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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 19 章 思念的野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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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佩服尤兰达,她居然似模似样地弄出一场葬礼来,斯特灵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我一身黑衣,冷面看着众人,心里发笑,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陈瑾瑜的死而复生了。借尸还魂说不说得通?

幸好这个时候,没有所谓的遗体告别会。否则,大家都很难看。对于我的失声,人们只当我是悲痛过度,这个理由听起来很不错。

丽兹不在,史密斯家的姐妹花倒成了我的好姐妹,肯定是她交待过的。我是不介意她们家暴发户的老底。我也曾经幻想成为暴发户,为此期期买彩票,却连狗屁也没有中到过,总之没有那个命。不过她们应该不知道内情,丽兹没有这么冒失。

“朱丽叶,你不要太伤心。”

听见这个声音,才真正开始难过,两眼无神地看着眼前这位先生,心里咬牙切齿,比划唇形,“安德鲁,谢谢你!”

我觉得自己的样子肯定很滑稽。我是要谢谢他,让我感受了如此深刻的兄长之爱。

他居然面无窘色,坦然道,“亲爱的,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还有我们,不是吗?一切都会好的。”

要是他以前说这话,我肯定是感动得要死要活。现在?不会了。幸好年末他会长住农场,不那么经常回来,否则让我天天见到他,总有一天会拿了什么东西砸到他那张俊美而虚伪的脸上。

关于丽兹的去向,尤兰达对他撒了谎,说她去了伦敦看她的好朋友娜塔莎,一个虚构的人物。伦敦远在380英里之外,安德鲁没有精力去搞清楚这件事情。我们认为他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而马修一直忙前忙后的,应付着从爱尔兰、法国、德国等地前来购买马驹的富家子弟,这些人都是马场的上帝。他整个人看起来消瘦、疲倦。听他说,马场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他接手的时候,账面上就已经是一团糟了。不过,这两年已经开始缓解,不再持续亏空。他不愿意多说,只道,这些事情还是由他来烦心,我需要好好休息。是啊,是要好好休息,准备迎接战斗。

深秋的阳光,有点罕见。从落地的窗户懒懒照进来,餐厅忽地就明媚起来,恍如春天一般。

早餐照例是丰盛的。

相信只要尤兰达在,什么都不会乱。看着桌上的长条面包、切片土司、蔬菜沙拉、鱼排、果汁牛奶、浓浓的咖啡、热乎乎的苹果派……却没有什么胃口。

“朱丽叶小姐,有你的信。”玛丽快步进来,递给我一封信。她现在成了我的心腹,这个姑娘做事谨慎,嘴也紧,除了怕鬼之外,几乎没有缺点。

我一看,竟然是伦敦来的,连忙拆开。果然是丽兹,她说一切安好,詹姆斯和简十分友好,Aaron也很好,只是沉默少言。她没有多说细节,只是简单几句话。刚刚才到,也要先安顿好。这封信的日期已经是四天前,想必,他们想了办法让信去伦敦畅游了一番。

“朱丽叶,今天我们都要去教堂做礼拜,你也一起。”尤兰达喝着她的牛奶,眼睛不看我。

我点点头。

之前,从来没有去过。我觉得自己不是教徒,大概他们也觉得没有必要伪装。而现在,我要去当慈善家。马修帮我联络了奥利弗•科林斯神父。虽然我的钱还没有到手,但,我的确会得到那笔钱,无庸置疑。

跟尤兰达“谈”过这件事。她说老伊斯特伍德一直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吃里扒外,外面养着数个女人不说,还不肯正经娶妻生子。老先生就是要用钱来控制安德鲁。所有人都知道老先生有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私生女。是他逼着安德鲁去把我给找出来的。原来,拖我下水的是老伊斯特伍德。安德鲁就是一千个不愿意,为了他那份遗产他也得不远万里,去将我揪出来。

可他将我揪出来之后,肯定不愿意白白便宜了我,所以出此狠招。我在想,他跟人协议的时候,是要拿几成?

脑子里突然冒出宁娅说的话,有个当你是小棋子的娘,还不如没有的好。同理,爹地也一样。我也是一个小棋子。老头子,死了死了还要利用我一把!可恶!他怎么就料定,我能牵制安德鲁?说不定,我会跟他五五分账,将丽兹、薇薇安、邦妮的嫁妆统统分了!那我就真的暴发了,买下一座山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那十万磅已经足够买个山头了。老头子还懂得高薪养廉?可惜,我没有兴趣,并且自觉受之有愧。已经不是当初蹲在大牢里想的那么简单。这个躯壳,我不得不接受,但钱财还是免了吧。我没有当富人的命,出门怕被抢劫,睡觉怕被放火,还是小康就好。

有人碰了碰我的肩膀,“走神了?”

