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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叁拾壹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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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领导告诉我不能老是吊人胃口。博尔集亚。

从驿路遥遥望去,暮色渐深。只有在城的边缘与连绵的沙丘交接的地方淡淡地笼了一层寒烟。荒漠中的沙土之城,就如同一幅笔锋遒劲的泼墨画,自有它的荒凉与豪放。

还好有盏盏柔和的灯火和袅袅的炊烟将这城的粗砺与棱角点淡。

夜,很安静。城门早已关闭,只有城门楼上,两个胡塞卫兵还正来回走动巡逻。看上去没有一丝不寻常。

莲生下了马。为什么这么安静…旭日干若非已经平安潜入城内,就是已被……没有思忖多久,她已先走上前去,现在,也只能靠和斡亦剌的盟友关系赌一把了。

「烦请通传一下,在下大昊公子莲,有要事求见贵部汗王。」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守门的卫兵打量了莲生几眼——就是这几眼,让她顿生很不祥的预感——也没有通传,而是径自打开了城门。一行人正准备进入,却被拦下告知:「现在非常时刻,还请公子莲大人解下兵器,并让随行的各位武将留在这里等候。」

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待遇,莲生没有多作声。将花见交与近侍,吩咐道:「胡珀,你一人随我去就可以了。」

看着身后大门又缓缓阖上,莲生有一瞬间的犹疑。然而当她转头,却惊异地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

朝鲁。身着赭黑两色毡毛翻领长袍,这精干的胡塞男子黝黑的脸上仍旧没有过多的表情。竟似早已等候许久,此时他迎上来道:「他赛拜努,公子莲殿下。」

「这么晚了前来叨扰,真是唐突了。」说话间,三人行出门洞,莲生道:「在下有要事,不知能否与你的主人当面相谈?」

闻言,朝鲁停住了脚步。

「……我的『主人』?啊…」他的语气,开始让莲生觉得异常:「我知道了。如果您指的是那位嘎比雅图汗王的话,此时不妨抬头看看,您就能见到他了……」

她不由自主一抬头——

「啊——」身旁胡珀脱口一声低呼。不要说他畏怯,饶是莲生,冷不防抬眼触及那颗挂在城门楼上、此刻悬于他们正上方的人头时,也不免心惊胆寒。不错,那颗突目吐舌、满面虬髯的球状物事,正是斡亦剌部汗王嘎比雅图的头颅。

这一突如其来的□□让两人难以反应,朝鲁已经悠悠道:「不过,您如果说的是我的新汗王,那么相信您也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两列火把,整齐地自通衢大道那端跳动着跃进。在忠诚有素的胡塞武士簇拥跟随之下,正中披着貂皮大氅的高大男子,步伐坚定而稳健地朝他们走来。

莲生看着走到眼前站定的人片刻,然后微微一笑,道:「在来博尔集亚的一路上,我曾在脑海里设想过千百种可能。不过,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和你再次相见呢,旭日干……」

凝视着那张从容的笑靥,良久,旭日干才开口缓缓道:「五年前,我的部族遭遇一场外姓人的阴谋叛乱。在这场叛乱中,被称颂为『草原第一勇士』的我的父汗,格日乐图,死在了他最信任的几个兄弟的手中。这几只忘恩负义的狼豺虎豹冷眼袖手旁观,没有一个人愿意对我的部族、我的父汗伸出援手。

嘎比雅图,这个男人趁我家破人亡之时,掳走了我的母亲,并且和她生下了那个名叫塔娜的下贱女人。不得已,我开始在各个部族间游走寄居,遭受了种种非人的侮辱与蔑视。直到我在蔑儿乞,无意中从那个歹毒的吉日木图口中得知了当年我父汗被害的真相……」

他一瞬间握紧了拳头,「原来那场叛乱就是这几个人在背后策划的,目的,就是因为嫉妒我父汗贤明的声威、意图瓜分我泰赤乌富饶的领地和牛羊!从那一刻起,我就在心中发誓,我旭日干,一定要将这一笔、一笔的血债,亲手讨还!」

「……所以,你就在每个部族里打下你的暗桩?」莲生淡淡地看了朝鲁一眼,「而且,这伏笔一埋就是整整五年。卧薪尝胆、卑膝侍敌,世上能如你和你的人一般忍辱负重到这个程度的人真是寥寥无几啊。」

「公子莲殿下不必出言讽刺。」朝鲁目不斜视地道:「我从来不为背叛嘎比雅图而感到羞耻。这一切都是为了格日乐图之子,我曾是一个犯了罪的孛斡勒,若非格日乐图之子出手救了我,我早就死在了蔑儿乞。这条命是格日乐图之子赐给我的,所以,我会一生一世忠于他。」

轻轻地拍了几下掌,莲生道:「果真忠诚可嘉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他部族的暗桩此时也该发动了才是……也是啊,哪有比胡塞各个部族跟大昊都打得焦头烂额的此刻,更好反叛的时机呢?这么说,很快斡亦剌、蔑儿乞还有乞颜,应该就都落到了你手上了才对。」说着,忍不住连连摇头,啧啧赞叹道:「了不得啊了不得,一夜之间,这整个□□草原的势力格局都已经被殿下您颠覆了,我何其有幸,竟见证了一位统一胡塞长久分裂局面的雄心勃勃的、伟大汗王的出现,而且……」莲生以手抚脸,眸中射出冷冽的寒光:「搞不好,你现在也已经向驻扎在桓州城外的大昊军队下手了罢……」

