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看尽栖鸦乱舞（1 / 1）
十三、看尽栖鸦乱舞
南宫千羽的心被强烈的悲伤充斥着，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动。
“惠儿！”东方君颐露出欣慰的 十三、看尽栖鸦乱舞
南宫千羽的心被强烈的悲伤充斥着，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动。
“惠儿！”东方君颐露出欣慰的笑容。
岳音宁从容不迫的把南宫千羽仔仔细细的诊断了一番，终于松了一口气。南宫齐侯此刻也收敛了很多，屏住呼吸，看着岳音宁的一举一动，没有漏掉她的每一个面部表情。
“事情有些蹊跷！”岳音宁开口道。
“惠儿身体有问题吗？毒没清吗？”东方君颐紧张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贵妃的身体有问题吗？”南宫齐侯追问。
岳音宁摇摇头，“不是！贵妃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似乎有什么人在她被下毒之前，护住了娘娘的心脉，所以，她的身体并没有多大的损害。”
“管他的，只要贵妃没事就好。”南宫齐侯恢复常态。
南宫千羽心中却已经有数，除了莫凌客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东方君颐自南宫千羽苏醒之后，更加呵护备至。承露宫戒备更加森严，每日的饮食都要由小太监试吃之后才可以呈上来。比皇帝还要慎重。
南宫千羽知道这是因为宠爱，可是这份宠爱令她觉得负担沉重。
“臣妾经过这五个月，身子已经好完全了。明日，让臣妾去给太后请安吧！”南宫千羽道。
“你身体还不是很好，再调养一段时日吧！”东方君颐一边喝着燕窝一边回道。
南宫千羽无奈，皇上的霸道，她已经领教了无数次。现在越发加倍，只要是有关自己的，事无巨细都会从承露宫传到蟠龙宫。整整五个月，除了带她出宫去见过一次玄易、如玉之外，再没有让她出过承露宫半步。
“新晋的妃嫔臣妾也都还没有、、、”
东方君颐打断她的话，“她们都不重要！你过你自己的日子就好。”
太后对于承露宫的事情也略有所闻，皇上的态度她十分不赞同。于是撑着病怏怏的身体，找皇上做了一次详谈。但是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带着深深地无奈，她亲自到承露宫探望了南宫千羽。
南宫千羽望着苍老、憔悴的太后，心中很不是滋味。
“太后，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你这丫头好了，哀家也算对你父亲有个交代。”太后眼神暗了下去，“哀家也时日无多了。有些话想跟你说。”
“太后尽管吩咐就是！”南宫千羽谦卑的道。
“今儿，咱娘俩不是君臣、也不是婆婆和儿媳。而是姑姑要跟侄女说些心里话。”太后拉着南宫千羽的手，亲昵的说道，“你住在承露宫的时候见过一个老宫女吧？”太后看着她点头，淡笑道，“她是哀家的姑姑，你的姑奶奶，永裕皇帝的贵妃妃陪嫁的丫头。算上哀家和你，她已经目睹了三代南宫女子的后宫命运。先皇、皇上、还有你生的儿子玄易，一个一个，都是南宫家女子生出的孩子。”
南宫千羽诧异的望着平静如初的太后，“您不会有想认回亲子的冲动吗？”就在眼前的儿子不识得生母。
“这是哀家跟先皇达成的协议，也是跟历代南宫家嫡系先祖发过毒誓的。”太后爱抚着南宫千羽柔顺的长发，“你也这样过来的不是吗？外人都觉得我们嫡系的女儿活得尊贵。可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命运的坎坷。”
南宫千羽也黯然神伤。记得入宫之前，父亲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她发誓在皇宫里要忍耐，要帮助皇上，要维持东方家和南宫家的平衡。但是，她一直抵触这份责任。先是用药将自己的容貌破坏，以避开皇帝的恩宠。处处与东方君颐作对，把他的心意视作别有用心。然后，独善其身，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别人烦恼。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这些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哀家心疼你啊！皇上对你的宠爱可以维持多少年？当哀家不在了，你的后宫生活或许更加难捱。”太后叹气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哀家只想提醒你！在后宫要生存得当，就要变得狡猾。记住：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这场战争不到最后都不能松懈。”
