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谈(1 / 1)
“见我?”南宫艳顿下喝茶的手看向前来禀报的人,“见我一个人?”
“是的,太君后请南宫姑娘去尝尝宫中的特品茶冰糕。”过来的公公一弯身答得必恭必敬。
“哦?太君后真是客气了。”她一撇唇从椅子上起身,“劳烦公公前面带路。”见她,离不了和玉有关,而她也很乐意为她解惑,怎么说人家好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要好好的感受历史中不曾存在过的王家之旅。
“南宫姑娘,请。”他再次弯身行礼,然后侧过身让其出门,他在宫中待了大半辈子,直觉地就是喜欢眼前的小女娃,似乎印象中某个人跟她极其相似。
“咦,李公公,这是新来的奴婢吗,怎么我没见过?”刚出一个院子两人就遇到了一个人,身着紫色长袍显得雍容华贵,眉宇间有着同亓云魄相似的影子,只不过多了一份流气让人觉得不舒服。
“见过邪硕士君。”李公公连忙作揖,“回邪硕士君的话,南宫姑娘并不是新来的奴婢,而是太君后的客人,老奴正要带她去见太君后。”他直起身站到两人中间有意挡住他审视南宫艳的目光,宫中的人都知道他好色成性,大部分小宫女都被他调戏过。
“太君后的贵客?”他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恨光被南宫艳逮个正着,“那就不打扰太君后的正事了。”他再次看了一眼南宫艳后拂袖而去,只不过是个毁了容的女子而已,他房里的女人随便一个都比她强,所以不值得为她跟那个老女人起冲突,总有一天他会把应该属于他的东西全都抢回来,而那一天,就快到了。
“敢问公公,那位是?”她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非常不喜欢,那让她感觉自己是货价上的货物一般任人评价。
“哦,那位是邪硕士君,是先君与容妃的孩子,不过,南宫姑娘以后若是碰到他的话最好饶行,以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说得相当诚恳,不愿意她成为井下的亡魂。宫里盛传香兰阁里的水井时常有鬼出没,其实只不过有好几个被其侮辱过的女子在那跳井自尽的,那里的怨气相当重,而邪硕本人从不踏足那里,估计是做贼心虚。
“谢公公提醒,南宫艳自当谨记。”她有点好奇他对她的劝导,据她所知,宫里是没有人情味的。“但南宫艳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南宫姑娘请问,老奴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公公认识我?”
“啊?”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老奴与姑娘是第一次见面。”
“是吗,那南宫艳倒要多谢公公的善意了。”她知道他的好意不带一丝目的,所以才更加令她疑惑。
“老奴知道南宫姑娘的意思,老奴在宫中已近五十年,只是觉得姑娘很像一个人而已。”那个女子是唯一一个不把他当下人看待的,若不是红颜薄命,他想她才是真正可以入主后宫的人,只可惜……
“您是说心妃?”
“咦?”他一惊抬头看向她,“姑娘也知道心妃?”
“略有所闻,为其清白而自尽殉节,她值得我们紧记。”她说着民间的传闻,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心妃她……”李公公一咬唇,布满皱纹的脸染上痛苦之色,“她是一个好女子。”他知道她死得蹊跷,也知道她的死必跟太君后有关,可他却无力为其伸冤,他愧对于她的照顾。
“南宫艳奇怪的是公公为什么觉得我们像?”他想哭吗?
“这,老奴也说不上来。”他定定神用力地眨眨眼泯去眼底的泪意,“只是觉得你们都不属于后宫偏又像为了后宫而生似的。”他想说的是,她们身上都有股傲气,清清冷冷的却又让人觉得满心舒服,好似在看一朵水中花。
他在说饶口令吧。“公公,我们是不是到了?”
“啊?哦,是是,请南宫姑娘稍等,容老奴进去通报一声。”他回过神才惊觉自己已经站在房门前,连忙收拾好心情上前敲门,“禀太君后,南宫姑娘已在门外等候,是否请她进去?”
