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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贰拾肆 第一把刀(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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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吗?」

注意到扛在肩头的少年下颌不断滴落的冷汗,男子放慢脚下的速度,问道。

「我…没事。」费尽全身力气,莲生从喉头挤出三个字。

萧欺雪勾起唇角。这少年,还真的是……一般人摔成这个样子,早就痛得咬舌自尽了。可是他到底是凭着怎么样坚强的求生意志,躺在沼泽里竟然存活了三天。刚刚移动他身体的时候,尽管他已经采用了最快、伤害最低的手法把他抱起,但是那种猝然的痛楚,绝对会让一个大男人也狼哭鬼嚎。

可是,这少年愣是没有哼一声。想到这里,萧欺雪轻轻摸了摸莲生的头,半是赞叹地道:「我倒是小看了你,小鬼。」

「别老是『小鬼』、『小鬼』地叫个没完没了的。我又不是没有名字!」有人抗议了。

「小鬼就是小鬼,要什么名字。」

「撒谎~我明明听到你叫我『莲』的!」

「……那是你在做梦。」

一路的抬杠,不知不觉中他们离开了沼泽区域。眼见着天色愈黑,即使是气候湿暖的南疆,这深秋的夜里,也免不得要暗暗滋生出几分寒意。莲生只觉得下腹部又缠绕上来一股恼人的剧痛。敏锐觉察到背上人的颤抖,萧欺雪停住了脚步。

「今晚,路就赶到这里罢。」萧欺雪将莲生轻轻放在地面。

莲生茫然四顾,「我们要在这里露宿吗?……好冷。」

「地面湿气太重。看见你身后岩壁上,距离地面十丈处的那个洞了么?那是我们今天过夜的地方。」萧欺雪一边脱下外袍扔到莲生身上,一边变戏法般地从背后抽出两把一模一样的刀来。

「『千』、『千御蝶』有两把?!」

「哈。『障眼法』。」萧欺雪不以为然地一笑,「之一。」说着,在莲生怔愣的仰望中,他「刷」地一声,抽下本来用以绑头发的黑绳。黑发瀑布般地倾泻下来。像一只夜鸟在黑暗中展开了翅膀。

等反应过来,她已经再度身处萧欺雪背上,「我、我们真的要爬上那个洞穴吗?你的伤势…没问题吗?」

「我还没有沦落到要让一个小鬼担心的程度。你只需要…抓紧我就好了。」他仅微微侧过左眼,「知道为什么,在『木石盟』里,只有我才拿得到『长生玉』的称号么?」

「木石盟」下绝命刺客的第一把交椅、江湖中口耳相传的「天杀星」之称号……

成就这诸多风闻、诸多传说的,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男人。

仅仅是因为他绝世难逢敌手的高强武功和他背后的那把「千御蝶」么?

最初,莲生也和众人一般这么以为的。可是渐渐她发现,一个能够从那些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海浪般无穷无尽的追杀偷袭中活着生存下来的人,绝非仅仅是因为「艺高人胆大」的侥幸。

作为「木石盟」这样一个艰险的组织里的杀手,任何时刻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是致命的。所以每一次执行任务之前,他都一定要保证他全身不会有任何一处在战斗时妨碍他的可能。剑。剑鞘。衣服。鞋子。甚至,是一根小小的发绳。

而那把伪「千御蝶」,正是萧欺雪特地寻到一个刀匠朋友重新仿制锻造的。虽然不如被称为「妖刀」的村正倭刀,但这把刀称为「一代名品」也绝不为过。靠着这把伪刀,他在无数次生死一线的关头,彻底逆转形势。甚至连那条黑色发绳都大有玄机,这是一次执行任务后、萧欺雪在一个巨贪府邸中无意中得到的,传说中「遇水化丝、遇火成钢」的黑龙筋。只需用它缠住敌人的脖颈,然后不必费劲地轻轻一绞,立时身首分家。