南宫千羽连声说“是”！
“哀家也累了，你回去吧！要好好地保护自己和如玉、玄易。”太后松开握着的手，也就放开了她。
“姑姑，惠儿只想问您一个问题。”南宫千羽定定的望着太后，“您恨吗？”
太后目光变得深邃，“因为爱着先皇，所以，不恨了！有这么出色的儿子，所以不恨了！天下人平安幸福的生活着，因为我免受战乱，所以不恨了。”
南宫千羽在转过身的一霎那，落下两行清泪。至少您比我幸福。最近，她经常跟自己作斗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心是诚实的。她开始动容于东方君颐的爱护，不自觉的对那个男人敞开心扉。
他不再是陌生人，他是自己孩子的父亲。太后姑姑的儿子。他对自己所有的心意都是发自内心，没有半分虚假。
他待自己越真诚，自己就越觉得羞愧。或许她应该试着以另一种方式与东方君颐相处。
她没有想到，这竟是她与太后间的最后一次对话。
自此，太后身体每况愈下。终于在金秋十月撒手人寰，谥号：孝仁慈皇后！入住涪陵，与先皇一起长眠于地下。葬礼依照太后的遗诏，一切从简。也满足了太后临死的最后一个要求，‘还给皇贵妃一定的自由，她不是犯人！这样对待她不是保护，而是折磨。’
皇贵妃重返凤仪宫，对整个皇宫来说是一件大事。如今，后位空悬，东西六宫自然要以皇贵妃马首是瞻。
德妃素来与南宫千羽交好，看着她满面春风，自己心情也舒畅了很多。须臾，有宫人通报，珍妃、庄妃到了。
“她们的关系处的不错。”德妃笑道，“娘娘不在的这段时间，后宫也没怎么消停。梅修仪怀过一胎，但是莫名其妙的小产了。宫中传言多半跟这位珍主儿脱不了干系，本宫也跟皇上请过旨，但是皇上不让本宫继续追查。不然、、、”
“德妃姐姐，后宫的沉浮就是朝堂上的反映啊！方家现在的地位大有蒸蒸日上之势。看得开一点！”南宫千羽知道德妃是个善恶分明的女子，让她跟着一起同流合污真是有辱她的品格了。
南宫千羽是个心如明镜的人，自从出了承露宫。已经有很多想依附她的宫人带来消息。珍妃和庄妃进来没少进行小动作。
皇上多数都在这两个娘娘的宫里歇息。
有一日，偶然撞见了安婕妤，翻了她的牌子。人刚到婕妤宫里，珍妃就派人来寻。以小皇子染样为借口把皇上请走了。
安婕妤苦等一夜，也没见皇帝再回来。
后来，皇上似乎很待见李才人。连续三日翻了她的牌子。然后，这位才人就浑身起了红疹，一直无法消退。皇上也就不再去她那里。没过多久才人身上的红疹就消失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上位的宫妃做的，但是，空口无凭。再说，也没人会自找麻烦，强出头。
珍妃和庄妃依礼见过后宫主位，也没有多加寒暄，就告退出去了。
容妃、秦昭仪、安婕妤、梅修仪并几个才人、美人也都陆续前来叩拜。相识的、初见的，几乎都是一类措辞。南宫千羽也训斥了一些后宫的规矩。才人当中有一个印象深刻的，是李太宰之女，名唤李月青的。眉目间竟有四、五分南宫千羽的风姿。南宫千羽心中有数，恐怕被算计的就是这位了。
“皇上都说李才人类贵妃，所以在同一品级中最为受宠。”德妃把宫里个人的大致情形讲给南宫千羽听。“刚刚那个看起来有些清高的张美人最近也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可能是因为那股字傲气。咱们这皇上，嗜好还真特别。”
张美人的父亲是个规规矩矩的文官，听说文采出众。但是，不善政事，所以，只在书库得了个闲职。但凡，书卷气重的文人，多有那么一股子傲骨。他这女儿也是得了真传。只是这脾性在宫里可不讨喜。
前阵子珍妃做寿，她称身体不适，没有参加寿宴，只送了一幅字画过去。这珍主子一怒，寻了她宫里奴才的错处，直指她管教不严。罚她抄写《女则》一百遍。
德妃将此事禀告皇上。皇上不过说了句：“容儿这样做是小题大做了些！”就再没下文。德妃也就不好在说些什么。只告诫张美人在宫中谨言慎行些。
“安妃还好吗？”南宫千羽道。
“嗯！臣妾曾去探望过她。如今她虔心向佛，戾气清减了不少。”德妃摇摇头，“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看不开的。
