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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慕遥离开后没几天,事情突然有了急转直下的变化。
俏俏才要找蜻蜓商量看如何推却王家的亲事,王家却已经派人来退亲了,周正明和白杏倒是不以为然,老太君却觉得忿忿不平,又为自己的孙女叹惋不已。
“孙女啊,奶奶真是对不住你……”老太君抓了俏俏的手叹气道,“倘若不是奶奶,哪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奶奶,我没事的,”俏俏忙安慰她,一边试探问道,“王家……是真的要退亲吗?为什么?”
“唉,还不是因为那帮天杀的山贼!”老太君气愤道,“之前还以为被掳这件事不会有外人知晓,不想这些天集市上竟然传得沸沸扬扬,王家的人自然就知道了,他们、他们竟然嫌弃!”
“嫌弃我吗?”俏俏还是有些不大明白。
“我知道了,一定是嫌俏俏被山贼掳过,担心她……不清白。”蜻蜓小心翼翼道,“是吗?”
老太君不说话,只是怜惜地望着俏俏,发愁道:“可怜我这孙女……这好人家的女儿……声誉全没了……”
“娘,”白杏在一旁笑吟吟道,“您介意这些干什么呢?只要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呀。”
“对啊奶奶,”俏俏偷笑还来不及,却也得装出一副悲愤的模样道,“这样不是更好?早点看清那王家人的脸面,省得日后受他们的气!”
“话虽如此,只是……”老太君不经意地看蜻蜓一眼,“一个这样了,两个也这样,这周家的好名声可就全毁了……”
蜻蜓被她的目光看得发涩,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其实,我觉得这样也好,说不定俏俏能找到一个真正相爱的人,他就是喜欢俏俏,而不是看重她的什么家境和声名。”
白杏闻言点头:“笑笑说得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这话说得也不错,只是……”老太君还是心有不甘,“再有个谁,能和王家比么?……”
“娘……”白杏摇头叹气,和蜻蜓对视而笑。
俏俏见状,忙挽住老太君的胳膊,撒娇道:“奶奶您别发愁,王家算什么呀,真心疼我待我好的才最重要呢!”
“行了行了,”老太君叹气,“现在我老太婆也没话说了,你的事就让你爹娘给你看着办吧!”
“对啊,”白杏微笑起来,“俏俏心里不知有人没有,有的话,说出来让娘听听。”
“这个呀……”俏俏脸红,忽然有些迟疑,她不知道现在把东方墨说出来合不合适。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这时蜻蜓开口道,“我觉得越在这个节骨眼上,越应该给俏俏办喜事,而且要办得热热闹闹的才好,不然别人真以为我们周家的人是心虚了,以为俏俏真是没人要!”
“这话说得也有理!”白杏赞同道,“周家叶家生意场上的朋友多,不如让你爹和你姨父给你挑几个,你再在里面选个合心意的?”
俏俏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蜻蜓已经抢先说道:“其实不用了!”
众人都看向蜻蜓。
“其实……其实已经有一个人选了。”蜻蜓慢慢道,“是……方子煜方大哥的朋友,以前提过的,叫东方墨,他很喜欢俏俏,俏俏也对他有好感。”
“东方墨?这名字好像是听过的,”老太君想想道,“他是子煜的朋友,那他是哪家的公子?”
“这个……应该要问方大哥了,”蜻蜓道,“我只见过他一面,觉得他人很不错。”
“那俏俏应该知道的罢?”老太君又转头看俏俏,急得俏俏顿时涨红了脸,也不知该怎么说。
蜻蜓忙接口:“奶奶,这怎么能问俏俏,她多不好意思,您看她都脸红了呢!”