而此时,这些难得一见的绝世珍宝,却被萧欺雪随随便便将用黑绳将两把刀的刀柄联结在一起,随后一高一低地插入岩壁里。就这样,一步一换地踩着刀柄,在自己身受重伤、又负荷着莲生情况下,萧欺雪也硬是攀到了岩壁上那个山洞处。

然而,站在黑黢黢的洞口,他却开始流露出踌躇。「怎么了?」莲生疑惑地问道,不明白为何此时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洞里并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啊。

「没什么。」萧欺雪硬邦邦地撂下一句,靠着洞穴墙壁放下莲生,他转头走出去:「我去把虬带上来。它还在下面等着。」

然而这一去却花费了一些功夫。等到萧欺雪再次出现在洞口时,却发现洞里的莲生已然昏迷过去了。

当夜,莲生发起了高烧。

「好渴…水……」

皲裂的嘴唇在梦呓中喃喃地翕合着。焦热、干涸、枯槁、燥动不安,她只觉得喉头仿佛炽热得要冒出烟来。终于,仿佛为了呼应她无声的呐喊挣扎似的,一滴、两滴,有液体坠落。冰凉甘甜的溪水流经处,一路滋润了沿途的荒旱。

「是雨……是天降的甘霖罢……」朦胧中,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陌生场景将本来昏昏沉沉的意识唤醒,她猛地直起身来。定睛望去,独自倚靠在墙角,萧欺雪把头埋在胸口坐着。似乎是睡着了。看看洞外的天色,应该是下半夜了罢。

「萧…萧欺雪……?」她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朝萧欺雪靠近。可是,伸出的手还未及碰到男子的衣角——

「叮呤——」「锵——」

一缕黑发缓缓自她耳边飘落。

她侧眼,千御蝶的刀柄——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看见了——那个古旧的银铃还在微微颤动。她再看看眼前的人。

散大的瞳孔。冷汗涔涔自额头划过左眼。剧烈的喘息。心跳声。她已经分不出那急遽的跳荡,究竟是他的,抑或是自己的了。

「…呼…呼……是你……」仿佛认出了莲生,萧欺雪的眼神回复了清明,极其缓慢地——仿佛已经筋疲力竭——他抽出齐柄没入岩壁的千御蝶。以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扫过莲生一眼,坐回原来的角落,「……找死。」

他不是萧欺雪。

不,或者说,他已非莲生认识的那个萧欺雪。

「……你怎么了?」尽管极其缓慢,莲生仍旧不气馁地一寸寸朝萧欺雪移近。不过十步的距离,等到达萧欺雪身边,莲生早已气喘吁吁。

「……我叫你离我远点。听不懂吗?」萧欺雪的头仍旧没有抬起来。

「……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即使在洞穴的黑暗中,莲生仍旧眼尖地捕捉到男子大手那一处处明显是冻伤的红肿。

「……」萧欺雪没有说话。

然而莲生何等聪明,当她看到地面上那一堆还未完全熔化的碎冰,立时就醒悟在她昏迷时这男人做了什么傻事了。

是啊,她早该想到才是。这种鸟不拉屎的山洞里,不要说雨,甚至水有没有都是个问题,有的只是那些悬挂在洞顶钟乳石上的冰棱。她怎么会病到误认为是「天降甘霖」呢?

那是,萧欺雪用手捧着那些刺骨寒冷的冰,用自己的温度,一滴一滴化出的甘泉啊!

「……下次,别在我睡着时靠近我。很危险的。」似乎意识到刚刚自己的态度不太友善,萧欺雪放软了口气,轻声道。

可是他哪知道,莲生根本就没有把刚刚当成一回事,她的心里此时满载的,都是对萧欺雪手上冻伤的担忧。那可是一双使刀的神之手啊!她曾听范忍冬说过,冻伤若不及时治疗,等寒气渗入皮肤以下,可是会让筋脉受损的啊!对了!取暖!赶快让血脉活络起来,她怎么连最简单的办法都忘了?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握住萧欺雪的手。可是一瞬间,莲生又迟疑了,说实话,连她自己现在都手脚冰冷,又哪能让萧欺雪的手暖和起来呢?现在两人身上又没有可以取火的东西……等等,如果是最靠近脉搏的地方呢?那是血脉最活跃的地方,也是人体温度最恒定的地方!她仔细回想,师父说过,人体有五大血脉汇聚地,其中一处就是在……

「有了!」不由分说,莲生一把拉过萧欺雪的双手——

「喂——你干嘛?!」这么猛力一拽,萧欺雪被骇了一跳。他怔怔地看着莲生松开领口,露出自己的脖颈,然后——把他的手贴在了皮肤上!

