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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特别篇 蝶恋花(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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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薇,做我的妻子,你愿意吗?」

「薇儿?!不会罢……?你真的,打算嫁给他?」南瑾近乎惶急地扯着童年玩伴的衣袖,「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不会中意他,为何突然……?」

「改变主意?」荆薇的表情云淡风轻,「瑾儿,这些话我只对你说。在被胡塞骑兵追袭的三天里,每一次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总是致忠。这三天里,我清楚地看清了很多他之前我一直没有看见的东西。或许罢,致忠很无趣木讷,而且年龄又长我那么多……可是每一次,眼看着那些刀剑向我招呼过来,总有那么一个人,会默默地、奋不顾身地挡在我身前。他是一个,值得我全心全意信赖的人。

曾经我也会像你一样,憧憬像七皇子这样的人。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可是瑾儿,那样的人,终究还是离我的世界太遥远了,像是捉摸不透的风,把握不住的云。而却有另外一些人,就如同石头。沉默寡言,朴实无华。可是当你回头,他总会在原地,供你依靠,让你休憩。」

「所以,你找到了属于你的那块石头?」南瑾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荆薇回忆道:「瑾儿,你知道吗,我受伤那阵子,大夫告诉致忠我脸上的伤可能好不了的时候,他…两行眼泪『刷』地一下就从他脸上掉下来了……他抱着我就走,一边走一边说『就算走遍天下,也要找到能治好你脸的大夫』。你相信吗,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却在我面前哭得和孩子一样……在那一刻,我想我是真正被打动了……」

南瑾不语,久久地看着脸上盛开着绚丽蔷薇的少女。良久,「你难道不担心,他说要娶你,不过是出于对你脸上伤的内疚吗?」

「……」荆薇微微一笑,「我相信他爱我。」

「可是,假设就是如此呢?」南瑾固执地追问道。

这一次,灿烂而笃定的笑容绽放在少女的脸上,「那我会让他爱上我。」

凝视着荆薇,南瑾轻声道:「薇儿,你变了。你变得,变得更加坚强了。只是…致忠和你的父亲那么相像……」

「可我也并不是我娘,或者紫袖。」荆薇回答道,「我不会成为一个,只会在原地等待的女子。」

南瑾终于笑了,紧紧握着挚友的手,她说:「你会幸福的。薇儿,我确信,你会幸福的。」

最后拥抱着南瑾,荆薇道:「瑾儿,记住我的话,只知在原地等待,是无法获取幸福的。」

所以,荆薇留了下来。

不久,南瑾被南飞鸿送回了阳关。这一趟惊世骇俗、波澜壮阔的翘家逃婚计总算勉强以皆大欢喜落下帷幕。那日,在送别的人群中,她曾魂不守舍地、焦急地搜索过某个人的身影。可是她失望了,终究恋恋不舍地随着父亲离开,甚至来不及和他告别。

来不及问清楚,当她在他怀中时,自他口中说出、坠落在她心坎的一字一句,究竟是他真实的流露。抑或,又只是一次漫不经心、无心插柳的多情戏语。

那以后,又是三年。

三年的时间,不长不短。说它长,是因为三年足以让当初「半桶水」的黄毛丫头,长成隽秀静雅、亭亭玉立的少女;说它短,则是因为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尚不足将记忆中某个人缠绵的剪影磨灭干净。理应如此,否则她要怎么说明,那么多风流各异的京华公子,却没有一个能够稍稍晃动她的心湖。

就像一朵执著的、不愿开放的荷,静待千帆过尽,她却仍旧用紧闭的花瓣,呵护着花心中那个甜美的,却脆弱异常的秘密。

所以,当接到那道来自赤城的、明黄色的卷轴,她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睡,反复叩问着自己是否又会在黎明时分醒来,发现一切不过又是一个了无踪影的春梦。

换上最清雅的裙裳,贴上最明丽的花黄,一路上她都在猜测他见到自己时会有怎样的反应,他还会记得自己是当年那个「半桶水姑娘」吗?他的笑容,是不是仍旧一如当初那个少年一样,炫目得让人无法抵挡?……

