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神人(1 / 1)
梓宸与茂悦的边陲比我想象中的要安静祥和得多。路上行人并不常见,只偶尔在与官道交界的十字路口上能遇到几人,再有便是猎人。这也实属正常,无论是江湖人、生意人,还是平常老百姓,谁也不会在两国国界之处频繁走动。
舒青的伤口已然结痂,看脸色根本不像是刚断过一臂,我和萧易骋也绝口不提他的残疾,把他当作普通人一样对待——越是强者,越讨厌别人的怜悯——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不过还好,他并不是逞强的人,对我们适当的帮助他总是欣然接受。
我头晕发作的次数少了很多,也再没呕血,原因其实很简单——舒青拿走了若梅送我的镯子。那玉镯的确由千年寒潭潭底采集的玉石打造而成,但它的功效却不是养颜美容,延年益寿;而是幽情谷中极厉害的武器之一,能杀人于无形。它带的凉气会迅速侵蚀人的心肺,特别是受伤体弱之人,寒毒比普通毒药强过百倍,如果运功强行逼毒,寒毒与内息相互抵触,更会加重身体的负担。顾岭枫那日为我度气,想必便是发现到这一点,才倏地停止动作。
如果没遇到舒青,我大概用不了半年便会去阎罗王那里报道了。舒青安慰我,说我佩戴的日子尚短,脏腑损伤甚微,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他自不会骗我,我也无须杞人忧天,除了感慨若梅的毒辣之外,倒也没有多加理会,相信不适的感觉很快便能烟消云散了。
马车是萧易骋从隆平城内找来的,宽敞豁亮,舒适暖和。他大多时候坐在厢外驾马,很少进到车里。除了拉车的两匹好马,车后还拴着一匹骏马,现在被当作了骡子载物使用,很有些可惜。那马本来是我骑的,但最多不过半日——我的骑术还凑合,但天气严寒,我又体虚气冷……还未等我叫苦,萧易骋便执意让我下马,回车厢里陪舒青猫着。反正夜晚的时候我们也停车升帐,白天和舒青呆着也没什么不方便,倒更方便我照看他。我虽没萧易骋那般强壮,却比他心细得多。
但我还是百密一疏。在庙内,我用簪子给顾岭枫留下一条信息——“北上琉璃,陪友求医,不日即归,请君勿念。”心想等见到季常,确定舒青无碍之后,我便找机会向他辞别,折返隆平。可顾岭枫岂是那种老老实实听女人话的人?以他的脾气和能耐,他一定能找到我们,跟上前来;而且他估计也对我放心不下。这正是我所烦恼的问题。能和他一道自然很好,可萧易骋却也在这里。我不敢想象这两位帅哥聚头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萧易骋固然不认识顾岭枫,但顾岭枫可是认得萧易骋的。
还好萧易骋选的这条路比较偏僻,我们行进了七八日,顾岭枫依然没有寻迹追来。在放心之余,我不免也暗觉失落。
人的思维总是矛盾而滑稽的,尤其女人。
“颜姑娘,该下车了。”舒青的话把我从发呆的状态中唤醒。我尴尬的冲他笑笑,回过神来。马车已停。
和他一起跳下马车,萧易骋正背对着我们僵然而立,很快,我便以与他同样僵直的姿势直视前方——高耸入云的山峰横挡在我们眼前,却没有路。
舒青笑道:“到了。”
到了?这山可不比在化石场初见顾岭枫那小山坡,难道也要爬上去?