夜里，皇上翻了凤仪宫贵妃的牌子。南宫千羽依礼迎驾。
“惠儿！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东方君颐不喜欢她这样，倒更怀念她初入宫时的那份倔傲的神态。
“臣妾是有事情要请皇上的旨。”南宫千羽依旧跪着。
“朝堂上的事情，后宫不得干涉；后宫的事情，你掌凤印自然你说了算。”东方君颐这算是承诺。
几日后，李才人荣升九嫔之一的充华，迁至栾齐宫的侧殿，与珍妃一处；张美人升了才人，移驾到昌隆宫。又找来太医院的一众太医，命她们将各宫娘娘易受孕的日子排出来。之后传来蟠龙宫大总管海英，把侍寝的事宜重新安排了一番。
一切妥当了之后，命蝶衣泡了杯参茶，跟月齐下起了围棋。
“主子难得有如此兴致。”千禧看到贵妃心情舒畅也就安心了。
“是吗？”东方君颐在门口长身而立，“你们都下去！”
东方君颐看着南宫千羽恬淡的神情，不禁怒火更炙。一把钳住她准备去端茶杯的皓腕，怒瞪着她清澈的眼眸，一字一顿的道：“你就这么急于摆脱朕？”
“皇上这说的什么话？”南宫千羽忍着腕上传来的疼痛，平静的回话。
东方君颐冷笑，“少跟朕打马虎眼！朕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如此纵容她，在她面前没有了一丝威仪。“而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无疑是把朕的心意当成驴肝肺！那么朕又何必这么小心翼翼的对你？”
“臣妾、、、”南宫千羽此刻有些惧怕他眼里的光芒。直觉告诉她皇上危险异常。
“闭嘴！”东方君颐的愤怒已经抵达到了顶点。
拦腰抱起南宫千羽，直奔内殿。
“皇上，您要做什么？”
“快放臣妾下来！”
“皇上、、、”
东方君颐对于她说的话充耳不闻，他现在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惩罚她。南宫千羽践踏了他的心意，蔑视了他的帝王威仪。他包容着她的任性、尊重着她的意愿、甚至忍受她心中另有所想。他时常憎恨自己，也怨恨着她。但是他一直极力的忍耐着。直到今天听到了她对后宫的改革，他的怒气才全部爆发。
毫不怜惜的将南宫千羽扔到床上，欺身压到她的身上。不带一丝柔情的吻落在南宫千羽的脸上、唇上。
南宫千羽被吻得生疼，心中难过得几乎无法呼吸。泪水也不自觉的滑落。
对于她的泪水，东方君颐视而不见。用牙齿咬着她的耳垂，力道恰好控制在弄疼他，又不至于咬伤她。□□低沉的道，“之前朕给了你太多的自由和宽容。今天朕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你的天！”
“呲----”衣服被扯开。南宫千羽的心也被撕裂。她紧咬牙根，不让自己有痛哭失声的机会。任凭东方君颐对她施暴。
千禧在门外道：“皇上、主子！德妃娘娘来了。”
“滚！没朕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东方君颐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南宫千羽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祈求着！
东方君颐也是第一次看到她有这样的目光，但是一想到她所做的事情。刚刚柔软一点的心马上坚硬起来，决绝的道，“朕再也不会被你左右。”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千羽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魂归西天的时候。东方君颐离开了她的身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寝殿。
南宫千羽抓过身边的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蜷缩着，蜷缩着。
“小姐、小姐！”蝶衣冲进殿内，看到满室的狼藉和颤抖着的小姐，声音都不成调了。“皇上、、、皇上对您做了什么啊？”
“月齐，快去吩咐备热水！”千禧到底老成些，虽慌乱。但是也知道现主子最需要的是净身、上药。
“你们都出去！”南宫千羽哑着声音，“本宫自己来！”
“小姐（主子）！”
“出去！”南宫千羽命令道！
