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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5 章 此花明媚,将花谁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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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莲心在院子里弄了一堆竹子敲敲打打,我已经好奇很久了,但是她卖关子不肯说。我也不是每每都要犯职业病的,哪天她倒腾完事儿了,自然就知道了。不过,丫头们不是都喜欢绣花,做个小香包,送个情人什么的么?

我手里拿了一只鸭梨坐在门口,带着皮啃,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这样是要弄多久?”

小丫头拿起一根竹筒,敲一敲,听听声音,又摇摇头,小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就是不理我。看来我太平易近人,已经毫无威信可言。

正好笑地盯着莲心,只听得门外一声,“朱尔小姐可在?奴才陈安,给小姐送花来。”

莲心连忙扔了东西,奔到门口,打开院门。门外站了一个愣头小子,长得虎头虎脑的。手里抱了一盆长着茂密绿叶的山茶花,结满花苞,将开未开的样子煞是惹人喜爱。

莲心接过花,我正要起身,那陈安竟道了声“小人告退”,一溜烟就没影了。

我笑道,“四少爷怎么会有个如此害羞的小跟班?”

莲心转身,好心纠正我,“小姐,陈安是三少爷那边的。”

我一怔,老四说送花来,怎么换成老三了?也是,老四没有那个格调,还知道送山茶。昨儿满院子的花,他偏要挑带刺的月季摘。老三是因为见了他摘花给我才想起来送花的吗?我正盯着那丰腴的山茶愣神,却又被打断。

“有人抢了本少爷的风头?” 老四站在院门口,盯着莲心手里的茶花,惊异道。

见他果然一手拿了一盆月季,我大笑道,“是啊,你就这么喜欢月季?我更喜欢山茶呢。”

他冷哼一声,“山茶有什么好?我就是喜欢月季,舒亶有词道,‘叶底枝头红小。天然窈窕。后园桃李谩成蹊,问占得、春多少。不管雪消霜晓。朱颜长好。年年若许醉花间,待拼了、花间老。’”

“你要吟诗风雅,也先放下花。”我将梨核准确地扔进角落的竹篓,就要去接他手里的花。

他一躲,“我来,省得弄污你的手。”

我不禁莞尔,“得,放那边吧。你莫非专程给我送花来?手指好些没有?”

“没事了。方才回来路上遇见三哥,他说查家丫头有封信给你,托我捎回来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信来递给我,我接过来,上面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

陈安送花是他昨儿就交代的吗?还是今儿才收到信?分两个人送来?这个陈问宜……我思索着,没有拆信,想等老四走了再看。老四见我愣愣地呆立着,拿手推我一把,担心道,“没事吧?这还没看呢,就成这模样了?还是查家丫头厉害。”

我扯了扯嘴角,“你没事就回去忙你的去吧,尽在我这浪费功夫,赶明儿你娘又该冷眼扫我了。”

他讪讪一笑,大约是不好意思,“我娘也没别的意思,就是……”

“行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还要看信呢,你且回吧。”我打断他说,我可不想听这些功过是非的,再叮他一句,“得空再带我出园子转转。”

“那好,我先走了。”他见我一脸坦然,倒也不再多说,转身出了院子。

我进屋,拆了信。小玉?查小玉?还是查什么玉?见落款只有两个字,也猜不出来她到底应该叫什么,不过,这个问题明天就知道了。她信上说明天她爹不在府上,有机会溜出来。看着那几个潦草的大字,仿佛看见一个精致玲珑的大眼睛俏皮丫头,两片嘴皮子嗑着瓜子说话的神情,怎么把拉拉的样子套在小玉身上了?太久没有与一个交心的朋友聊聊天,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莲心终于是沉不住气,跑到我房门口,搬救兵来了,“小姐,你跟我一起想想办法吧。”

我故意打趣道,“你不是坚贞不屈不肯说吗?怎么?有求于我了?我可帮不上什么忙,我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呢。”

“小姐!”她娇嗔一声。

“行、行,我最听不得这个,你快点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我收好信,笑嘻嘻地跟着她出门,摆弄起那些竹子来。原来,她听她娘说,可以用竹子做一个琴,她也没有见过,所以捣鼓了这些天也没弄出什么名堂来。

“你懂音律?”我诧异地看着莲心。这个时代的丫头恐怕没有这么好命吧?