“这孩子!哪这么害臊的!”老太君不由嗔笑,“你要真看中那个什么东方墨的话,也总得让我和你爹娘知道他是干嘛的吧。”
俏俏红了脸不说话,众人却都以为她害羞,于是更笑得合不拢嘴了,尤其是老太君。
而整个房间里因为王家的退亲而带来的阴影,好像已经在一点一点地慢慢消散掉了。
东方墨被方子煜带来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些不情愿的。
方子煜面带微笑,手上却微微用力,硬是拉他在厅堂里坐下。
“老太君,伯父,伯母,”他向周家人一一微笑招呼,然后比比东方墨道,“这位是东方墨东方公子,他是隐居在漠北的东方家族的后代,我去漠北游玩时结识了他,他是我的好友。”
“原来这便是东方公子啊。”众人看向东方墨,都微笑着点头。
东方墨起身往前几步,拱手道:“晚辈东方墨,大家叫我东方就可以了。”
老太君这时却眼尖得很,仔细瞅东方墨的脚好几眼,末了迟疑道:“东方公子,你的脚没事吧?”
“噢,我这脚……”他刚要解释,却被方子煜狠狠一拉坐回了原座,话便被方子煜抢先说了去。
“呃,他这脚,是来的时候崴的!”方子煜笃声道,“东方太高兴,一不小心就崴着了!”
“是这样啊,”白杏关切道,“没什么大碍吧,需要让大夫来瞧瞧吗?”
方子煜忙接口道:“不碍事,过些天就好了。”
周正明打量了东方墨几眼,微笑道:“漠北虽不似中原,更不比江南,但也是独有异域风味,不如东方公子给我们说说,可好?”
“其实,”东方墨道,“我……”
“东方家族在漠北经营大牧场,有数不清的牛羊马匹,天气晴朗的时候,草原也是风光秀丽,不亚于中原呢!”方子煜又抢话说了,“而东方这个人,他话不多,就知道埋头做,人是很好的!”
不消说众人了,连偷偷躲在厅堂后壁的蜻蜓和俏俏也被方子煜的话逗笑了。
“姐,你听方子煜说的,”俏俏低声笑道,“他把东方墨说得好像老牛一样!”
“恩,方大哥是厉害,”蜻蜓点头笑,“这样说,应该正中奶奶下怀。”
果然,老太君一听说东方家族经营大牧场,马上便眉开眼笑起来,又问起牧场多大,有多少人,和京城往来是否密切。
方子煜见她高兴,于是更加津津有味地说了起来,众人也听得是入迷。
只是……
蜻蜓慢慢发现,东方墨一直没怎么说,他只是看着众人,面上带了平和淡然的微笑。
偶尔,他的眼里会掠过一丝迟疑,还有,还有一点凝重。
东方墨……他在想什么呢?他是觉得这样不舒服吗?他不会因此把方子煜的谎话都给戳破吧?
蜻蜓心里隐隐担忧着。
幸好,一直到最后,一直到他们起身离开,东方墨也没有否定方子煜的话,他只是淡淡微笑,有礼貌地与众人告别,然后从容不迫地离开。
“孙女啊,这东方墨是不错!”老太君唤她们两人出来,喜滋滋道,“这亲事啊,奶奶没话说了!”
“奶奶!”俏俏又羞红了脸,低声埋怨道,“怎么又马上提到亲事了……”
“娘,您看这孩子……”白杏和周正明也笑,众人都很是高兴。
可蜻蜓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安。
东方墨的脚疾其实已经不严重了,走得慢一些的话,很难发现他和常人的不同。
但是……他离开的时候,脚步却是那么凝重……
东方墨,你是不是不愿意这样安排你?她心想道,只是我们也没办法,至少,你得先给周家留下个好印象。
就像我刚来时,在这样的大户人家面前,即使我当时是那个走失过的周笑笑,我也不能……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曾经在青楼里待过那么多年。
她默默叹口气,东方墨,希望你能谅解。
只是……
才过了一天,俏俏忽然跑到她房里来,哭着告诉她东方墨走了!
“走了?”蜻蜓大惊失色,却又隐隐觉得是在预料之内的。
“方子煜派人送信来……”俏俏哭诉道,“他说东方墨留了信离开,他赶着去追,却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那信呢?信上怎么说?”
俏俏哆嗦着递信给蜻蜓,那信在她手里捏久了,揉得皱巴巴的,好似满腹不知从何说起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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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旧坑,挖新坑,还考试,偶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