她缓缓地掀开被子，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水中。身上的伤口被蛰得生疼，但是她的心更痛。老天，为什么让自己爱上他的温柔？
那个在她昏迷的时候日夜守护着她的男子不见了，跟她说甜言蜜语的男子不见了。他怨恨着她，南宫千羽在他的眼里看到这一个信息。
那个在她中毒时对她说，‘只要你醒来，即使用天下来换都可以’的男人，今天用最残忍的手段伤害了她。
原本感受到的温暖，瞬间冰冷。原来在这个皇宫她还是没有可以依靠的人。皇帝的脾气变幻莫测。就像太后说的：“这后宫的路没有人会陪着你走。你永远是一个人。”
她知道他有理由憎恨自己，但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对他的爱呀！他为什么不了解？她是为了东方家的天下着想才给他安排嫔妃侍寝。在她终于下定决心要为他置身后宫争斗的现在，他却选择责怪自己。
南宫千羽心如刀绞，为什么如此折磨着彼此？她爱他却必须要帮他维持帝王之家，他爱她却希望她不是南宫家的女儿。这命运到底要捉弄自己到什么时候？
南宫千羽不理会东方君颐的冷落。开始大刀阔斧的在后宫改革。她的心思很单纯，即使他不谅解也好。她只是想回报东方君颐曾经付出的感情。
她动用太后给她留下的一帮亲信，着手在宫里调查南宫家长老院的眼线。蝶衣是个好帮手，在一旁出谋划策。
初一那天，一个凤栖宫的宫女在回廊上撞上皇贵妃，不小心将手中的糖水泼了贵妃一身。立时被侍卫拉下去杖弊了。
初六，德妃宫里的掌事太监到凤仪宫传话，结果被抓到偷了贵妃最心爱的珍珠耳环。直接被压到天牢。每两日便畏罪自杀了。
接着是十二、二十七、三十日，陆续有各宫的宫人开罪皇贵妃，没有一个逃过死罪。
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
长老院除了亏，逼迫着南宫博怀到宫中训斥贵妃。
“娘娘！你这么做太明显了。”南宫博怀哀叹。
南宫千羽不以为然，“爹您就是一直迁就着他们，认为都是族亲，不好开罪，所以他们才越来越猖狂。”
“爹也知道你这些叔叔、伯伯们做事过于明目张胆，但是你这样做下去一定会出事。”南宫博怀心疼女儿。“爹怕他们会对你下手。你在宫里，爹照顾不到。”
“他们不是已经下过手了？爹！我不动也是箭靶，还不如争取一下。也许我能做到呢？”现在不是退一步就会海阔天空了。先是皇后，再是庄妃，矛头早已指向自己。
“既然你这么说！爹回让齐侯派人照拂着你些。”南宫博怀很纳闷，自己这几个子女为什么空前的达成一致，齐侯也劝他不要再纵容长老院。
南宫千羽跟东方君颐的关系有些微妙。整个后宫的奴才人人自危。皇上和贵妃闹别扭，一不小心遭殃的就是他们。
“你今日有自作主张帮朕翻了德妃的牌子是不是？”刚掌灯，东方君颐就怒气冲冲的冲进凤仪宫。
南宫千羽低眉顺目，“是！今儿是德妃姐姐最容易受孕的日子。请皇上为皇家血脉着想，移驾永泰宫。
“看来女人真是宠不得！”东方君颐被最近的她气得七窍生烟，“惠儿！这是你逼朕的！”
翌日，后宫又一次风云色变。皇贵妃触怒龙颜，贬为容华，移居永宁宫。后宫的凤印再一次回到贤妃的手中。刚刚受封的的李充华一跃成为良妃，入主安华宫。
南宫齐侯在朝堂之上为己妹打抱不平，而获了个以下犯上之罪，剥了将军之位，闭门思过去了。
南宫家的一众长老对此事的态度倒出乎东方君颐的意料。本以为会联合向他施压，但是却都是作壁上观。朱恪臣起表上奏，遭到驳回。家中的寿阳公主河东狮吼，日子也实在难堪。
反而当事人，一副淡然的神态。似乎这件事与她无关。
“主子！”千禧前来拜别。她和月齐本就是皇上派过来的人，现在贵妃失势，她们自然要回蟠龙宫待命。
“主子待奴婢们好！奴婢一辈子都会记得的。”月齐含泪说道。
“本宫也谢谢你们多日来的细心照料！”南宫千羽把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两对手镯分别送给千禧、月齐，不容许她们拒绝。语重心长的道：“以后也尽量不要来看本宫。你们就快到出宫的年纪了。记得学会独善其身。出宫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到南宫府去找二少爷南宫齐侯。”
“谢谢主子！”两人异口同声，拜了又拜才出去了。
庄妃今日盛装以待，端坐在永宁宫主殿万华殿，心中说不出的得意。看着南宫千羽迈步而入，向她深深施礼，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姑姑这大礼，侄女本是受不起的。”话锋一转，又道：“但是现在我们都是皇上的妃子，论品级侄女又不得不生受着。”
