倾不多时便来了。”

何桓善捂上自己的头。自己本受重伤,吹笔生这一下又敲的狠,在他刚收笔之时,何桓善头顶被敲一处立马生疼。

只是吹笔生说话如人一般精算,事事推准。在他收笔之时,门口就传来一道恶狠狠地声音:“将那人带走。”

门口说话的人正是梦如倾,见到何桓善一声血伤,也只扫一眼就落到红烛身边。她身后的三个人过去一把推开红烛,抓起唐坻。奈何刚碰到唐坻衣角,一道剑光闪着诡异的血色横扫三人,三个人未做任何防备。被这一道剑光扫过,立马封喉,血溅当场。

唐坻这一招出击显然过于吃力,那三个人倒下之时,人也驻剑靠着墙壁喘息,显然与何桓善对决,伤的极重。

梦如倾眼色殷红,知道此人留着是对她最大的不利,大喝一声:“来人,将那人给我抓起来。”

梦如倾话刚落,门外顿时涌进十几人。这房内本就小,再涌进十几人就更显窄。红烛闻言梦如倾要抓唐坻,而唐坻一直追随浊宁保护浊宁,自然不能被梦如倾伤得。当下未做想,身手抄起身边茶水就泼向进来的人。那茶水泼出之时,顿时如雨水点珠,一盏水竟化做千滴水滴噼里啪啦直打十几个人头部。

红烛使的这一招是‘润物有声’,是有琴家最粗浅招式,却在危难之时拿来应敌绰绰有余。

这千滴水打来之际,些许人条件反射地用手臂掩护,些许人已经被打中。这千滴水看似无形无力,却是在打到头部之时,一股阴寒之气直窜头部。那些被打中之人顿时倒抽一口气,连退几步。

红烛这一招出击得胜,趁那些人还未反击之时,顺手夺过唐坻身边的剑,将唐坻护在身后:“我是不会让你带走人的。”

梦如倾冷笑:“只闻你与浊宁不合,难道是因为你身后那人?”

“休得胡言。”红烛冷静道,愈是情况越乱,她更能冷静地分析。梦如倾一袭话也只是激将法,对她倒是无用。

梦如倾却是不在言语,冷冷地退了一步,顿时又有十几个人进了院落,将门口堵地死死的。梦如倾这一步动作,犹如是想将里面的人赶尽杀绝。虽然未曾说出口,吹笔生还是笔峰朝前面一人一拍,怒喝:“你想把我们赶尽杀绝?”

“未尝不可,吹笔生不请自来,也可自行离去,杀了你,没有多少人知道。”梦如倾冷笑,倒是不掩藏:“至于红烛,也可当畏罪自杀。何桓善就被那刺客所杀,如何?”梦如倾面色阴狠,此刻让那倾城之貌显得狰狞可怖:“只要杀了你们,浊宁一人我自有办法对付。”

何桓善着实想不到梦如倾有这心计,只手借着桌椅使力起身,沉声道:“我一定先杀了你。”

梦如倾闻言冷冷讽笑。红烛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其实不管浊宁有没有死,你都会杀了我们。”她说这话的时候异常的冷静,手里剑一扬,仿佛一道寒光由血迹之中渗透,隐隐寒闪。

“对,你们也是最大的威胁,我不得不杀了你们。”梦如倾更是退了一步,直退到院落之中。此时月光正好落到她的脸上,射的她的脸犹如厉鬼:“杀了他们。”梦如倾命令道。

这一声命令,那十几个人涌了进来。窄小的屋内顿时人影交错,刀锋剑影寒芒横扫。

红烛将唐坻护在身后,手里剑光混合着血迹横扫身前人。吹笔生执手敲笔,那一敲极有巧劲,连拍身前三人。何桓善却显得吃力,他前面与唐坻对招,身受重伤,却也堪堪避过几剑。

奈何杀了一个,门外却又有人进来,循环渐力,在力量之上终是不能打持久战。而梦如倾正是利用这点,要渐渐逼的他们束手就擒。

红烛冷哼一声,若是要带着几个人安全逃离梦如府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擒贼先擒王,纵然她的武功没有梦如倾高,哪怕有一层把握,再加上幸少的机会,也许能抓住梦如倾。她不做没把握的事,但是现在不得不做。与其等死,不如全压在这一层把握之上。

