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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死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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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见他们的嘴唇张合,谈话的内容却一点也进不了我的耳朵。

“颜姑娘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萧易骋侧头过来,面容有些担忧。

“哦,没什么。”我与他的目光一触即移,心里的秋千直荡。

修冉倒是不会功夫,但是萧易骋武艺精湛、耳聪目明,他能否认出顾岭枫来?

“颜夕,可是身子欠安?”修冉停止交谈,倏地站直身体,又慢慢坐了回去,“身体不适的话,你就先去休息,咱们改日再叙旧。”

我慌忙敛神收心,低眉答道:“冉公子,还有萧大人,你们不用替我担忧,我没事,只不过昨日休息欠佳,微感困乏而已。”

虽然不敢见他,不愿见他,不想见他,不能见他,此刻,我却非见他不可。

我……要保护他!

“恐怕,颜姑娘的病没这么简单。”

看着左荆毅严肃的表情,我心中方寸大乱,吃惊得难以形容。

他何出此言?!他知道些什么?难道顾岭枫把一切都告诉他了?他是要出卖顾岭枫吗?

不料左荆毅一改神态,哈哈笑道:“她是见左某独占了岭枫的时间,内里郁结,患上了心病。”

原来,他还不知我和顾岭枫……

见我不语,左荆毅以为我默认了,于是接着道:“姑娘莫急,左某今日就将岭枫还给你。他对你爱若珍宝,哪会给你生病的工夫?”

虽然是很冷的笑话,但是我仍然笑了,笑得心中发苦。

修冉也笑了,半眯的眼眸像是两面镜湖,被风吹皱了。

“也该到了吧。”

“颜姑娘住得近,所以先到,塔依公主和卓喇将军也在附近。就岭枫的住帐较远,可能还需等上片刻。”左荆毅一一禀明。

左荆毅话音刚落,便听一名禁卫在门外说道:“主子,顾庄主、塔依公主和卓喇将军来了。”

他,和他们一起来,原因只有一个——士兵去传塔依娜芙和卓喇的时候,碰巧也遇见了他吧。

“有请。”修冉眼中的讶色一闪即逝。

心跳似乎停止了,又似乎是跳得过快,快得让我觉察不到。

想别过脸,脖子却硬生生的朝着门口的方向——

卓喇首先跨步进门,紧跟着的是塔依娜芙,顾岭枫在她的身后。

塔依娜芙和我一样,不太适应屋里的光线,美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小心门槛。”顾岭枫往前走了一步,扶住她的腰身,等她进了屋才放开。她抬眸一笑,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他对她温柔似水,她对他脉脉含情。

这次,不只亲耳所闻,更是亲眼所见。

没有太多过渡,我已然彻头彻尾地成了他的过往。

也,没有再难过多少……

还是可以承受住的。

抬手虚挡照来的阳光,悄然匿去眼角的湿滑。

“尊贵的天朝可汗派来的特使大人,您好。”卓喇右掌贴住心口,向修冉深鞠一躬。转向我们时,他略为躬身,右手姿势保持不变。塔依娜芙和他一样,不过没有说话。

礼数不可怠慢,我紧随左萧二人离席站起,福身回礼。

看到我时,卓喇和塔伊娜芙都有些惊讶,互望一眼,又看了我半晌。

“庶民参见钦差大人。”顾岭枫则是先朝修冉双手抱拳,接着与左萧二人一一见礼。

我趁机斜睨一眼,见修冉和萧易骋均无异状,想是还未认出顾岭枫,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却是左荆毅面带迷惑,皱眉看着他的至交好友,顾岭枫和塔伊娜芙亲昵至此,他一定很不解吧。

目光平移,正遇上顾岭枫扫来的眼神。他只礼貌地笑了笑,冲我微微颔首。

以后见面,也只能这样了吧,我却要用尽全力,才能扬起唇角。

“诸位都是贵客,不用多礼,快快请坐。”修冉招呼道。

他们三人在左手的位子坐下,依次是卓喇、塔伊娜芙、顾岭枫。

像是在谈判,而面对我的辩手,却正是他。

“你是颜夕?”卓喇直直地盯着我,问得不太确定。

遭遇桌喇那时天色甚晚,我又满脸尘土身着军服,和眼前的女妆之容固然有云泥之别。

“卓喇将军,是我。”我迎向他揣测的目光,又看了看塔伊娜芙,歉然道,“我说过要保护塔伊公主的安全,没想还是让她受伤了。实在对不起。”

卓喇没有说话,倒是塔伊娜芙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你不用道歉。你救过我一次,抓过我一次,但是你信守承诺,让左将军放我回草原,我不恨你。枫哥哥说那个人也不是故意伤我的。是吧,枫哥哥?”

