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乱世飘零 > 第三十九章 冰释

第三十九章 冰释(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不为幽冥 夜の殇 邪情王爷闯祸妃 江山美人一锅煮:顶级邪神 白马王子爱花心 晨梦初醒&晚风梦断 黑暗王子的怪才新娘 冷君的甜蜜娇妻 兮璃 锁爱双子座

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所幸被他温热的身体环抱着,再加上面前升起的篝火,也不觉多么冰冷。

黑豹累了,披着朦胧的晕光站在不远处,垂着睫毛,仿佛在瞌睡。我蜷在顾岭枫的怀中,任凭幸福驻稳心头,却丝毫也感觉不到疲惫。直到此刻,我才相信他真的出现了,自己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初见马儿驰来,看不清马上之人,不想贸然跳下枝头;知道是我,又怕吓着我而犹豫不定。听我道出恐惧,他才咬牙轻身跳下,却仍不忘挡住我的视野——闭着眼的惊骇总比睁眼时少那么些许。他总是这样,不经意的举动含着无穷无尽的温柔,让得我感动无比。

“你果然去尧羌了……”我偎着他,低声嗔道,“只身北上,也不怕遇到危险,现在兵荒马乱的,你怎么如此莽撞……”

他吻了吻我的发丝,柔声道:“我不敢放弃半点寻到你的可能……这一别就是数月,我再不想让你从眼前消失了。”

我心中一动,磨蹭着他的大手,幽幽叹道:“我哪有消失……不是给你留字了么?”

他浑身一震,颤声说道:“‘陪友求医,请君无念’,你只给我留下这八个大字,说走就走,让我去哪里寻你?你不顾自己身体也要骗走方铄,必是怨我不明是非,打定主意要离开我了……”

我微蹙秀眉,思量着他的话语。原来他全然不知我的去向,所以才没追来,我担心他与萧易骋碰面也终成了杞人忧天。可那日在庙里,我明明写的是“北上琉璃,陪友求医。不日即归,请君无念。”为何他看到的只是莫名其妙的半段?

忽然忆起舒青回身取扇的事情,我恍然大悟。舒青扇不离手,自不会无缘掉落庙堂,而他给我留信告别时,曾歉然道“私心作祟”,一定是他不愿见到顾岭枫跟来,偷偷抹去了两行字迹,此外别无可能。谁想他这一动手脚,生生让顾岭枫煎熬了三月有余,但我又岂能怪罪于他……

“你……是否还怪我糊涂,后悔回到我身边了?”他见我不语,焦声问道。

这个傻瓜,我岂会后悔?我做梦都想回到他身边啊!

转念一想,既然他说到了这儿……

“那你为什么还那么糊涂,那夜……为何还做出那么让我伤心的事儿来?”

“我……”他抱我的手臂紧了紧,却不知如何解释。

“要是没在我枕下发现那账簿,你……还会那样么?”我垂下睫毛,期待他的回答。虽然已明白他要我是为了保护我,但……我还是想从他口里亲耳听到。

长久的寂静。

骄傲如他,也许不会坦白自己的初衷吧……即便是对我……

“……我必须让你真正成为我的人,那样才能拖住方矍方铄,我也能找出足够的时间来查明真相,证明你的清白。”

我安然一笑,听着他低低的声线再度传来:“……但仍旧是我不好,我根本一点儿也不该怀疑你!之前我都想清楚了,可那账簿令我头脑一热,又记起了万荣临终时说的话……那夜之后我追悔莫及,却不知该如何挽救。我想见你,又怕你见到我更为伤心……”

“所以……你直至听到冷无霜的话才忍不住出现……”我接过他的话,幽幽一叹。这一叹,叹去了已几若不存的猜忌,留下的,只有他对我无边无际的关怀。

他抱紧我,颤声道:“我何尝知道你身子虚弱成了那样!看着你晕倒在我怀中,吐血不止,我却丝毫也不能减轻你的痛苦。好不容易睡稳了,我拿粥回来,人却不见了……”

他的恐慌尽数入眼,撞得我一阵心疼。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我也舍不得再问,急忙伸手揉着他皱拢的俊眉,柔声轻诉:“瞧你,我不是回来了么?现在身体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比以前还更好了呢,而且我早已不气你了……”

他拿下我的手,放在唇边柔情一吻,再搂紧我,鼻息暖湿着我的鬓发。

“……不管怎样,我绝不会再放你走,你这一生一世都是我顾岭枫的妻子,再不许离我而去!”