红烛掠身上前,将吹笔生往后一拉:“唐坻全靠吹前辈照顾了。”她这一拉落下一句,剑光横扫跃出房内。

吹笔生一怔,红烛所做意思已是明了,倒是未想红烛竟敢单枪匹马对付梦如倾。他这一怔,面前一人一剑劈头刺了过去,吹笔生当下反映却是以笔横挡。剑声截断毛笔应声而下又要刺到吹笔生头部。就在此时,一只手臂横挡两人中间,那剑应声而下,正刺到手臂。

吹笔生本是一怔,此时一骇,那替自己挡了一击的人正是唐坻。那一剑刺到唐坻的手臂,足以废了他整条手臂。吹笔生一骇之下,一掌直拍来人门面。那人被一掌盖过来,仰背倒地。

吹笔生夺过那人手里的剑,再看唐坻之时,唐坻已经靠回墙角:“唐公子救命之恩,老夫记着。”吹笔生背对着唐坻落下一句,又加入生死战之中。

门外,红烛以一对十几个人,剑光戳影,血气弥漫。红烛本是极少练武,若是以一对三倒可,如今以一对十几个人倒是吃力的很。那十几人也是训练有素,十几个人之间似乎存在默契。红烛从门内出来,也只应敌阻击,却是施展不了任何招式杀敌。

想不到出来反倒擒不住梦如倾,甚至有可能当着她的面被杀。红烛心念一动。她可以擒不到梦如倾,但是觉得不可以在她的面前死。这就是支撑着她的唯一意念,梦如倾未死,她是绝对不能死。

梦如倾早已在红烛出来之时退至一旁。她的脸狰狞地恐怖,在刀光剑影之下闪烁地犹如厉鬼。就像一只厉鬼冷眼在一旁看着一个个的生命倒下,冷然,噬笑,全当一条条地生命蝼蚁一般,无动于衷。

红烛咋喝一声,抖剑甩开眼前的人,一剑直刺梦如倾眉心。梦如倾刚才的冷笑刺的她眼疼,那是轻视生命,浑然轻视它低贱的冷笑。红烛这一剑刺过来,梦如倾并不闪躲。这一剑剑气扑面盖顶,来的气势宏大,夹起了破空之声,却是堪堪在她一丈之前被三人阻挡。三把剑挑起红烛手中的剑,红烛只能反身回击,剑气顿时弱了下来。

就在红烛反身回击之时,一道剑光从头顶袭来。红烛连忙横剑挡闭,不想这一挡,身上一空,几道剑掠了过来,往她肋下,背部,腰部,腿部刺了过来。红烛想要反击已是无反手机会,咬咬牙硬是接下这几剑。只觉身心一痛,血腥刺鼻。

那几剑刺下又拔了出来,不过眨眼之间,红烛全身鲜血直涌。梦如倾冷笑,尖声命令:“杀了她。”

几剑拔了出来,又刺了过来。红烛咬牙忍痛硬接:“你没死,我一定不会比你先死。”

“死丫头嘴硬。”梦如倾恶狠狠道。

就在梦如倾说完这话之时,自墙外跃进了一道身影,快地奔雷闪电一般。那身影跃进来,带起千重叠影掠过,在十几个人之间窜跃。不过刹那,那十几个人动弹不得,剑尖于红烛腰腹堪堪一寸之间。

红烛望着来人,吃力笑着,却是不倒。来人正是浊宁,将红烛从十几人间带出,安置一旁。

梦如倾待看清来人,哈哈大笑:“好,连你也来了,如今我要为我女儿报仇,带着你们一起下地狱。”梦如倾笑的尖利,再一拍手,顿时又涌出几十个人:“你们今天就别想出了这院子。”

人越杀越多。在几十个人涌进来之时,吹笔生与何桓善正好闯了出来。浊宁睨眼望了一眼,什么话也不说地将红烛往吹笔生与何桓善那边推过去。这一推力道极轻,避过红烛的伤口。红烛整个人被吹笔生与何桓善接到手里,见到她身上几道穿身剑痕,却是未死,顿时脸色变了几遍。

两个将红烛带进屋内,反手关上门。吹笔生连忙点了红烛身上几大穴道,惊异她居然还未昏死过去。红烛神智清明,被送进屋内却是由半敞窗户往外望去。

浊宁并不杀人,只是连点了多人穴道。夜色之下看不出浊宁面色,只是身影虽如闪电急驰,却是脚步虚浮,动作僵硬,倒似木偶一般。

浊宁连点几人穴道,游廊外又有人涌进来,拉弓挽箭,箭头点火对准浊宁。红烛等人微骇,就算浊宁对付的了那几十人,也是对付不了万支火箭。红烛眼见情况对浊宁不利,挣扎起身就要往门外去。