顾岭枫对她温柔一笑,嗯了一声。

“岭枫,你……”左荆毅愕然失声,按捺不住的就要长身站起。

“嗳,左将军,”萧易骋按住他的肩膀,提醒道,“私事暂且搁下,钦差大人还没说话呢。”

“左将军少安毋躁。”修冉的眼神话语比任何劝慰都来的有效。左荆毅听罢噤声回坐,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流露着愕然。

或许是由于左荆毅的冲动,又或许是因为萧易骋的言语,一时间众人各有所思,厅里异常安静。

“总之,塔依公主玉体无恙,便皆大欢喜了。”修冉轻咳两声,朝塔伊娜芙笑道,“圣上听说公主在峪门休养,时而还惦记着,不知公主是否习惯。”

塔依娜芙回答得很认真:“请特使大人转告天朝可汗,芙儿在峪门过得很好。左将军不仅没有为难我,还给我很漂亮的房子住,芙儿很喜欢这里。”

修冉笑道:“公主既然喜欢这里,那就多住一些日子。如今战火已熄,两国再通贸易,此地很快便会商贾云集,热闹非常。你等玩儿够了再回去吧,卓喇将军也别急着走。”

不等塔伊娜芙回答,卓喇已行礼说道:“多谢特使,呃,很稠的情很厚的谊。我此次前来,一是为了递降书,二是为了接公主回大都,今日是必须走的。梓宸将士的英勇无畏,天朝可汗的,呃,宽喉咙大肚子,让草原上的雄鹰们尊敬佩服。幄赫特汗已下旨各部,今后绝不再侵扰天朝边境,抢夺你们的一牛一羊。我们人人守信重诺,无数匹马儿也追不回!”

听完卓喇慷慨激昂又十分独特的一番话,在座之人无不莞尔。即便是我,心头的褶皱也舒缓了许多。还很稠的情很厚的谊呢,分明是浓情厚谊吧;所谓宽喉咙大肚子,应该是宽宏大量才对,就最后一句话说得流利。

“好!”修冉眼中精光一闪,朗声说道,“请卓喇将军告诉幄赫特罕,就说天朝可汗的诺言,也是无数匹马儿也追不回!来人,拿酒来!”

此刻的修冉,褪去了平日的温柔文气,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帝王之息。这样的他,我还是头一回看见。

半分钟不到,每个人的案前已摆好铜觥。

“啊?马奶酒?”塔伊娜芙举起酒杯,欢喜地叫道。

“这马奶酒是两国罢战后从第一批尧羌商人处购得的,虽非上品,却别有一番意义。”修冉整衫而立,举起铜觥,郑重地说道,“仅以此酒,祝愿干戈永黜,人民得享万年安康!”他率先仰脖,一饮而尽。

比起天下太平,众生安居乐业,我这一点小愁绪,又算得了什么。

举杯的时候,我这样想着。

但马奶酒的滋味的确让人不敢恭维,一杯下肚,我只觉胃里翻腾不已,恶心得直想吐,赶紧憋气捂嘴,才将难受的感觉压了下来。

“这么好喝的酒,颜夕喝不惯?”卓喇瞧着我的模样,笑道,“我们草原还有一种用干果酿成的甜酒,很淡,估计你会喜欢喝。你愿意尝一尝吗?”

