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梦回(1 / 1)
我换过衣衫,随季老漫步渐行,很快便走到了他与吕公日常起居的院落。清爽的竹林剪影下,吕公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竹扇,仔细注视着桌上的八卦图。这八卦图并未画于纸上,而是由大小不一的长方形木条拼凑而成。石桌中央整齐排列着八块木条,四长四短,与边缘的散乱截然不同。便是这卦象,让吕公旁若如人,聚精会神地观看着。
“……该是‘革卦’了罢。”吕公自言自语的,用扇把在八卦图上拨了两拨。
季老哈哈一笑,走上前去,说道:“当然是‘革卦’,就算你把它看出了花儿,那也是‘泽火革’。吕公,看来你真是老了,连天相也不信了。”
吕公自嘲地笑了笑,依旧摆弄着桌上的卦象:“不是我不信哪,上次咱们不都算错了吗?别再因一时大意,又把‘随卦’看成‘革卦’了。”
季老笑道:“那次也算不得咱俩卜错。谁想那块卦竹中间偷偷裂了道口子,非‘离’而‘震’了。这些卦签都是新制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吕公感慨道:“当日听夕儿提起那‘杯弓蛇影’的主薄杜宣,我还唏嘘了半晌,怎料如今,自己也这样了。”他说着说着,抬起眼来,正望见不远处含笑站立的我。
“夕儿给您老问好了。”我盈盈一福。
“好,好。”吕公示意我在季老旁边坐下,笑着接道,“就说你今明两天便到呢,果真如此。”
我谦然说道:“夕儿还是晚了,本想七月初就来的,却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
吕公笑道:“不晚,你来得正好。七星连珠还未出现,从这次的卦象看来,九月初三才会有真正的七星连珠,那夜也正是通往华夏的回溯之时。”
我诧异道:“七星连珠不都过去了么?……我听萧大哥说,他好像六月中旬便见过那样的星相了。”
两位老人相视莞尔。季老手把银须,微微笑道:“萧大人所见并非七星连珠。那晚六星横列,整齐划一,然则眨眼即逝,乃七星连珠之星前相。我们两个糟老头子啊,之前都被一截破损的竹节骗了,还以为七星连珠真提前到了六月,担心你无法及时赶到呢。”
我听得一团雾水:“‘星前相’?是否和七星连珠有所关联?”
“当然是密不可分的了。”季老说着,也学着吕公一般摆弄起桌上的卦签来,一面向我说道,“来,夕儿,你瞧。上缺为兑,中虚为离,兑叠离上称之为‘革’,实乃重置乾坤之意。……”
我认真地听着季老和吕公的讲解,脑中的混沌逐渐明朗开来。
原来七星连珠的初始月份应为七月,从七月到九月,时空之门均有可能开启,但具体的时间,须待到半月前才能够测出。年前我来琉璃谷小住的时候,季老只告诉我七月,是希望我能在那之前赶到这里,怕我一不小心错过时机。六月十六日清晨,季老和吕公开始为此卜算,想预测七星连珠是否会在下月初一,却不曾想,这第一卦竟是显示当晚有七星连珠的‘革卦’。两位老人不明就里,但也不敢怠慢天机,因此即在当晚设下八卦阵局,静待因果。然而那日八卦阵中的火堆只奇怪地闪动了刹那,即为出现六星横列之星前相时,过后便毫无异样。星前相显,说明至少要等到两个月后,才有可能出现七星连珠。
《易经》中的八卦六十四相从未出过差错,对莫名其妙卜出的‘革卦’,两位老人自是疑惑万分,苦思不得其解。经过多次试验,他们终于发现了卦签上的裂缝,也明白了十六日的卦象并非上兑下离的‘革’象,而是上兑下震的‘随’象。这便是方才吕公说他们算错了的原因。
“夕儿,你可清楚了?”季老笑问。
“嗯,大致清楚了,”我点点头,接着问道,“就还有一点不明。那‘随卦’肯定不是说的七星连珠了,它指的又是什么呢,难道是暗示星前相在那夜出现?”
季老呷了口茶,笑道:“你这丫头,是不是打算把我们这点儿本事全学了去?”
我闻言一怔,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还说我迂腐,我瞧你才是越发小器了。”吕公笑看着季老,摇了摇头,“你不说啊,我来说。夕儿,那夜的星前相不过是凑巧而已,‘随卦’是指当日……”
“哎哎哎,你这老头子!”季老打断他,笑道,“卜卦之事,由我来传授夕儿,你就专心研究好你的星相罢。”
吕公无奈地摆了摆手,笑道:“夕儿,你看看他,哪有自己不说,还不准别人说的道理?”
