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五节：幻觉？（1 / 1）
“失败了。”我失落地看着桌子上的酒瓶子，“这回怎么跟她交代。”
“怎么了？她不去？”汪冉掐着一个空酒瓶来回晃荡着，好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你少说风凉话啊。哇。”我看着他手上的空瓶子，一时脑子还转不过来，“你……你喝酒了？”
“喝酒很正常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那你慢慢喝，我先走了。”我借故开溜。
“等等，要走也要等我喝完。”
出逃失败。
我傻傻地看着他一瓶瓶地下肚，心里越来越不安，因为他宁是不让我碰酒，理由就是：如果10瓶不醉，你就喝。我当然不可能啊，因为我从来没喝过酒。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他喝。不对，如果我没喝过酒，又为什么知道酒是种苦涩的东西呢？难道我以前喝过？但是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了呢？
“汪冉，你说为什么，有些记忆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中有那么一点印象。”
他放下酒瓶，故做思索了片刻，轻敲我的脑门，“因为这里不想记起。”
“可是我很在乎，又为什么会忘记。”他的话太深懊了，根本听不懂。
“这个不好解释，时间不早了，走吧。”他终于晃荡地站起来，咦，他怎么了？不会醉了吧？
我赶紧上去扶他，因为这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动作，但是他一把推开了我，自己一个人勉强地走出门口，他？我就像保镖护送主人一样跟尾随着他来到车子前，“等等，你不会要酒后架车吧……”不用等我说明白，他的动作已经告诉了我答案。他开始晃悠着打开车门，“进去……”他模糊地说道。
“你神经病，我可不想送死，我宁可打的回去。”说完，我便径直向路口走去。但是又觉得扔下他有点过意不去，我左右为难得站在路边，他已经坐上了车。
“你有毛病，给我下来，我不许你开车。”良心终于征服了我。我又折回到他的车边，打开车门，硬生生地把他给拽了出来。
“酒后架车要出人命的，你知道不？”我看着他微红的脸，心里有种莫名的心悸，此时的他反而让人畏惧。他终于把眼神投了下来，淡漠中含着一丝倔强，这跟我印象中的眼神有点不同，他的似乎多了一些微弱的色彩。
“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了……”他的话让我的心开始暴动。
“怎……么处……处理……”我的脸也开始红起来，莫非被他感染了，我捂着自己的脸。他靠在车子的后备箱上，沉默了许久，这让我越来越紧张。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孤男寡女……
“你关心我的样子很可爱……”我的脸快爆炸了，能不能不要说这么刺激的话……
“我没关心你，这是应该的……”
“不要说话……”他按住了我的嘴唇……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的肩膀开始沉重起来，他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心跳又再次加速，我在期待下文的发生？不行，我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却不愿推开肩上的汪冉，现在我和他像被吸铁石吸住一般紧紧地靠在一起。
“汪……汪冉……”他一直保持沉默，莫非是在想该如何进展？
“汪冉.”我轻拍他的脊背，还是没有反应……不，不对，他居然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可恶……我果然是个傻子。
这回惨了，可怎么回去呀……
无可奈何……我只能把汪冉塞回车的后坐，自己也钻了进去，“哎，在车上将就过一夜吧，他跟死猪似的，也不会有危险。”我自言自语。
早晨的太阳很快就升起了，我陪伴着身边的汪冉一夜没睡，现在整个人腰酸背疼，我只盼望着他尽早醒来……可是……
“你死了啊，给我起来。”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已经忍无可忍，他居然睡到了快中午，害我旷了一个上午的课。
他终于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好可爱，像只刚出生的小猫，我的心一小子软了，气也消了一大半。