“庄妃娘娘言重了。每日给一宫主位请安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南宫千羽此刻也没有了往日的高傲劲，态度谦卑。
“那以后就麻烦容华娘娘了。”庄妃笑道。
翌日，所有的嫔妃都照例去永泰宫给德妃请安。以往，都是个人请个人的，陆续的来，陆续的走。但是这一日却又不同，似乎所有人都商议好了要来欣赏南宫容华的落魄。
南宫千羽到的时候，看到满屋子的女人，有一瞬间的惊诧，但是马上恢复了常态。
“哟！我们的容华娘娘就是与我们不一般，走路都要慢些！”秦昭仪讽刺意味十足。
“姑姑的身子一直不好，各位娘娘多担待些吧！”庄妃的弦外之音明眼人都听得出来。
珍妃但笑不语，但是幸灾乐祸的目光毫不忌讳的投在南宫千羽身上。
“没什么事就散了吧！”德妃略显不悦。
南宫千羽一直沉默不语，所谓墙倒众人推。她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
“今天依文这儿真是热闹啊！”东方君颐身穿明黄色的帝王朝服，直奔德妃处。
嫔妃们齐齐请安。
“各位爱妃免礼！”东方君颐刻意忽略下首衣着简约的女子。与良妃和珍妃一处说笑。“今天朕也有个好消息要宣布。”轻执良妃的玉手，继续道：“太医昨日诊过良妃的脉象，已证实是喜脉。”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一众嫔妃虚伪的道，只南宫千羽默不作声。
“容华不恭喜朕吗？”东方君颐望着面色淡然的南宫千羽，他最痛恨她的漠不关心。
“臣妾不敢！恭喜皇上、恭喜良妃娘娘！”南宫千羽声音清冷，“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慢着！”东方君颐合住正准备离去的南宫千羽，“容华心思细腻，不如就迁至安华宫去照顾良妃吧！”
南宫千羽睁大清澈的眼眸，不可置信的望着冷漠的男子，迎上的是邪肆的目光。强子压抑住怒火，道：“是！”
再不能留在原地，径自出去了。
蝶衣默默地注视着主子所受的屈辱，把她的一举一动深深地印刻在心中。英明的皇上啊！竟没有看到自己深爱的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祈望的爱情已来到身边的时候，是他自己硬生生的给推离了。她真替他感到悲哀！
笑容。
岳音宁从容不迫的把南宫千羽仔仔细细的诊断了一番，终于松了一口气。南宫齐侯此刻也收敛了很多，屏住呼吸，看着岳音宁的一举一动，没有漏掉她的每一个面部表情。
“事情有些蹊跷！”岳音宁开口道。
“惠儿身体有问题吗？毒没清吗？”东方君颐紧张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贵妃的身体有问题吗？”南宫齐侯追问。
岳音宁摇摇头，“不是！贵妃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似乎有什么人在她被下毒之前，护住了娘娘的心脉，所以，她的身体并没有多大的损害。”
“管他的，只要贵妃没事就好。”南宫齐侯恢复常态。
南宫千羽心中却已经有数，除了莫凌客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东方君颐自南宫千羽苏醒之后，更加呵护备至。承露宫戒备更加森严，每日的饮食都要由小太监试吃之后才可以呈上来。比皇帝还要慎重。
南宫千羽知道这是因为宠爱，可是这份宠爱令她觉得负担沉重。
“臣妾经过这五个月，身子已经好完全了。明日，让臣妾去给太后请安吧！”南宫千羽道。
“你身体还不是很好，再调养一段时日吧！”东方君颐一边喝着燕窝一边回道。
南宫千羽无奈，皇上的霸道，她已经领教了无数次。现在越发加倍，只要是有关自己的，事无巨细都会从承露宫传到蟠龙宫。整整五个月，除了带她出宫去见过一次玄易、如玉之外，再没有让她出过承露宫半步。
“新晋的妃嫔臣妾也都还没有、、、”
东方君颐打断她的话，“她们都不重要！你过你自己的日子就好。”
太后对于承露宫的事情也略有所闻，皇上的态度她十分不赞同。于是撑着病怏怏的身体，找皇上做了一次详谈。但是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带着深深地无奈，她亲自到承露宫探望了南宫千羽。
南宫千羽望着苍老、憔悴的太后，心中很不是滋味。
“太后，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你这丫头好了，哀家也算对你父亲有个交代。”太后眼神暗了下去，“哀家也时日无多了。有些话想跟你说。”
