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6 章 阴谋(1 / 1)
安德鲁介绍说,格拉斯哥是苏格兰的第一大城市,也是第一大港口。
初踏上苏格兰的土地,深深吸一口气,隐约间竟是熟悉的感觉。九月底的阳光柔美醉人,空气里泛着咸咸的味道。不过,据我的经验判断,雨,会说来就来。
古老的城市出乎意料的喧闹,码头异常忙碌。各种货物运进运出,吵吵嚷嚷的搬运工人,互相调笑着、打闹着。突然有船只离港,长长的鸣笛声传来,马上使人兴奋起来。
与布朗兄妹话别之后,我们打算去城中心采购一些日需品,顺便游览观光。市中心在以造船厂闻名的克莱德河北岸,著名的乔治广场附近有很多类似现在步行街的小道,两边林立的是各色商店,令人眼花缭乱。
在海宁的时候,好像没有去逛过市集。不对,应该说我至少有两年的时间没有正经逛街了。2005年是太忙的一年,忙得我都不记得干了些什么。
穿了一身中式衣裳,即便坐在马车上也很抢眼,惹得路人纷纷侧目。旁边的Aaron•陈,呃,是陈瑾瑜,一身月白长袍却配了小平头,有点革命青年的味道。已习惯他的小平头,可能他自己还不习惯。问他是不是觉得凉嗖嗖还没有安全感,他不回答光是瞪我。
我也已经习惯被他瞪来瞪去了。在船上的时候,也问过他是不是觉得上当受骗,哪知他歪着嘴,怪笑说你在我面前从来就没有讲规矩的时候。想想,他这话也对。要是老三老四见了我这副样子肯定是要吃惊,但他被我抽过耳光的,算是见过世面。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这个人沉默的时候居多,偶尔冒出一两句,就经典得很。关于他的中文语法,我也不计较了。又要学英文,还要学白话,有点为难?
不过眼下我可没有时间跟他哈拉,下车便直奔永远最感兴趣的成衣店。可爱的商店,卖可爱的衣服、帽子、鞋子、腰带、手包还有手套、袜子、手绢……各色饰品一应俱全,当然也有男人穿的格子呢裙……
换上一件珍珠白色的棉布裙子,照例是高高的腰线,上面满是淡紫色的熏衣草花束,仿佛能闻得到香味似的。因为天凉,上身加了一件小小的短款浅驼色外套,可爱的泡泡袖,我很喜欢。没有露出胸脯,Aaron也表示很喜欢。
强迫他换上西装三件套,初秋的天气,还要在里面加件马甲才行。他死活不肯,觉得头发被剃掉就已经是天大的让步了,现在还要穿上硬梆梆的西装?于是黑着一张脸。我威逼加利诱,道,“你是打算一直不穿么?想标新立异?我们俩个这个样子本来就惹眼了,再穿成这样,存心想招蜂引蝶吧?”末了,加上一句,“别瞪我,没用的。”
见他从更衣室出来,猛然觉悟,穿成这样,才是真的要去招蜂引蝶。他修长的身材,将那身黑色西装演绎得极其到位,浑身散发出迷人的气息。在苏格兰女子的眼里,他会成为一个谜一样的男人,充满神秘的东方色彩,就像一件精美的上等黑瓷,细腻而又刚强,会夺人心魂。
看着他眼中的神采,开始发愣。听到安德鲁在一边轻笑出声,这才意识到自己严重失态,“给我换回去!”