“恩,快请她近来吧。”
“是。”李公公将门推开后便侧过身,“南宫姑娘请进。”
“有劳。”她微一点头走了进去,李公公在她进去后关上门也退下了。
“南宫艳见过太君后。”她稍作欠身算是行礼。
“来,来,来,到我这儿来。”她拿着玉一边端详一边冲她招招手,“过来坐吧。”
南宫艳顿了一下后举步走到她的对面坐下。
“来,尝尝宫里的茶冰糕。”她终于放下手里的玉抬头看向她,并将桌上的点心朝她面前挪了挪,“这可是宫里的秘方,尝尝吧。”这是她多年来唯一爱吃的糕点。
“谢太君后。”她拿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的确很独特,入口即化的软糕带着浓郁的茶香味,而且还有淡淡的红豆味,吃下去后还略带凉意似乎加是加了薄荷。
“怎么样?”她很期待的望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不错,厨子做的很用心。”她发现宫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吃到不同的美食,而且是随时随地的供应。“太君后请我来不会只是为了品糕吧?”有话就快说,亓庄主被邪洛叫去四处看看,若是等他回来见不到她估计又是一阵雷鸣。
“呃。”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让费兰仪顿了一下,虽然她很少走出禅房掌管政事,但是仍没有人敢像她这样跟她说话,这让她有点适应不过来。“哦,我,我是想问问南宫姑娘,你可记得你们是怎么得到这块玉的吗?”
“不记得,似乎我爷爷的爷爷就有了这块玉,所以它的来处已无从考证。”她稳稳地坐着答得不慌不忙,好像真相就是如此。
“是吗?”她的眸微黯看上去非常失望,“那你们有没有试过向传闻中那样在玉中看到一些梦像?”
“不曾,人口流传,太君后岂能当真。这块玉我从小就带在身上却从没因它而梦到我想见的人。”回梦玉带给她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见到刑嫫玉,从而得知关洁的近况,其他的,她并不指望多得。
“没有过吗?”她低喃一声垮下肩望着掌心中的玉发愣,“那你爹可有过?”她突然又抬起头问道,希望能得到不同的答案。
“没有,爹有任何事都会跟我说,而且那块玉从我一出生我爹就带在我身上了。”那个男人更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了。“南宫艳斗胆问一句,太君后想透过玉见到谁?”
“恩?”她又是一惊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哦,先君很早以前就离开我了,我……”她头一垂难掩痛苦之色,那是一段不快乐的回忆,没有爱的婚姻只有她一人守侯而已,可她却始终看不开。
“南宫艳在民间听说了一些事,只怕说出来会让太君后不开心。”人家说好奇心毒死猫一点也没错,明知不该问却偏偏有人迫切的想知道,哪怕明知道听到的将是自己最怕知道的。
果然。“无妨,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开不开心的。”她豁达的摆摆手显得相当随性。
“这,我听说,先君生前很宠幸心妃,并为她开了邪刹国的先例废后宫,更传他是为了心妃的离世才犹豫而终。”她一顿望着她的脸,她的听说全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相信能引起她的“共鸣”。
“这……”她明显的一愣望着南宫艳,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他们都是这么传的吗?”她露出一丝苦笑,这宫中已没有秘密了。
“至少我听到的是,但我想,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太君后为何还要执意看看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男人呢?当然,这是南宫艳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在问。”一句话,免了她的冒犯之罪。她是同情她的遭遇关心一问,不应该被挂上莫须有的罪名。
“你?”费兰仪微一皱眉觉得她不简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已经落魄到要一个民间女子来同情了吗?
“南宫艳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这是觉得太君后很伟大,至今仍深爱着先君。”
“我……”她一抿唇,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她从没想过要把这种事拿出来与人讨论,“南宫姑娘还没找到意中人,怎么可能理解我的想法。”
她没找到吗?相信某个人会不同意。“就算让太君后在玉中见到先君了,那又如何?”不将她的薄怒看在眼里的南宫艳挑眉反问,径自拿起一块冰糕放进嘴里,好似她面前坐着的不是一位太君后。
“你!”杏目一睁,她显然被她的态度给激怒了,“南宫姑娘,我给予你特别的礼遇但不代表你可以以下犯上!”身为一国之后,她有她的骄傲,即使她已闭关已久但是该有的脾气她还是有的,从她登上这个位子以来就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过话。
“太君后,玉可以还我了吗?”女人都有相同的弱点,一旦遇上感情的事就是再理智也会失常。
费兰仪一愣,差一点跟不上她的思路,“那个……”她放软了语气,不愿就这样不经尝试就放弃,“玉,让我带一晚,可以吗?”一定要亲自经历她才肯相信它有没有神奇的能力。
“可以,希望太君后可以如愿以偿。”她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去身离开,临走前不忘做了个万福以免又被人说以下犯上。
这次的简短谈话是她有意挑起的,虽然是费兰仪找她谈话,但整个过程都是她在主导,问得不多,但最起码她已得到她想要的讯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