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琴相思帝王怒(1 / 1)
有错必罚,是若雪楼一贯的宗旨,何况是这么严重的罪责。能给她一个痛快,那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让她的妹妹身陷绝境的人,他自然不会放过!经过昨日的那一役,太子估计已经不再相信他了,那么,他有必要另找出路了。
太子府的琉璃居内,舒颜从头上取下一支珠钗,随意拨弄着烛火,滚烫的烛泪随着她的拨弄从烛身倾泻而下,留下一条一条痕迹。星眸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森冷,秀眉紧蹙,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远处,萧澈静静坐在屋檐上,少有悠闲地欣赏着这样一幅美人弄烛图,赏心悦目!薄唇勾起,她没事就好。
舒颜似乎是思索完毕,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正想远眺,休息一下发疼的眼眸,却不期然地看到暗夜中的那抹熟悉的身影。他,他怎么会……
相比于舒颜的错愕,那人却潇洒的多,只定定看着她,回之以一个柔情万千的微笑。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此时,他二人,一个窗前独倚,一个屋檐单座。一个惊讶非常,一个柔情万种。一个不可置信,一个万千担忧皆落心头。
是谁把酒望月高歌一曲,褪尽铅华只为君?
是谁火舞三尺长剑,一弦一柱弹尽相思意?
小池疏雨,清荷紫竹伞,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此时,他与她,她与他,谁是谁的君,谁是谁的相思?
都是,亦都不是。
没有错愕太久,绝美的素颜上扬起一个颠倒众生的笑颜,拂袖,落座,酥手轻拨,丝竹声声,赫然又是那曲《别思》。
屋檐上的萧澈唇角的笑意更甚,他明白的。那是他们的曲子,他们的情,他们的意。只是,此时却不容许他持萧合奏,否则定不会负了这等良辰,这等美景!
暗夜情思,瑶琴付知音。心思转处,琴瑟流畅,奏出千古情缘。
第二日,舒颜刚起,只觉得眉间酸痛。一直都有人床的毛病,昨日才来,自也是不习惯的。揉了揉发疼的眉间,伸手拍了拍不慎舒服的脖颈,掀开被子,脚未落地便听到门外柔柔的问候:“姑娘起了么?”
穿鞋,随意应了一声:“起了。”
开门,一身天蓝色衣衫映入眼帘,白净的五官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舒颜侧身,那女子便进了屋子,一会儿便打来了一盆水,拿起帕子湿了湿,递给坐在凳子上的舒颜:“姑娘,洗漱吧!”言语不多,却句句不可少。
舒颜顺手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你是?”
“回姑娘,奴婢是太子爷房中的丫头,名唤紫英,奉太子爷的令前来伺候小姐的。”紫英退后一步,躬身低首,细声回答。
是个仔细的丫头呢!
舒颜也未在多说什么,淡然一笑,“那就有劳紫英了,正好,我对这府中不甚熟悉,紫英待会儿陪我走走可好?”
“一切听姑娘吩咐。”谨慎小心的回答,不漏丝毫情绪,舒颜很是满意。只是,这样的人,仅仅是个丫头么?
御书房内,盛熙帝大怒,手上的奏章毫不留情的丢到跪地的兵部尚书韩宜身上,“你好好给朕解释一下!”
韩宜颤颤地拾起那封落在腿边的奏章,战抖着手打开,几个大字落在眼际,“经查,舒城马大富者,乃韩宜之子,韩述。”后面还有什么韩宜已经不敢再往下看了,奏章无声地自手中跌落,掉在地上,封面摊开,白纸黑字,一览无余。
“刑部卷宗,盛熙二十三年,韩述,兵部尚书韩宜之子,街头杀人,帝判,斩立决!”伸手捂住胸口,想要平息下这乱了时序的心跳,口干舌燥,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盛熙帝端坐案后,一双眼如同鹰隼般紧紧盯着韩宜,这样一来,又给他带来了无形的压力,即使有着万语千言,此刻也尽枉然。
“偷梁换柱。好计策嘛!谁给你的胆子?在你们的眼里还有朕么?”罪无可恕,实在是罪无可恕,他的圣旨,这些人居然无谓的违抗,他身为帝王的威严何在?
自古以来,为帝王者,均都视自己的权责为最重,谁要是藐视了他们的权威就是对他们的不敬。若谁想分他们的权,谁就是大逆不道,谁就是得受到压制,受到排挤,即使这个人是自己所出,是自己的亲生儿女,都不可以!
李世民与李承乾如是也,武则天与李弘如是也,
而,很显然,他们犯了帝王的大忌,所以,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
盛熙二十六年,兵部尚书韩宜,原刑部尚书上官傲,刑部侍郎蒋文照,皆都削官免职,打入天牢。韩宜一家皆都入狱,韩宜之子韩述于韩宜下狱的第二日被斩首于东市菜市场口。京城百姓,欢呼庆贺!左相涉嫌,帝下令,免去一年俸禄,禁足于左相府,不得外出!东宫太子府,待查!
宁王府
萧澈与霁风,仍旧是静心亭内,一盘棋,一壶茶,一支绿萧,只是,多了一个杯子。
“皇上这次恐怕是真的怒了。”有些幸灾乐祸,这可是他一直的希望呢!“太子府都给禁严了,你说……。”
“没那么简单,禁严太子府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不要卷进这个是非而已。”终究是太子,是储君,父皇不会那般草率地让他趟这趟浑水的。禁严,是最好的办法,这样一来,太子与外界没有任何纠葛,是死是活,是罪无可恕,还是情有可原,便都与他没有什么大的关系了。
帝王,救人,杀人,全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