「……你,」旭日干幽幽道:「很了解我。」

「我?我了解你?」不料,莲生突兀地「哈哈」大笑起来,瞧得胡珀与朝鲁均是一愣。她却笑得竟似直不起腰来,擦去眼角放肆笑出的泪,莲生的语气从未如此轻柔:「不,我不了解你,一点也不了解。我可以掌握你的下一手,而你其实却早已布好了之后的一百手;我只知道你佩戴着□□,却看不出你真正的面目;我知道你有野心,却错估了这野心之大——」她看着他,温柔地笑了:「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了解呢?其实,我从未了解过你啊,旭日干……」

「不要——不准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旭日干异常恼怒地以双手用力掐住了莲生的脖子,他不能忍受,无法忍受莲生如此刻一样,像看陌生人般冷淡地看着他!「你说我有野心?!那你公子莲又何如?表面上与斡亦剌结盟、实则暗中扶持别的小部族兴风作浪!若你大昊只是意欲自保,又怎会担这种风险?你——」逼视着面无表情的莲生,他一字一句地咬牙道:「从一开始要的,就不只是大昊对不对!」旭日干难以自抑地狂笑起来:「只可惜,你选的人是我旭日干——一个即将与你竞夺天下的人!」

「……没差。」旭日干一怔。

掌中钳制的少年从未反抗,只是一脸冷漠地道:「是谁都没差,反正只要是和我作对的人,最后的下场都逃不过死。我不在乎你是谁,你只需要被我彻底摧毁就是了。」

「那么,」被少年那双剔透若冰凌的双眸直直凝视着,所有人都仿佛感觉到一种针尖般的寒意拼命往皮肤下钻刺,「你已经准备好与我为敌了吗……?」

在这苍茫的漠北苍穹之下,孤独的天狼星正自地平线升起。他和她面对面站着,所有人都肃穆静立着,见证这两位同样强大、却截然对立的王者走上两条背道而驰的道路,正如自古以来每一位强者不可逃避的宿命。

他看着她,很久没有说话。她却浅浅笑了,一瞬间他的心头恍惚动了一下。没有等他回过神来,她以指尖勾住了他松松搁在颈间的手。

在众人震惊的凝视中,他就那样看着她的容颜一寸寸依近,直到感觉到她冰冷而柔软的双唇轻触到他的唇,他才难过而沉醉地闭上了眼睛。

「你曾说过,凭这一吻,你可以答应我任何三个条件。」

「……你想要什么?」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声音没有泄露任何情绪。

「第一,让我和我的人离开这里。」

预料之中,旭日干吩咐道:「打开城门。」

「第二,把塔娜公主交给我。」说这话时,莲生看了一旁朝鲁一眼,果不其然,对方的神情一瞬间变了。

摸不透她的意思,旭日干道:「朝鲁,我似乎将塔娜交给你了?」

朝鲁恨恨地瞪着莲生:「是。那女人现在正在我的帐内『接受讯问』。」

「把她带来。」转头,旭日干又对莲生道:「你确定要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浪费一次宝贵的机会?」

「废话少说,把人给我。」

第一眼看见遍体鳞伤晕迷的塔娜,莲生动了动唇,似是要说什么,然而终究是在朝鲁仇恨不平的目光中,沉默地将少女一把带上坐骑。策马离开前,她最后与旭日干对望了一眼:「记得你曾对我说过,世上总会有那些不求回报呆在我身边、无条件信任我的人存在。这话,我现在还是相信。」

他身体一僵。

「只不过,旭日干……」她掉转马头,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那个人,绝不可能是你。」

这句话,如同一句让人头痛欲裂的咒语,一直就在他的耳边徘徊不散。站在城门前,旭日干看着莲生一行人远去,快要消失在夜色中,突然之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拔足狂奔,冲上城门楼顶,一把夺过守城卫兵手中的弓箭,搭箭满弓,瞄准视线尽头处那一点白色,他用尽全身之力大喊了一声:「顾—莲—生——」

金色的箭羽,带起破风的清啸,尾随着那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要为之撼动的呐喊,以电光火石之势划破了沉沉的暗夜而去,最后,深深没入了白衣少年的后心。

凌厉的殷红,自白衣下缓缓濡湿晕开。周围慌乱喧闹的人声如同羊水层层裹覆,她却在这一刻,伸手擦去嘴角的血沫,竟带点如释重负地独自笑了:「好,这样真好…如此,我也便不再欠你什么……」

天高地长,江深湖广,是非恩怨,两两相忘。

「糟糕!这箭带倒刺,又伤在险要的地方……」查看过伤势,一武将忧心忡忡地道:「恐怕不能轻易拔……」

闻言,莲生伸手探摸到背后,握住了□□在外的箭杆,趁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时,已「啪嚓」一声将其齐根截断!

痛楚地喘息着,她握住手中断箭,环顾扫视着眼前面色惊白的一众人,缓缓道:「任何人,如有敢走漏今日之事者,斩——!」

辰瞾四年十二月十四,胡塞泰赤乌部王族遗孤、格日乐图之子旭日干反叛。

短短七日,泰赤乌、斡亦剌、蔑儿乞、乞颜等部政权接连更迭,首领或遇刺身亡,或沦为阶下囚,局势□□。旭日干一举成为执掌四部之一方霸主。

其后,斯人集结十万兵力,围大昊公子莲部于呼歌水畔孤城。史称「孤城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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