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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贰拾玖 曾经沧海(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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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继续更。「皇——上——驾——到——」

在「万岁」的山呼声中,凌帝仍旧一袭飘逸的红衣,缓缓步入殿内。当看见四周触目的血腥,他微微一笑,神色自若。所有人都伏跪着,只有仍旧金座上姿态放肆的白衣少年,仍旧高举一埕酒坛,仰面痛饮。混合着酒气,空气里充斥着一触即发的死寂,纵然是没有抬首的苏紫流,也能清楚感知到这种让人窒息的紧张感。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就算公子莲得到皇上的特许可以免行跪拜之礼,但是这种视若无睹的行为,也太胆大妄为了罢。

倾尽最后一滴,少年仿佛仍旧不满足似的,把酒坛往一旁随手一掷。陶瓷破裂的脆响声中,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随脚把座下的女尸踢开——又伸手捞过一坛酒。拍松了泥封,莲生抬首举坛欲饮——直到了这时,她才仿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凌帝的存在。

忽而,她牵唇笑了。

就在众人为这惊为天人的一笑怔愣的片刻,她步履虚浮地自金座步下——一手拎着酒坛,而另一手拎着那少女的头——醉意朦胧的眸子,若隐若现的锁骨以及锁骨下那朵妖娆的莲,白衫开衩处修长的腿,踩在光滑地面上的、精致的裸足……什么让这个亦男亦女的少年变了,变得颓靡得让人着迷,甚至横生近乎邪肆的媚态。

「瞧瞧、这来的…都是谁?」莲生醺醺然地挪到凌帝跟前,散漫地笑道:「是我伟大的父皇呢……真、真是稀客啊…稀客……」打了一个酒嗝,这才道:「难得父皇来一趟莲宫,儿臣理应好好招待……来——父皇,喝酒!」说罢,猛地举起手中物,凑到凌帝面前——

一片惊呼抽气声中,莲生仿佛这才发现自己举到距离凌帝面前不足寸余的,不是酒坛——晃了晃手中那颗人头,她仍旧笑嘻嘻地道:「哎哟?这好像不是酒嘛…不过,算了,比起烈酒,美人头更让人心醉。不是么,父皇……」

面对眼前人头极为可怖的大特写,凌帝面色不做少变,甚至连眉锋的细微抖动都没有。左手轻挥,一个硬物自他的袖中飞出,掉落在地面上。

「北疆局势告急。」他说,「朕命你为北征军主帅,即日赶往玉门。」

闻言,莲生再度懒懒一笑,背转身,道:「我不去。」

这干脆的拒绝再度激起了在场人的强烈反响。然而接下来,凌帝只说了一句话:「你一定会去。」笃定得近乎毫无感情,他说:「除非你想眼睁睁地看着你的焌弟弟,死在战场上。」

少年仍旧固执地没有转身。

凌帝却露出旗开得胜的讽笑:「吴琞仍旧是你的副将,其余将领也任凭你调遣。」

「你,」良久,少年毫无温度的声音,仿佛自世界的另一端传来,「让我彻底恶心了。」

你,让我彻底恶心了。

闻言,已经转身离开的凌帝顿了顿,然而只是片刻,他仍旧没有回头地离开了,人群也随之散去,空空荡荡的大殿终于恢复了最初的安静。

她缓缓地、筋疲力尽地倚靠着身后的柱子坐下。「噢呜」一声,雪白色皮毛的幼狼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仿佛能够感同身受主人此刻的悲伤,它乖顺地将头枕在莲生的膝上,浅灰色的眸子里流露出善解人意的安慰。

她没有哭。她只是像往常那样,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着虬的下颌。脚边,那枚篆刻着「天下」二字的半面虎符,还在旁若无人地闪闪亮亮。

半壁江山又怎样。坐拥天下又怎样。

已经再也不会有了。

已经再也不会有人,在她筋疲力尽、无以为继的时刻,用温暖的大手抚慰她的疲倦;已经再也不会有人,甚至无需一个眼神,就能带给她灵魂最里的共振;已经再也不会有人,在大雨里与她以命相搏;已经再也不会有人,在她脸上画可笑的涂鸦;已经再也不会有人,对她那样子地微笑;已经再也不会有人——

再也不会有人,伴她浪迹天涯海角,逍遥世间,看尽云卷云舒,潮起潮落。

再也不会有人,会像那样子地,爱着她……

再也不会有人……

很轻很轻地,她用一种听不出悲伤的声音说:「虬,你知道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接近入夜,莲生才回到落脚的小客栈。看见还在地面上僵直躺着的旭日干,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忙放下手中的大包袱将他扶起来,一边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把你卷到我的私事里。还差点让你受伤。真抱歉。」

手脚冰冷瘫了一下午的旭日干窝了一肚子火,本想破口大骂,看见莲生的表情,反而什么都出不了口。只得闷声吞掉点莲生递来的干粮,准备歇息。

只有一张床。

旭日干一边脱靴子,一边道:「躺了一下午地板儿、吃了一下午灰,怎么着这一张床也该轮到老子消受了罢?」谁知道莲生鸟也不鸟他,径自翻身上床,和衣而卧。见状,旭日干露齿一笑:「正好,便宜了我。」也硬是挤上床,伸手把身边人捞到怀里,妄图动手动脚。

「…我说你啊,」怀中人低低地道,「怎么就学不了乖呢……」话音未落,又是「啪、啪」两下疾点。老调重弹,旭日干故作伤神地叹了口气:「又是这一招,咳,我说,你要整治我,也该来点新鲜点儿的…唔…!」

