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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肆 端午(新)(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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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角处适时地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匿于墙后的莲生微微探出头来,当视线触及巷口出现的那个人影时,她还是忍不住脱口低呼道:「是——他?!」

依旧是一袭朴实无华的白棉布衣。穿在那人的身上却奇异地并未显出一丝寒酸落魄,皎洁有如明月,闲适更胜浮云。更衬得那张堪比女子妩媚的芙蓉娇颜仿若骤雨过后的玉兰般,不染一尘的清丽。

三皇子——顾炘。这个在民间和皇宫里被传说为「失心疯」的皇子,此时在任何人眼中看来,都只是一位神智清明、举止优雅的翩翩贵族公子罢了。在向晚微微黯去的返影里,他缓步走到小巷中的一户人家前,四下环顾片刻——似在确认有无人跟梢——然后才轻轻叩响那满是青苔痕印的柴扉:先是短促而有节奏的三下,颇长的一个停顿后,又是同样节奏的两响。

这暗号般的敲门声后,两扇破旧的门板「吱呀」开了一线,顾炘随即闪身而入。柴扉又再度掩上。

在最不应该之处出现了最不应该出现之人——一个极有可能是装疯扮傻、足足欺骗了世人十年之久的皇子。她看见的就是所谓「真相」吗?

疑窦遍生的悬念在她脑海中接踵而来。终于还是按捺不下那天性中的好奇,她潜行上前。本想偷听屋内人的说话,却意料之外发现此时那柴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门内透出一线深不可测的昏翳,散发着阴谋的气味,无疑让这一切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预先安置好的陷阱。然而莲生思忖片刻,还是一鼓作气地蹑足入室,却见——

烛火昏暗的大厅里,立着一袭白衣的顾炘。正对着他也站着一人,却刚巧为厅旁椽柱所遮挡,看不清眉目。只听见一把似陌生又似熟悉的男声问道:「炘弟,怎么迟了?」

顾炘答道:「没办法,谁叫这回的『礼物』有点棘手。」

对方语音里情不自禁兴奋地上扬:「哦?炘弟,真行啊。没想到真的被你得手了。」

「那是。」那张原本单纯无害的漂亮脸蛋,此时却写满了目空一切的狂傲自得,「有我出马,怎能不手到擒来?」

「那么,『礼物』现在在哪儿呢?」

「大哥莫心急。那『礼物』……」顾炘轻慢地笑道,「不是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么?」

莲生身子一僵,两双针尖般炽热的目光已经扎在了身上。与此同时,扑鼻而来一阵异常浓烈的花草芬芳。渐渐模糊的视线里,缓步而来的两个人如看着一只掉入陷阱里的幼兽般看着她,脸上浮现的却都是面目相似的狞笑。

「顾炘,你好……」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莲生脑海里只浮现出三个字:「中计了。」

睁开眼,室内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

她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无法动弹。低头一看,不禁失笑:「这不活脱脱就是一年前的情景吗?」她再度被绳索绑缚在了椅子上。搞不好就连那绳索都是同一条。

「莲生,抬起头来,看看可还记得爷?」

闻言,莲生颔首嘻嘻笑开了:「如此热情似火的『邀请』、如此隆重而特别的『待客之道』……除了尊贵的太子爷,莲生还真的想不出世上会有哪一位呢。」

对方不怒反笑,「哈哈,好你个莲生,较之一年前的伶牙俐齿,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谢太子爷夸奖。」莲生继续凉凉地说,「不过可惜,一年过去了,太子爷似乎却毫无长进,手段仍旧像个乳臭未干的……」

话未说完,一只手猛地捏住莲生的下巴,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的脸抬起来。太子咬牙切齿的脸就这样完整地呈现在眼前,连右颊的那个酒窝的深浅也清晰可见。

「莲生,你现在可是了不得了呢?一夕之间成了父皇最宠爱的赤莲公主、被滴水不漏地保护在曜宫,若不是趁着今日端午出行,恐怕我费尽心思还请不动你呢?」

「承蒙太子爷如此抬举,莲生实在受不起。」莲生也突然收起了嘻笑的脸,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太子:「太子爷就直说了罢,要拿莲生怎么办?」

「『怎么办』?」这一问似也把太子问愣了。他缓缓俯身和她平视,眼神变得无限柔软朦胧,仿佛无意识般地自言自语,「你竟然成了我的妹妹……你…你要我拿你怎么办!」说到最后,语气竟已轻柔到了缠绵悱恻的地步。

莲生的心生生跳漏了一拍,怔怔地看着眼前人道:「太子爷,你……」

似是意识到泄露了太多真实情愫,太子忙直起身来,掩饰性地咳了两声,故意不看莲生道:「知道你今日要来,我还特地找来一种药水。泡在那药水里,可以保你的眼睛十年不坏……」