刚被萧欺雪的手触到,莲生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真是有够冰的。像僵尸一样。

「你…你是在干嘛?」听见萧欺雪结结巴巴的问话,莲生粲然一笑,问道:「暖吗?」

「……啊?你的脖子吗?」

「我是说你的手!」

「啊……?噢…呃、嗯……」被莲生这么一说,他才将注意力转到手上,那里,来自人类身体最鲜活的热度,正源源不断地自他的手指、指腹、掌心源源不断地汇入。说来也奇妙,本来刚刚还冻得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手,知觉竟然开始逐渐复苏。

那是一种难以自禁的迷醉,如同甘醴的甜蜜,一瞬间扩散到四肢百骸。伴着知觉的复苏,皮肤、手指的触感也随之醒来。此时汹涌而来的异样触觉,唤醒了体内沉睡已久的悸动。几乎是顺着本能,他试探性地缓慢探摸着,眼神有些许迷乱。

绝代佳人,常以「肤如凝脂」一词形容之。他向来嗤之以鼻:所谓「脂」,就是猪油,摸在猪油上,你会很开心吗?在他看来,人皮,就只是人皮而已,不存在任何吸引力。然而,眼前少年的肌肤,很温暖,很柔和,甚至连肌肤上极细微的汗毛、以及因为冰冷而敏感泛起的小疙瘩在他手下,感觉都是如此舒服,而诱人。精致到了他甚至能够感到皮肤下,起伏搏动的血脉的程度。

他有片刻的疑惑,在他掌中,那明明是比初生的幼鹿还要纤细的颈项,为什么能承载着如此生气勃勃的脉动。

「……萧欺雪?」莲生有些不解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你不要乱动呀!很痒诶。」

男子一震。对上莲生眸子里一尘不染的清亮,清醒过来后的萧欺雪第一感觉会是什么呢?为自己的忘情而追悔不已?

「——笑话!」萧欺雪在心底哼哼冷笑几声,他的一贯行动准则就是「想了就说,说了就做,做了就一定要做到底」!拜托,他可不是当作那些烂俗言情小说里动手动脚、吃光抹净后还要道貌岸然地和良心对话、天人大战的伪君子。

恰恰相反,当他看见少年瞳仁里那种刺眼的天真纯净,就更加地……

想把那种无邪彻底损毁!

莲生看着带着一抹恶意微笑逼近的萧欺雪,不知为何,背脊突然泛开一层凉意。

此时,他一只手拄在莲生脑后的石壁上,另一手还在她颈间缠绵地流连,甚至有不断向下的趋势。她慌忙握住萧欺雪的手,「萧、萧欺雪,你是怎样?」

「……『怎样』?」他似是不明为何有这么一问,「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问我怎样,太假了罢……你不是希望我这样对待你吗?是你主动诱惑我的耶。」

「诱、诱惑你?」莲生震惊得都快咬到自己舌头了,「我什么时候做、做这种事情了?」

「哼嘿……」轻轻一笑,萧欺雪的眼神暧昧得不行,「深更半夜,主动宽衣解带,拉着男人的手放到自己身上……」

「萧欺雪!!」莲生受不了地尖叫着打断萧欺雪的话。显然窘得不轻,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脸上涨潮般的红霞瞬间扩散到耳后、脖颈,甚至蔓延到锁骨下松脱的衣襟里,露出的那片白皙的皮肤。萧欺雪的眼神瞬间闪了一下。