吹笔生一把将红烛按住,问何桓善:“伤势如何?”吹笔生这么问,何桓善当下明白:“还死不了。”“那好,你看着这两人。”吹笔生说着,人也从窗口窜了出去,这一窜当显轻功了得。

何桓善靠着桌脚望着窗外,就看到吹笔生哈哈大笑朝梦如倾说道:“想不到此生竟然还会夺过别人的剑杀人,虽失文,但提恶妇首头,足矣。”他这一笑,手拿剑虽失了他拿笔文气,却多了一股狂气。

浊宁与吹笔生并肩而站将屋门护在身后,红烛与何桓善也只能从屋内借着朦胧月色看清两人的背影。

梦如倾冷笑一声:“吹老头自寻死路,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箭快。”说着,自身旁一人手里抄过火箭,对着吹笔生激射过去。

这一箭来的气势奔腾,对着吹笔生的门面罩了过来。吹笔生侧身一闪,避过了火箭往梦如倾面前窜了过去,当下一剑直砍过去。剑本身是用刺,但吹笔生却觉难使大威,这一砍倒比刺多用了几层力,剑身罩下,竟是带着一层疾风。

梦如倾不急不缓,又挽火箭,这一次火箭却是对准浊宁而去。她的身边也早已有十几个人挽着火箭朝吹笔生射出。

十几个人火箭齐发,‘嗖’‘嗖’数声,一批人射出又换下一批。吹笔生本是一剑砍向梦如倾,只是还未砍下之时,身边十几支火箭朝自己射来,当下抖剑挥开迎面而来的火箭。火箭四撒,箭尖火苗却是不灭,被吹笔生一挥,几支剑朝窗门射去,‘笃’‘笃’几声,入木三分,边缘房木却是焦了些许。

何桓善与红烛在房内看的清清楚楚,自知留在房内也是危险重重,却是不知该往何处躲去。再看梦如倾那一箭对准浊宁射去,浊宁闪身避开,却是闪的僵硬勉强。他侧身避开,又有数十支火箭‘嗖’‘嗖’罩来,箭尖火苗跳动,竟闪着一股阴气一般。

浊宁面色一变,这些火倒不像平常火一般,待他认真看去,这数十支火箭火苗窜动之内,却是裹着一张火符。浊宁心下一明,却不敢说出口,险险避过那些火箭,就听到远远近近间,一道念经般的声音忽来忽去传进耳边:

本元初,天然规矩。定分他、甲乙庚辛,九宫八卦门户。驱四象、通推七返,用千朝、练成文武。这金丹,由此三年,渐令堪睹。婴儿跨虎。姹女骑龙,白云招翠雾。各各擎、钢刀慧剑,接刃交锋,隐密藏机,两家无惧。乌龟赤凤,前来降伏,和合罢战休兵戍。被灵童、结构同相聚,便教知数。明珠万颗,吐出神光,倒颠笼罩住。并一条、银霞袅袅,撞透清霄,晃耀晴空,偏开琼路。中间独现,真妙真玄,星冠月帔端严具。把双眸、高举频回顾。观瞻了了清清,湛湛澄澄,害风得遇。

吹笔生显然也听到这念声,一剑挥开数支火箭,退至浊宁身边:“宁公子之事,须提大师早已耳语于我,须提大师念你本性善良,托我前来助你,但是看这梦如倾不打算放过你,显然是请了道士,倒是不知宁公子能否躲了过去?”

浊宁宛然一笑,心下明了吹笔生怎会突然前来,道:“区区这术,制我不得。”短短一句话,便让吹笔生安心。

当下又有数十支火箭急射而来,吹笔生与浊宁虽避地过着数十支火箭,却靠不得梦如倾一分,只觉那念声却是突然消失。游廊之外有人匆匆奔来,大喝:“住手。”

这一声声响犹如奔雷,震地众人纷纷停手望向来人。

来人从阴暗之中走到众人面前,来人面相威仪,朝昂天宇,正是有琴适仁。他大喝一声,将手里的一道士装扮人丢掷梦如倾面前:“梦如夫人,你这是何为?”