莲心点点头,“懂一点,我自小跟着二少爷,他以前得空的时候,会吹笛子,他见我有兴趣就抽空教教我。”

陈瑾瑜?这个冷面男有耐心教小朋友才艺?

莲心见我一脸不信,她笑笑地说,“小姐怕是不记得了,小姐以前最爱听二少爷吹笛子了,常常去偷听被二少爷抓到。”

“啊?有吗?”那是陈朱尔吧?我才不会干这么丢人的事情。

“是啊!”她肯定地回答道。

“莲心,你打小就是在这园子里长大的么?”

“嗯,我娘跟着二夫人嫁过来的,后来嫁人了也还是住在陈家的,因为二夫人舍不得我娘。”她口中的二夫人就是陈世等的正室,陈瑾瑜的娘,“不过,我娘去年得了伤寒,过世了。”

“啊?对不起!”我歉疚地瞅瞅她。

她冲我微微一笑,语气淡淡就转移了话题,“小姐,帮我看看这个到底应该怎么弄?”

“好,可是我也不懂这些啊。”我无奈地看看这些长长短短的小竹管。这竹琴对于莲心肯定很重要。莲心,我很想帮你,但是我真的帮不上。

“你为什么不去找二少爷?”我突然问她。

她抬起头,慢慢道,“二少爷很久都不吹笛子了,大概是因为雨雁小姐,我也不想去给他徒增烦恼。”

我一听便不再说话,我说这个陈瑾瑜二十四了还不成亲,原来是已经有了心上人的。

过了半晌,莲心低着头,好像是自顾自地说着,“雨雁小姐也不在了,涨潮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她偏要去江边,结果……”她说到一半又顿住,“二少爷派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自个儿在水里泡了两天两夜,疯了似的。”

我一愣,这世间怎么尽是痴情人?原来他也曾经似火炙热?

第二天下午小玉来的时候,我手里拿了本《西厢记》,在院子里瞪着那株山茶发呆。忽然听院外咚咚地有人叩门,转头对莲心道,“快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亮绿色的身影,风风火火地窜到我面前。待她站定了,这才看清她的样貌。白里透红的肌肤,弯弯的眉眼,鼻子尖有点上翘,嘴巴不大不小刚合适;那身葱绿色的衣裙绣了白金两色交织的菊花,倘若换了个人穿,定会觉得像颗大白菜,但她却是越发地显得活泼、娇俏。她不说话,那绝对是大家闺秀的样板。

“朱尔!你瞪着我看什么?我知道,我们是很久没有见面了,但你也不用这么盯着我看吧?”她眼睛眨眨,声音如银铃般,欢快地说话。

“哦,我只是太高兴,进屋喝杯茶吧。”我拉了她,要转身。她却不动,我回头看她。心里思讨,喝茶不是最常用的待客之道?怎么不管用?

她翻了个白眼道,“哪有时间喝茶,我还要赶在我爹之前,溜回去呢。我们去湖边吧。”

我跟着她,绕过了谈藻楼、群芳阁、漾月轩,一路往东,发现竟然是湖的另外一边,对岸就是中秋那天摆筵席的场子,再往后就是陈家的寝楼,夫人小姐们的住处了。

“小玉,我们要去哪里?”这个丫头穿梭自如,比我熟悉得多。

“陈三哥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难道是真的?”她不答话,却期待地问我。

看来我又得撒谎了,还是对朱尔最好的朋友。微微叹了口气,道,“自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我是装出来的?”说着,看见太湖石假山后面有一条小船,静静地泊在边上。

她没答话,跳上船去,冲我招手,“快点下来!”

“啊?”犹豫着,应该不会晕船吧?又想,这本来就是朱尔的身体,应该是不会的。便跳了上去。船晃了几晃,又恢复了平稳。小玉拿了一根橹,自己摇起来。

两边的高树叫不上名字,这个时节了,依然葱葱茂密。只见湖面越来越窄,像是进入了一片原始森林一般。我开始有点恍惚起来,不知身在何方,便问,“我们去哪里?”

她格格笑着,“前面就到了,这下可好了,轮到我欺负你了!”