他呀他……如今重逢,我又怎舍得再次离开?

圈住他的腰背,抬眼望他,我嫣然笑道:“一生一世怎够?小女子生生世世都占着你,缠着你,让你片刻也不得宁静,这样你可否满意?不过……你再也不许欺负我了。”

他瞳中狂喜闪烁,唇压住我的,吻霸道得令人窒息,似乎要将相思之苦尽数渲泄。情热胜火,一浪浪的冲击而来,灼得我身心酥麻难耐,竟仿佛点燃了一般。我沉浸在他的气息里,思维脱缰,满心喜悦。

他的吻挪向我的额角,温柔地说道:“我们成亲之后,我便将庄中事务交托方矍,带你四处游览,遍赏风景,好好玩他个一年半载再回枫云庄。颜夕,这样可好?”

我微微一怔。他一向自作决定,以前很少征求我意见的,今天居然如此轻声细语的询问我。看来暂别这段日子,也不是全然无获的……想到此处,我不禁得意的笑了出来。

顾岭枫愕然失声,奇道:“怎么了?可是不好?”

我赶紧埋头在他胸前,吃吃笑道:“再好不过了。”

尧羌人的服装与梓宸的大有不同,由兽皮缝制,比普通布料坚固耐用不少,但并不服帖,想必穿着也不太舒服。我皱了皱眉,将脸离开他的胸膛,兴致颇高的拨弄着他身上的衣衫。

他只身北上,定会乔装改扮,这自是尧羌装束无疑。我心觉有趣,开口问道:“枫,这是猎户穿着的衣服么?”

他轻轻一笑,答道:“尧羌猎户坦胸露乳,上身只围半臂。这是尧羌的兵服。”

我笑道:“幸好你弄来的是兵服,要不这么冷的天儿,冻也冻坏了。”

他刮了刮我的鼻梁,叹道:“我怎会怕这天气,只是那舞姬被尧羌将领看上了,天天呆在军帐,不装成士兵实难接近,我也无法确认她是不是你。”

我惊叫道:“你居然混去兵营了,不怕被人认出来么?”

他宠溺的抚着我的发,叹道,“你还是一点未变,我怎会那么容易被人瞧出破绽?即便出了纰漏,我想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难事。”

“话虽怎么说,但你也太过大意了……”我有些后怕,忽然想起那尧羌美娇娘,好奇道,“你见到那舞娘了吧,她真的和传言那般才貌双绝吗?”

顾岭枫笑道:“她舞姿卓绝,轻言妙语,倒是一难见的美人。”

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在我跟前称赞其他的女子……即使是真的,我又怎会想听。撇了撇嘴,我心中一酸,吃味道:“那你怎么不把她接了来,以你顾庄主的本事,自能令她芳心暗许,这样错过了,你不后悔么?”

他仿佛闻不到空气中的醋味,顿足说道:“我竟没想到这一点!真是可惜之至。”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我瞪大双眼,愤愤的盯着他,喊道:“顾岭枫!你……”

他抬手抚着我的脸颊,眼中竟是温柔的笑意,见我没了后文,悠然道:“我就喜欢看你吃醋的模样,可爱极了。”

我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他一席戏言,居然哄得我如此失态,连十年陈醋都搅了个底儿朝天。可惜身边没有地洞,要不估计我真得一溜烟的钻进去,这也太丢人了……拉下他的手,佯怒的瞥了他一眼,我咬唇羞道:“吃醋又不犯法,谁还规定我不许吃醋了……你本来就风流成性,见一个爱一个,我不担心才怪呢……哼,顾岭枫,我以后再也不信你了!”

强词夺理,居然还说得理直气壮。顾岭枫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也“扑哧”一声,阴霾尽扫,只留下稠无止境的甜蜜。

“傻丫头,”他拿起我磨蹭他胡茬的手,在嘴边一吻,“我得妻如你,已是老天莫大的眷顾了,还怎会为其余女子动心?你不该不信我。”他伸臂拉我入怀,停了半晌,又道:“我当初更不该……从今往后,我对你再无半点怀疑。”

兽皮衣服虽然粗糙,但他剧烈的心跳却毫无遗漏的听进了我的耳畔。我深知他还因误会我毒害万荣而懊恼,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怜惜,一时间也想不出如何劝慰,只贴着他,感动着他胸口的起伏。等他气息稍顺,我坐起上身凝视着他,语调轻柔而坚决:“枫,日后你我之间坦诚相对,绝不可再生嫌隙。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要信任彼此、明言以告,以免再发生误会,……这样好么?”