萧易骋微微点头,将马儿卸离马车,一拍马臀,三匹骏马绝尘而去,他随即俯身,刚从包裹中拿出壶清水,舒青便阻道:“萧兄不用麻烦了,季老爷子对朋友热情得很,咱们要还带食物进谷,恐怕会惹他老人家不高兴,嫌咱们小气。”
萧易骋怔了一怔,停止手中的动作。舒青面含微笑,迈步到山脚之下,右手触摸着山石,忽然大力一推。只见他掌下毫不起眼的一块碎石陷下去几分,又再弹了回来。耳边响起“隆隆”之声,他身旁的大石竟裂出了一条一人多宽的缝隙!待我们全部走进入口,舒青在石壁内侧的机关上轻轻一拍,“隆隆”声中,大石再自动闭合,想来外面又恢复了原样。
萧易骋擦亮火石,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舒青接过他手中的火种往道边一搁,火苗便如烟花的引线一般,沿着壁上的凹槽处迅速往前延展,像是两条蜿蜒喷吐的火龙,又像是仙女抖出的绢绢丝带,神秘而美丽。火光映得我小脸发烫,但也不十分明亮,我只能隐约看到通道越发宽阔,却看不到尽头。
“季老爷子该知有客到了。顶多盏茶时间,我们便能走出密径,”舒青伸出右手,递到我的身前,柔声道,“地上有些坑洼,我们牵着手慢慢走吧。”
我犹豫了片刻,握住他的手,想了想,也学他般伸出右手,递到萧易骋的面前,笑道:“走吧。”
火苗在他的瞳中无规律的跳动着,直到他捏住我的手,才变成两团熊熊燃烧的炽炎。他的手暖暖的包着我的,丝丝冒着热汗。
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异样,连带着步子也零碎了起来。与萧易骋之间的种种逐渐浮现在脑海里——从在尸人坪与他初识之日开始,他一直不停的照顾我,我也从来没有好生注意过他——在我心中,他只是修冉的影子而已。但我怎么忘了,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感的男人。如果说他因为奉命才来保护我,那当我明确表白了对顾岭枫的感情之后,他的使命就应该结束才对,他为何还要救我,为何还要在我面前表露出可能让我误解的表情?仔细想想,他的表情总是有些古怪的,那种神态,出现的情形只会是一种……
天哪!我不是自恋得过了头,便是木到了极致!
路不很长。当阳光再度耀入眼帘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举起双手,挡住前额。瞧我动作之快捷,感觉之敏感,和“木”字哪能搭上半点边儿?定是我过于自恋了。
胡思乱想,却再不敢转头看萧易骋。
一阵爽朗的笑声在耳旁响起,我眯眼看去,迎面走来一名六七十岁的素衣老者,他须发全白,皱纹纵横在脸上,但双眼仍神采奕奕,眉目中含着难以让人抗拒的威严,相信他严肃的时候一定很吓人。两个豆蔻年华的童子低眉垂手,站立在老者身后。那女童脑侧梳着两个圆圆的发髻,系着两条粉兰丝带,看起来娇小玲珑,聪明机灵;那男童比她高出半个头,头顶套着枚海蓝发结,竟有些眼熟。
“舒青贤弟,遇劫才想起我这糟老头子来啦!”来者便是季常,果然健朗强壮,他的话语中气十足,一点儿听不出你年近古稀。而他的欢迎致词更是奇怪,俗话有云——“打人不打脸。”他竟然毫无掩饰,言语直接指向舒青的残缺……这不存心让舒青难受么?
谁知舒青却不以为忤,居然笑道:“小弟错过您的百岁诞辰,所以老天就卸去小弟一臂,自是活该。”
这老者居然一百多岁了,我的神啊!我惊讶得就差惊呼起来,幸好强行忍住,才不至于太丢人——丢自己的人不要紧,可我是跟着舒青来的,连他的脸也丢了就太不应该了。
季常走到舒青身边,笑吟吟的搭上他的右腕,捻搏探脉,朗声道:“福则祸,祸则福!济者终乱,丧茀勿逐,未济而无攸利。这几句话,贤弟可明其解?”
舒青悠然一笑,道:“我想我大概是懂的。好并非绝对好,坏并非绝对坏,失此一臂未尝不得。也许因此能觅得点儿灵丹妙药也未可知。”
季常松开舒青的手腕,开怀笑道:“好一个舒青,不愧为我的忘年知己!恰好我近日和小童一起配了味‘清窍散’,保你服下后功力猛增,健康如常。”
舒青双目一亮,兴奋的说道:“小弟何福至此,和您老就不客气了。”他微微侧身,介绍道:“这两位是陪同小弟前来的好友——萧易骋萧少侠,还有颜夕颜姑娘。”
季常哈哈笑道:“既是舒贤弟的好友,便是我季常的朋友。来,咱们先品茶畅谈一番,再作打算。”
萧易骋抱拳谢礼,但我却站立不动。不是我缺乏教养,而是抬头的那名男童吸住了我全部精力……他正愣愣的看着我,眼眸中竟是惊喜,而我也与他一样。
“孙思邈!”
“颜夕姐姐!”