“我在自己的车上？”明知顾问……
“你不在自己的车上在哪里？”
“昨夜都没回去？”他的语气好象一定要我义务地把他送回寝室似的……
“我一晚都没睡呢，如果我今天晕倒，看你怎么解释.”我没好气地看着他，“你昨天干吗要喝酒，而且酒量又那么差。”
他开始坐直身子，看看自己，衣杉不整，看看我，狼狈的挤在角落里，“你昨天没对我做什么吧？”平静的语气。
“我靠，你怎么不说你你有没有做什么，居然说我有没有做什么！”我开始激动起来，脸也跟着涨红了。
“好了，走吧……”他终于理清了思绪，意识到昨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整了整衣服，坐到了驾驶室。他的脸居然有点泛红，是我眼花了吗？
“水灵！昨天晚上去哪了，老实交代！”我已经猜到，孙兰会这样审问我，所以我早就想好了该怎么说。
“昨天去见我高中的同学了，在她家过夜。”
“是这样吗？”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我拍了拍挺起胸膛，“正身不怕影子歪……”如果跟她说昨晚跟汪冉的事，我肯定会被吊起来，施加满清十大酷刑，结果是惨不忍睹的，所以暂时撒谎吧……
“哎，水灵，知道今天文体部要做什么吗？”
“什么？”看着她神神秘秘的，好象有什么另人期待的东西。
“准备游园活动！”
“游园？现在还弄这么老套的东西？？”我大失所望。
“要庆祝国庆节啊。”时间居然过得那么快，国庆都到了，这么说也快到我生日了。今年可是我20岁的大生日呀，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记得。
“赵水灵，你过来一下。”不远处，汪冉在招呼我过去，我又开始紧张起来，自从上次的夜宿后，看到他就莫名其妙的紧张，这难道是心虚的结果？我心虚什么呀？于是我挺直背，雄赳赳地走过去，“怎么，找我什么事？”汪冉诡异地看着我，感觉不妙。
“你做游园的迎宾小姐。”果然……
“什么？”我一下子瘫软下来，“你杀了我吧，我打死也不做这行。”
“由不得你。”一件嫣红的迎宾旗袍已经出现在我面前，“最大尺码的，你肯定能穿。”
“你干脆杀了我吧。我不做。”
“不做？那你去做游园后的清扫工。”
“我靠！你公报私仇！”我恶狠狠地目送他远去，那件迎宾旗袍在我的手中颤抖，不会吧，真要我穿这个见人呀？诅咒他！
“哇，不错不错……再来点口红，好，给你装个假睫毛……恩，绝对漂亮！”孙兰已经在我脸上乱画了半个多小时，还硬不让我看镜子，这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OK！！！佳作啊，跟这身红衣服太配了。”她终于把镜子递给我，我也终于可以看到自己的鬼脸了。
“哇，你画得太妖了点吧。”我几乎认不出镜子里的我了，浓黑的睫毛，雪白的皮肤……
“什么叫太妖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好啦，下午的游园你可要出风头啦，南院的人也会过来，给他们看看我们的大美女。”
“我靠，你省省心吧，不让我丢脸就不错了。”我用毛巾擦去了脸夹上的胭脂，这样看上去清爽多了。刚才孙兰好象说南院的人也会过来，不知道上次有一面之缘的人会不会也来呢。
“啪啪啪~~~~~~”游园活动已经开始了，我穿着超级紧身的旗袍，超高底的高根鞋一瘸一拐地游走在游园的操场上，幸好汪冉没有安排我站门口，要不每双眼睛都瞪着我，会把我吓滩的。
“啊！太棒了，又答对。”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好多人在围观，我也像挤汉堡包一样地挨进人群，只听见耳边的人议论纷纷：“他好象已经猜出第10个谜语了。”
“真厉害呀，不亏是南院的秀才。”
南院的秀才？莫非就是上次在公告栏上看见的理科状元，我倒要看看他长什么样子。于是我又努力往里挤了挤，迎接我的自然就是大家的抱怨声，我连连道歉。
“我靠，迎宾小姐还来这凑热闹，别挤啦！都出来了。”不知谁在吼叫，我的耳朵都嗡个不停，紧接着人群都散了出来，怎么啦？大家都准备散伙不看了嘛？
“啊！别！！！！~~~”我被散开的人流冲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真倒霉，我拉了拉旗袍准备站起来。
“水灵，没事吧？”孙兰闻声赶来，扶起了狼狈的我，“你真是，穿成这样还去凑热闹。”我被她说地尴尬极了。等我整理好衣服，猜谜语的人群已经全部散光，看状元的难得机会再次泡汤。
“晕，我是想去看看南院的理科状元呀。”我拍干净身上灰尘，气恼地看着成群接队的学生，总觉得很不过瘾。
“下次人家来我们学校做演讲不就可以看见啦……你急个什么劲啊，迎宾小姐那么不注意形象。”靠，形象这东西值几个钱呀，还不是汪冉硬要我穿这身既不自在又难看的衣服。