“为何?”他一脸不解。
“啊!”我又觉得自己这话太无理,“没什么,我瞎说的!”又转头对安德鲁说,“我们走吧。”
在五家成衣店一番搜罗,我们满载而归。随后,我换了发型,虽然朱尔的直发很漂亮,但是这身衣服,更适合卷发。我的眼角仿佛瞥到某人心疼的表情。
剩下的时间,用来在城中闲逛。两个好奇的中国人,好歹算是喝过点墨水的,见到这些雄伟的维多利亚风格建筑,挪不开眼。这一点,Aaron陈很合我心意。他不是一个满身铜臭只认得钱的标准商人,陈家的人文氛围将他熏陶得不错。只是,他突然叹了一句,“竟然想不到有哪句好诗可以形容的。”
我一愣,随即呵呵笑起来,“很赞吧!有些感动呢,是放在心里的,不用说出来。”
他瞟我一眼,淡淡道,“你深刻起来,也不太像你。”
“我才不是要故作深刻,我是说,想不起来就不要说,用这里感受就好。”我指指自己的心脏方向。
他不再说话,呆立仰望格拉斯哥大教堂的尖顶,还有尖顶上方的天空。
安德鲁说这座大教堂是1136年为了奉献给格拉斯哥的守护神St.Mungo而建,前后共用了三百年才完工。大部分的建筑建于15世纪,但是西塔在动乱中遭到毁坏。15世纪晚期,又增加了一条石制的祭坛围屏,把教堂分成了两部份,围屏旁边是7对石像装饰,代表着“七宗罪”。他叹,在历史面前,每个人都显得渺小不堪。
小半日的游览,自然不能尽兴。安德鲁说以后会有机会再来,因为斯特灵离格拉斯哥只有27英里,而我们要赶回去吃晚餐,所有的人都在热切盼望着我们的到来。
我宁可信了他的话,相信大家都期待我们的到来,至少是我的到来。但,我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我面临的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从来没有奢望这若大的一个馅饼会美美地砸到我的头上,我知道肯定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去交换,但,如果我此刻知道,将要用我深爱的一个人去交换,我会后悔来这里,真的会后悔……
前往斯特灵的路上,傍晚的天空开始飞雨,随后越来越大,竟似瓢泼一般,浇得每个人浑身湿透。
看着众人迥异的目光,心想,这个出场简直坏得不能再坏。再望望Aaron陈,刚才的完美黑瓷,现在成了黑鸭子,一头一脸的水,可,眼睛里为什么盛满笑意?
“我脸上有花?”我轻声问。
他轻摇头,“没有。”
“那你笑什么?”我还没有得到答案,就听见一个极严厉的声音,“大家先去沐浴更衣,免得感冒。”
安德鲁微笑着说,“亲爱的,我们会去的。什么时候开饭?”
那人声音依旧冷酷,“等你们穿戴整齐,伊斯特伍德先生。”
我不喜欢她,尤其是她的强调。本来英式英语的发音就很恐怖了,她好像还带着一点别的什么腔调。是盖尔语?
“好的。”安德鲁嬉皮笑脸起来,也是顽童一个。
还以为他是稳重的绅士,看走眼了。
没有相互介绍,也来不及细看,我们被带离那个超大的客厅,顺着走廊,径直通向楼梯。我的房间在二楼,Aaron被安排进了三楼的房间。
房间的地毯是带有土耳其风格的卷草和动物图案,床上洁白的织物散发着熏制干花的香味,床头柜上放了几本精装的书,小巧的书桌和藤椅摆放在窗边,巨幅的米色窗帘缀满金色玫瑰,还有碎花的墙壁、带有漂亮大镜子的原木衣柜……房间是带了卫生间的,简易的抽水马桶,巨大的铜制澡盆……
我的结论是,伊斯特伍德家很有钱,有钱到令人咋舌的地步。跟安德鲁之前向我描述的情况有偏差,比他说的还要夸张。而那个尤兰达,果不其然,地道的控制狂。
一个叫做玛丽的姑娘来照顾我洗澡,时不时加点热水。我在雾气腾腾的澡盆里,想着会有多少遗产可以分,以及是不是能顺利分到。
“朱丽叶小姐,尤兰达夫人说十五分钟以后开席。”玛丽的声音甜美,至少比她的长相甜美。
“好的。”我轻声应着。
