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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贰拾陆 予独爱莲(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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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圣诞节快乐。「……初次月信…原来受寒落下的病根…必须小心调理,否则以后可能无法生育。」

帐门掀起,正逢床上人缓缓睁开眼睛,「莲,你醒了。」

床上人先是一脸怔愣,随即表情滑稽地眨了眨眼睛,盯着来人半晌,这才道:「炻,我…我莫非在做梦?」

此时坐在床头的,正是一袭水蓝色长衫、双目含笑的顾炻。闻言,顾炻抿唇一笑,遂温雅地捋起袖口,将手中软巾湿了湿温水,然后动作轻柔地将莲生的脸颊擦了,道:「怎么样?像是在做梦吗?」

「嗯。」莲生懵懂地点点头,「一睁眼就看见炻这种事,我做梦都不敢想。」

顾炻轻叹一声,「你晕迷的这三天,足够我从赤城赶来了。」

「赤城?莫非……」莲生迫切地问道:「是不是赤城发生了什么事?!父皇…父皇怎么样?!」

顾炻表情一滞。事实上,在他离开赤城前,凌帝那边的确……终究不想让莲生过于担忧,顾炻无奈地笑了笑:「父皇怎么可能会有事?是因为知道了你受伤了,父皇才特地命我前来……」

「噢…是这样……」虽然重伤在床,但莲生敏锐的观察力不减。捕捉到对方一瞬间的不自然,莲生道:「我以为父皇会派太医院的太医前来才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四皇子在药师考核中以首位考入太医院,如今已是最年轻的左院判。」

循着这沧桑而严肃的熟悉声音望去,莲生惊喜地喊道:「怡凤姑姑,你也来了~」

和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公主久别重逢,老宫女怡凤脸上也露出了少见的慈蔼笑意。莲生笑逐颜开地对着顾炻:「小哥哥!是真的么?你考入了太医院?而且还是首位?」

顾炻点了点头,只笑不语。

莲生想起,自七月离开央月南征,转眼又是五个月过去了。这五个月,赤城里想必发生了许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问顾炻,为什么他最后会选择了成为药师?又是如何考入了太医院?当然,她最想知道的,自然还是……然话未及脱口,一阵熟悉的痛楚已先阻止她出声……

「唉…唉啊……好痛……」只见莲生捂着下腹部,可怜兮兮地看着顾炻道:「小哥哥,你如今是药师,一定知道为什么最近我的肚子总是这么痛……」

「这……」这一问,饶是顾炻也手足无措起来。就算他知道女子的「月信」是如此这般的一回事,对着莲生,他却怎么都无法组织正确的措辞去解释说明。

嗯嗯啊啊了一阵子,还是怡凤姑姑帮面红耳赤的顾炻解了围:「四皇子,还是由奴婢来跟小公主说罢。」顾炻才终于如释重负地起身离开。

刚出大帐,顾炻就听见一阵激烈的争吵。

「虫灵,我不是要你以后别再来找我的么?」

「他们说大哥加入了南征军,我怎么都不肯相信!所以才特地跑来南疆看看,结果…结果竟然——是不是因为那个人?!」

随着说话声渐近,一位黑衣男子和一个鹅黄衣裙的少女一前一后向这边走来。

「……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与旁人无关。」

「撒谎!当时你抱着他,表情那么慌乱!我从来…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大哥!你为了救他,甚至还……!!你不是说这辈子绝不会和任何人订立『血誓』的么?!」锐声斥责着,少女的脸上出现了怨毒的神色:「那个人…是那个人抢走了大哥……」

早一步洞穿少女心中所思所想,萧欺雪站定。「『血誓,乃一生一世的主从契约,主在从在,主亡从亡』。」一字一句说完,他转身,懒懒一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虫灵怔住了。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大哥么?那个,视杀戮为生存目的、木石盟杀手的第一把交椅?那个,外热内冷、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萧欺雪?不,这个人不是大哥。大哥…大哥不会有那样的笑容!大哥决不会视别人的性命更胜于自己。

她所知道的大哥,是只为自己而生的大哥!

没有继续理会虫灵,萧欺雪径自走到站在帐门边的顾炻面前。隔着尺把距离,两个男人就这样互相打量着对方。

顾炻记得这个男人。那日,就是他以披风掩护着莲生为血染红的下身、才保护她的女子身份没有被揭露。连他这个初次见面的人,都可以清楚感觉到这男人是如此焦切地关怀着莲生:直到怡凤姑姑再三重申他们一个是自小照顾莲生的宫女、一个是莲生的同胞兄弟,最后他才肯将晕迷的莲生交由他们照顾。作为一个药师,对于南疆的巫蛊一说,他本来是不敢苟同的。然而就在莲生因为失血过多而濒死的险恶关头,又是这个男人挺身而出……

这男人,是真的在乎莲生。那么……莲生呢?这个细小的问题忽地刺痛了顾炻。莲生对眼前的男人,是不是也……?