“我何时不让你谈星相了?你随便说,来来来,我帮你倒茶。”季老说着,真还提起了茶壶。
“怎么又说起星相了,明明就是卜卦嘛。”吕公却把茶杯藏到身后。
“卜卦不都说完了吗?”
“……”
两位老人竟真的有模有样地斗起嘴来。
我坐在桌边,哭笑不得,赶忙双手捧过季老手中的茶壶,为他们一人满上一杯,笑道:“季老,吕公,您二位别吵了。是我听得太入迷了,情不自禁地还想问。其实季老刚才说了那么多,已经够我消化学习好一阵子的了。”
季老慷慨大度,对我更是推心置腹,他不说自有他的道理,又岂会真的藏着掖着?吕公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为人,居然还和他理论,真是越老越小,越老越可爱——拿“可爱”来形容他们,是不是有些不敬……
“还是夕儿懂事。”吕公浅浅啜茶,笑道。
季老冲他哼了一声,对我说道:“夕儿,你别看只区区六十四卦,其中确是包罗万象,囊括世间所有,绝不似平常事理那般简单易懂。你要是愿意留下来,愿意学,我便尽数教给你,但还是从一点一滴开始、缓慢接纳为好。我如若再多作解释,势必又要牵扯到别的东西,随即一发不可收拾,你恐怕就难有刚才的兴趣了。”
吕公微微颔首,瞧向季老:“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二人目光相触,停了少顷,同时笑出了声。
“二老的好意,夕儿明白了。”我心里一热,感激地说道。原来季老是担心我瞬间接受太多,不助于理解领悟,来日方长,打算细细向我说来,——只要我愿意留下。
距离九月初三还有十二天,我……是去是留?如果去,又会去到哪里?
正自思量,季老忽然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柔声说道:“夕儿,七星连珠之时,八卦阵中的布镜会映出将去时空的景象。等到了初三夜晚,你见过那布镜上的显影之后,再决定走不走罢,此刻先不必多想。”
我眼前一亮,吃惊地问道:“您说的……可是真的?!”
季老笑道:“你这丫头,我骗你作甚?”
“我和季老曾亲眼所见,此话自然不假。”吕公也笑了。
我的震惊很快平静下来,变成了欣喜,又隐隐夹杂着一丝波澜。如果能预知回溯的世界,我就可以不用再赌,也不必艰难抉择。倘若图像显示的是二十一世纪……为了孩子的将来,我必定会走;只要不是,我便留下。这道只有两个选项的单项选择题,很简单,不是么?
然而到底期望什么多一点,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知道,却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还记得季老在密道口时说过的话呢……
“季老,你冲的这茶,远不如珂儿啊。”
吕公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只见他放下茶杯,面带惋惜,“可惜了这上好的云雾嫩芽。”
季老不置可否地笑道:“我冲得不好,那明日你冲。”
我听他们提起珂儿,不禁也想起了孙思邈,于是问道:“对了,今日怎么没见到思邈和珂儿呢,他们还在这里么?”
吕公笑道:“在了。最近这两三月,思邈带着珂儿日日泡在后山挖草炼药,好几天也见不到他们一面,都快成药仙了。季老的六爻八卦也就夕儿你希罕,他们俩可没兴趣。”
我轻轻一笑,说道:“难得他们喜欢岐黄之术,愿意以治病救人为己任,这是好事,您应该嘉奖他们才对。您能告诉我后山怎么走吗?我想明日去瞧瞧他们。”
“也不远。从这小院往北步行,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吕公用手指路,对我说道。
“不过……后山地势复杂,道路烦乱,你如今有孕在身,还是别走太多。”季老微皱白眉,接着道,“思邈和珂儿每隔三日就会回来一趟,到时你们自能相见。”
吕公听着季老的话,捋须应合。我心知他们所言非虚,便老实地点点头,答应下来。毕竟安心养胎,才是当前我最应该做的事情。
我们三人谈笑了片刻,一起用过晚饭。季老和吕公又嘱咐了我许多养生的方法,这才叫来郑妈,让她带着我回房休息。我对郑妈并不陌生,半年前,便是她带我离开琉璃谷,前往峪门,直至遇见方矍方铄才折回这里的。
我向季老和吕公道了晚安,牵着郑妈的手,一路攀谈回屋。郑妈依旧康健精神,也十分关心我,不停地询问我的身体状况。她是过来人,虽不如季老那般精通医理,但是对怀孕要注意的事项,却也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我一面细细地听着她的话,一面从心里感激她的体贴。——她并不问我为何会带着身孕独自回来,她的眼神里,除了疼惜和关切,再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我们边走边说,过了一小会儿,正见侧前方小跑的一位中年女子。她手提一个木质餐盒,步子很快,神情很有些紧张。
“王嫂,啥事儿这么着急啊?”郑妈朝她打着招呼。
王嫂侧目一望,见是郑妈,便朝我们快步走来,一边焦声叹道:“是郑妈啊,可巧遇到您了。您瞧,这汤药是思邈那孩子请我炖的,说今儿戌时前必须得送到后山去。可我家小花那丫头就要生了,折腾了一下午还没生出来,像是难产。我心烦气躁的,把送药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了,这才记起来……您手脚灵便,可否受累,帮我送去?”