世界之大,我竟会在这里遇到孙思邈!两三个月没见,他仿佛长高了一些——说实话,我并不记得他原来到底有多高,但“他乡遇故知”的心情,真的是难以形容。
思邈奔向我来,毫不忌讳的抓住我的手,摇晃道:“颜夕姐姐,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是来找我的吗?你——”
大多数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是无法继续演说的,孙思邈也不例外。他倏地收声,尴尬的朝周围看了看,目光在萧易骋和那女童身上歇了歇脚,最后转向我。他尴尬的扮了个鬼脸,忽然神情一动,失声接道:“颜夕姐姐,你中毒了?”
呃,我开始怀疑此思邈是否彼思邈了。居然能一眼就看出我中毒,实在不简单。
季常嘉许的捋着长须,问道:“颜姑娘所中何毒,你可能瞧出来?”
思邈一愣,皱眉摆首。只见那女童撇了撇嘴,娇声说道:“爷爷,这位姐姐中的是‘千年寒玉’之毒,毒已侵入肺腑,缠结于心,至少已有三四月工夫。如若再晚上十日施救……”
要不是她说错了时间,我真该以为她是从韩国穿越来的大长今了。不过她的话仍让我心中一凛。舒青不是说脱下玉镯我便无碍了么?要按这小女孩所说,即便不戴那镯子,我也毒入膏肓了。是她诊断失误,还是舒青不知道,又或是他故意骗我?
季常摇了摇头,柔声责道:“珂儿!你就不能学思邈谦慎一点么?思邈才刚来多久,自然不如你懂得多,你又何须逞强?况且颜姑娘身上的寒毒至多一月,只因她体虚染病,症状才显得重了。”
珂儿嘟起小嘴,恨恨的看了思邈一眼,思邈的脸竟“腾”一下红了起来。
舒青眼神中掠过一丝歉意,轻声说道:“不瞒季老,我此次前来不光是为了我自己,还有颜姑娘。”
他果然知道。我心中盈满感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提前告知我,原因只有一个——怕我担忧惆怅,徒增感伤。可他自己才刚失一臂,怎么会如此细心,如此体贴?我不禁黯然失措,对他的内疚又更深了一层。
“既然到了这里,我还能让颜姑娘带病离去么?”季常慈祥一笑,道,“但喝杯茶的时间总还有的,各位不忍心拂我这老不死的一番盛情吧。”
“多谢老先生。”我盈盈一福,心中充满感激。
琉璃山内,别有洞天。
我们刚才看到那冲天石壁时,谁可曾想到过缝隙后竟是这一番人间绝境?谷内花鸟虫鱼争奇斗艳,小桥流水芬芳满园,四季轮回在这里仿佛失去了颜色,连一点冬日的气息都感觉不到。想必是四周高耸的石壁阻挡了寒流,将暖暖的春意永恒定格于其间了。最妙的是船头垂钓的那老头儿,白衣笠帽,半醉半醒,一幅超然于外的样子,更为这画卷频添了一丝仙意——
日影拓扁舟,云舞迷归鸟。
溪上蓑衣鼓任风,醉叟斜舱钓。
待久眼方阖,臂重竿忽搅。
鱼潜屐湿手半垂,捋髯迎晖笑。
季常领我们走过石桥,朝那老头儿笑道:“吕公,有客人来了,你还钓鱼不钓?”
那老头儿哈哈一笑,抽杆收线,悠然唱道:“愿者,上钩尔。老夫是永远也钓不到寻常鱼儿的了,倒不如陪客人喝茶作乐来得陶然。”
我的眼睛史无前例的瞪大了。
“愿者上钩”!再看那老头儿杆上的鱼钩——
会是巧合么?我几乎站立不稳。
萧易骋急忙扶住我,焦声道:“又头晕了?”