「……让开。」萧欺雪看着面前沉吟不语的少年,直接道。说不出为什么,初次见到这个少年时他就没有什么好感。或者干脆说,甚至怀有一种不加掩饰的恶意。这很奇怪,之前对一直环绕在莲身边的陈超然、惊翮和殷罗等人,他都没有这种感觉。难道就是因为他是从小和莲一起长大的兄弟么?

「……」想了想,炻一语未发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萧欺雪!」

甫听见帐外传来的声音,莲生就挣扎着坐起来。

昏迷的这三天里,他似是也不曾怎么休息,此时那总是黑白分明的左眸里,爬满了憔悴的血丝。或许是错觉也说不定,她竟然觉得三日不见,他苍白了不少……

「怎么?我的脸上,可是长了花儿?」他开口打趣儿道。

闻言,莲生嘻嘻一笑:「我啊,是愈看愈觉得,你的脸,比花儿还好看……」

这本是一句无心的玩笑,与此前两人之间几乎成了一种默契的调侃揶揄互嘲…没有任何一丝不同。然而也许是因为情景不同,又或者是心境的改变,此时此地,不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感觉、反应都已大不相同。

无论怎么去理会,那言语里,都生生领略出几分情话特有的缠绵情愫来。

「咳咳、咳。」听见一旁怡凤姑姑生涩的干咳,莲生这才惊觉自己的无状。

不敢去看别过脸去的萧欺雪颊旁的那一抹绯红,莲生尴尬地结结巴巴道:「那个…这个…呃,姑姑…我和这位萧兄有事相谈,那个…能不能请您……」

预期中暴风骤雨般的说教并没有到来。

怡凤看了看莲生,又看了看萧欺雪,眼神中竟然出现了一抹复杂的表情。出乎莲生的意料,这个老妇人仅仅是长叹了一声,便端起床头的水盆走了出去。

一阵气氛奇妙的缄默过后,他终于开口道:「……把手给我。」

「呃…?哦…」虽然不明就里,莲生还是顺从地把手交到男子手中。

「可能会有点痛,忍一忍。」说着,他拔出一把小刀,在她的掌心划出一个寸长的伤口,然后端起一旁盛满雄黄酒的瓷碗接住流出的血液。碗中微微漾动的无色液体中,缓缓晕开渲染出朵朵暗红色的妖娆。

「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干什么?」莲生不解地问道。

「『血誓』只进行一半的话,可能会有危险。」仿佛是怕她不安,他又安抚似地道:「没事的,很快就好。」说罢,把溶解有莲生血的碗端到唇边——

「慢着!大哥——别喝!!!」突兀闯入少女的断喝。不理顾炻等人的劝阻,虫灵闯进大帐,对这萧欺雪喊道:「大哥,你会后悔的!要是喝了的话,你的性命,就等于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了啊!现在还来得及,大哥,用你手上的刀结果了他!」

对眼前的情况一无所知,莲生一脸迷惑地问道:「什么『血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你还装?」虫灵几乎是对着她破口大骂:「这回你得意了罢?你一定很得意才对!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得到那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莲生平静地道:「虫灵姑娘,我确实不明白你说什么。」

「不明白?!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这条命是谁帮你从鬼门关上捡回来的?!」虫灵嚷道:「你知不知道三天前你失血过多、外面那些废物束手无措时,是大哥亲自用自己的血哺给你的!你知不知道你喝了大哥多少血,我在一旁看了都胆寒!没有大哥,你的名字,一早在阎罗王『阳寿已尽』的簿子上躺着了!」

「是萧欺雪…我…我喝了萧欺雪的……」莲生喃喃道。

「不错!这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大哥!大哥的血,是不可以给世界上任何活人喝的!」莲生相信要不是萧欺雪在身前,虫灵不敢轻举妄动,自己恐怕一早被怒不可遏和女人的嫉妒撕得粉碎了。「因为大哥的血一旦被活人喝了,就意味着大哥和这个人订立了一生一世的『血之誓约』!」

「那个时候,大哥就真的成了一个任人差遣、受人控制的血蛊!而且、而且这样一来,如果一旦那个人死了,大哥…大哥也活不成了啊!呜…哇……」说得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虫灵竟然「哇」地一声号啕大哭了起来。