话未说完,他已感到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胸前。

屋子里一片死寂。黑暗里,两个人靠得很近,温度和体息侵染着彼此的身体,对方的呼吸在耳里清晰得毫发毕现。一味僵直着,他一动不敢动——也无法动——这熬人的沉默,让他愈发觉得浑身难耐。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声响却意外地大,仿佛因了这一契机,那只手开始动了起来。并没有刻意挑逗,少女的手只是贴着他身体起伏的地貌,隔着一层极薄的内衫缓慢地游移,从肋侧,到腰际,从腹部,再来到左胸…当感知到手掌下他的心跳,如同未经人事的少年不安地窜动,她忍不住很轻、很轻地笑出声来——

「够了!」他低吼道,显然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如果你只是要折磨我的话,恭喜你、你已经很成功了!现在,赶快离开我的身体,立刻、马上!」

「我偏不!」莲生赖皮地嘻嘻笑着,好不容易出了口恶气,旭日干反应的有趣程度出乎意料,于是她更变本加厉地道:「别忘了现在你在我手上,这可是你自找的!」

「可恶!好,既然你这么喜欢玩火自焚,你最好等着,等到我能动了,我第一个就要把你这小妖精——」

「叮呤」一声响动,不知何时弥生花见已在莲生手上,她冷笑着逼近旭日干,亮出了杀手锏:「你要是敢动什么歪脑筋,我手中的刀就会让你这辈子都不能人道,断子绝孙!」

「不是罢?!就连想想都不行?」旭日干一脸苦不堪言,煞是滑稽。

「想都不要想!」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顿了顿,莲生又道:「……今天是我不对在先,所以只要你乖乖的,给我放老实点,你睡床上可以。」说罢将旭日干的穴解了两个,然后背对着他侧过身去,道:「今日大家都乏了,我也就不为难你了。睡罢。」

旭日干果然听话,乖乖地没有再动。良久,就在莲生以为他已经入睡的时候,却忽闻身后传来一句犹犹豫豫的问话:「那个…那个叫『萧欺雪』的男人,是…是你的爱人?」

莲生一怔。今天她和虫灵对峙的场面,全都落在一旁不能动弹的旭日干眼里;想必她们说的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身后人也仿佛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唐突,有点局促,也有点抱歉地道:「那个…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如果你不想回答……」

「是的。他是我的爱人。」旭日干有点惊讶地侧过脸,黑暗中,莲生依然背对着他,「他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

「他…是个怎样的人?」闻言,他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道。

「……他啊,」他感觉到身旁的她动了动,仿佛是调整了一个姿势,这才道:「他这个人,表面上是很不正经啦,经常吊儿郎当,耍无赖,有时候真的会把我搞得很恼火,又好气又好笑,真是拿他没一点办法…可也会让人忍不住羡慕他,活得潇洒任性,落拓不羁,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牵绊住他似的。

嗯…我特别喜欢看他笑的样子,有点坏,有点痞,却也奇异的无比纯净无邪。他老用一些小把戏喜欢捉弄我,乐此不疲,还喜欢用手揉我的额头、敲我的脑袋,整天『小鬼』啊『小鬼』的,喊个没完,气死我了!」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就连在娓娓道来的时候,那些栩栩如生的词句里,也染着浓浓的、甜蜜的笑意。

「可是,当他远远地看着人群时,眼中也偶尔会流露出寂寞,就像…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小孩子,在等人把他捡回家……」她的声音渐低渐暗,似乎是不愿让人听见哽咽的尾音。

他想,或许他本不该提这个问题的。明知赚人热泪的故事总会在情至浓处戛然而止,空余绕梁三月、让人肠断魂销的尾音,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忍不住探究:这是一个怎样的人,能够值得起这一遍遍甜蜜到痛彻心肺的追忆;能够让如同绝代的蔷薇般傲世的她,将刺入骨血的荆棘融化成百转千回的柔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能够让这般的奇女子立下「以心殉葬、此生不二」的绝誓。

「……你,无法忘掉他吗?」

这一次,身旁人没有立刻回答。随即是一段长久的沉默,久到了他以为她不会回答。就在迷迷糊糊、意识即将消失前,他似乎听见她问了这么一句话:「你曾经,深深地、深深地爱过一个人吗……?」

翌日。

天还没亮,旭日干就被人从床上挖起来,迷迷糊糊地架到椅子上,被倒腾来倒腾去。他一直没有清醒,直到被一只手强迫性地捏开了下颌,灌了不知道什么汤药进去。那可怕的滋味登时将他从梦中吓醒,长身而起,他一边做干呕状,一边大吼道:「毒——快,解药!给我解药!」

定睛一看,莲生正蹲在一旁笑得直捂肚子。「你给我吃了什么鬼东……?」话没说完,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了,「老天爷,那是什么鬼玩意儿!我的声音…」此刻从旭日干嘴里发出的声音,分明是一个妇人的嗓音,而且还颇有风情,「怎么变了这么把娘娘腔?」

「这是虫灵姑娘的新药喔,看来效果很不错。很适合你嘛。」莲生捂着嘴笑道。「『适合』我?」旭日干怪叫起来:「你那是什么鬼话!我可是铁骨铮铮的胡塞汉子、堂堂的泰赤乌大王子!怎么能…」

「好啦,」莲生不由分说将他推到铜镜前——这不看还好,一看旭日干是差点泪流满面——此时镜中的,哪还是什么「铁骨铮铮的胡塞汉子」,分明是一个浓眉大眼,模样俊俏的青年妇人,虽然可能也许过于健壮了点。

终于意识到「得罪公子莲」是此生犯下的最大过错,在接二连三的重击之下,旭日干已经彻底没了脾气,只得虚弱无力地问道:「大人,你把小人打扮成这样,是有何贵干?」莲生绕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转了几圈,这才慢悠悠地道:「走,随我进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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