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莲花生 > 39 拾贰 死穴(四)

39 拾贰 死穴(四)(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寂静无声 银魂之蓝南 还魂女儿国 步非烟传奇之黄金甲 小女子之涅磐重生 被欺骗的中国人 你叫卫紫衣 千年魂,莫说吾是鬼妃 冷宫赌后:这个皇后有点坏 冷情总裁的姐弟恋

「是吗…小囡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云宫了……」

莲生舒了一口气,随即吩咐道:「殷罗,抱我过去那边一点……」

待枫亭乃是赤城里仅次于弦歌台视野最佳的一处景观。凌帝曾说过,「春赏落樱,夏观繁星,秋待红枫,冬寻梅影,此则四时之雅事也。」其中的「秋待红枫」所指的,正是此处。此时亭中的两人——被白貂皮裹得严严实实的莲生和一身缁衣的殷罗,他仍旧面无表情,只是腰间多了一条锦带——正三品一等带刀侍卫的锦带。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可这一次你是差点连小命都丢了。」两个月前那个还生龙活虎、和他在较场上刀剑相向的少年,此时却孱弱得连自己行走都无法。难道她就一点也没有顾虑到自己的安危么?

「多亏了这一次,不然父皇又怎会应允把你调给我呢?」莲生不以为忤,一点也没有后怕的意思。

「我可不想把未来押在一个半条命的主子身上。」

莲生噗嗤一声乐了,难道这家伙就不能坦率一点把自己的关心表现出来么?「知道啦,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待枫亭下,是一片敞阔的庭苑。

因为严寒的季节,苑中高大的落叶木都只支楞着光秃秃的粗壮枝丫,在深冬清澈的苍穹下,却显得意外的疏朗。庭苑中的秋千架此时正来回摆荡着,几个宫女模样的少女正玩得兴起,欢乐的笑声像一串串断线的珍珠,飞溅到半空里。

莲生深深吸吮着这晴朗冬日里,草木枯叶特有的干燥、清新的气息,目光还凝注在那些快乐的少女们身上,「最近,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朝中立顾煊为储的呼声越来越大,玉家的权势是水涨船高。照这种情形看,恐怕不久……」

「那顾煊呢?他又有什么反应?」

殷罗思忖了一下,才道:「跟外界沸沸扬扬完全相反,二皇子最近处事反倒收敛起来,而且他负责的田税核准入库一事,也让皇上称赞有加。」

「他倒是很聪明嘛,处在这种风口浪尖,就更要谨慎行事。」

「也许正因如此,连文太傅等几个本来不赞成废储的顽固老头口气都有所松动……」

「……是吗?」莲生俯瞰着,目光遥远而透明。「看来,我们完全处于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嘛。」

没有意识到旁人凝注的视线,庭苑里的少女们还在荡着秋千,绳索晃荡出优美的弧线,越摆越高。坐在秋千上的粉衣少女慌张地叫起来,声音清脆软腻如雏燕出巢。

「你已经……有应对的计策了?」

那一片无忧无虑的笑声,是这枯槁的冬日里唯一一片缤纷开放的花朵。那快乐的声音惊起了近旁树梢上一只无名的燕雀。顿时扑棱棱腾起一连串拍翅声。

「那个女子——」莲生突然指着秋千上正循声抬头的粉衣少女,「那个女子叫似水仙,巴州知府似清的三女。光护九年入宫,今年龄满十六。你看,长得真是肤如白璧,面若海棠啊!只可惜至今尚未受到父皇宠幸。殷罗,你…觉得她怎么样?」

「嗯。挺漂亮。」对于话题突兀的转移,殷罗只是淡淡地扫过一眼,眼神又落回到莲生身上,「可是,这跟我们的计划有关吗?」

少女灵动的眼神追随着振翮声而去。那受惊的雀鸟正消失在待枫亭的方向。

猝不及防地,她看见了亭子里一站一坐的两人。面无表情的冷峻男子和正饶有兴味盯着她瞧的白衣少年。不知怎地,许是想起了自己适才忘形逾矩的行为,脸上泛起红霞一片,只好赧然地低下头来。

那低垂的螓首,就更见得那天鹅般柔弱的颈项,楚楚可怜的动人。

「殷罗,你相信吗?所有的山穷水尽,其实都只是为了那一瞬间的柳暗花明,做下华丽的铺陈而已。」

春节过后便是月望。元宵这天夜里,凌帝在赤城里大摆宴席,邀请群臣赏花观月,共度佳节。戌时刚过,各色车骑便自央月的官道而来,在赤城门前排起了长龙。丝竹管弦、清歌丽舞自是不在话下,此时临着明月湖边水榭搭建的平台上正灯火辉煌,彻夜可闻那悠扬繁丽的笙箫之音。廊檐下挂着争奇斗艳的花灯,琳琅满目,乱花缭人,映着那水面上朦胧而婉转的波光,将整个临湖水榭装点得不辨天上人间。

莲生对歌舞兴致缺缺,反而是对那花灯上书写着的灯谜挺感兴趣。

一身紫檀色饰青莲璎珞披风的顾煊,正被一群官员围着。看那些奴颜婢膝的神态,说的大抵也无非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客套话,他对这些言不及义的寒暄显然心不在焉,却难得表现出了一副涵养甚佳的样子,倒也让人佩服。在人群中游弋的目光很快找到了焦点,略微示意周围的人以后,顾煊就朝角落里的莲生走来。