“哦……好。”我扯了个笑容,胡乱一答。本来身体就不太舒服,这一反胃,更是头昏脑涨,四肢乏力。

“我已命人准备晚宴,佐席之酒便是卓喇将军提到的那种,地道与否,还得请卓喇将军品鉴了。”修冉淡淡一笑,委婉地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些政务要和左将军等人商议,请公主和卓喇将军先回行馆。”

卓喇答应了一声,却不直接出门,反而大步走到我身前,双手平举,递来一枚彩羽金箭。

“颜夕,你很智慧、很勇敢,你的话和男子汉的一样有份量。这根短箭是我答谢你的礼物,”卓喇眼神炽热,看着我真诚地说道,“有了它,你可以在草原上喝到最醇的果酒。”

见他如此郑重,我赶忙凝心收神,敛容道,“卓喇将军,这么珍贵的礼物,我不能……”

“只有你才配得上它,请不要拒绝。除非,你瞧不上我。”他不容我推辞,打断我,手又送近了一些。

“卓喇将军误会了,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呢?”我慌忙解释。

卓喇固执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满脸期望地看着我。

看来这枚金箭,推是推不掉的了。卓喇也是一片好心,与其我和他双双站在这里尴尬,不如爽快一些接过来。等他和塔伊娜芙走了,修冉还有事情要说吧。

“谢谢你的好意,我收下便是。”我不再扭捏,取过金箭,将它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它很精致,也很轻巧。箭身箭尖都是纯金打造的,箭尾处不知是何种飞禽的绒毛,手感极佳。可惜我有些气短目眩,无法更仔细地端详。

卓喇十分开心,单膝跪下,将我的左手举到唇边,在手背上轻轻一吻。我心中纳闷,但不清楚他们尧羌的礼节是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时塔伊娜芙忽然笑了,高兴地说道:“卓喇将军你要拿什么感谢我啊?要不是我,你怎能娶到这么美丽的新娘?”

什么?!

我赶忙抽回手,连退两步,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和缓缓站起的卓喇。刚想出口相询,修冉已代我问道:“公主此话何意?”

塔伊娜芙眨眨眼睛,笑道:“草原上每个人都知道,卓喇将军的庄园产出的干果酿是最好喝的。颜夕收了卓喇将军求婚的金箭,又承认瞧上了他,不就是答应嫁给他了吗?”

卓喇竟是向我求婚?可是我哪里知道!我又何时承认瞧上他了?莫非尧羌人的瞧得上瞧不上,和我理解的意思谬以千里?

脑中突然浮现出在风雅居时,张狂父子携聘礼逼婚的场景。只是当时的身边有他,当时的他还爱着我,会保护我。回想起来,便是那次他替我解围的时候,开口说要娶我的。然而时过境迁,此刻他仍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再不会为我说一个字了……

“对不起,卓喇将军,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信物,金箭我不能收。”我双手递回金箭,小声说道。

眼神过处,秀冉、萧易骋、甚至是左荆毅都在担心地望向我,而他,却整以暇地坐在椅上,安然地喝着那让我恶心到反胃的马奶酒。

颜夕啊颜夕,你痛得肝肠寸断,你痛得死去活来,你被他抛弃了还担心他的安危,你……值得么?

我自嘲不已,心中却泛起一丝夹杂着讽刺的苦涩。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也瞧上了我吗?”卓喇粗犷的眉毛扭成了结,追问道,“你还因为那天的事情生气?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欺负你,我会好好对你。”

我摇摇头,叹息道:“不是,我不是生气。对不起,是我误解了你的意思,我是绝不能嫁给你的。”

“为什么呀?卓喇将军是个大英雄,好多女孩子做梦都想做他的新娘呢!颜夕为什么不同意呢?难道你已经答应做别人的新娘了?”塔伊娜芙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塔伊公主真聪明!你怎么知道的?颜姑娘和我那岭枫兄弟早就订了婚约,再过几日就该南下成亲了!”

左荆毅对顾岭枫冷落我不满,因此想寻机告诫塔伊娜芙,顺便也提醒他吧。

“啊?”塔伊娜芙不敢置信地看向顾岭枫,讶声问道,“枫哥哥,你……”

“我和她是有过婚约,”顾岭枫截住她的怀疑,轻轻一笑,说道,“但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他话音一落,整个大厅空前地沉寂下来。

只闻自己的心跳声,失了节奏,蹦一下,又枯萎许久。

“顾庄主说得没错,我和他的婚约只是一个玩笑罢了。此次拒婚,和他毫无关系。”

明明在说话,为何自己的声音却仿佛隔了万重山水,听起来没有一丝真实。

“那是为何?”卓喇不死心地问道。

“因为……”修冉已从上座走来,轻轻拥住我的肩膀,柔声笑道,“你晚了一步。”