「诶,」某处传来了一把懒散的声音,「炀啊,我们之前说好的,她只借给你玩一晚上哦。别太过火,玩坏了我可不好交待。」

听到这声音,莲生眼里燃起熊熊大火,「顾炘,哼哼,好你个『患失心疯』的三皇子。敢情这十年来这赤城里的人都被你当傻子耍得团团转,『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想必不错罢。」

闲散的脚步慢慢踱近,顾炘挂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出现,神志清明,目光犀利,昏黄的烛影错落在他高低有致的五官上,显得更加邪妄俊美,哪里见得一丝一毫曾经那个对她干净微笑的少年的影子!

他盯着莲生眼波一转,一声嗤笑出口,「我可从来没有说自己患的是失心疯,要也只能说世人有眼无珠罢了。」

「既然我有幸见识到三皇子的真面目,难道还会继续纵容你做欺瞒世人的事吗?」

顾炘果然面上一紧,随即满不在乎地谑笑道:「那么就尽管去试试罢。若我顾炘真的会受你威胁,也就不会轻易出现在你面前了。」

莲生盯着顾炘看了半晌,忽而笑道:「说什么『威胁』不『威胁』,炘哥哥着实言重了。不过…人言可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两位哥哥肯高抬贵手,莲生就将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了,决不让第四人知晓。否则……就算炘哥哥不考虑自己,也该为太子哥哥着想啊。」满意地看见两人的面色丕变,她继续笑言道:「如果我没记错,太子哥哥此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是。违背父皇旨意,私自离开影宫——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太子顾炀,自出生后不久便被幽禁于影宫。圣上明令,若无解禁令,太子终生不得踏出影宫一步。

太子尚未有什么反应,顾炘显是已被激怒,面色铁青:「……原以为,不过是一个性格顽劣的小丫头片子,没想到我倒是低估了赤莲公主……」说罢伸出手去——

眼见着那双泛着惨青色泽的手朝颈间掐来,莲生忿怒地瞪视着顾炘,也不顾身上束缚开始手脚并用地奋力挣扎起来。可惜绳索捆绑得过于结实,一时无法挣脱,反使莲生失了重心、连人带椅地重重摔将到地面——

「哎哟!」看莲生痛得泪花儿乱转,太子赶忙扶起她。又看见莲生手腕儿处都被绳结勒出了血印儿,忍不住责怪地唤了一声「炘弟」,随即动手帮她松绑。

见状,在旁边袖手乘凉的某闲人凉凉地说道,「我说炀啊,这小丫头片子可是一肚子坏水,你难道忘了上次就是栽在她手上?别说我没提醒你啊,现在松开她,后果你自负啊!」

莲生两道利剑般的目光在顾炘身上戳了一个又一个洞。

太子倒是神情不变,只是淡淡地看了莲生一眼,「我相信她。」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莲生却突然决定原谅太子。原谅一年前和今夜他对自己所做的所有过分的事。来日方长,或许真的有一天,她和他能够成为真正的朋友。

可是顾炘……哼嘿,小心掩去了一丝狞笑,莲生在心底暗暗发誓,这次的梁子是结大了!

却听得那浑然不知死之将至的人道:「也罢。想来大哥对我送的『寿礼』是满意得很了…那也就不枉费三弟我大费这番周折。」

一边活动着酸软的关节,莲生奇道:「『寿礼』?难道今日竟是太子爷的生辰?」

太子微怔,随即轻笑道:「不错。莫非你也有礼相送不成?」

顾炀竟然是端午的生辰!据《史记·孟尝君列传》记载,孟尝君在五月五日出生。其父要其母不要生下他,认为「五月子者,长于户齐,将不利其父母。」《风俗通》佚文,「俗说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这么一来,太子自小被软禁在影宫一事岂非顺理成章?可就她对父皇的了解,凌帝并不是相信鬼神之说的人,事实上,他对于某些怪力乱神的说法十分嗤之以鼻。

终究无法揣摩出父皇的心思,莲生只可怜起眼前虽贵为太子之尊、却自小幽禁于深宫的少年——想其他皇子庆祝生辰、大肆宴饮游乐之时,甚至可能连一份小小的礼物于他都是奢求——两次强留于她,想必,也是因为太寂寞了的缘故。

思及至此,莲生两手开始在襟袖内上下摸索起来。顾炘和太子也好奇地看着她的举动,想看她能掏弄出个什么来。半晌,只见莲生犹犹疑疑地从怀中捧出一个物事呈到太子面前,脸上露出了又为难又赧然的表情来:「刚刚…追偷儿时,怀里的吃食都洒了……钱包也没了……现在,我就只剩下这个了……」