她想了很多很多,却万万没有想到他见到她时,说的第一句话。

「朕知道你不爱朕。」他说,「而且,你恐怕还会恨朕一辈子。」

接下来的情节,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不足为奇了。

他将她接近半流放地幽禁到凉宫。他抱她,只不过因他从不会吝惜糟蹋女子的身体,即使这女子对他而言,除了作为一个质子以外,别无他意。

她时常想,既然他都已经说得如此透彻入理,她又如何能不遵照他的意旨去恨他。于是,她试着将对他的恨融入血里,却发现那里早已有他微笑的倒影;她试着将他的恨刻入骨里,却发现那里满满地、全写着他的姓名。

而当她倚在凉宫水榭的阑干边,透过静好的水面看清自己的倒影,突然无比真切地意识到:她不过是一个被他彻底损毁了的女子。她的时间,早已在那场纷飞的大雪中,他们邂逅时彻底停止。因为他,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永远地停在了她的十四岁。

或许又应验了哪句老生常谈的道理。所谓「恨」,不过是「爱」到了极致时的一种形式。

无论如何,她曾以为她在凉宫的后半生已注定是一潭纹丝不动的死水。

直到,她怀上了他的孩子。

人生永远不乏这样的峰回路转。不能否认,她内心仍旧有一丝微弱的希冀。自然不是期望能从他处得到什么东西,而是,这个孩子,恐怕是他和她之间,最后的牵绊了。也是唯一的。

她曾打算好好抚养、保护这个孩子,终老凉宫,直到荆薇夫妇的来访,再一次地,将她微薄的美梦,彻底碾碎。

她永远记得,那是六月初六,初夏的午后。由于太医告知近几日临盆,所以她都不敢怎么走动,仅仅是喝喝安胎药,或者是像现在这样,坐在殿内晒得到太阳的地方罢了。

然后,她看见两个故人正穿过凉宫的宫门而来——竟然是荆薇和致忠。自从她被幽禁到凉宫,访客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遭。虽然心下纳罕,但毕竟和童年挚友久别重逢毕竟是人生中一大乐事,她欣喜地挺起身子,迎了上去。

「薇儿!好久不见,真是大大的惊喜…诶?这孩子是……」南瑾看着此时在荆薇怀中酣睡的女婴。

「啊,这是我和致忠的女儿,第二个孩子。」荆薇看了看身边的男子,「三天前刚出生。」

「真是巧!太医说我近几日也快临盆,也许我们能一起喝满月酒呢?」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南瑾难得露出满足的微笑,「不过,薇儿,就算你已经是第二次当母亲了,也不该刚生产完三天就下床走动罢?致忠,你怎么不好好管管你妻子,任她乱来?」

闻言,荆薇和致忠对看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是罕见的凝重。

致忠轻咳了一声,「瑾儿,是这样。其实我们这次匆匆进宫,是因为你。」

「怎…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这种表情?」她勉强笑着,却仍旧无法拂去心头压得她透不过气的阴云。

「瑾儿,本来我们不应该这个时候告诉你这种事,但是致忠说,你应该尽早知道。」荆薇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颤抖道:「瑾儿,你听好,义父……」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搂着荆薇,致忠代替她说完了下面的话:「令尊南飞鸿和南府所有人,已在昨夜被皇上立地处决了。」

立。地。处。决。

她想她没有听错。她看见荆薇和致忠焦急地围上来,扶着她;可是眼前人翕动的嘴唇里在说什么,她却奇异地什么都没有听见。就在此时,腹中突然传来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

