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四节：土的意外（1 / 1）
回到寝室，我拍响桌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吓得正在洗衣服的孙兰从洗手间窜了出来，她甩开手上的泡沫，“喂，怎么啦？谁惹你生气啦？”
“你说气不气人，还有人不懂花语的，当我白痴啊。”我气愤地把百合往桌上一扔，孙兰忙打来了水把百合插进瓶子。
“气什么？现在迟钝的人也是有的，你不是说你去约会啦？跟哪个帅哥啊？”
“不提了。”我气呼呼地爬上了床。
“我在祈祷者身边等着你……”
“你是我白天看见的人吗？”
“……”又是一个被梦惊醒的夜晚，我傻傻地睡在床上仰望窗外，好彻底的黑暗，无边无际，就连星星与月亮都失去了光泽，这样的天空，像透了我现在的心情，明知道是无尽的黑暗，但却无处去寻求光明……
一晚的失眠，我睁着眼睛迎接了早晨初升的太阳，如果我的内心也能自然而然地等待黎明的到来就好了，可是光明似乎不太喜欢我，总是让我活在懵懂里，眼看着要真相大白了，却又残忍地让我再次迷失。
今天的精神一直不太好，那当然呀，昨夜失眠嘛，想想傍晚还要给文体部服务，我的头都大了。
“今天休息一天行不？我好累啊。”我在短信上苦苦哀求汪冉。
“不行。”他连回短信都这么冷淡。
“我靠，你公报私仇。”
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我被硬拖到篮球场上，我耍无赖似得坐在地上，什么事都不干。人来不就可以了，要我做事，门都没有，我让你公报私仇！
“我的衣服拿着。”随风飘来一件深蓝色衣服，我抓过来一敲，果然是汪冉的。
“兰兰，帮我拿着衣服。”我顺手把衣服甩给孙兰。
“我叫你拿的。”汪冉走到了我面前，轻轻踢了我一脚，“起来。”
“我让谁拿是我的事。”
“那随便你。”这招果然对他没用。他冷酷地走掉了。
“摆什么臭架子。嚣张死了。”坐得累了，我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活动一下，可是又因为贫血头晕了，我忙靠在了球场边的护栏上，“哎，我的身体真是太不行了，该死的车祸。”
此时，天一下子黑了，周围的人都浸没在黑暗中，“这？？？？”我惊恐地抓着护栏，不敢动弹。不远处一个光点正在向我靠近，是什么？我恐惧地睁大了双眼，“你逃不掉了……”这声音？是汪冉，他的周围闪着金光，光芒映衬着他的脸。这是怎么回事，那静默的表情……不对，那不是汪冉……但是为什么我却看见了汪冉的脸，难道我内心深处的记忆和汪冉的形象重叠了吗？
“啊！”我的头开始撕列般疼痛。
周围又恢复了光明，头痛也随之消失，大家正诧异地看着我，我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我？”刚才的黑暗难道是我的幻觉？
“水灵，你干吗突然大叫？”
“我……”我一脸的迷茫，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
“不，不是，我头突然痛起来，我先回去了。”我魂不守摄地站直身子，离开时，不禁望了一眼汪冉，不远处，他也正站在那里看着我，淡然的眼神中带着一点关切。他好象要走过来了，不妙！我失魂落魄地跑出了篮球场。难道是车祸后遗症？我轻揉着因过度紧张而刺痛的太阳穴，苦恼地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来到寝室门口，我徘徊着久久不愿进去，此时在心里萌生了一种莫名的暴乱，不发泄出来真是很不快。于是我拨通了土的电话，
“喂，土吗？心里不爽，出不出来？”
电话里传出女人的哭声，着实吓了我一跳，“你是？……土……土不……不要……”我开始提心吊胆，小心地试探这个声音，“慢……慢说……土怎么啦？”
女人的声音变得哽咽，“你……你是……上次咖啡……厅？土……土他……他被人……打……打进医院了。”
“什么？！”
半小时后，我已经按着那女人说的，打的来到市人民医院。一下车，我便冲进了住院部。我压抑着沉重的心情，蹑手蹑脚地走进病房，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怎么样的土……
女人泪流满面地扑到我怀里，像只受惊的小鸟，楚楚可怜，“土……土他到现在都没醒来，他不要我了！”我深吸一口气，轻拍她的背脊，希望能给她我力所能及的安慰，“你别这样，你那么在乎他，他肯定会醒的，快带我去看看他。”
她领我走到土的病床前，我捂着胸口，提起勇气向病床上看去。一瞬间，我也跟着揪心，这真的是土吗？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只有胸口虚弱地上下搏动，好象是生存的最后毅力在支持着这颗心脏……他的脸上有道令我触目惊心的刀疤，曾经那么俊俏的脸，曾经那么灵活地跟我聊天，可现在居然这么安静地躺在我面前……想到这，我的心开始酸痛起来。我不忍再去看他，把头转了回去，女人正无助彷徨地立在我身后。
“你看土还跟死神在拼命，没事的，你别哭，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我捏紧拳头，强忍着心酸，女人又开始痛彻心肺地哭，把我的心都哭化了。我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她红肿着双眼看着我，好象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有什么委屈的事不能讲吗？”