“太后尽管吩咐就是！”南宫千羽谦卑的道。
“今儿，咱娘俩不是君臣、也不是婆婆和儿媳。而是姑姑要跟侄女说些心里话。”太后拉着南宫千羽的手，亲昵的说道，“你住在承露宫的时候见过一个老宫女吧？”太后看着她点头，淡笑道，“她是哀家的姑姑，你的姑奶奶，永裕皇帝的妃子陪嫁的丫头。算上哀家和你，她已经目睹了三代南宫女子的后宫命运。先皇、皇上、还有你生的儿子玄易，一个一个，都是南宫家女子生出的孩子。”
南宫千羽诧异的望着平静如初的太后，“您不会有想认回亲子的冲动吗？”就在眼前的儿子不识得生母。
“这是哀家跟先皇达成的协议，也是跟历代南宫家嫡系先祖发过毒誓的。”太后爱抚着南宫千羽柔顺的长发，“你也这样过来的不是吗？外人都觉得我们嫡系的女儿活得尊贵。可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命运的坎坷。”
南宫千羽也黯然神伤。记得入宫之前，父亲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她发誓在皇宫里要忍耐，要帮助皇上，要维持东方家和南宫家的平衡。
“哀家心疼你啊！皇上对你的宠爱可以维持多少年？当哀家不在了，你的后宫生活或许更加难捱。”太后叹气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哀家只想提醒你！在后宫要生存得当，就要变得狡猾。记住：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这场战争不到最后都不能松懈。”
南宫千羽连声说“是”！
“哀家也累了，你回去吧！要好好地保护自己和如玉、玄易。”太后松开握着的手，也就放开了她。
“姑姑，惠儿只想问您一个问题。”南宫千羽定定的望着太后，“您恨吗？”
太后目光变得深邃，“因为爱着先皇，所以，不恨了！有这么出色的儿子，所以不恨了！天下人平安幸福的生活着，因为我免受战乱，所以不恨了。”
南宫千羽在转过身的一霎那，落下两行清泪。至少您比我幸福。她没有想到，这竟是她与太后间的最后一次对话。
自此，太后身体每况愈下。终于在金秋十月撒手人寰，谥号：孝仁慈皇后！入住涪陵，与先皇一起长眠于地下。葬礼依照太后的遗诏，一切从简。也满足了太后临死的最后一个要求，‘还给皇贵妃一定得自由，她不是犯人！这样对待她不是保护，而是折磨。’
皇贵妃重返凤仪宫，对整个皇宫来说是一件大事。如今，后位空悬，东西六宫自然要以皇贵妃马首是瞻。德妃素来与南宫千羽交好，看着她满面春风，自己心情也舒畅了很多。须臾，有宫人通报，珍妃、庄妃到了。
“她们的关系处得不错。”德妃笑道，“娘娘不在的这段时间，后宫也没怎么消停。梅修仪怀过一胎，但是莫名的小产了。多半跟这位珍主儿脱不了干系，但是皇上不让本宫继续追查。不然、、、”
“德妃姐姐，后宫的沉浮就是朝堂上的反映啊！方家现在的地位大有蒸蒸日上之势。看得开一点！”南宫千羽知道德妃是个善恶分明的女子，让她跟着一起同流合污真是有辱她的品格了。
珍妃和庄妃依礼见过后宫主位，也没有多加寒暄，就告退出去了。
容妃、秦昭仪、安婕妤、梅修仪并几个才人、美人也都陆续前来叩拜。相识的、初见的，几乎都是一类措辞。南宫千羽也训斥了一些后宫的规矩。才人当中有一个印象深刻的，是李太宰之女，名唤李月青的。眉目间竟有四、五分南宫千羽的风姿。
“皇上都说李才人类贵妃，所以在同一品级中最为受宠。”德妃把宫里个人的大致情形讲给南宫千羽听。“刚刚那个看起来有些清高的张美人最近也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可能是因为那股字傲气。咱们这皇上，嗜好还真特别。”
“安妃还好吗？”南宫千羽道。
“嗯！臣妾曾去探望过她。如今她潜心向佛，戾气清减了不少。”德妃摇摇头，“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看不开的。
夜里，皇上翻了凤仪宫的牌子。南宫千羽依礼的迎驾。
“惠儿！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东方君颐不喜欢她这样，倒更怀念她初入宫时的那份倔傲的神态。
“臣妾是有事情要请皇上的旨。”南宫千羽依旧跪着。
“朝堂上的事情，后宫不得干涉；后宫的事情，你掌凤印自然你说了算。”东方君颐这算是承诺。
