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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贰拾叁 困兽之斗(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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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考驾照去了。真抱歉啊,各位原谅我罢。「城里的情况,现在如何?」

「回莲帅,城里百姓的粮食已经吃光了。军队的粮草,恐怕也只能支撑七日不足。」

「不知道胡珀他……」莲生正沉吟着,望远镜视野中不远处的平原上,突然出现了一匹快马。只见这马连连穿过胡塞的关卡,毫不受阻,一路顺风顺水地径直朝孤城奔来。当到达城下,紧闭的城门竟然开了一线,让这一人一马轻易进了孤城。

「这是怎么回事?」她指着城门楼下,正下马朝他们走过来的人道:「不是说胡塞已经严密包围了孤城,这么大摇大摆、明目张胆,生怕别人不知道地就给进了来,是怎么回事?」

「啊,莲帅晕迷了这么久,恐怕还不知道。」南宫白露道:「这都是敌军的那位统帅听闻您伤重垂危后格外通融破例,特别允许大夫进城。不然……对莲帅的伤,城里的大夫们都束手无措啊。」

「哼…旭日干给我找大夫?」莲生冷笑一声:「还真是难为他有这份心。」

说话间,那位「大夫」已经上了城门楼,低眉顺眼地跪在莲生身前:「草民参见大人。草民特奉胡塞汗王之命,前来替大人看诊。」

莲生看也不看,绕开就走:「我不看!旭日干派来的大夫,我才不看!」

「莲帅,只要是大夫,又何必管是谁派来的?再怎么着,身体要紧啊。」身旁南宫白露有点哭笑不得地劝道,怎么这时候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了。

「是啊!大人。」出人意料地,跪在地上的人拉住了莲生右边的衣袖,迅速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轻声道:「大人又何必跟能帮您的人……过不去呢。」

莲生一怔。眼底有着震惊,她戒疑地打量了眼前人片刻,这才缓缓道:「你的意思我懂了。但是我今天没有这个心情。你且去罢。」

「既然如此,小的就先告退了。」

莲生目送着那人出了城,忽然疾步走下城楼,动作之快出乎南宫白露的意料。他一路追着莲生往回走,疑惑地问道:「今天这人怎么这么蹊跷,莲帅,你认得他吗?」

却看见莲生在厅门口停住脚,从右袖中抖出一个纸条,动作迫不及待地展开,当目光触及第一眼,她呆住了。

是他…是那个人…绝对不会错……

南宫白露疑惑地看着莲生,在他的印象中,可从未见过这位莲帅因为出离震惊而失态成这样,好像整个人都懵掉了。这字条的内容可太让他好奇了,探出头去,却只看到白色的纸条上以苍劲飘逸的笔触写着:「静守待援」。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没有抬头,没有落款。

「莲帅,这是谁写的?怎么你……」南宫刚抬眼,触及莲生的脸,他也怔住了——

两行清亮的眼泪,正自少女苍白的眼睑下倾落。

攥着那张纸条,少女缓缓哭倒瘫坐在门槛上,泪水虽如洪水奔涌泛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似乎是习惯性地克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殊不知那无声哭泣的姿态,却只能让此刻坐在门槛上的、小小的她,看上去更加伤心欲绝。她只是紧紧地,紧紧地,一直握着那张只写了四个字的纸条,一丝一毫也不肯放松——仿佛那是什么,她遗失已久的珍宝。

那是这世上,最珍稀、最无价的,一放手就会消失的珍宝。

南宫白露就这样一直沉默着,又难过又复杂地看着她。

从将军崖上摔落、全身骨骼十六处粉碎的时候,她没有流泪;不归岗一役,凤军过半折损,自己也伤重晕迷,她也不曾哭泣;甚至在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无法生育子嗣的时候,这个坚强得不像话的少女也没有掉下过一滴泪水。

他和其他人都曾怀疑过,这位莲帅的构造是否与正常人格外不同,所以才能格外薄情,才能从那些对一般人早已是致命的打击中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他彻底错了。无论多么无坚不摧,不管多么一往无前,这个十五岁的女孩,到底还是有握着一张小小的纸条、哭得泪如泉涌、泣不成声的时刻啊。

南宫俯下身轻声道:「莲帅,别哭得这么用力,您的身体还有伤呢。我抱您回房休息罢?」

却不曾得到对方的回应。他不解地凑上前:「莲帅,你怎么了……?」

「莲…莲帅……!来人哪!莲帅——莲帅又昏迷了!」

就在孤城内因莲生再度晕迷垂危而大乱的同时,暮色笼罩下的大漠上,流星般疾驰而过三匹快马,飞快地掠过一片片戈壁与丛林。而这些马匹直直奔向的,却是被十万胡塞大军所围困的孤城。

「什么?!她又昏迷过去了?」

一声怒喝,帐门被一股极强的气劲掀开,溅满鲜血的玄青色披风杀气腾腾地翻飞着,来人走进来。甚至还来不及坐下,旭日干猛地一转身,指着身后人破口大骂道:「不但没把人治好,反而还把她治得奄奄一息!你这没用的汉人!庸医!你…你这饭桶!」显然于汉人的粗口很是生疏,说到后来,他干脆就用胡语骂了起来。