尤兰达看来是发号司令惯了,对我这个新人自然要耍耍威风。还是给点面子吧,至少在律师正式宣布我该得的遗产数目之前,我还得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能自立门户。
极为正式的晚餐,一干人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看不到所谓的热切盼望。
餐桌长到这一头看不见那一头,中间隔着巨大的香水百合,银质的餐具锃亮,洁白的中国瓷器泛出莹白如玉的光泽,而烛光混合着煤气灯的橘色柔光,将整个餐厅照得很亮,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夜晚感受这么强的光线了。安德鲁说只是简单的乡村庄园生活,没有必要这么华丽吧?看那张刺绣精美的桌布!我要有这么一张桌布,就挂起来欣赏,而不是用来垫着吃饭沾上油污。
Aaron坐在我身边,这让我觉得有依靠,不是孤身一人。怎么回事?为什么反而他更像能亲近的人?这些人,理论上不是应该算“我”至亲的人么?只觉得一种莫名的寒意扑面而来。
“安德鲁,你为大家介绍一下吧!”开口的是一位红发中年女子,她身材有些臃肿,但皮肤像牛奶一般丝滑。嘴唇的颜色偏淡,她应该多抹一点唇膏。
我猜是海伦姑姑。
安德鲁看了看尤兰达,开口说道,“OK,这位美人儿是我们的朱丽叶,而她旁边的是这位先生,是她的未婚夫,Aaron•陈。”
我点头冲大家微笑,尽可能语气柔美,“很高兴认识大家。我未婚夫的英语不是很流利,可能现在还不能跟大家交谈。” 他在我的示意下,对大家微微颔首,表示礼貌。这个少言语的家伙,现在有了正当的借口,连招呼都省了。
又笑着对安德鲁说,“安德鲁,我还只知道你,都不认识其他的人呢!你不为我介绍一下么?”
安德鲁指着为首的深灰色衣裙的中年女子,“这位是尤兰达,我跟你提过的,现在整个伊斯特伍德庄园的大小事务都由她打理,这也是爸爸临终前的遗愿。”
她头发一丝不乱,有着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浅浅的灰色,一张脸几乎没有血色。
转眼扫了一圈,看来这个庄园盛产没有血色的女人。
此时,身着女仆装的女孩子们训练有素地开始上菜。首先是开胃蔬菜沙拉、鸡丁沙拉,然后是薯烩羊肉、咖哩牛肉、烤大虾苏夫力、红酒山鸡、果蔬馅饼、海鲜意大利通心粉……当然每个人都少不了苏格兰威士忌酒。看样子这里的厨子不完全只有苏格兰人,他们已经开始国际化了。印象当中,本土的菜肴并不包括红酒山鸡和通心粉。
安德鲁接着介绍,威利姑夫是个文职军官,一个典型的欧洲男人。他褐色头发,凹陷的眼眶,宽肩长臂,估计还有点惧内。
奥斯卡表哥像他父亲,安静腼腆的男人,不是很漂亮,肤色微黄。
莫尼卡表姐同她妈妈一样,也是一头红发,也许是发质的缘故,我看她无论怎么费劲,估计也梳不顺。可怜的姑娘拿了一根宽绸带将头发绑了起来,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盘在脑后。粉色碎花的裙子显得她尤其娇小。
马修,我的另一个哥哥,同安德鲁五分相像,只是他一脸冷漠。我冲他点头微笑,并且亲切地叫他的名字,跟他说,你好。他却看也不看我,扔了一句,“你不应该来这儿。”
当时脸上就僵住了,嘴唇微张,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
“朱丽叶亲爱的,不要理他,我们很高兴你回来的。”说话的是丽兹,也就是伊丽莎白•伊斯特伍德,我的姐姐。她很漂亮,可以说是这里最漂亮的。另外,我不讨厌她说话。
摆出一个笑脸给她,突然觉得有只手在桌子低下轻轻握住了我的,暖暖的,扭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他听懂马修说的话了?
