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莫思身外无穷事（1 / 1）
十六、莫思身外无穷事
二十年前，南宫家当家祖母第三胎生下的是双生儿的事情几乎没有人知道。因为难产而过世的夫人在弥留之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请求夫君至少让其中一个不要活在南宫家的责任之下。
南宫博怀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夫人。他细心地呵护着清扇，送她去拜名师，练就一身的本领。给她最好的一切，直到七年前她要求会父亲身边。留在自己姐姐那里，做起了丫鬟，更名为蝶衣。
所以，南宫博怀绝对不会毁掉第二个女儿的幸福。“你不要胡闹！这里没有你的事，回去！”
“爹！你不要总是将我排斥在这个家族之外。这会让我觉得很悲伤、很孤单！”清扇悲从中来。
“小妹！父亲是要保护你，所以，不要任性！”南宫齐俊道。
“我知道！都知道！”清扇道，“可是，我是一路陪着姐姐走过来的！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我都在一旁看着。”她含泪凝视着南宫千羽，“我们的心是相连的，姐姐难过得时候我的心也会痛。我很憎恨自己只能在一旁看着，一个人置身事外，看着她挣扎。有时候会想：我把姐姐的幸福都抢走了。从小就自由的生活着，无忧无虑。而她，虽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独独遗失了快乐。”
南宫千羽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在喉。声音始终发布出来，只不停地摇头。
“我知道姐姐并不恨我，这么多年的相处。让清扇知道了亲情的可贵。姐姐如何待清扇的，清扇永远都不会忘记。”清扇转身望着老泪纵横的父亲，道：“只这一次，给姐姐一次自由吧！”
“清扇----”南宫齐侯动容。之前他一直觉得跟这个妹妹感情淡薄，也很介意她一个人置身事外的生活。有冲着南宫千羽唤道：“惠儿----”
南宫千羽笑了，笑得如烟花般灿烂。“清扇，你的好意姐姐领了。但是，如果我今天答应你了。那么就将背负沉重的枷锁度过一生。母亲的遗愿、父亲的苦心，我不会允许自己去践踏。你就代替姐姐幸福就好，不要跳到这个深渊里来。”
“姐----”
“知道我是你姐就好！我们的任务早就分好了。我来负责南宫家的使命，你就负责努力地幸福。我负责接收父亲和哥哥们的爱护，你就负责完成母亲的遗愿。”南宫千羽微笑着，冲着父亲道：“爹！明日女儿去宫里请罪。”
“难为你了！”南宫博怀心疼的抚摸女儿乌黑的发，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份束缚中解脱？
东方君颐得到回报之后，非但没有大发雷霆，甚至露出欣慰的笑容。海英在一旁甚是不解：“皇上您还笑得出来？”
“海英！你还记得贵妃最早入宫时的那份真性情吗？她又找回自己了。”
海英连声附和。
“朕曾经最珍惜的就是那份真挚。”东方君颐陷入深深地回忆，“再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皇宫，还有朕，改变了她。现在她又回到了最初。朕一定要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回归。”
“贵妃如果知道皇上这份心，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当半后的仪仗队出现在南宫府外的时候，京城百姓又一次有了茶余饭后的话题。这一次，返宫的队伍中没有了那个俏丫鬟蝶衣。
南宫千羽恳请南宫齐侯把她送离京城，强制性的让她远离南宫家的是是非非。她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但是，当她准备就寝的时候，突然嘴上多出一条湿漉漉的手帕。这是她始料未及的，还来不及深入的思考，就已经陷入了无边黑暗。
“娘娘，都办妥了。”
庄妃淡笑道：“知道了！下去吧！”暗影组织的办事效率真的不错。毒死了邢才人，闷死了两个美人，竟神不知鬼不觉。
“娘娘，这行得通吗？”
庄妃看着身边的丫鬟，笑道：“真不知道你是低估了长老会，还是高看了皇上。他对南宫千羽的爱已经变得盲目，只要她答应留在皇上身边，皇上就不会疑心。她本就是照着那个女人的模子做出来的。”
“您准备、、、”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庄妃品着茶，悠闲的道，“假作真时真亦假，当真的消失的时候，假的就是真的。”
莫凌客没想到自己结束任务回来听到的竟是如此一番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他仍不漏声色的回报，“德妃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而后领命离去。他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救出南宫千羽。至于那个假的，恐怕跟长老会脱不了干系。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而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藏匿南宫千羽的地方也只有三处而已。莫凌客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探查清楚，最后锁定了目标。
看守的一共五个人，至少有两个武功在他之上。不可强攻，只可智取。他静静的躲在一边等待机会，不敢轻举妄动。失败不可怕，救不出南宫千羽的话，他死不瞑目。
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几个男子忽然想喝几杯。于是，没多久，酒菜便上来了，莫凌客冷峻的五官浮现一丝浅笑。心道：天助我也！