「大汗,」一旁的乌恩齐听不下去了,道:「大夫是汉人,您再骂,他不也听不懂。况且……朝公子莲背心放了一箭的人,不正是大汗您吗?」

闻言,旭日干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我…我怎么知道,那家伙竟然不躲开!她明明可以躲开的……而且,我也没真的想杀她……」

方才被旭日干点着鼻子骂的,正是今日去孤城送信的「大夫」。旭日干的突然到访,显然让他有点措手不及——谁都没想到,一听见公子莲再度晕迷垂危,还在乌兰巴托作战的胡塞大汗就马上赶回来。唯唯诺诺了好一阵,这时那人才谨小慎微地开口道:「今日一去,小的见到公子莲大人,这才发现大人的伤势已经过于沉重,小的才疏学浅,能耐不足,请大汗恕罪——」

「什…什么?」旭日干喃喃道,「她真的…伤得这么重吗……?」说着,一把拉起地上跪着的人猛烈摇晃,「她还有没有救!你告诉我,她还有没有救!」

「大汗、大汗,少安毋躁、少安毋躁。」强忍着肩头传来捏碎骨胳般的力度,「大夫」安抚地道:「小人虽然无力救治公子莲大人,但是小人的师傅却能救。而且,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一人能救。」

「你的……师傅?」显然,对方的最后一句话震撼了旭日干。

「正是家师。」那人不慌不忙地道:「家师长年隐于仙山修道,声名不露于世,但是医术出神入化,有起死回生之能。窃以为华佗扁鹊尚不足与之论也。」

「真有那么神?」旭日干急急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小的已经送信给家师了。」那人道:「这会子,家师应该已经到了。」

说话间,外面响起由远及近的马蹄。

大夫刚要迎上去,旭日干却伸手拦住了他:「你留在这里。若是你说得神乎其神的那位大夫,还是不能够将公子莲治好……」鹰眸射出残忍的光,「你和你的师傅都得死在这里!」「是,是、是!」抹着头上冷汗,那人连连应道。

看了他一眼,旭日干被众人尾随着走出营帐,外边正矗立着三匹高头大马。马上三人,均身着如长白山雪般一尘不染的白色披风,披风的帽子低低地掩映着眉目,看不清什么样子,果真生出几分仙风道骨、不知人间烟火之味。

「先生。」还是乌恩齐先上前道:「我们汗王希望您能够前去孤城救治一个人,那个人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危在旦夕,听说先生医术高超,万望先生施以援手。」

「……」最先一匹马上的人没有说话。倒是他身后的一匹马上,怀中抱着像是药材、用具的人开口了:「这位大人言重了。家师本就以悬壶济世为己任,更何况是师兄的请求,请贵大汗尽管放心。」听声音像个少年,口吻平和谦逊,不温不火,自然而然就让人产生好感和信任。

乌恩齐看了旭日干,只见他直直盯着对方的第一个人,没有说话表态,但也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就使眼色,示意守着通往孤城方向关卡的卫兵放行。

一行人骑马正自关卡通过,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喝令:「慢着——!」

马上人勒住了缰绳。旭日干走上前来,看着为首的人良久,这才说了一句话:「请…请务必要救她!」

对方的身形顿了顿,这似乎才做了一个微微颔首的动作。随即策动坐骑,三人绝尘而去。

「拿火来!我要火——!」

「酒呢?酒在哪里?还有,给我干净的绷带和热水!」

已是二更时分。一弯弦月似多情的眉眼,悬于女墙边,看着城中通宵明亮的灯火。人声、脚步来回奔走着。与静谧的月色形成鲜明的比对,此时,整个孤城却都陷于手忙脚乱的紧张情绪之中。

「喂!南宫,莲帅到底怎么样啊!」

「烦死人了!给我闭嘴!」坐在床边的南宫白露头也没回,衣袖高高卷起的手臂上肌肉和经脉竞突,声音粗嘎得可怕:「要是害我失手,莲帅能不能撑过今晚都是个问题!」

「不是罢——」丁狂叫起来,「你可是前鹤部的头头儿诶——!」

「所以我叫你别吵!我的专长又不是这个——」可恶!要是那个时候听老爷子的劝,不要一门心思专研一类医术就好了……陈超然看屋内一片人仰马翻,也忍不住心烦意乱地起身,刚要走出房门,迎面而来一行三人——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全部怔怔地看着走进来的那个人。动作、语言……都凝滞在这一刻,空气寂静得异常。

尽管没有往日的华服锦袍,那人的周遭仍旧弥散出一种让厅内所有人侧目的、强大而绝对的存在感;尽管一路的风尘仆仆,帽子轻轻自那幽滑如丝的及地长发上卸落,眩人眼目的美貌几乎是在一瞬间将整个大厅耀亮。