“浊宁乃怪物,当置烧死。”梦如倾手挽火箭对着浊宁,冷冷说道。

有琴适仁冷哼一声,道:“江湖中人正等一解释,如今梦如府出了这事,你又如何给江湖中人一个交代?”他口中所说的‘事’自是指梦如倾要将浊宁一干人等杀死。

梦如倾闻言冷笑:“吹前辈同你女儿维护怪物作恶,当同死。”

“疯子。”吹笔生手执剑,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梦如倾却是疯狂大笑,挽箭的手随着她的大笑丝丝颤抖:“是疯子也是你逼的。”她冷笑一声,手里的火箭随之射了出去。

那把火箭劲风急窜,气势威宏,夹着破空之声却不灭箭头火种。这一箭,是朝浊宁射去。但未等他侧身闪避,那箭擦过浊宁的肩臂朝他身后身后射去。

浊宁身后两丈之外站着三个人,红烛,何桓善与唐坻。三个人本是躲在屋内,但是梦如倾的火箭射来,透过窗户落进屋内。不过片刻整个屋内起火,三个人只好逃了出来,就见到有琴适仁正好赶到。

但是现在梦如倾那一箭当头射来,三个人同是身受重伤却是无法躲避。这一箭激射极快,有琴适仁纵想截住,也是快不过那一支剑。浊宁与吹笔生当先反映过来,飞身扑了过去。这一扑,吹笔生带着何桓善,唐坻滚向一旁,浊宁将红烛压了下来,这一压,两个人却是同时滚进了房内。

而梦如倾再搭火箭,一箭对着门房上方射了过去。有琴适仁乍然怒喝,梦如倾搭箭放箭不过瞬息之间,火箭又射了出去。有琴适合一把扣住梦如倾的双手,两个人缠斗一起。而那把火箭射了过去,吹笔生带着何桓善,唐坻滚到一旁,再扑过去接那支火箭之时也是已晚。

只听他扑腾倒地,那火箭又同时射到门房一块横木。那横木本是架在那屋门上方,此时梦如倾一箭射来,劲力十分,竟激射那横木倒落,带着火势将两个人围在了里面。此时两人就是想出来,也是无法出来。

有琴适仁徒然暴怒,一击狠辣直拍梦如倾门面。梦如倾听到那横木落下的声音,一时不慎,竟被有琴适仁拍个正着,当下鲜血从额头涌出。

“哈哈哈哈,就算是我死,有你女儿女婿同葬,足矣足矣。”梦入倾冷笑说道。

有琴适仁再也顾不得她,立马命人灭火。

火海里… …

浊宁只觉得周身罩热,有什么在悄悄的融化。红烛整个人靠在浊宁的身边,即使她身上多处剑伤,仍是清明地望着浊宁。浊宁的肩臂衣角被梦如倾地那支火箭擦过,衣角焦黑。红烛望过去的时候,也看见衣角里,肌肤同样焦黑,露出了点点金光,在火光里,闪的格外金亮。

红烛伸手缓缓抚上那伤口,出手一摸,只觉带着点点烫意。浊宁一怔,才想起梦如倾那一箭,已然暴露自己身份。

“你到底是什么?”红烛趴在浊宁的肩上望着那伤口问道。

“我是傀儡,是金所生,坚石为心的怪物。”浊宁惶然笑道:“我不想欺骗你,我是怪物,和梦如倾说的一样,是一个怪物,你怕么?”这话一出,浊宁整个人却是僵在当场,心下担心红烛所回答。她会怕他?和那些人一样怕他吗?

红烛望着浊宁侧脸,笑颜嫣然:“我才不怕。不管你是不是怪物,你都是我的夫君。是我红烛从一开始就认定要相守一生的人。你没有伤我,还保护我的,对不对!你从来就没有要伤我,还追着翘楚追了三年为了找我,对吗?”

火光映照,红烛目光盈盈望着浊宁,浊宁凄然笑道:“对!我找翘楚只是为了找你,找到你,但是我不能对不起翘楚。我要你同我一起去找,但是你却离开。”

“翘楚早已知道你是傀儡,是不是?”红烛抬头对着浊宁问道。她想到了,她想到了翘楚说过:浊宁,不适合在江湖,那不是他能呆的地方。浊宁的心只有那么的一小块,怎么会再容下其他的人。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这是她最后说的一句,说了,就走了,再也回不来。

“四年前恩泽寺一场大火,我与翘楚同困火中。那时候她知道的,我不是人。”浊宁幽幽说道,声音奇异:“我与逐针,君翩岚,南川,锦乌同为五行傀儡。金木水火土,我为金,心比石坚,应物而生。”

“心比石坚… …”红烛双手抚上了浊宁心脏地部位,浊宁的身体烫意灼手,轻碰一下,竟烫的起了水泡。

浊宁点了点头:“心比石坚… …心,只有那么一小块,再容不下其他人。红烛,你要明白,我不顾你是否从谁手里抢了我,但我想你在一起,一生一世,是真的。”