薇薇安和邦妮都冲我笑着,邦妮只有11岁,还是小姑娘,梳着两根辫子。薇薇安也只有14岁,但发育得相当好了,就是一脸的雀斑。
“好了,大家都认识了。我们举杯,为了今天的相聚!干杯!”
于是众人举杯,“Cheers!”
一顿饭吃得十分诡异。
Aaron的餐桌礼仪被我训练得当,没有出任何纰漏,他看起来也不紧张,表现不错。而我一直在宣扬中国节日文化、饮食文化、他们也尽可能地表示出浓厚的兴趣。只有马修,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尤兰达则用审视的目光,仿佛想拿了X光将我透视一遍才放心。很想直接跟她说我没有带非典病毒,也没有禽流感,更没有爱滋。
“我们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一会儿吃完饭,就拿给大家。”满脸堆笑,笑了一晚上,就快要下巴脱臼了。
“是吗?太好了。有没有中国的发饰?”莫尼卡期待地问。
“当然!”看来得调整一下了。
“周末的时候,我们会有一个大的舞会,这样整个斯特灵的人都会认识你,亲爱的朱丽叶。”丽兹兴奋地眨着眼睛,看来她很期待这个舞会,准确的说应该是期待舞会上的英俊小伙儿。
“是吗?真是棒极了!这样会有很多新朋友。”我继续苍白地笑着。
这个我很擅长。
“朱丽叶,你是不是还应该去你父亲的墓地去看看?”尤兰达的语气永远高高在上。
“是的,夫人。”我恭敬地回答。
这个我也很擅长。
……
“好好歇着去吧。”陈瑾瑜站在楼梯上,一脸疲倦地说。
“你一个晚上没有说几句话,怎么就累成这样?”突然抬手,想去抚他的脸,猛然又觉得不对,赶忙收了回来。
“我一直在认真听,自然累。以前只有一个安德鲁,现在一群人全部唧唧喳喳。”他憋了一晚上,这个时候才能逮到机会大放厥词。
“你刚才可以跟我说话啊。”听着他抱怨的语气,有种淡淡的幸福感泛上心头。
他摇头,“你忙得团团转,再说,总跟你耳语,他们还以为我们在说他们的坏话,不合适。”
“有没有觉得乏味?”
“我倒是怕你觉得乏味。”他柔柔道。
仿佛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鼻子酸酸的,“你要是后悔来了,千万不要跟我说,不然,我也会后悔的。”
他定定地看了我,“叶儿,不会的。”
是啊,他就这么跟来了。一旦觉得这个男人成为一种责任的时候,那种逃不掉的感觉如此清晰可见。
以前,我有一条很厚的毯子,旅行出差我都得带着。只要累了乏了便钻进去,直到精力恢复充沛。但现在,毯子突然没有了,无处可藏,一个□□无助的我便暴露人前。除去那些武装,我变得鲜血淋漓。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怏怏道,“好了,去睡吧,明天见。”
他点点头,不说话,转身迈步上楼。我就站在楼梯口,看着他的背影。
“Aaron。”
他转头望着我,“怎么?”