血誓,乃一生一世的主从契约,主在从在,主亡从亡。

原来这就是江湖上从未停止过对萧欺雪的追杀的原因所在。以萧欺雪的武功造诣,仅仅差遣控制这么一个人,就意味着获得了足以呼风唤雨的力量。不,或许他会达到今日的进境,就是为了逃离他人的掌控,所以才需要不断变得强大,比别人都要更强大。可是当他的能力愈强,也就意味着愈多的窥视和觊觎……

对于萧欺雪而言,「血誓」,原来竟意味着这么一个,不断逃离,却又不断归零、回到原点的,苦痛的宿命。

「莲。」

莲生的目光转回到眼前的男子身上。在虫灵那样一番声泪俱下、让人动容的控诉之后,他竟似乎完全无动于衷。「不必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莲,」看着她,他说:「你只需要,完全相信我就好了。」说罢,像饮水一般,神色平淡地将碗中物一饮而尽。

莲生紧张地看着萧欺雪,仿佛生怕眼前人突然如沙漠中的烟雾消散一般,「怎么样?萧欺雪,你没事吧?有什么感觉不一样吗?会不会难受?」

他只是微微一笑。在她的怔愣之中,男子以手掌缓缓地将原先遮掩住额头和右眼的黑发撩起来,这是第一次,他将额头上那道红色痕迹彻底裸裎在众人的目光下。

「似乎前次还没有跟你说起罢,这道红痕,原本是我身为一个『血蛊』的耻辱烙印。也是,我是『无主之蛊』的证明。莲,你可要看好了——」就在说这话的短短片刻间,那道原本鲜明显眼的狭长痕迹,竟然如同一缕焚烧殆尽的轻烟,自底向上缓缓消失、淡去……最后完全隐没在他的额间,「契约,成立了。此生此世,除非契约双方有任何一方死去,否则契约会一直存在。」

「从此——」他说,「从此以后,我的双瞳里,将只看见一个人的身影和容颜。整个世界,我将只回应一个人的呼唤,也将只听取一个人的应许。我的千御蝶,只会为了那个人出鞘。血的契约,会一直束缚着你我,如光与影。对旁人我所高筑的壁垒隔阂,对你形同虚设;我的灵魂对你敞开,毫不设防。我的生命也是一样——若你在下一刻死去,那么我不会比你多呼吸一次。」

「为你而生,也为你而死。这——便是我的血誓。」

不知有多久,莲生无法说出一个字。

她是在看,细细以目光描摹男子的脸,两枚瞳仁如同清澈见底的湖水,再无掩饰、再无伪装地正视着她;她是在听,在心头镂刻男子口中说出的一字一句,以生命为代价书写的「此生不渝」,比全天下的甜言蜜语加起来都要动人心魄;她是在想,反复确认,反复肯定,今生一个人究竟要何其有幸,才能得到另外一个人这般的投入和付出。

「……萧欺雪,你知道吗?这是第一次,有人让我觉得快乐到了极致可以完全不存在真实感。也是第一次,」顿了顿,好不容易平息了哽咽,她才有办法继续说下去:「有人让我对自己完全失去了自信,我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资格,能够承载你的誓言。而我又能给你什么,足以回报你的付出……其实,其实你根本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啊!」

「……和你订立血誓,完全出于我自己的意志。如果说之前我视其为枷锁,那么现在,我心甘情愿套上这个枷锁,一辈子。你不必回报什么,也无需觉得沉重,这并非什么负担。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给我很多、很珍贵的东西了。更何况,」他柔声道:「订立血誓也有我的一部分私心在内。因为,我再也不想再一次尝试看着最重视的人在眼前那种,摧枯拉朽的痛。我无法想象,如果当时,你真的死了,我会变成什么样……」

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她的颈项。那熟悉而舒服的温暖触感,让他闭上眼,满足地喟叹一声:「对于我而言,你活着,就是幸福和生存的意义所在……」

在多年后的每一个万籁俱寂、更深露重的夜里,窗外是同样不眠的月光。她就会开始在冰冷的虚空之中用游离的目光勾画他的轮廓。瘦削却线条柔和的下颌,温和却偏薄的唇,富有立体感的鼻梁和颧骨,和那总是漾动着波光月影的、细长而冷静的眼睛。每一笔划,每一顿挫,在视线里慢慢明晰。像萤火一样,在黑暗中幽幽地闪烁着漂亮的光。

直到感觉到他又对她微笑了,她才终于快乐而又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而那一夜,是她一生之中确信无疑的,最幸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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