他深邃的目光瞬间清澈,唇颤动了两下,弧线在两侧微微扬起。颔首之后,他的气息再次融入我的。

“可惜,再难见到你为我吃醋的样子了。”

“那有何难?我这么聪明伶俐,总能找到机会。”我咯咯一笑,忽然意识到他又失了正形,佯怒道,“好哇,顾岭枫,你还盼着不成!”缩手探入他腋下,挠搔了起来。他朗笑出声,急忙锁住我挑衅的柔荑,按回胸前,求饶似的说道:“岂敢岂敢。”

我笑着哼了一声,停止动作,乖巧地躺在他怀里,斜睨着眼看着跳动的火苗。

夜已阑珊,林木尽头处泛起片片亮云,将天空的蓝色点缀得淡了几分。树林逐渐掀开神秘的面纱,枝干与高处的密叶隐约可分,再不复黑暗中那般骇人。

“就快要天亮了,咱们回去了吧。”我仰头看他,细声说道。适才我已告诉他峪门的大致状况,方矍等人在钱庄等候,他也已知晓,再没有只顾自己在这里甜蜜,让他们烦忧的道理。况且此地地处两国边境的沙漠之中,谁知会突然出什么状况,还是早些归去的好。

顾岭枫点了点头,起身牵来黑豹,扶我上了马背,翻身坐在我身后。他的跌打伤药我早就见识过,功效非凡,黑豹敷了一夜,马臀的鞭伤几近痊愈,但我仍忧心两人的重量压坏它,歉疚的拍了拍马头,柔声说道:“黑豹老兄,辛苦你伤口未好就要驮我们两人上路,对不起哦,回头让顾岭枫好好给你补补。”

黑豹闻言呲了呲牙,很有点鄙视,估计在想:切,你这么说有什么用,还不是要骑我?

顾岭枫爽声一笑,轻夹马腹,黑豹蹄起身动,稳稳跑了起来。他怜马之心与我无异,因此不忍驱它疾奔,也让我少受了些颠簸之苦。驶离绿洲,只漫天黄沙入眼。顾岭枫一手拉缰,一手抱着我,在我耳边呢喃道:“睡会儿,一个多时辰就到峪门了。”

我撑了一夜没睡,此时早已倦乏难耐,便不坚持,靠着他闭目休息,竟真的睡熟了过去。再睁眼时,旭日东升,天已大亮,显然睡了不短时间。顾岭枫为我紧了紧领口,柔声说道:“再行数里便是关防。我先从别处潜入峪门,你骑马从关门走。峪门的守将左荆毅……堪称正人君子,又亲眼见马儿失常奔出,当不会作难。我在关内等你。”

抬眼间瞄到他的衣着,我自知除此以外,别无更好的方法,于是说道:“你一切小心,官兵处我会应付过去的。”

他微微点头,抱紧我,埋首于我发丝之间,过了半晌才跳离马身,飞步朝西南方驰去。待他的身影在沙漠中凝成小小一点,直至消失,我才收回视线,握缰前行。大概盏茶时间有余,长无边际的关墙再次出现,与夜里见着的情形相比,更为宏大壮阔。远远瞧去,关门依旧敞开,左右的守兵呈梯形站立,约莫有七八人,均身强力壮,腰背挺直。见我单骑驶近,众兵脸上都略显惊讶,一人却面带惊喜,仔细一看,竟是唤作老王的那名士兵。

老王疾步迎上,叹道:“颜姑娘,您平安无事,真是好极!这一夜可把将军和小人担心坏了。这马疯起来恁地迅捷,将军差人寻了半夜,竟毫无所获。如今非常时期,又不能走进沙漠太远……”

我忙道:“有劳左将军与官爷费心了,民女实不敢当。”说话间发现自己仍在马背,如此交谈有伤礼仪,于是俯身抱住马颈,左脚勾稳马镫,想翻身溜下。右脚刚离马侧,只听一高亮的男声从身前传来:“颜姑娘不必下马,我送姑娘回镇罢。”

我直身一看,来人正是左荆毅。他策马行到我旁边,掉转马头,笑道:“还好颜姑娘安然无恙,这马桀骜难驯,却不伤主人,这也难能可贵了。姑娘请。”

他伸手示意我入关,我自是求之不得,于是在马上微微一福,依言与他并行,口中道:“多谢将军挂念,马儿昨夜也不知怎的了,幸好它安静之后,尚能识途知返。”

“千金难买一良驹啊,”他哈哈一笑,接着问道,“姑娘在沙漠中可曾遭遇凶险,又是否见到尧羌人士?”