“土已经没钱了，我也再弄不出钱让他继续住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俯在我肩膀上，哭湿了我的衣服，“钱，这个倒是很麻烦呀。我自己经济也不怎么景气。”我皱起眉头，又望了一眼土。虽然他不算是我最好的知己，但也可以说是好朋友，这次我绝对不能见死不救。
我一咬牙，“放心，我会去弄钱的，就算借也要借到。”女人感激地看着我，脸上又泛起阵阵漪涟。
“谢谢你，上次在咖啡厅的时候对不气。”
“没，我根本没当一会事，不要自责。”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钟，医院探病时间快结束了。
“病房快关了，那我先回去了，有钱了我一定拿过来。”
“等等……”她似乎还有话要说，不舍地看了眼土，拿上拎包，拉着我的手，忧心憧憧地走出病房。
“还有什么事？”
她低下头犹豫了片刻，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我，“这是火魅的地址。”
“火魅？我好象不认识呀。”
“就是上次你在咖啡厅提到的女人。”她提醒道。
原来在我印象中跟土有关联的那个女人名叫火魅。我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是想我去找火？”
“对。”女人哀伤地点点头，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我想土一定很想见她。”
“你这样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呀？”我困惑地看着她。
“我现在只希望土好起来，别的我没想过。”她擦掉眼泪，望向远方，竭力控制自己，不想再哭出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伟大，你不会要离开土吧？”
“不知道……我只希望你再帮我这个忙。”她诚恳地说。
我握着纸条，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没有想到爱情可以让一个女人那么伟大，看来这个忙是不帮都不行了，“好，没问题，我去找她。”
回到寝室后，我就一直对着纸条发呆，一是想怎么去找火魅这个人，二是想怎么才能弄到这笔钱，我苦恼地趴在了桌子上。
“兰兰，怎么才能弄到一大笔钱？”我傻傻地问，名知道她不会给我满意的答案。
“是我的话，就去泡个有钱的帅哥，怎么啦？问这个……”我就知道她不会正经地回答我。
“汪冉不就是个有钱的帅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有故意强调汪冉的名字。
我鄙视地漂了她一眼，她向我眨眨眼睛，好象自己说地很有道理似的，我无奈地收回眼神。不过话说回来，汪冉倒真是一个摆在我面前的活宝藏，可是如果因为这种目的去接近人家似乎不太道德吧，而且之前的吵架都还没有和好。
“今天每个人补写简历。”最初收我们进部的成熟男生又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今天文体部开会是由他主持吗？。
“哇，补写简历，什么意思呀？刚进来的时候不是都写了吗？”文体部的女生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因为之前写的不完整。”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汪冉就简简单单地说了几个字，所有的女生都被训得服服帖帖，实在佩服。
“喂，这么这次连这个都要写？”孙兰悄悄地移到我身边，把发下来的简历表拿到我眼前。
最喜欢的颜色：
最喜欢的动物：
最喜欢的花：
最喜欢的……
最后居然还有个最喜欢的男生类型：
难得的几个文体部男生面面相觑，抓耳挠腮的，“我们最喜欢的男生？那不成玻璃拉？”
“部长在想些什么呀，叫我们写这样的简历表？”孙兰还是一脸的茫然。
“傻子，快点写好不就行啦，不要耽误时间”
于是我胡乱写上了答案，最喜欢的颜色：白色。最喜欢的动物：暂无。最喜欢的花：百合。……最喜欢的男生类型：……我顿住了，该怎么写呢？印象中，我好象喜欢比较开朗的，但是为什么男生阴郁的脸更吸引我呢？对了，最喜欢的男生类型：沉默中不失开朗。恩，满意的答案。
汪冉接过一打简历表，开始胡乱的翻看起来，好象在寻找什么，忽然看中了一张，把这张抽了出来，细细的品味着。许久，他开始皱眉头了，好象看到了让他很不理解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呀？我心居然有些忐忑不安。
“喂，我说，怎么感觉部长怪怪的。”孙兰又凑到了我的身边，我推开他热呼呼的身体。
“有吗？怎么还不开好会呀？我还有事情要去做。”我看看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了。
“什么事呀？”
“我要去见一个人。”我把手放进裤带，摸了摸，地址仍旧乖乖地躺在那里，安啦。一会就要去见火魅了，真是有点紧张。
“好了，会议结束。”成熟男生宣布会议结束了。
“总算结束了。”我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赵水灵，你等等走，还有任务。”汪冉一把抓住了我。