几日后，李才人荣升九嫔之一的充华，迁至栾齐宫的侧殿，与珍妃一处；张美人升了才人，移驾到昌隆宫。又找来太医院的一众太医，命她们将各宫娘娘易受孕的日子排出来。之后传来蟠龙宫大总管海英，把侍寝的事宜重新安排了一番。
一切妥当了之后，命蝶衣泡了杯参茶，跟月齐下起了围棋。
“主子难得有如此兴致。”千禧看到贵妃心情舒畅也就安心了。
“是吗？”东方君颐在门口长身而立，“你们都下去！”
东方君颐看着南宫千羽恬淡的神情，不禁怒火更炙。一把钳住她准备去端茶杯的皓腕，怒瞪着她清澈的眼眸，一字一顿的道：“你就这么急于摆脱朕？”
“皇上这说的什么话？”南宫千羽忍着腕上传来的疼痛，平静得回话。
东方君颐冷笑，“少跟朕打马虎眼！朕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如此纵容她，在她面前没有了一丝威仪。“而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无疑是把朕的心意当成驴肝肺！那么朕又何必这么小心翼翼的对你？”
“臣妾、、、”南宫千羽此刻有些惧怕他眼里的光芒。直觉告诉她皇上危险异常。
“闭嘴！”东方君颐的愤怒已经抵达到了顶点。
拦腰抱起南宫千羽，直奔内殿。
“皇上，您要做什么？”
“快放臣妾下来！”
“皇上、、、”
东方君颐对于她说的话充耳不闻，他现在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惩罚她。南宫千羽践踏了他的心意，蔑视了他的帝王威仪。他包容着她的任性、尊重着她的意愿、甚至忍受她心中另有所想。他时常憎恨自己，也怨恨着她。但是他一直极力的忍耐着。直到今天听到了她对后宫的改革，他的怒气才全部爆发。
毫不怜惜的将南宫千羽扔到床上，欺身压到她的身上。不带一丝柔情的吻落在南宫千羽的脸上、唇上。
南宫千羽被吻得生疼，心中难过得几乎无法呼吸。泪水也不自觉的滑落。
对于她的泪水，东方君颐视而不见。用牙齿咬着她的耳垂，力道恰好控制在弄疼他，又不至于咬伤她。□□低沉的道，“之前朕给了你太多的自由和宽容。今天朕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你的天！”
“呲----”衣服被扯开。南宫千羽的心也被撕裂。她紧咬牙根，不让自己有痛哭失声的机会。任凭东方君颐对她施暴。
千禧在门外道：“皇上、主子！德妃娘娘来了。”
“滚！没朕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东方君颐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南宫千羽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祈求着！
东方君颐也是第一次看到她有这样的目光，但是一想到她所做的事情。刚刚柔软一点的心马上坚硬起来，决绝的道，“朕再也不会被你左右。”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千羽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魂归西天的时候。东方君颐离开了她的身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寝殿。
南宫千羽抓过身边的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蜷缩着，蜷缩着。
“小姐、小姐！”蝶衣冲进殿内，看到满室的狼藉和颤抖着的小姐，声音都不成调了。“皇上、、、皇上对您做了什么啊？”
“月齐，快去吩咐备热水！”千禧到底老成些，虽慌乱。但是也知道现主子最需要的是净身、上药。
“你们都出去！”南宫千羽哑着声音，“本宫自己来！”
“小姐（主子）！”
“出去！”南宫千羽命令道！
她缓缓地掀开被子，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水中。身上的伤口被蛰得生疼，但是她的心更痛。老天，为什么让自己爱上他的温柔？
那个在她昏迷的时候日夜守护着她的男子不见了，跟她说甜言蜜语的男子不见了。他怨恨着她，南宫千羽在他的眼里看到这一个信息。
那个在她中毒时对她说，‘只要你醒来，即使用天下来换都可以’的男人，今天用最残忍的手段伤害了她。
原本感受到的温暖，瞬间冰冷。原来在这个皇宫她还是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就像太后说的：“这后宫的路没有人会陪着你走。你永远是一个人。”