等陈超然意识到时,早已身不由己地随众人伏地叩首,山呼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热。好痛。半边的身子仿佛都已经没有了知觉。

难受极了。

「……这么深,必须立即割开伤口周遭的腐肉,清掉脓血,再拔出箭头。」

是…是炻的声音……?哈哈,看来我真的病得不清了。四哥哥怎么可能在这里……

「得有一个人固定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

「请容我效劳。……诶?呃。」怎么,这回是胡珀?他不是应该在临潢么?……虎符…虎符带到了吗?和西北军取得联系了么?不行,得赶快醒来……该死,眼皮怎么这么沉重……喉咙也好干好热……

恍惚中,一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像是怕她不适,那人还将她的头小心地枕在自己的怀里。那双手的温度和触感…怎么那么熟悉……而且,似乎有一种很香、很香的味道。奇怪,那气息,像什么呢?啊,对了,是莲花。是莲花的香气。

好好闻喔,简直就像……就像师父身上的香气。

「……干什么?你的手这是在抖什么?」咦,不止气味,连那冷冷的声音、不悦的语调,都很像呢……

「……父、父皇,我……」

「真没用。把刀给我!」

传来了。从背部,丝丝缕缕的痛楚。开始很细微,尚可以忍受。可是接下来,那痛开始一点一点深入,像很多很多小虫,拼命地啃啮着她,先是钻破了皮肤、然后它们开始大口地吞食肌肉,最后竟然钻进骨头里,吸取她的骨髓……世界,在她的脑海轰然作响,炸开成五彩缤纷的碎片,她只觉得脑袋涨得仿佛要破裂开来,几乎无法呼吸,意识也在混沌中忽远忽近……好痛…不行了,痛得快死了……

「松开,不要咬得那么紧!」有人强迫性地捏开她的颌骨,背后忽然又是一波剧痛,惨叫还未脱口,感觉口中被塞入了什么东西,她本能地狠狠咬下去——

「皇上!您——」有液体涌出来了。温热的、甜腻的液体。是血。血的气味。

「我知道你很痛。」奇异地,那个声音直抵她的意识里,有人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可以哭没关系。不用忍着。」

果然,是幻觉罢。还以为是师父的声音。

但是想想就该知道是不可能的罢。从小一直喊着「不准哭、再哭我就再打你一顿」的师父,才不会对她说这种温柔的话呢。这样想着,她终于沉沉地昏厥过去。

透过窗棂的光束落在枕边,将沉睡的人儿轻柔地唤醒。一双通透若天光的眸子睁开。定了定神,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拥有这么清醒的意识。正打量着四周的摆设,本来虚掩着的门嘎吱一响,一个修长的水色身影出现在门口。本来端着水盆的顾炻,看见床上的莲生正睁着大大的黑眼睛,直盯着他瞧,赶忙将手中物事放下,走上前去:「莲,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炻?」莲生的语声带着犹疑与不确定,突然耳中闪过记忆中残留的只言片语——本以为是幻听,可这一刻炻真的在这里,那难道说…昨夜其实……

她忽然扯起床铺上被衾、绣枕拼命地嗅闻——「不是梦……他真的来过……」莲生突然伸手一把握住顾炻的手腕,一径激动地追问道:「父皇来过,对不对?!他昨夜就在这里,对不对!我听见了——他真的在这里——」

「……」看着那双异常执着而迫切的眼睛,良久,顾炻才道:「没错。」

立时掀开被子,莲生将脚放下床,一边急急道:「为什么不叫醒我!父皇呢,父皇他现在人在哪里?」

「……父皇已经走了。」闻言,莲生一怔。顾炻垂眼,仍旧轻描淡写地说:「是他要我们不要告诉你他来过的。估计已经骑马出了城门了,就算你现在去追,也是追不到的。你伤才刚好,就不要——」

话音未落,「嘭咚」一声,莲生着急穿好鞋子,一个不留神竟然整个人从床上翻了下来,摔落地面压到背后的伤口,登时疼得她龇牙咧嘴——可是即使躺在地面,她还是不忘记和那双鞋子纠缠,可那鞋子仿佛成心和她作对似的,怎么穿就是穿不好——气得莲生一把将鞋子摔开,也顾不得来扶的顾炻,推开门就冲了出去。

擦肩而过的路人瞠目结舌地回头;因为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巡逻的兵士们愣在原地,忘记了行礼。街道上的每一个人,都停下脚步看着这难以置信的一幕——

只穿着单薄的荼白衣衫的少女,光裸着脚,不要命地狂奔着,来不及挽起的黑发在急速带起的风里划出飘扬的光弧。她摔倒过,顾不得掌心被尖锐的石头划破,或是沾染上泥泞的污迹;她不顾一切,近乎鲁莽地推搡着挤出人群,不理会身后聚集人群纳罕的纷纷议论;是的,她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可是即使再多隔绝与阻碍,她还是有那么一种自信——在茫茫的人海中,一眼就认出那一个人背影的自信——

「等等——!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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