“晚安!”我轻轻地说。
一个淡淡的笑容,永远是那个淡淡的笑容。我想,我越来越贪心了,会想要更多,更多……
躺在柔软干净的床上,竟然睡不着。室外仍旧是淅淅沥沥的雨,敲打着玻璃窗。不知道他睡不睡得着?我如小鱼一样翻来翻去,开始口渴。很少会因为认床睡不着,一向都是走到哪儿睡到哪儿,这样才能保持体力跑八卦。整夜盯梢的时候,练出半秒入睡的神功,只要有人帮忙盯一会儿,我就能睡着。
上次失眠,是二夫人病逝之后。
也不知道安澜园的人现在怎么样了。他的出走,陈世等会怎么想?也许他并不在意这个优秀的大儿子,如果是这样,我为陈瑾瑜感到难过。但,如果陈世等为此忧虑,我还是为陈瑾瑜难过,因为是我害他成为所谓的不孝子,不能伺奉老爹左右。
总之,为了不让他后悔,也不让自己后悔,我得打起精神来。
还是好渴,晚上那些菜,精致是精致,但,实在……英国人的菜出名的难吃。不是不要营养,那也要咽得下去才行。我从床上爬起来,想去找水来喝。
明天一定要玛丽放一个量杯在房间里,这样不用半夜爬下去厨房。厨房是在左边?还是在右边?走廊里有微弱的夜灯,忽闪忽闪的,摸着墙壁,慢慢往前。
仿佛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又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前行了一米左右。我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两个男人的声音从里面隐约传来……
“现在怎么办?”沮丧的强调。
“都是你干的好事!”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狂躁不安。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向上帝发誓,说是一定可以的?”
“未婚夫都跟来了,我怎么知道?”
“这样,尽量拖延他们跟亨利老头见面的时间,怎么样?”
“目前只能如此,不过,亨利老头出了名的难缠,到时候……”
“行了,再想办法吧,我得走了,不然我家那只母老虎会吃了我。”
“嗯!”
我赶紧惊慌地跳开,顺着来的方向,一路小跑,跳着上台阶,连水也没有想起来去喝,冲进房间关上门。脑子里一堆的问号,这两人是谁?
声音听起来很陌生,我的记忆中,搜索不到相关的信息。安德鲁的声音,我最熟,肯定不是他。威利?听起来不像;奥斯卡?不太可能。我想着,一边摇头,一边爬上桌子,望着黑漆漆的窗外。马修?也不是很像,但他似乎最有可能。
另外那个人呢?家里有只母老虎的……不是伊斯特伍德家的人,那是外人。天!我当初暗地里想过,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以我有限的经验——我确实没有过分遗产的经验,来判断现在这种情况,仿佛从头到尾,我的到来就只是一个阴谋。
为什么老伊斯特伍德一定要我来继承他的部分遗产?
晚餐后,听海伦姑姑提起,一般家庭的女孩子都只能继承一千到两千磅、年利为四厘左右的存款,就是家里再有钱,也会有限制。而男孩子继承则没有问题。这样按照比例放大,有钱的家庭,像丽兹、薇薇安和邦妮,很可能就只有不超过五千磅的嫁妆。那么,她们的未来在哪里?这个庞大的庄园将由谁来继承?
海伦基本上是希望女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态,但就凭莫尼卡的作为,可能会让她失望了。
脑子里一团乱。
安德鲁说过,伊斯特伍德庄园名下的田产有不少,现在是他在管理;而跃都马场是马修的经营范围;另外还有农场的绵羊奶牛,每年的收入也有不少;城里还有几处房产租赁……
这些,统统都得让尤兰达过目。
老先生年轻的时候,是风流倜傥之人,到了老年,仍晚节不保……尤兰达,这样一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出色的地方,这么让他深信不疑?这个名字,是紫罗兰的意思,却丝毫看不到她跟紫罗兰有任何共同之处。气质高雅?可静可动?不可亵渎?我觉得她更像一个恃权凌弱之人。
不要被表象蒙蔽!
透过现象看本质!
唔!
我告诫着自己。
而陈瑾瑜的到来,能让他们苦恼,究竟是什么原因?亨利老头又是谁?
有点冷,重新钻进被窝里,却仍是不暖。瞪着两只大眼睛,想着安澜园远处的潮水声,这样也许能快快入睡。闭眼,仿佛又回去那个绿翠满眼、繁花似锦的安澜园,闻着柚子叶清香的味道,看碧水成荫,画着画儿……而一切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伸手过去,就会立刻碎掉一般的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