她知道他有理由憎恨自己，但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对他的爱呀！他为什么不了解？南宫千羽心如刀绞，为什么如此折磨着彼此？她爱他却必须要帮他维持帝王之家，终于得到来自他的伤害。这命运到底要捉弄自己到什么时候？
翌日，后宫又一次风云色变。皇贵妃触怒龙颜，贬为容华，移居永宁宫。后宫的凤印再一次回到贤妃的手中。刚刚受封的的李充华一跃成为良妃，入主安华宫。
太后再三规劝皇帝三思后行终不能如愿，病情日益严重。南宫齐侯在朝堂之上为己妹打抱不平，而获了个以下犯上之罪，剥了将军之位，闭门思过去了。
南宫家的一众长老对此事的态度倒出乎东方君颐的意料。本以为会联合向他施压，但是却都是作壁上观。朱恪臣起表上奏，遭到驳回。家中的寿阳公主河东狮吼，日子也实在难堪。
反而当事人，一副淡然的神态。似乎这件事与她无关。
“主子！”千禧前来拜别。她和月齐本就是皇上派过来的人，现在贵妃失势，她们自然要回蟠龙宫待命。
“主子待奴婢们好！奴婢一辈子都会记得的。”月齐含泪说道。
“本宫也谢谢你们多日来的细心照料！”南宫千羽把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两对手镯分别送给千禧、月齐，不容许她们拒绝。语重心长的道：“以后也尽量不要来看本宫。你们就快到出宫的年纪了。记得学会独善其身。出宫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到南宫府去找二少爷南宫齐侯。”
“谢谢主子！”两人异口同声，拜了又拜才出去了。
庄妃今日盛装以待，端坐在永宁宫主殿万华殿，心中说不出的得意。看着南宫千羽迈步而入，向她深深施礼，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姑姑这大礼，侄女本是受不起的。”话锋一转，又道：“但是现在我们都是皇上的妃子，论品级侄女又不得不生受着。”
“庄妃娘娘言重了。每日给一宫主位请安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南宫千羽此刻也没有了往日的高傲劲，态度谦卑。
“那以后就麻烦容华娘娘了。”庄妃笑道。
翌日，所有的嫔妃都照例去永泰宫给德妃请安。以往，都是个人请个人的，陆续的来，陆续的走。但是这一日却又不同，似乎所有人都商议好了要来欣赏南宫容华的落魄。
南宫千羽到的时候，看到满屋子的女人，有一瞬间的惊诧，但是马上恢复了常态。
“哟！我们的容华娘娘就是与我们不一般，走路都要慢些！”秦昭仪讽刺意味十足。
“姑姑的身子一直不好，各位娘娘多担待些吧！”庄妃的弦外之音明眼人都听得出来。
珍妃但笑不语，但是幸灾乐祸的目光毫不忌讳的投在南宫千羽身上。
“没什么事就散了吧！”德妃略显不悦。
南宫千羽一直沉默不语，所谓墙倒众人推。她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
“今天依文这儿真是热闹啊！”东方君颐身穿明黄色的帝王朝服，直奔德妃处。
嫔妃们齐齐请安。
“各位爱妃免礼！”东方君颐刻意忽略下首衣着简约的女子。与良妃和珍妃一处说笑。“今天朕也有个好消息要宣布。”轻执良妃的玉手，继续道：“太医昨日诊过良妃的脉象，已证实是喜脉。”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一众嫔妃虚伪的道，只南宫千羽默不作声。
“容华不恭喜朕吗？”东方君颐望着面色淡然的南宫千羽，他最痛恨她的漠不关心。
“臣妾不敢！恭喜皇上、恭喜良妃娘娘！”南宫千羽声音清冷，“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慢着！”东方君颐合住正准备离去的南宫千羽，“容华心思细腻，不如就迁至安华宫去照顾良妃吧！”
南宫千羽睁大清澈的眼眸，不可置信的望着冷漠的男子，迎上的是邪肆的目光。强子压抑住怒火，道：“是！”
再不能留在原地，径自出去了。
蝶衣默默地注视着主子所受的屈辱，把她的一举一动深深地印刻在心中。英明的皇上啊！竟没有看到自己深爱的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祈望的爱情已来到身边的时候，是他自己硬生生的给推离了。她真替他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