“嗯?”红烛抬眼望着浊宁,烈火之下,那张脸竟有些扭曲。但是浊宁还是继续说道:“我想和你一生一世,这是从拜堂那刻就决定的。想过这一次和你同死,自私的想让你陪着。但是这一次不行,我发现不行… …”

“浊宁… …”红烛一阵惶然,浊宁的身体烫的仿佛要融化一般。而这时,一块被火烧的断木从屋宇上塌了下来,落在了浊宁的身后,火势猛然,舔舐地两个人脸上一阵红热。红烛想说些什么,浊宁连忙道:“活着的人,永远比死着的人痛苦。我想你活着,并不是要你痛苦。我只是想,想让你好好活着… …”

“浊宁… …”红烛心下一怔,隐隐觉得不安。浊宁却是突然站了起来,将红烛整个人抱起吻了下去。唇间与唇间之间,火热缠绵。也只一瞬间,浊宁突然卷袖挥火,这一挥,门前火舌全卷他身。红烛微微一震,浊宁又将红烛推了出去,这一挥,一卷,一推只是刹那之间。也在红烛被推出去的刹那之间,房屋倒塌,全部都塌了下来,带起火势凶猛… …

“不要… …”红烛望着面前塌下房屋,猛然又要冲了进去。有琴适仁眼疾手快地将红烛拉了下来,这一拉,头顶之上的屋瓦夹火又落了下来。

“浊宁… …”

眼前奔塌火舐,浊宁就这么就一手将她推了出来,告诉她:活着的人,永远比死着的人痛苦。我想你活着,并不是要你痛苦。我只是想,想让你好好活着… …

因为想让她好好活着,就将可以抵死将火全卷自己身上,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她推了出来。从来没问过她一句,到死都没问过她一句。是不是她想活着!以为自己的付出,自己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从此过的更好?活的更好?

有琴适仁拍了拍红烛的肩膀,望着面前缓势大火,却不知道该和红烛说些什么。红烛一直呆坐在大火之前,愣是不说着一句。

吹笔生扔下手里的剑,叹了口气:“金得水挫其锋,遇火必见销熔。宁公子想自己体内定是销熔,他必死,但不忍你同死。所以才推你出来的。”

红烛没有回话。何桓善见她这般样,本想说些什么,始终还是未吐一句。

这场火,天亮才消停。天亮之时,这个院落化为灰烬。红烛望着面前只剩一堆尘土四散的废墟,心一下冷了下来。红烛缓缓走了过去,她身上中了几道剑,却是始终不倒下,眼神清明看着什么。身上血迹早已干涸,一身血衣却也让看者觉得霎时可怖。

眼前余烬袅然,热风扑面。就是没有那个人存在了。忽然她像是看到什么一般,慌忙跑了过去。残椽断瓦之中还有点点火星,那点点火星之旁,就是一滩金色血水。没有血红的颜色,只有一堆的金色。却在红烛的眼里,比那猩红血色还要晃人眼。

那是浊宁的血。即生为金,死为金,终不见其人样。

红烛狂奔过去,跪了下来。只觉这一切如梦一般,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的不可思议。快的所有的人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有琴适仁等人见了微骇,连忙过去要将红烛拉起。这场大火虽去。但是此时火势热度未减,红烛这一跪,只怕是被底下那热火烤焦了自己的双腿。

有琴适仁刚要把红烛拉起,就见她双手挖着这一滩金水,连忙出手阻止:“浊宁不在,你这挖着也是找不到他。”

红烛挥开有琴适仁的手,继续挖着金水,双水瞬间通红起泡:“我知道,浊宁不在。”

“那你这是做什么?”有琴适仁大可叫人将红烛拉开,但是见她这般,终是不忍。

红烛没有说话,也没有哭一声,喊一声疼痛。还有什么会比她失去浊宁更痛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就死在自己的面前,而她却连一分的力也不能出,甚至不能分担。她已痛至心髓,痛到麻木。痛到想大声哭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只感觉到冷,冰入心骨的冷,冷到绝望。

红烛挖着面前的金水,挖到一半突然碰到了什么。那是一块和金水一样颜色的石头,心脏的模样,却比心脏要小一半。红烛小心翼翼地将这石头放在自己的掌心:“浊宁的心比石坚,只有那么的一小块,怎么会再容下其他的人… …”

红烛小心翼翼地捧着这石头,喃喃对着有琴适仁说道:“去请个大夫,我很好的,我也会好好活着。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的。”

有琴适仁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立马命人请大夫。红烛缓缓起身往回走,她的手里,依然捧着这一粒金色石头——这,就是浊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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