「你……」太子怔怔地看着她,和她掌心的物事——那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八宝肉粽,想是藏在怀中良久,粽子早已冷透,形状还微有一些走样。

见太子良久没有接过,莲生以为是他嫌弃之故,更加不好意思:「这是…我从父皇车上顺来的,湖州进贡的八宝肉粽……虽然味道应该还不错,但样子…着实寒碜了点。若太子哥哥不喜欢……」

「不!」太子劈手自呆愣的莲生手中将粽子夺过,像是怕她反悔似的,急急道:「我喜欢!很喜欢!」如何能不喜欢?这可是他第一次,从炘弟以外的人手中收到诞辰的贺礼啊。

闻言,莲生也喜笑颜开地道:「那,莲生就在此恭祝太子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咯!」

看把寿星公捧得心情大好,莲生眼珠子一转又道:「这样罢!既然今日是太子爷诞辰,又逢端午佳节,不如我们兄妹仨也上街遛遛、找点乐子,可好?」

「惟有盛世,得见盛景。只有看了这桐花大道,才明白为何百姓有『福光大治』一说。」

灯火辉煌处,三个少年自路尽头处渐行渐近。左侧的少年身着天青色祥云纹对襟长衫,举止优雅清贵,虽则不苟言笑,可右颊的酒窝仍旧显眼;右侧少年则是一袭普通的白棉布衣,可容貌姣好更胜女子三分,勾唇一笑时,更见得妩媚而邪肆的俊美;正中绯色锦衣的少年却是一对黑胜子夜、灿若水晶的瞳眸最耀眼,虽然年纪尚幼,顾盼之间,竟已隐隐有种夺人心魄的美。三人如此并肩行来,早不知引得多少路人侧睐,多少红袖招徕。

「这烟水桥畔桐花路虽是繁华,却也是不少富庶者的『销金窟』。」

闻得「销金窟」三字,莲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

「怎么了?」太子问道。

「说起来……顾炘,我的钱包还在你那里罢。是不是应该物归原主了?」

顾炘倒也没有推赖,从怀里拿出个艳红色鸳鸯图样的荷包递给莲生。眼见着她伸手来拿,他却兀地收手,让莲生扑了个空——「这荷包上的纹样,该是出自妹妹的手笔罢?想不到妹妹竟也有这般旖旎的女儿家情思……」以一种拖长了的、傲慢至极的语气,顾炘一字一句地说着,然后又轻佻地将那荷包凑至鼻间嗅了嗅,笑道:「我看这荷包可心得很,不如妹妹且大方点,送与三哥我做个留念?」

强忍着没有暴笑出声,莲生笑嘻嘻地看着顾炘:「没想到三哥如此欣赏这物事,那我就先替赵喜公公谢过三哥了!」看见顾炘骤变的脸色,莲生内心大呼痛快,表面上还得做出一脸遗憾:「可惜啊,现下这钱包还是得完璧归赵。午后我将这钱包从赵喜公公那撸来的时候,他还跟在我后头直喊那是他的『命根子』钱哪~不过,若是三哥真这么喜欢这荷包,我便去向赵喜说明情状……想三哥如此盛赞激赏,赵公公必不会吝啬于酬和知音的……」

一番话未完,一旁太子早已大笑不已,直呼妙哉。顾炘的脸色更是不善之至,却又碍着面子不好发作,只好将荷包乖乖奉还:「不了,既然是赵公公的命根子钱,我又怎好让他忍痛割爱?」

太子笑意未减:「炘弟,我早说过了这小莲生可不是你轻易占得便宜的,这回怎么样?」

三人一路说笑着,莲生也一路新奇地东看西瞧。眼角余光撇过,却看见妖冶的红色灯笼下一抹熟悉的紫色人影闪过。

二皇子顾煊?莲生纳罕地心道,他不是应该在父皇座前侍驾吗?怎么也会在这里?这会是又一个的「巧合」,还是……

「……莲生,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恍然在太子的问话里回神,再投眼时却已不见了灯下人的身影。莲生只得故作好奇地道:「太子爷,我看那里好像特别热闹。既然已经来了,不如我们也进去见识一下?」

玉梁金壁,翠瓦朱椽,两侧艳红俗丽的油纸灯笼几欲曳地,数个如花似玉的少年或于阶前殷勤迎送,或于门廊含笑斜倚。进出者皆是锦衣夜行的达官贵人,车马如流,冠盖络绎,更衬得门楣处红底金汁浇铸的「清风馆」三个大字金碧辉煌。

看着莲生指尖指点处的这座高楼,太子和顾炘两人神色各异。太子开口道:「……莲、莲生,你确定真的要进这里面?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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