「我那是为了缓解你手上的冻伤!」

「……哦?」过了很久,萧欺雪才抬起头来。低沉喑哑的嗓音似乎在极力控制什么,他缓缓凑近莲生的脸,「本来嘛,你救我一次,我也救你一次,扯平了。可是你却又喜欢多事,这让我很困扰诶……怎么办呢,我最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恩情了……你说,我该用什么偿还好呢?」

「……啊?偿还?」萧欺雪的体息,霸道地侵入了莲生的周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问话,莲生有点茫然地反问道。

「啊……这样好了。」萧欺雪抬眼邪邪一笑,「为了答谢公子莲大人以身为本人暖手,今夜,我会忠诚地遵行公子莲大人你的命令,不管是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如何?」

「只有今夜?」莲生总算理解了萧欺雪的意思,就是今晚,他任她摆布、凭她差遣,是罢?

「是啊。」他确定地道,「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性格蹩扭得很,这可是我做出的最大妥协。所以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哦,同样的机会,我不会……」

「你不会给第二次,对罢?」能让一贯桀骜不驯的杀手开出这种条件,莲生半是兴奋,半是怀疑,……该不会有诈罢?审视着眼前的人,「好罢,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

「——就是你得叫我的名字。不要『小鬼』、『小鬼』地呼来喝去。」

「就这么简单?」萧欺雪一愣,左眼端详了莲生片刻,突然欺近,在她耳边极轻吐出一个字,「……莲。」

一个字。仅仅是一个字而已。几乎是在他吐出这个字的同时,刚刚褪去的赧红,以钱塘江潮之势将莲生的面容席卷一空。连她自己也难以置信。

萧欺雪好玩地端详着莲生的反应,恶作剧地道:「怎么?若你还想听,我还可以再喊你『…」

莲生迅疾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可、可以了。真的可以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低眼高深莫测地看着捂在他唇上的手,她触电般地将手缩回来:「不、不玩了。一点也不好玩!我要睡了!」

「哦,你认输了?」

「你就是在捉弄我!故意使坏!流氓!你根本就是拿我开心!」

完全在游戏中占据了上风的萧欺雪是那种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吗?很明显,不。以两手锁住莲生,逼迫她直视着自己,他突然无比正色地道:「我没有捉弄你。说罢。」

「……说什么?」

「说你想我对你做的事啊。说你是希望我臣服于你呢,还是希望我取悦你,抑或是……」他抬起头来,轻轻一笑,「你是希望我用我的手、我的嘴唇安慰你呢?」

又开始了。呼吸急促,心跳紊乱。

不知为什么,那种怪异感又开始侵袭她的身心。用手紧紧摁着胸口,莲生疑惑地想,这种奇怪的反应,真的,是因为疏于修习心法的缘故吗?抑或是自己,对萧欺雪有了什么特殊的……

然而只要这么一想,两人之间纠缠的体息,就更加地难耐。莲生别开眼道:「萧、萧兄,你的盛情我很感激,但是别忘了,我是个男的、男的啊!」她可是死死咬住「男的」俩字不放。

听见这话,他果真停顿思索了片刻:「是呢,还有这样的事,我差点都没记起来……」然而,还没等莲生松了一口气,他忽又奸狡一笑:「不过呢,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让我产生这种冲动的人,就因为区区性别问题,就此罢手,你不觉得…有点太可惜了吗?」

男子的脸在视野中越来越靠近,情急之下,莲生使出了「杀手锏」——她很精准地朝萧欺雪为刘海覆盖的右眼「呼」地吹出一口气——

「你——!!!」

不出所料,这一招立竿见影、药到病除——几乎是在一瞬间,他捂住右眼向后弹出丈把距离,直到背抵上对面的石壁。在如此意乱情迷、防备松懈的时刻,这个臭小鬼竟然给他来「偷袭」这一招!

然而,出离震惊的,并不只有萧欺雪一个人。

莲生怔愣地看着一直以手掩面的男子,没错,她的的确确看见了,而且看得很清楚。就在他的额发纷飞的那一刹那,她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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