不能以武力解决，就只有使些小人行径。而他却不精施毒，只有一种在行。而这个毒必须要通过酒这个媒介才能起效。
半个时辰过去了，几个男子已经不省人事。莫凌客试探了几次，认为安全才现身。来到南宫千羽身边。
“小姐！我们走。”
南宫千羽愕然：“凌客？你、、、”
“我们先到安全一点的地方，再慢慢说。”莫凌客背起浑身无力的南宫千羽一路往南而去。
日月交替，几天的马不停蹄，风餐露宿，终于远离了京城。南宫千羽的身体几乎没有办法负荷。
“凌客，我们休息一下吧！已经快到边境了，媛翘的人这几日一点踪影都没有。”南宫千羽冲着马车外仍在加鞭的莫凌客道。
“前面就是益丰镇了，我们到那里再休息。也好好吃一顿饭。”看着她消瘦的容颜，莫凌客十分不忍。
益丰镇是大邑朝与大宛朝的边境，贸易十分发达。街市一派喧闹繁华的景象。莫凌客寻觅了一家看起来较为干净的小店，把马车上的南宫千羽接下来。
小二十分热络的招呼着风尘仆仆的客人，嘴边的笑容极尽谄媚。莫凌客随便扔了一锭金子，道：“有什么好菜尽管上。”
“好嘞！”小二转身吩咐上菜去了。
两人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莫凌客环顾着四周，丝毫没有松懈警惕。
“凌客！”南宫千羽叹道：“不要那么紧张，我们已经尽力了。如果上天仍是不愿意给我们活路。我也认了！”
“小姐！”莫凌客紧蹙眉头，该死的皇宫居然把她变得如此消极。“这不像你会说的话。还记得当年我饿昏在你脚边的时候，你要救我，但是我却一点求生的欲望也没有。那时，你跟我说：放弃生命是懦夫的行为。”
南宫千羽沉默不语。
“小姐，你给了我重生。让我体会了人生的酸甜苦辣，今天你却要放弃生命，这像话吗？”
莫凌客怒火积蓄。
“行了！我知道了!”南宫千羽道：“我只说一句，你就说了这么多。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
“我、、、”莫凌客表情僵硬，他本是不善言辞的人，今天真是破天荒了。
小二堆笑的脸再次出现，替莫凌客解了尴尬。他不想看南宫千羽脸上了然的笑意，闷头吃饭。
南宫千羽也不难为他，也静静的吃饭。
“弊店的的菜色不错吧？”店小二得意的笑声打断了两人。
“什么意思？”莫凌客脸色骤变。
“莫凌客，你以为暗影是那么容易逃脱的吗？”小二嘲弄着。
莫凌客暗叫糟糕，拉起南宫千羽跃窗而出。
“凌客！你怎么了？”南宫千羽明显感觉他的样子异常。
“我中了消力散，虽然吃得不多，但是，功力只怕也只剩三层而已。”莫凌客紧咬牙根，“下三滥的招数！”
“你放开我，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南宫千羽道：“带着我这个累赘，我们谁也跑不了。”
“不行！我的目的就是要救你！现在丢下，岂不前功尽弃？”莫凌客继续飞奔。
后方的追兵却把距离渐渐拉近。六个人，武功都不弱。莫凌客此刻也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但是又想不出迎敌之策。
“悬崖？”莫凌客立足在路的尽头，“天要亡我们啊！”
“没路了吧？”追兵中一个尖嘴男人笑道。
莫凌客横剑在胸，把南宫千羽挡在身后。威风凛凛，喝道：“使如此阴毒的招数不怕人笑话？”
“你才是笑话！”狭长眼的男子道，“暗影素来讲究不择手段，只有你自己不受教而已。”
南宫千羽用手拨开莫凌客，冲着六人道：“我知道你们直属长老会，今天，他们要的就是我的首级。放了凌客，我自愿跟你们回去。”
“大小姐认为如今的情况你还有谈条件的资本吗？”尖嘴男人冷笑。
南宫千羽也冷笑道：如果我现在跳下去呢？你们回去说我投江了吗？庄妃会信吗？长老会会信吗？”
“这、、、”
趁着他们犹豫之际，莫凌客甩手放出三只暗器，直取三人性命。尖嘴男人目露凶光，道：“杀！”
莫凌客靠着强烈的求生意识奋力而战。南宫千羽担忧却无计可施。一片刀光剑影中，莫凌客满头大汗，但是目光却无比坚定。使出的招式一招狠过一招。一时之间，三个人竟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尖嘴冲着二人略一使眼色，抽身退出圈外。另外两人同时使出杀招，直逼得莫凌客节节败退。尖嘴一看诡计得逞，提刀直奔南宫千羽。
莫凌客这时也注意到自己经竟被逼得远离了南宫千羽的方向。此时，尖嘴的刀已经指向南宫千羽。他没有考虑的时间，奋力施展轻功，来到南宫千羽的身前，举剑挡下劈来的大刀。尖嘴露出一丝奸险的笑容。
“噗！”的一声，莫凌客的腹部结结实实的中了一剑。
南宫千羽杏眸圆睁，泪水夺眶而出。用尽平生力气大呼：“不要！”
随着剑离开莫凌客的身体，鲜红的血瞬间喷射而出。莫凌客的身体摇摇欲坠，用剑扎在土里，才勉强支撑住。
南宫千羽冲上前去，扶住沉重的身体，焦急的道：“凌客，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小姐！”莫凌客的血顺着嘴角溜出，“对不起！我没有做到！”
“不、不！你已经做到了！”南宫千羽用手捂着他的肚子，但是鲜血仍然不停涌着。
莫凌客挣扎着跟随着南宫千羽向后移动，等对面的三人意识到他们的行为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跳吧！能跟你同生共死，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莫凌客觉得这是自己一生中最欣慰的时刻。
谢谢你！凌客！南宫千羽不论生死，都对你报以无限的感激。就把我们的命运交由上天来决定。南宫千羽缓缓的闭上双眼。
忘川河的水湍急奔流，南宫千羽跟莫凌客被冲散，水无情的往嘴里、耳里灌。
好难过！南宫千羽知道自己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如玉和玄易粉嫩的脸和纯真的笑脸。
“救命！”南宫千羽试图挣扎。心中想着：不可以、坚决不能死！我的生命怎么可以这么结束？“救命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