我没有挣脱,只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任凭他取过我手中的短箭,还给颓然的卓喇。

身心早已疲惫不堪,再也编造不出任何谎言,甚至,连再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我只想沉默,只想找一个角落梳理伤口,清出一个头绪,把它们全部赶走。

抱着我的人,谢谢你,谢谢你借给我这一面屏风,让我可以藏在后面,暂时避过风雨的摧残。

不管是谁,我都谢谢你。

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双臂搂住他,很想搂紧,却在轻颤。

“颜夕?”他温柔地唤着我,将我横抱入怀,贴近他的身躯。

“特使大人!你……她……”卓喇的声音闷闷的,或是由于我的头闷闷的。

“颜夕身子不适,我先带她去休息。有事一会儿再说。”他脚下不停,抱着我匆匆离开正厅。

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即使爱上了塔伊娜芙,他还是会担心我……

昏昏沉沉间,我这样想着,想来想去,越发昏昏沉沉。

“颜夕……来人!传军医!”

听到声音时,身体已躺在了柔软的床榻上,床边的人正满眼焦虑,拨着我贴在脸上的湿发。

然而,他,毕竟不是他……

“颜夕,告诉我哪里不舒服?”他慌乱地擦拭着我的眼角,束手无措。

我哽咽着,盯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不是他……

泪,终于沾湿了他的手指,流入了我的鬓角。

“顾岭枫对你做什么了?你告诉我!”他低吼起来,把我拉入他怀中。

“不要再提他!”我抑制不住地尖叫了,声音从四面八方的墙壁反弹回来,刺穿我的心脏。埋积在里面的千万股伤痛,和我的泪一样,肆意流淌。

“不要再提他了,他……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是我自己……”

我在他怀中筋疲力竭的抽泣着,唯一的心绪,还停留在某处。

“求你……不要为难他,让他走,让他回他的枫云庄。”

“你就这么爱他吗,他让你这么伤心,你还求我不要为难他?”他捧起我的脸,眼眶中有什么晶莹在晃动。

“你……答应我啊,不要为难他……”我低低的重复着,视线模糊不清。

爱他也罢,不爱他也罢,我累了,不想再深究。我只想见到他平安无事,好好地过一辈子。

点头了……修冉终于点头了么?

太好了。

“你是中了他的毒吗!你就不能少想他分毫?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他的质问声声敲击着我的耳畔,可我心门已闭,他要如何才能叩得开。

滴答。

鼻尖沾上了一点润湿,也是滚烫的。

它很快滑下鼻翼,与我脸上的润湿融到了一起。

他……

“冉公子……”我抬起手,触上他的脸,想摸摸他的眼睛。

“颜夕,我何尝没有中你的毒……”

他俯下头,含住我的双唇,温柔辗转。

片刻后,他的舌探入我微启的唇瓣,纠缠着我的。

是在默许,还是在回应,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摸到他睫毛的一刹那,我的指尖潮了。

我更明白他吻我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充实得膨胀起来。

顾岭枫……

不只你才有资格背叛,不只你另外有喜欢你的人,我也有的……

你我之间,现在。

真的扯平了。

“公子。”

恍惚间,听到萧易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不舍地离了我的唇,眼神凝在我的脸上,一刻也不愿意转开。

看着我媚眼如丝,听着我娇喘吁吁,他是否以为我情动了……

却不知我其实是抽干了的蚕茧,空留一具躯壳。

眼皮好重,胸口窒得让我呼吸困难。从昨日起积攒至今的难受,在刚才想到他的瞬间齐齐爆发,将我压垮,我快要晕过去了吧。

“公子?”

“嗯?”他皱了皱眉,瞄向门口。

“顾庄主走了。他说他赶着回枫云庄,就不向你辞行了。”

已经……走了么?好快。

不过也好,走了比留下安全,要是被修冉和萧易骋发现什么,那他……

还是走了干净……

我缓缓闭上双眼,知觉默无声息地从我的身体里流走。

“……知道了。颜夕?颜夕!”

不如就这样死了。

死了,才最干净呢……

“军医还没来吗!颜夕……”

“……”

对不起,修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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