我摇摇头,小心答道:“沙漠中空无一人。马儿曾载我到达一处绿洲,洲上也是渺无人烟。”

左荆毅点了点头,低头思量着什么,半天没有说话,我看不透他在琢磨何事,也不好贸然开口。如此沉默了片刻,只见他一拍脑门,自责道:“瞧我这等疏忽大意,竟又想到行军打仗去了,全然忘了姑娘还在身侧,该打,该打。”

我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将军身在边关,理当心想国家大事,这有什么不对?有您这样的将领坐镇,梓宸何愁不固若金汤。”

左荆毅歉然一笑,说道:“姑娘言重了,左某诚不敢当。话说回来,姑娘的芳名,左某早有耳闻,却没想会在这边防之地得见。”见我面带疑惑,左荆毅接着道:“左某的岳丈大人与姑娘有过数面之缘,他老人家对姑娘赞不绝口,说你聪慧过人,见识非凡。拙荆曾送过岳丈大人一幅贺寿图,托姑娘的福,竟得皇上御笔赐字,实乃天大的福分。”

左荆毅居然是董方的女婿,这我还真未料到。看他方脸阔鼻,不怒自威的身形神态,与董方确有四五分相似。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董老将军戎马半生,披靡沙场,左荆毅也必非等闲之辈。脑中忆起董方威严而不乏慈祥的面孔,心中一热,对左荆毅也不免亲近了几分。

“原来您是董将军的乘龙快婿,颜夕失敬了。董将军不责我幼犊无惧,反而谬赞于我,将军不要当真才好。”

左荆毅朗声一笑,说道:“颜姑娘休得过谦,岳丈平生只如此评价过你一位女子。他老人家平日苛刻得紧,即使男儿也极少能得他赞誉,除了仙去的前任尚书大人……”

我心中一凛。左荆毅口中提到的尚书大人,当然是顾岭枫的父亲,难道当年董方与顾尚书交情匪浅?为何左荆毅笑容微涩,却隐隐带出了一丝痛楚?

左荆毅仰面长叹一声,忽觉自己失态,抱拳说道:“嗨!又想到哪里去了,还请姑娘原谅则个。”

我赶忙福身回礼,心想他不愿再提这事,我不也方便发问。左荆毅情绪稍稍有些低落,说话也少了,尽管我逢问必答,一路上安静的时候仍占了绝大多数。行到离钱庄还有数十米,正见顾岭枫与方矍方铄迎面走来,我难掩喜色,策马快走几步,奔到他身边。顾岭枫温柔一笑,将我抱下马背,轻声道:“累了吧?”

他已换下尧羌军服,此时身穿淡青锦袍,腰系同色腰带,头顶一枚宝石蓝的发扣,俨然一商贾模样。这身行头自是方矍方铄为他预备好的,我却从未见过他穿浅色调的衣衫,此时一瞧,只觉他敛去厉色后,飘逸之态更胜,不禁暗暗决心,今后定要劝他多多试穿其它颜色的衣衫。我最爱的依旧是黑衣的他,但偶尔换换风格,也未尝不可……

自顾自的想了几秒,才发现自己尚未回答顾岭枫的问题。方矍方铄看着我俩,微笑不语,他更是不急,旁若无人的理着我鬓边的乱发。我脸一红,稍微站离他一些,摇头答道:“你别担心,我没事。”这一语双关,想必他是懂的。不累为其一,并未让官兵起疑为二。不过我如此悠然回镇,这细心未尝不显多余。

顾岭枫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携方矍方铄冲左荆毅行礼,说道:“庶民参见左将军。”

左荆毅早已翻身下马,抱拳回揖,他目不转睛地盯了顾岭枫半晌,又看了看方矍,这才笑道:“得妙手神医随行,还能有谁?左某久仰枫云庄顾庄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潇洒俊朗,左某大幸!”

方矍弯腰谢礼,却不言语。顾岭枫笑道:“左将军当真慧眼识金,竟识得方矍兄弟。将军威名远播千里,顾某也素有耳闻,由衷佩服。”

左荆毅朗声笑道:“顾庄主与颜姑娘伉俪情深,又得妙手神医这样的兄弟,还驯服了如此好马,普天之下,有谁能及?”