“不会吧，我还有急事，明天说行不？”我哀求。
他把刚才看过的那张简历表放在了桌上，然后冷冷地说道：“你的，写了看不懂，从新写。”
“我靠，你是耍我呀，我还有要紧事，下次！下次一定写得很好。”没想到他居然在看我的鬼简历，人家乱写的，当然看不懂……
“拜托，真是急得不能再急的事情了。”见我急在眉梢，他终于松开了手，若有所思了片刻开口说道：“什么事？那么急。”
“我要去找人。”
“那我送你……”
“不，不会吧？”他居然要送我过去，这怎么行，但是看他的态度那么坚决，好象根本不允许别人说“不”。向来软弱的我只好让他去了，“我先说啊，你别给我添麻烦。”他好象并不是个会添麻烦的人物，为什么我要这样说？大概是在安抚我紧张的心情。
“哪条路？”我几乎惊呆地看着汪冉把名车从学校的停车场上开出来，然后很有绅士风度地给我开门，我是在做梦吗？我这只丑小鸭居然可以坐上这么豪华的车。
“你没有司机。”我的妄想证又犯了，以为这样的富家子弟应该有个属于自己的司机。
他嘴角挂起了一丝冷酷的微笑，好象在警告我不要多嘴。
“哪条路？”他又再次问了我一遍。
“……没有写着什么路，就写了花样年华。”他想了片刻，车子开动了，一路上他什么话也没说，我也一直保持沉默，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来。
车子缓缓停下了，他解了安全带下了车给我开门，全套服务都到家了，天哪，我对他真是另眼相看，我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下了车子，看他把车泊好回到我身边，“接下来去哪？”
“那个，总台转4号服务小姐。这是什么东西呀？”他犹豫了许久，然后拿过纸条瞧了一眼，很轻视得看着我，“你认识这里的小姐？”
我靠，这种眼神算什么啊，“不可以嘛？”
“可以，那进去吧。”他拉着我进了地址上的花样年华，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花样年华原来是个酒吧。
“总台转4号小姐。”汪冉照着纸条上写的读了一遍，总台服务小姐很打趣地看着我们。
“找小姐？那要先买酒单。”
“多少钱？”汪冉二话不说开始掏钱。
“等等……”我按住了他掏钱的手，“找小姐要付钱？”我吃惊地说出这句话。
汪冉根本没有理会我，把我的手背到他身后，扔了一叠钱在桌子上，“速度点。”
那小姐马上变得和蔼可亲，忙招呼我们来到一个开着红灯的小包间，“4号小姐马上到，那边的，给客人上酒。”
我晃晃悠悠地走进包间，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门口的营业小姐说找人要付钱，不知道为什么付了钱要到这样的包间才能见到人，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包间要开刺眼的红灯，我恨红色……像鲜血一样，让人作恶。
“是你指名要找我吗？”一张熟悉的面孔印入眼帘，是火魅，自从上次车祸后，我就一直都很想见她本人，没想到本人比我印象中的更漂亮。稀松的长裙，柔顺的头发，娇嫩的皮肤……人间极品……可火正眼都没瞧我一下扭扭捏捏地走到了汪冉的身边，娇媚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我靠，我目瞪口呆。这么主动？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呀？汪冉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火踉跄跌倒在沙发上，他拒绝了她，在火的眼里，好象汪冉的这种举动很不可思仪，“你注意点。”汪冉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又靠边坐下了，火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似乎这是她身平最大的耻辱，“那你找老娘做什么？耍老娘啊！”她恼羞成怒。
“是她找你。”这时火才注意到了坐在边上呆若木鸡的我。
“是你？”她的吃惊也是我预料到的。
“恩，我来找你。”我尽量保持镇定，一定要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我很不自然地露出笑容，感觉好难看。
“你找我做什么？”她的妩媚消失了，当然，在女的面前，有必要那样吗？
“我想请你去见土。”她连最后一丝笑容都消失了，撇过脸去，“免谈。”
“可是土快死了。”我站起身冲她喊道。
她的身子僵硬了，我知道她在担心土，但是她还是坚持不去……“你想看着他死？”我冲到她面前，激动地抓住了她冰凉的手，“他真的快死了。”
火的眼神让我心酸，我知道她内心很挣扎，“我不想去，他不会想见我。”
“我知道你还是喜欢她的。”我居然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在我的心里，她这种人是不需要我的怜悯的。但是我却觉得她很可怜。
“不要说了。”她有意回避了我的眼神，我知道她怕被我说服，“我说了不见就是不见，既然你们不是找我玩的，那我走了。”她迅速起身离开，逃跑似地冲出房间，就连追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