“呵呵，那我过去忙啦，别给我找麻烦啦。”孙兰使劲给我一记头锤，贼笑着跑远了。
“我靠，你走了还要欺负我下才甘心呀！”我挥着拳头，此时又有不少人投来轻渺的眼神。糟了，穿得这样还那么暴力，我故作镇定地咳嗽片刻，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昂首挺胸地走路。
“国庆快乐，那边是踩气球比赛……这边是投篮比赛……”这不是美女才适合的工作嘛，为什么要我来做，感觉自己像个穿着旗袍的小丑，有意熏染了这里的滑稽气氛，每个人走过我身边都低头嘲笑……汗！不会是因为这个目的吧？那绝对是生平第一大耻辱。汪冉！你实在太过分了。
正撂起拳头想去找汪冉算帐，突然乌云遮住了阳光，天瞬间昏暗下来，四周的树木都在剧烈颤抖，好象在害怕着什么的到来。
“不会是要下雨了吧？”四周的学生好象都没注意到，玩得十分尽兴。我挠挠头皮……不会又是幻觉吧。最近老出这种事，我都见怪不怪了。
天开始刮风，秋风卷着落叶扫起尘埃一阵，天更灰暗了，感觉暴风雨就要来临，周围飞沙走石……
不远处，站着一个平静无比，有风都不能起浪的身影，是谁？我揉了揉进了沙子的眼睛，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已经不在我的视线，包括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已经是多余，惟有这个身影，对，就是他，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却又看不见面孔的人。此时，我与他都已经驻足，只感觉这个世界就省下我们两个，在一片白雪覆盖的土地上邂逅，但是我的心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冰天雪地而冻结，而是在一点点的消融，随着雪水流到他的脚下。
“你是？“我拖了僵硬的步子向他慢慢靠近，正在一点点地走进自己的内心深处。
“风……”在我抓住他衣角的瞬间，我不由自主地吐出了这个奇妙的词语，风？风是什么？
我迷茫地看着他的脸，迎接我的是一个淡然的微笑，在我的记忆中，就是这样的微笑打开了我沉睡的心灵，让我可以充满希望地醒来。此时，我的心中好象有种冲动，迫不及待地等着我的释放。我终于记起来了，那个曾经与世隔绝，沉默不惊的人，那个曾经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的人，那个一次次敲击我笨拙心灵的人……就是这样像幽静湖面的眼神，隐藏着无人知晓的柔情，让我晕眩，让我窒息……也曾让我遗失……
我等待他开口说话，但是他却久久保持沉默。他还认识我吗？难道他已经把我踢出了他的记忆？
“你是？……”他轻轻按住了我的嘴唇。是呀，这样的场合，沉默是金，谁也不要打破这份沉静，沉默才是最神秘的期盼……
随之，温暖包围了我，我被一双手臂紧紧地揽在怀里，一种放肆的任性，倔强的占有冲昏了我的头脑。
“我等到你了……”这是他沉默后的第一声细语，把人吞噬一般的温柔。阵阵热浪席卷我的胸口……
“啊！！！……”惊声尖叫打破了我的沉醉……接踵而来的是无数尖锐的眼神。
“这是怎么啦？”我环顾四周，一双双怪异的眼睛正盯着我不放。身上的温暖还未消去，只感觉自己的手抱住了一个庞然大物，一阵窒息……我瑟瑟地抬起头来……
“你在做什么？”我居然……我居然把汪冉抱在了怀里，刚才的……刚才的一切又是幻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几乎疯狂地推开了他，太阳穴开始剧烈地刺痛……
“啊！！！”我的痛苦呻吟居然没有唤来任何人，我开始抱着头在地上打滚……终于一双大手向我伸开，黑暗也瞬间来临……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学校保健室的床上，周围雪白一片，没有任何人，感觉置身天堂。
“你怎么啦？”一个像天使般的面孔飘到我的眼前，模糊的视线下，孙兰真的好像天使，我原来一直都没注意到，“你太英勇了，居然这样跟汪冉表白……”这句话把她的形象彻底摧毁，我更感觉她像恶魔……我努力地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轻盈的脚步声落在床边……一张无情的脸跟我垂直相对，我害怕地用棉被捂住了脸。
“你还记得刚才你做了什么吗？”视线终于变得清晰，印入眼帘的是一双无比深沉的眼睛，我记得了，刚才在我极度恐慌，痛苦的时候，他还是那么冷酷沉默，最后似乎是无奈，才向我伸出了双手……但是我为什么会痛苦，为什么会晕倒，记忆中已经没有答案，一度的变回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