「——来人!快来人啊!」荆薇大惊失色地喊着,「快传太医!南妃娘娘怕是要生产了!」

意识的恍惚中,她仿佛是被人扶着平躺下在某个地方,四周一片杂乱的人声脚步。凉宫本就人丁稀少,此时更是端开水的端开水、拿剪刀的拿剪刀,乱作一团。

「男人和太监一律出去,不准留在这里!」幸好荆薇有过生产的经验,在太医姗姗来迟的危急时刻,全靠她一个人在现场指挥坐镇。幸好生产的过程意外的顺利,没有太多的痛楚和出血,随着一声洪亮的啼哭,婴儿顺利地降生了。

「瑾儿、瑾儿!你看——」满头大汗的荆薇欣喜地将刚出生的婴孩举到她的面前,「是个漂亮的女娃儿!恭喜你!」

淡然地接过婴孩,南瑾轻声道:「薇儿,我有点头疼,能不能让人都出去?」

「好。我去拿衣服给你更换。」说完,荆薇就领着所有宫女走出去了。

她缓缓地支撑着自己坐起身,看着那个婴儿。在她的掌心,它看上去是那么小,皮肤皲皱着,四肢蜷缩着,甚至连呼吸都显得那么脆弱。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诞生自她体内、源于她血肉的生灵。没有来由地,她相信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有一对漂亮的桃花眼,直挺而秀丽的鼻梁,和薄如冰片的朱唇。她将会拥有世间所有人都无以匹敌的绝美的笑颜,正如她的父亲一般。

只可惜,她将永远无缘目睹了。

于是,你静静地看着这位名为「母亲」的女子,把手中的婴孩浸入一旁盛水的铜盆中。液体不停地灌入婴儿的口鼻,它的四肢奋力挣扎着,只可惜它的脖颈被一双手紧紧地钳制着,无法动弹。

终于,那孱弱的小腿儿不再徒劳地扑楞了。它悬浮在水中,如同一枚苍白的叶子。

它那么小,此刻它看上去更小了。

「……瑾儿,你做了什么事?」转头,荆薇不可置信地站在门边。

「看看你干了什么傻事?!瑾儿,你杀了你的亲生女儿!太医马上就要到了,届时这一切你该如何解释?!」

「……」生产、溺婴……这一切似乎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心力。南瑾疲倦地闭上眼睛:「我不能要他的孩子。我不能要一个,杀了我全家的仇人的孩子。」

「瑾儿……」荆薇难过地看着她,轻声道:「可是,事已至此,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南瑾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复仇。」

「你想向七皇子复仇?」荆薇不可思议地道:「可你该如何逃脱弑子的罪名呢?你诞下了一个女婴,很多宫人亲眼所见,你无法掩饰!没等你报仇,恐怕皇上就会先将你赐死了啊!」

「我要报复——!」南瑾痛苦地揪着自己的胸口,「天啊,南家毁了!我爹死了!我刚刚杀了我的女儿!如果不去报仇的话,我该如何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该如何活下去啊……薇儿,他毁了我啊,是他毁了我的一辈子啊……」

静静地看着南瑾,良久,荆薇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她有片刻的茫然无措:「帮?你要如何帮?」

「放心罢。」她一边走出房间,最后回头给了她一个微笑:「瑾儿,我不是说过了,只要是你希望做到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做到。」

那个灿烂的笑容,就是记忆中荆薇留给她的,最后印象。

接下来的事,她的印象已经依稀了。她似乎听见争吵声,好像是荆薇和致忠。太医似乎也来了。等到她的意识清醒时,就只剩下了怀中的这个婴孩。

酣睡在襁褓中,这是个极漂亮的女娃。胖乎乎的脸颊带着粉嫩的红晕,小小的嘴,小小的手。仿佛感知到她的凝视,婴孩突然睁开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对眸子啊,如同天上明亮的星辰,带着奇异的灵性,看着她。

那一刻,她身体里某处仿佛被触动了。她伸出手指,勾住孩子肉肉的小手。仿佛很高兴她的回应,怀中的婴孩笑了起来。

然后,她也微笑了。

日升月落。日落月升。

又是七年的时光。仿佛命运特意安排下的伏笔,在时隔十年以后,明月湖畔,一场似曾相识的大雪中,注定要发生另一场神似的邂逅。

「薇儿,你知道吗,在亲生女儿死后,我本以为世上再不会有任何东西牵绊着我,自己已足够冷酷去还击那男人带给我的一切不幸了。可是,那孩子却来了,就仿佛冥冥之中,天神关上了一扇门,却为我打开了一扇窗子。