难产?我心里一惊,转头看向郑妈。
只见郑妈呵呵一笑,接过餐盒:“瞧您客气的,一家人,还说什么受累。我一会儿就替您送去,是后山顶儿上的小院吧。”
既是难产,郑妈怎么还笑呢……有些纳闷。
“对,就是有炼药房的那个。”王嫂点了点头,犹豫了几秒,苦着脸接道,“郑妈,思邈说这药时辰很重要,现在都酉正了……”
郑妈看了看我,犯难道:“这……”
我不用思考,急忙劝道:“郑妈您就快走吧。我住的地方,不就是前面的‘听风小筑’么,顶多盏茶时间就到了。季老午后就带我去过一次。您快安心去后山吧,也别走得过急了。”
郑妈犯难的原因,我自然知道——她想先送我回屋,却又怕耽搁了王嫂的托付。如果汤药误了时辰,对思邈而言,或许便毫无用处了,医者制药,讲的是分量火候,缺一不可。然而王嫂家小花难产,这事儿更是非比寻常。这两件事情,可是一件也延误不得的。
还好,郑妈并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她听我说完,很快便拿定主意,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去后山。姑娘,你要不回屋,要不先和老爷子他们坐坐,我戌末就应该回来了。”
见我点头,郑妈立即提气动身,身形转眼已消失不见。我收回眼神,却发现王嫂还皱眉伫立在原地,因而说道:“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小花一定会没事的,您赶紧回家陪她去吧。”
王嫂回过神来,苦笑道:“借姑娘吉言。等小花平安产下狗崽儿,我一定送一只漂亮的给姑娘玩玩。”她话音刚落,便急急忙忙朝来路走了。
我瞧着她的背影,失声一笑。这才知道小花并非我想象中的孕妇,而是……
哎,琉璃谷真是个难得的好地方,风景好、气候好、人,更好。
伴着无边的恬淡和静谧,我漫步夕阳,放眼四望,将可餐的秀色一一收入眼底。近处,是泛着波光的小桥流水,是郁郁森森的灌木花丛;再远一些,披碧的山体缀着点点霞韵,如泼墨漾彩的油画,令人赏心悦目。这样的一个所在,即使住一辈子、看一辈子,也还嫌不够。如果身边再能有他,我们一家三口永远隐居在这里,看日出日落,听风起风停,又该有多么舒心惬意……
自嘲不已,——人哪,总摆脱不了那可笑的贪念。
轻轻一笑,甩了甩头,继续缓步前行。
当脚下的平坦在不知不觉中转为崎岖的时候,我才倏地惊觉,原来自己已经沿路到了后山。走了这么久,我也觉得有些劳乏,刚想回头转身,忽觉鼻尖一凉,竟然沾上了一滴雨点。我愕然左顾,西边的彩云明明还斜挂在那里;然而抬眼一瞅,顶上却偏偏布满了乌云。“啪嗒”,又一滴雨点溅落在我的脸上,再一秒,阵雨便紧跟着稀里哗啦地下了起来。
这天,真是说变就变。我有些懊恼自己不早些回居室,如今走了这么久,回去肯定要挨淋一路了。自己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孩子……
想起腹中的胎儿,我不由得镇定了许多。瞧这雨来势汹汹,势必不会持续很久,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一处地方避过去再说。我估算了下时间和距离,确信这儿离思邈他们所在的小院不远。眼见雨越下越大,我不敢再踌躇,连忙一手扶了肚子,一手护头,往山上疾步而去。
老天对孕妇还是不错的。我还没走几步,便发现前方的一个山洞,洞口稍靠内侧,半开着两扇竹门,将里面明亮的烛光穿过雨帘透了出来。我喜出望外,急忙寻光走上前去,拍了拍竹门,朝内喊道:“请问里面有人么?”
没有人回答。
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渍,微微提高音量:“请问有人在么?……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妾身想进来避一避,雨停了就走。”
还是没人回答。
难道里面真的没人?可为何会有烛光呢?我微觉纳闷,贴着门缝往里瞧去,山洞里果真空无一人。
主人不在,我如果贸然闯入,是否有些不敬?