我不明所以,大约以前朱尔总欺负她吧,扔了一句,“随你。”又惹得她一阵轻笑。

片刻,她停了下来,拉起我,“到了。”

我们一前一后跃上了湖岸。

抬头一看,岸边竟然有两颗高大的柚子树,上面已经开始结满密密的小果子,一个个圆溜溜的,紧实还泛着绿油油的光泽。深深地吸一口气,果木的香气顿时充满整个身体,头脑也清醒起来,不似刚才对着繁体字的古书发呆那会儿了。

“你连这里都不记得了,可见真的是忘了。”她语带失望地说道,顿了顿,又道,“也好,忘了就忘了,重新来过更好。”

我看看她,不觉一种亲切感涌上心头,浑身放松起来。在她面前,不需要防备什么也不需要猜测什么,就像在拉拉面前一样。我不由自主地将她们在我心里重叠了。上前一步,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小玉,谢谢你。”

她一怔,拍拍我的背,“好啦!我可受不了你突然变得女儿家家的。”

我失笑,抬头看着她,“你难道不是‘女儿家家’的?”

“哼!我不希罕,我宁可当假小子。”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两个粗绳编结成的网兜来,挂在树上,成了两个吊床。

我一乐,这些小丫头还真是会享受,这样的日子,无忧无扰,任谁也不会愿意失去的。我学她跳上去躺好,看着从树叶缝隙里透过来的云……天还是有点凉的,可不能在这儿睡着了,我在心里念叨,这样安逸闲静的日子,做梦也没有想过。

后来才发现,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因为小玉一直叽叽喳喳地在我耳边说话。说着那些一起长大的时光,一起欢笑的岁月,还有一同相思的日子……假小子也怀春?我呵呵地笑,小玉问我笑什么,就是不告诉她。她气急了说,找陈二哥来收拾你。我一听,想到昨儿莲心说他泡在水里两天两夜的事,不知是怎样一番轰烈,便不再说话。她见我这个样子,还以为我又伤怀起来,连忙哄我。我也不好再故作姿态下去,提醒她道,“是不是该回去了?”

她看看日头,“哎呀!是该回去了,不然又要被老爹送到扬州姑姑家闭门思过去了。”

我笑笑,“那哪叫闭门思过?某些人怕是巴不得去了,好见到展云表哥,朝夕相对呢。”

她啐声道,“敢笑我啊?如今翅膀硬了怎么地?赶明儿央我帮忙的时候,看我还睬不睬你!”

“好小玉,别跟我计较了,我都失忆了,你还跟我计较?我可是病人呢!”几百年没有撒娇了,如今对着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我倒是张口就来。可见我是一个多么缺乏人间温情的可怜现代人。

小玉明媚的笑容,如花一般,正可谓“此花明媚,将花谁比”。

一道返回后,小玉慌慌忙忙地离开了。心中又是一阵失落,耳边仿佛还有她的声音在绕似的。

我叫了莲心,让她给二少爷捎个口信,说是把原先服侍我的乐心叫来,有话要问。小玉不提醒我,我倒是忘了这人,不过,本来我就不记得有这号人。莲心一听紧张起来,以为我对她不满意,要将她换走。

我忙解释道,“没有,我只是问问她一些事情,跟你没有牵连。”

小丫头这才转身办差去了。

独自一人在院里,神游着。小玉的爱情,她没有怎么明说,但我听得出来,还算顺利。只是我很想告诉她,表哥表妹的,近亲生孩子容易出问题。不过,怎么跟人解释现代医学这些我自己也没有弄懂的玩意儿?从古至今,表妹嫁给表哥的多了去了,也没见出大乱子。想来我这是杞人忧天了。若真是越远的越聪明,那朱尔应该是够聪明了,人种都不一样了,还不够聪明?却还是寻死觅活的,想不开。

没怎么听小玉说她二哥,看来就是因为她不同意她二哥来提亲,在家里闹了矛盾,犯了她老子的冲,把她遣送到扬州去的。她没跟我说,是怕我自责。我也不是糊涂人,应该明白其中的原委。她这么一个活泼好动的丫头,天天被关在府中,怕是难过得很。

看着眼前站着的小丫头,我沉吟着,是不是应该故作亲近一点?突然又觉得,朱尔似乎不跟她亲近的。她应该是个高傲的性子,自然不愿意与丫头们要好,怕被人看低了去。我想这也是她的可悲之处,一个人只有自卑,才会如此。

乐心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我,圆圆的眼睛里分明就是惶恐的神色,双手不停地搅着衣裳下摆。

我不禁失笑,道,“至于么?”见她不明白,也就不再重复这个话题,问,“二少爷将你调往何处了?”