抬眼一看,笑笑,站起来,表示已经吃饱,随时可以出发。

“快去换件衣服,外面很凉。”

尤兰达依旧是祈使句,我想,她永远改不了了。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愿意告诉我。

古老的教堂,尖顶样式。大门两边的石壁在经历百年风雨洗礼之后,竟泛出莹润的光泽。门口摆放着大盆的绿色植物,不知道名字,只是深秋时节,仍旧恣意昂然的,让人印象深刻。

所有的人都衣着整齐,开始有秩序地鱼贯进场。我跟在尤兰达后面,手里牵着邦妮。薇薇安趁着我们不注意,溜到远处一个中等身材穿了红色军队制服的男子身旁。她的小脸雀跃着,嘴里唧唧咕咕在说什么。

我扯了扯尤兰达的衣袖,她不解地回头看我。又指了指薇薇安的方向。

哪知她咧嘴一笑,“这姑娘不吃点亏,不会知道教训。”

我一怔,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去管教。到底不是亲生的,没有那么多的责任感。是这样吗?还是仅仅是中西的教育方式有差异?

“朱丽叶,你来跟我们一起坐,怎么样?”艾玛•史密斯脸上的甜美笑容跟她的声音很不协调。

见她一脸的期待,我看了看尤兰达。她微微收了收下巴,提起裙摆要迈步上台阶。我便将邦妮交到她手上,跟着史密斯姐妹去了。当然,亚当也在,他们的活宝父母也在坐。

“你是不是对于我的坏脾气忍无可忍了?”史密斯夫人手里永远捏着一块手帕,仿佛她的眼睛是永不会干涸的小溪。

史密斯先生从圆圆的镜片后面瞪着眼说,“亲爱的史密斯夫人,它可是我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怎么会忍无可忍呢?”他胖胖的样子很搞笑,没有半点暴发户的影子。那个“老”字,发音尤其可爱。

我听着他们斗嘴,脸上淡淡地笑着。顶着类似新寡的身份,不能放声大笑,还真是憋闷得紧。不过,即便大笑,也是无声的。环视周围,有些熟悉的面孔,也有一些陌生的人。

片刻,布道的神父出场了,他是一位花白头发的长者,很符合我心目中神父的形象。巧的是,今天讲《哥林多前书》,讲爱。我想,我需要启发,对此,我基本处于无知者阶段。因为幼儿尚且知道张开双臂投入大人的怀抱,不猜忌、不疑惑……而我不能相信,这就是可悲之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这是更可怕的地方,可能很久以前就开始了,而我没有觉察。

又想起跟老四去慈云寺,我不肯求签。穿越之前从不信这些,现在,竟坦然地坐在这里听使徒保罗的妙语。

我很遗憾,曾经接受过毫无道理的无神论教育,可能已经没有办法完全理解神父所说的精髓,但我知道,那个会与我相互照耀的人,是另一个正义的我。

使徒保罗说,“我若能说各人的灵言、并天使的话语,却没有爱,我就成了鸣的锣、响的钹一般。我若有先知讲话之能、也明白各样的奥秘、各样的知识、而且有全备的信,叫我能够移山,却没有爱,我就算不得什么。我若将所有的救济穷人、又舍己身叫人焚烧,却没有爱,仍然与我无益。”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我作孩子的时候,话语像孩子、心思像孩子、意念像孩子,既成了人,就把孩子的事丢弃了。”【注】

我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纸和简易铅笔,其实是拿了眉笔削尖的,这两样东西我必须随身携带。悄悄递过一张纸条,“凯瑟琳,耶和华说过‘因为你们不作我的子民,我也不作你们的神’吗?”

她抬头看我,美目中满是不解,然后点头。

我径直笑起来,因为突然想起一个朋友斥责耶和华同志是一个小肚鸡肠的深宫怨妇型人物。

其实,神与人一样,是平等的,才有了相互照耀一说。还是大家已经习惯将神高高供奉起来,每日跪拜?

听完布道,去见了奥利弗•科林斯神父。他倒是不像个神父的样子,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身黑袍,颇有点道骨仙风,声音听起来也是飘飘然。面对财神,他也没有半点卑躬的感觉,反而一脸的肃穆。这样的人,我喜欢。

关于我的捐赠数目,我们最后的一致结论,保留跟丽兹她们一样多的嫁妆,再多出买一栋小房子的钱——我不可能真的去白手起家,这不现实,我也没有这般高风亮节。

他说会草拟一分协议书,等我的律师出面谈具体的事情。

而我的律师,还在爱丁堡的某处修养。唔!

从教堂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午餐过后,决定到庄园后山去散步,万万不能辜负这明朗的秋日阳光。我穿了一件薄的浅驼色羊绒大衣,戴了帽子,也学着在下巴上打了好看的蝴蝶结。一双简单结实的黑色短靴,适合走山路。

慢慢走来,目光所到之处大都泛出金黄的色泽,树木间亦是浓浓的香味飘散。仿佛一缕轻纱,在鼻尖流窜,润得整个肺都是清新的。

应该多出来走走。

随手揪住一根不知名的野草,居然坚韧得差点弄破我的手掌,搏斗一番才扯了下来。咬在嘴里,哼着一首法语歌,向前走去。

眯着眼,就能看见远处山坡上层层叠叠的石楠草。

低矮的石楠丛生,亲吻着、眷恋着生养她的泥土。石楠是冬春开花的,花期很长,快要到夏天的时候,她们才会谢了。少有的冬季开花,石楠的孤独可想而知。这个时候,正酝酿着下一季的美好。等到十二月的时候,应该就开花了吧?