正自犹豫,一阵山风无声无息地吹来,伴着雨点,将湿漉漉的衣衫尽数贴浸在我身上,冷得我猛地一个哆嗦。我咬咬牙,停止思想斗争,推开竹门走了进去。
“对不起。要不是为了孩子,我就在这洞口避雨也是一样……”我自言自语,转身合上竹门。
果然暖和多了。我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往洞内。这里整齐利索,东西不多,都是些基本的生活物件。床尾处有一个壁炉,里面的炭火烧得正旺,将淡淡的中草药味弥漫到温热的空气里,初闻有些刺鼻,很快却也适应了。我哈气暖着互搓的双手,搬了把椅子到壁炉旁边,坐下的一刹那,才发现自己已经疲倦到了极限。也不管衣角还滴着水,也不管身处何地,竟然靠着岩壁,沉沉睡了过去。
恍惚间,身躯仿佛被谁轻柔搂住,唇,也被谁噙了去。
靠着那面温暖而熟悉的胸膛,我冰冷的肢体,渐渐找回了温度。
睁开朦胧的双眼,望进他那满是柔情的棕色瞬子,我喃喃出声:“枫……”
是他,是他……
这个抱着我的人,这个吻着我的人,不是他,又会是谁……
我双眼一潮,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
“枫……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噩梦,梦见你死了……梦见你离开我了。”
他温柔地笑了笑,取下我头上的玉钗,轻轻梳理着我的湿发。
“……傻丫头,还戴着它呢……”
我扬起脸看他。想笑,却笑出了泪水。
“我就戴……我还要戴一辈子呢……”
傻就傻吧,只要能把他留在身边,傻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他眼中闪过浓浓的疼惜,俯身,吻去了我眼角的泪水。
“颜夕……如果我能活下去,如果……我能永远留在你身边保护你,那,该有多好……”
“枫……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打断他,抱紧他,泪水肆意,“你不是好好的么,你不是就在我身边么?你不许胡说……”
他捧起我的脸,吻过我的眉,我的睫。只剩下这满脸的泪痕,任凭他如何用心,也吻不完。干了我的,湿了他的;干了他的,却,又湿了我的。
“……我会给你买许多许多发钗,让你每日都能换着戴……怎么也戴不完……”
枫……
你这个大傻瓜……
我要的,哪里是什么发钗,我要的是你啊……
你的拥抱,才是我的归属;你的亲吻,才是我最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你,我想要时时刻刻都呆在你身边……
我还要牵着你的手去旅游,和你并肩走过春夏秋冬,走过这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甚至是哪儿也不去,就静静地望着你、抱着你,静静地爱你,我也愿意啊……
我想要的,是这些啊……
这些……你都清楚么?你都了解么……
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胡说,为什么……还要让我伤心……
“颜夕……乖呵,不哭了,闭眼睡吧……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的……”
他拍着我的后背,骗我,哄我。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摇头。恨不得把眼神变成线,缠绕住他,不让他离开。
是梦是真,我已分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此刻还在我眼前,只要我一直看着他,一直抓着他……他,就逃不掉了。
“傻丫头……快睡吧……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抱着你,陪着你,好吗?”他轻叹一声,抱紧我,把我的脸藏在他的怀里。
看不见他了。可他的拥抱,那么温暖,那么安逸,让我又怎舍得推开……
环住他,手磨蹭着他背上的湿衣,寻到一块布料,捏紧。
“我不信……你老骗我的,不是么?”我质问他。
“……”
“你骗我说中毒没事,你骗我说自己爱上了别人,……不是么?”我痴痴呓语。
“……我这一生……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骗你……”
他,这样说,他的声音从发间传来,嘶哑得有些不真实。
我贴近他一些,细声呢喃:“那你答应我……从今往后,再也不要骗我……也不要骗我们的孩子……”
他吻着我的长发,轻轻应声。
“你还要答应我……再也不离开我,生生世世……都陪在我身边……”
他没有回答。我,亦没有追问。
耐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千不想万不愿,但我……确已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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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卦是《易经》六十四卦的第四十九卦。革卦,亦名泽火革,卦象为异卦(下离上兑)相叠,乃顺天应人之意。卦解曰:离为火、兑为泽,泽内有水。水在上而下浇,火在下而上升。火旺水干;水大火熄。二者相生亦相克,必然出现变革。变革是宇宙的基本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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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卦是《易经》六十四卦的第一十七卦。随卦,亦名泽雷随,卦象为异卦(下震上兑)相叠,乃随时变通之意。卦解曰:震为雷、为动;兑为悦。动而悦就是“随”。随指相互顺从,己有随物,物能随己,彼此沟通。随必依时顺势,有原则和条件,以坚贞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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