“奴婢在环碧堂,伺候大老爷呢。平时也没有太多事,就是磨墨,拾掇纸,书稿什么的。”环碧堂是陈邦直办公的地方,相当于书房之类的。

“可有什么不好的吗?跟我说说,我让二少爷帮你调换?”不能因为自己当初一句话,就让人家倒了霉。不过,也有可能她是愿意离开这个院子的。毕竟,我不是一个怎么光鲜的主子,跟了也没有什么好处,跟着老爷倒是挺好。

“谢谢小姐关照,乐心很好。”她客气地说着。

我随手翻出梳妆台上那个首饰盒里一个翠玉的镯子,也不知道值不值钱,反正我也不喜欢这些东西。

“乐心,你跟了我多少年?”

她答道,“八年。”

“哦,都八年了?”她应该是知道我“失忆”这事儿的,我也不用多作解释,将手里的镯子递了给她,“乐心,我跟你主仆一场,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这个,你收下吧。”

她一看,连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镯子可是三少爷送给小姐的。”

怎么又跟老三扯上了?这个朱尔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的感情处理得一团糟,只管祸害我了!一想到这个,我很是上火,道,“既然他送我了,自然就是我的,我想送谁就送谁,他还能问我的罪?”

乐心一愣,盯着我,“小姐,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想着不应该跟她大嗓门,于是又柔声道,“乐心,不管以前我是什么样的,对你,我是很感激的。”好话总是能招人喜欢的吧?这个算不算我在搞公关?小玉说得对,很多事情,乐心应该知道一二,不指望她帮忙但也不能让她添乱。

见她有所放松,又接着说,“你就收下这个,不然我不安心的,我生病的时候你也照顾了我这么久,不是吗?”

“这、这……”

见她还要再推辞,我佯装便板了脸,“乐心是不是跟了大老爷,便瞧不上我这小情小意了?”

“不是,不是!”她见我这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微微一笑,将镯子塞进她的手里,“这就对了嘛!收好了。”

她行了行礼,“谢谢小姐。”

“不要这么客气。”我扶她起身,顿了顿,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以前,是四少爷来得勤还是三少爷来得勤?”

“四少爷常常来找小姐的,小玉小姐也常常来。三少爷也来,只是没有四少爷来得多,但每次来都有乐子送东西什么的,三少爷对小姐极好的。”

我一听,就知道乐心向着陈老三,便沉声严厉道,“乐心,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说,对外人,可不许说,知道吗?”

“乐心知道的。”她点点头,柔顺地说。

“嗯!”我觉得也不可能再问,问多了只怕适得其反,更是胡搅蛮缠的,理不清了,便打发乐心回去。

本来,我以为,能拖则拖,搞清楚局势再制定策略。但是今天小玉提醒了我,怕是拖不久的。之前该表态的,该提亲的,该拒婚的,统统都已经上演了,陈家怕是希望早早将我解决了才好,省得夜长梦多,老四的老妈就是一个典型代表。另外,自从我“醒来”之后,老三的态度就一直不明不白的,也没有个沟通的机会。朱尔之前到底怎么招惹他了?

我料想,朱尔定是不能直白地拒了他,便礼貌性地客套着,但是在老三的理解范围之内,他可能不这么想。

我开始一个头两个大了,就是暗恋何贤俊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复杂。毕竟,躲在角落里悄悄地喜欢一个人,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没那么多麻烦事。可现在,牵扯了这么多人,还有一个未曾谋面就给我树敌的查敬远。

唔!我长叹一声,数上的叶子竟然飘了许多下来!是因为秋天到了?还是被我惹恼了?

莲心正巧进门,听我这一声,吓了一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啊,没事!我就是活动活动。”我嘻嘻地笑着。

她见我神色如常,便不再怀疑。

也许,是该运动运动了。以前,不管怎么忙,也会抽时间去健身房练练瑜伽跳个肚皮舞。现在倒好,过着人人向往的米虫生活,练个毛笔字看个小言情,太颓废了!

我看看打苞的山茶,脑子里乱转。该去探望一下云夫人,顺便也谢谢他的花,算是找个机会深入了解一下。再也不能当鸵鸟,坐以待毙,我得自救!

“莲心,你去云夫人那边传个话,说是我明儿个去探望她。”先预约一下的好,不然说我没有礼貌。也不知道她们原来的交情是深是浅,算了,想这么多于事无补,还是见机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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