风雪中的石楠,肯定美极了。

尤兰达有很好的石楠花茶,喝起来有点酸酸的味道。她说,石楠能减轻疲劳、美颜、促进肠道消化。说真的,我一直没有看出来她已经42岁。

正在愣神,突然被一个如撞击瓷器似的嗓音打破下午的宁静。

“朱丽叶小姐,下午好!”

一个穿了墨绿色西装,脚踩高帮靴子,手拿细拐的青年绅士。他的衣着似乎比马修还要讲究一些。颧骨处有两团微微的红润,高地男人的特征?其他人没有啊,真是好笑的家伙!

面对陌生人,只有微笑。

他见我不说话,很惊讶的表情,“请允许我向您自我介绍,我是保罗•艾佛雷特,很早就想来拜访您,但本人一直在格拉斯哥办一些事情。现在才见到这样一位美貌的年轻女士,真是鄙人的遗憾。”

哈!他竟跟使徒保罗一个名字?!我连连愁眉,这个传说中的小艾佛雷特说话有必要这么文绉绉吗?应该再不客气一点地说,他的嗓音像破锣。

掏出随身的纸笔,“谢谢!您应该去庄园的客厅等我,而不是在这里与我‘邂逅’。”我想我用词已经够含蓄了,若他还是听不懂我的意思,那这人的愚蠢非同一般。

他脸上的尴尬说明他不蠢,点了点头,微笑着,转身离开,临走说了一句,“一定正式登门拜访!再见!”

打扰我游园的兴致,不可原谅!再说,我又不是不知道此人心怀什么鬼胎。穿得这么人模人样的,还不是为了到处招摇撞骗?

心里一阵烦躁,扔了手里的野草,一阵猛跑。

直到跑到长满石楠的那片山坡下,停住,俯瞰山下的湖水,湛蓝、透亮。心情这才舒展了一些。找了一处干爽的地方坐下,任由时光伴随着悠悠的湖水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听见脆嫩的嗓音在呼唤着我的名字,“朱丽叶!朱丽叶!你在哪儿?”

是邦妮的声音,想高声回答,无奈开口还是没有声音。于是起身往回走,去站在高处,这样她能看见我。

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我小跑过去,接住她。她的小额头上都出汗了。我比划着嘴型,“什么事?”

她举起一封信,“又有你的信呢!”

连忙拆开,还是丽兹。日期是两天前。可能某个邮递员偷懒了,早上的信早就应该到了。

丽兹的字娟秀漂亮,而且干净整齐。

“亲爱的朱丽叶:

我们昨天找到了亨利伯伯,他的肾病确实不轻,所以还不能马上回来。关于爸爸的遗嘱,他说可以帮忙找一个代理律师。只要亨利伯伯签了授权书即可。我们会常去看他,等这件事情一办妥,代理律师将会来斯特灵找你。

Aaron,詹姆斯还有我,我们要去考察关于爱丁堡的家居饰品行业的一些情况。Aaron好像在构思一个项目。具体的,他不肯说,应该是想第一个告诉你。

好了,我们要出去了。明天我们还要去爱丁堡城堡,拜访费尔南德公爵。

家里有什么进展?来信说给我听吧!

P.S.你从来没有说过詹姆斯这么英俊。还有,他们家的酒窖真是一大宝藏,你一定要来尝尝这里各种各样的威士忌,简直太棒了!

期待你的消息。

你的丽兹,于布朗庄园。”

WE、WE、WE、WE、WE……

突然发现我很讨厌这个词,因为里面不包括我。

“朱丽叶,我有点想念Aaron,你想他吗?”邦妮突然在我旁边说。

我一怔,我想他吗?想他吗?

思念猛然像杂草一样开始在心里疯长起来,密密麻麻,没有间隙。脸颊开始一阵莫名的燥热,我开始想念他身上干爽好闻的味道、想念他下巴上扎手的胡碴子、想念他时而温柔的声音、想念他吃奶酪皱眉的表情、想念他挑眉看我时眼睛里隐隐的笑、还有偶尔伸手揉着我的头发和那声浅浅的叹息……什么时候开始他会有这样的小动作了?甚至每天清晨,来唤我起床的人,也是他……闸门打开,记忆里的洪水就这样决堤而出。

“是的,邦妮,我想念他,我也想念他……”我对着邦妮,好似喃喃自语。

“朱丽叶,我们回去吧,尤兰达准备了迷迭香曲奇和红茶,莫尼卡表姐来了,我们去玩扑克牌。”

无意识地跟着邦妮的脚步,听着她的声音,心里盛满泉水一样清澈明晰的思念,回到那所大房子。

【注】圣经《哥林多前书》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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