此时的莲生大病初愈,脸色仍旧苍白得可怕,两颊也斜削了下去。可是那双大眼仍旧如寒星般,甚至较往日更加明丽有神。她的身后站着如附影般的殷罗。

「妹妹身体可大好了?」顾煊盯着莲生,多少有点虚情假意地道:「我听说前阵子妹妹受了寒,可真叫人担忧啊。」

「谢煊哥哥关心。」莲生轻轻地咳了咳,「现在好得差不多了。」

「但愿你的另外两位兄弟也能快点好起来。」说着,顾煊欺近,双手卡住扶手,把她锁在中央,「不过我看是很难了,特别是像大哥这种一蹶不振的软脚虾,现在估计正躲在哪里痛哭流涕罢。」

莲生示意身后手正搭在袖子上的殷罗少安毋躁,仍旧平静而带着些微倦意地说:「煊哥哥来,就是为了要说这些的?」

「当然不止,让我告诉你一个小故事好了。」

「……小故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和顾炀都看上了一个西域使臣进贡给父皇的玩偶。那是用杜松石和藏银镶嵌而成的一匹泥塑小马,小马上还坐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小人儿,手工十分精致。」莲生不明白为什么顾煊要突然提起这段离题千里的往事,但她仍旧任由他继续说下去——

「我和顾炀同时央求父皇把那玩偶赐给自己。结果父皇没有给我,而是把那玩偶给了顾炀。」顾煊突然冷冷一笑,眼睛里射出野兽般的恨意,「这固然叫我万分妒嫉,寝食难安。于是我终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那个玩偶摔得粉碎,还故意把碎片放在父皇看得见的地方。父皇大怒,他早猜到是我的所为,于是要打我。没想到顾炀那傻子居然承认是他做的,所以各父皇打了我们两个二十板子。虽然如此,在我不能下床的时间里,父皇却一直呆在顾炀那里,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他的所有一切,我都要抢过来。只要是他的,我都要拿到手。如果有我抢不到的……那我情愿毁了她!」

就这样,两人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对方,气氛微妙地对峙着。

最后,还是顾煊先轻笑了一声,优雅地直了起身,轻轻跺了跺脚,「怎么?这个故事,妹妹是否觉得还不够有趣?没关系,接下来的事情会比这个故事有趣得多。你就好好看着,我是如何一步步把顾炀逼到一无所有的绝境罢。」

说罢,以一种略微带着嗤笑的眼神扫过一直站在莲生身后的殷罗一眼,转身离开。

莲生一直没有说话。她看着顾煊的背影倏忽隐没在观灯的人潮中,轻轻地道:「『更有趣的事情』……吗?」

「嗯?」

「没事。」莲生迅速地绽开了一个天真俏丽的笑容,「殷罗,我们去猜灯谜,好吗?」

话说顾煊转身离开,走进人群。心中竟然有些许懊恼。

或许,连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心血来潮地和莲生说起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他第一次见到莲生时,是在曜宫父皇的书斋里。那个没有穿鞋梳妆的小女孩,在第一眼就吸引了他全部的视线,这不是在炀的影宫里呆了一夜的……是的,影宫里有他的眼线。对于顾炀这个一出生注定了殊死搏斗、龙虎相争命运的死对头,不放双眼睛在他身边,他怎么可能安心呢?

然而莲生的出现,又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当年那个被摔得粉碎的玩偶。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自己永远是不被袒护、不被重视的那一个。所以他一定要把她抢过来,他要向所有人证明,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怯弱无力的顾煊了。

可是,顾煊所忘记的是,当他不再是曾经的顾煊的同时,莲生,也并不是当年那个任由他摔破的玩偶。

就在顾煊神思迷离的片刻,人群中一个打扮朴素的宫女迎面和他相撞,宫女手中捧着的、筵席上刚撤下的酒水,尽数洒到了顾煊那身华贵的紫檀披风上,甚至连披风里的长袍也濡湿一片。

顾煊的眼神一阴,杀机骤动。然而环顾四周,喧嚣依旧,三五成群的众人里,不知有多少不怀好意的眼神正盯着他,等着抓住他的把柄。思及至此,终于强把心中的不快压下,语气不耐地对那个正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宫女道:「行了,赶快带我到最近的房间,找件衣服让我更换。」

宫女连声答应,领着顾煊一径去了。

「『一见钟情』…射五言唐诗一句……」莲生偏着脑袋,思忖片刻道:「殷罗,你猜的答案是什么?看看是不是和我心中所想一样?」

殷罗摇摇头,面无表情道,「我没读过书。」

「啊!是吗,」莲生有点遗憾的样子,「谜底是李白的『惟有敬亭山,相看两不厌』的后句。」

「那那个呢?」殷罗指了指另外一个彩灯,上书「望而生喜——射五言唐诗一句」。

「『望而生喜』……」莲生喃喃自语,突然一拍手,「我知道了!是李白《长干行》里的『十五始展颜』,都是很脍炙人口的诗句呢。」

殷罗看难不倒她,又随手指了一个,「那个。」

「『相见时难别亦难』,射四字成语一……」莲生正陷入了沉吟,突然一声凄厉的女子哭喊,惊破了靡靡的丝竹管弦——

目 录
新书推荐: 内娱街溜子,开局带劫匪狂飙 睡完不认后,被阴湿继承人强宠了 绝爱囚笼:千金的男装救赎 江州囍事 重生七零,我在京市开饭店致富 什么叫我是怪谈? 完了,我把仙家的香炉摔了 仙子,求你别再从书里出来了 他发癫,她贩剑,恋综画风被带偏 前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