这将军果真可爱,哪有将人与牲畜一同比拟的?我心中暗笑,知他并无恶意。黑豹却不适时的低嘶了两声,笃笃行到顾岭枫身后站定,尾巴在屁股后一甩一甩的,显是不乐意与我为伍。方铄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接着众人皆忍俊不禁,气氛融洽之极。

斜眼一瞥,顾岭枫正笑望着我,眼中凝满深情。他这也太不分场合了,左将军还在场呢,他怎么如此毫不掩饰。我赶紧转头避开他的眼神,心中羞涩泛起,还夹杂着更多的甜蜜。

众人笑罢,左荆毅轻咳一声,说道:“左某惜英雄重英雄,顾庄主如若不弃,何不移步到左某府上一聚,大家喝酒划拳,何其乐哉!”

顾岭枫说道:“多谢将军抬爱,顾某与将军一见如故,将军之邀,顾某本应欣然而往。只是枫云庄大小事务无人打理,顾某放心不下,而且……”他看向我,柔声道:“我与颜夕婚期不能再押后了,此番须尽快返回,筹办喜事。”

左荆毅愣了一愣,接着笑道:“左某预先恭祝二位喜结佳缘,白头偕老了。”

“承将军吉言。”顾岭枫抱拳谢过,我也欠身一福。这举动,很有点夫唱妇随的感觉。我倏地想起林中他的话,他说成婚之后,便将枫云庄交给方矍暂管,带我周游各地……嗯,先要在南郡各处转转,游山玩水;然后要去趟盛京,瞧一瞧古代的都城是什么样子的。遍览梓宸的名山大川之后,如再能到茂悦看一看,就更妙了,那时候,战争该结束了吧。真的很盼望那一天……

左荆毅忽然叹了一声,焦声说道:“左某想留下诸位,实是私心作祟。近日军中有不少将士上吐下泻,恶心焦躁,精神萎靡,这症状十分奇怪,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有人几个时辰便恢复健康,有人却接连几日腹痛难耐。军医查不出缘由,左某也是束手无策。颜姑娘曾妙用艾草,治愈化石场众多俘虏,妙手神医更是医术高超。如今正值非常时期,尧羌对我虎视眈眈,绝无善念,左某为此忧心不已。不情之请,还望顾庄主以国为念,出手救援。”

顾岭枫皱紧眉头,犹豫不答。方矍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两动,终究没有出声。我暗叹一口气,方矍曾说过要终身以顾岭枫马首是瞻,以他医者仁德,终究还是说不出要留下来治病救人的话来。人命关天,岂同儿戏?我自是想早日与顾岭枫结为连理,可如果他见死不救,至左将军的请求不理而执意南去,那我……我还会甘心嫁给他吗?

终究是方铄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左将军见谅,少主与颜姑娘婚期已定,宴柬已发,着实不能再改了。我们南去之后,一定广邀精通药石之人前来峪门,祝将军一臂之力。将军意下如何?”

左荆毅苦笑道:“如此少则数日,多则不知半月几旬,却不知又有多少士兵染病。此乃边防重地,怎可拖如此之久……”

方铄还想说什么,顾岭枫摆手制止,慨然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听从将军安排,在峪门暂住一段时日,方矍自会尽其所能。待恶疾散去,再行离开。”

我心头紧绷的弦松了下来,无比欣慰的看着他。他答应留下来,证明他心中的那杆秤还是偏向国家的,他并未视人命如草芥——这样侠义,以大局为重的他,才是我想厮守终身的男人。不止如此,治疗官兵也该算是军功一件,如果将来某天枫云庄为朝廷所不容,顾岭枫凭借此事,理当能安然而退。

左荆毅早已大喜过望,激动的说道:“顾庄主仁德,左某感激不尽!眼看晌午即至,请诸位赏脸,先到左某住处简单吃罢午饭,再行检视。”

顾岭枫并不多做推搪,行礼谢过。方铄面上讶色一闪,朝顾岭枫望去,见他颔首示意,于是说道:“既然少主已有决定,我这就出镇报信,请左将军见谅。”

目 录
新书推荐: 分手六年,贺律师又沦陷了 小姑娘有点道行?地府她家开的 换亲六零,娇娇靠签到撩禁欲大佬 离婚后我成为了资本 踹掉渣男,我嫁你小舅你崩溃什么 卑微私生女?抱歉,我是你太奶奶! 万界摆摊,假千金狂赚百亿 婚后三年不闻不问,我改嫁你慌啥 破碎后的重生 天降神豪系统,我成了大佬们的白月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