虽然,我也曾尝试刻意地和那孩子保持距离,特意疏远那孩子……因为我怕自己无法狠下心。我不断说服自己,那孩子不过是我为了实现复仇,所压注的最大筹码。可是随着时间流逝,我越来越不希望,甚至是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可是我无法阻止,他们,终究还是相见了。

我知道他那样做,无非是想逼我就死。可是他不该…他不该如此残忍!天啊,这又是一场可悲的轮回。我说那男人毁了我的一辈子,可如今,是我亲手毁了那孩子的一辈子!是我——是我欠了你太多啊,薇儿!

所以,这一次,我决定保护她。我也累了,对于这种无望的追求。你曾经说过,只知等待是永远无法获取幸福的。所以我选择了不等待,可是这种不等待,却无法帮我得到幸福,甚至与我最初想到达之处背道而驰。

薇儿,若是你听到我今天这番话,定然又要笑我太笨,领悟得太晚了罢。所以,我将会照他的希望去做。这也是,我作为一个不尽职的母亲,对那孩子,最后的保护。多可惜啊,其实我真的希望,有那么一个机会,能够和那孩子再次坐在一起喝茶,我会给她讲故事。讲很多很多来不及讲的故事,我多希望告诉她,她拥有一位如同世上最美丽的蔷薇一般的母亲……」

「皇上,公子莲大人和萧欺雪已经回到赤城了。」

「让莲儿乖乖呆在莲宫,要是闹出任何事……至于萧欺雪……」他顿了顿,「把他带上来。」

「是。」

面对面站着,红衣轻扬的男子仍旧如第一次见面那样,美得惊艳,让人无法转移目光。

凌帝淡淡挑眉:「看来,这三个月你过得不错嘛。」

「……」以一种惊人的平静,萧欺雪看着那个红衣男子,极为坚韧地以缄默,抗拒着对方无远弗届的压迫力。

「那么,之前我们的交易,如何了?」

萧欺雪缓缓启唇:「……按照约定,我已经让她彻底爱上了我。」

凌帝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萧欺雪的额间:「看得出来,你的不遗余力值得称赞。」

「……不过今天我来,是为了告知你——我打算破坏先前的约定。」

「……为何?」

「因为,」他缓缓绽开一个微笑:「我也彻底爱上了她。」

按照先前的命令,御前侍卫长任秀一直候在殿外。殿内只有凌帝和萧欺雪。

两人进去后不多时,他突然听见紧闭的殿门内传来激烈的争执。任秀登时紧张起来,因为他跟随凌帝这么多年,却从未听过他如此愤怒的声音。「果然还是不能让他们两个独处——那个男子实在太危险了。」任秀本欲闯入,思及凌帝的禁令,推门的手出现了片刻的犹豫。

就在那时,门内传来萧欺雪低沉冷静的声音:「我不会反抗你。没有这个必要。你啊,是个比任何人都可悲的男人,可该是我的,你抢不走。这一局,我赢定了。」

紧随而来的,就是一声尖锐的利器出鞘——

不敢再踌躇,任秀猛力撞开殿门——

在殿外透射入的惨白的月光中,红衣男子缓缓转身,左手所执的「帝冥」还正滴落不间断的鲜血。沾染了数滴漠然的赤红,绝世的容颜看上去,更加美丽得近乎残酷。

见到任秀,凌帝面无表情地将一个物事抛给他,以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他吩咐道:「把那东西,送到莲宫。」

肝胆陡然一寒,任秀已经说不清自己的所感所想,惟有抱住怀中物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他回来了。

跪在凌帝身前的地面上,任秀俯首道:「启禀皇上,一切如您所料,莲大人——彻底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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