我摇摇头,口中喃喃呓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出乎意料的,却在意料之中。季常与那渔者齐齐看向我,目光复杂难辨,仿佛既有兴奋,又有不信,还有一丝惊讶。渔者将钓具放妥,微一提气,身体便如风筝般飘飘荡荡的飞上桥头,站立在季常身侧。他俩对视一眼,重新审视般的打量着我,表情怪异无比。
舒青往前一步,欠身笑道:“吕公别来无恙,舒青还不知您老的功夫如此出神入化,实乃大开眼界。这位颜姑娘是在下好友,言语冒犯处,还请您老多多包涵。”
吕公微微一愣,随即叹道:“舒公子多虑了,颜姑娘并未冒犯于我,只不过……”
他眼神转向季常。
“贤弟,你和萧少侠先去品茶,我和吕公有话想问颜姑娘,这样可好?”季常一直没有转开视线,定定的看着我。我嫣然一笑,点了点头,心有如翻江倒海般激动万分。姜子牙本名吕尚,而季常刚好称这位渔翁为吕公。被吕公钓到的大鱼也只有一条,那便是西伯侯,也就是后来的周文王姬昌。姬昌,季常——我几乎已经能确定了!可是,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他们也是穿越而来的么?按理说周文王应先殡于姜子牙,为何他们会同时出现在这不知名的朝代里?
待我稍稍定神的时候,桥上只剩下季常吕公和我三人,其余四人的背影已渐隐在林花丛里。萧易骋似乎还回头张望了一下,我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别担心。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在我面前的大可能是古代第一明君和第一良臣,难道他们还会害我?别说他们有问题要问我,我正也想请他们释疑呢。
“颜夕拜见文王与姜太公。”这一福不光是代表我自己,还代表着亿万华夏儿女,自然要虔诚恭敬。
季常扶起我,慨然说道:“好遁,吉君子。功过皆为前世流尘,这称呼我可再不愿背负,也背负不起了。”
吕公聚神问道:“颜姑娘是否来自西周?”
他们如此言谈、自认身份,我还有何疑惑?强捺住兴奋,我规规矩矩的又一万福,谦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溺水穿越其实是很短一件事情,但当他们确信我来自将来的时空之后,无尽的问题便接踵而来,我的话匣子也再收不住了——他们自然相信,因为我知道商周时代人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姜太公能预测未来,但比起史籍中三千多年的历史文明来,他也只有望洋兴叹了。
谁也想不到,中国历史上数一数二的两位名人,竟在侧耳倾听一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讲评书,不时还如孩提一般发问求解,这足以令我一生骄傲了。除去名利的浮云,他们只是两位求知欲超强又如白纸一般可爱的老人,两位被不知名的力量拉拽到陌生时空的异乡人而已。我把从学堂和书本中得来的知识倾囊相告,从春秋战国到秦汉三国,从两晋南北到唐宋明清,清楚的不清楚的全都说了一气。还好古代史教授不在这里,否则他一定会给我纠出一箩筐错误来。
原来文王并不是病逝。在他出师之前,殷商探子放了一把大火,将他的寝宫烧成灰烬,困在宫里的他本也以为自己命数已尽,没想竟被突如其来的灼热漩涡卷到了这里。之后姜太公继续辅佐周武王伐纣灭商,功成之后迁往齐地。他念及文王的知遇之恩,每年都会独自回文王故居烧纸悼念。如果事情没有真正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即便有通天之能,也猜不到自己会在火苗中见到活生生的文王,更料不准他竟能触摸到文王有血有肉的手。于是他也来了。当时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太公望没了后顾之忧,最想做的,当然是陪老朋友老上司一起安度晚年。
“从火焰可以穿越回原来的世界么?”我呷了一口茶,讶道。
吕公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曾试过多次,但终究也遇不到与那日相同的情形。”
季常笑道:“朝代更替,分分合合,哪里不都一样?吕公怎么恁地迂腐,竟不如我洒脱了。倒是颜姑娘,是否常会思及家人,想念那些所谓‘高科技’的事物呢?”
我“噗哧”一笑。听文王提到“高科技”这个名词,不笑才怪呢;但我的笑颜很快便消失不见。文王说的不假,我时常想念我的家人和朋友,他们或者以为我死了,或者仍在四处寻打探。要是我能回去……
可是,我却有些舍不得,因为……
忽然有些庆幸自己不用做这个两难的取舍。我是个懒人,既然回二十一世纪是天方夜谭,我又何苦为难自己,偏要庸人自扰呢?
饮尽杯中之茶,我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谢过帮我斟茶的吕公,只听季常得意一笑,说道:“颜姑娘先别叹息,也许我这个糟老头子能帮你实现心愿呢。”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停止了工作,扶着茶杯,怔怔的望着他。
季常慢捋银须,柔声说道:“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天象地形,八卦相荡。我与吕公夜观苍穹,得知明年七月,天空中会出现七星连珠之异相,到时乾坤复位,‘革’卦卜出,或能循到回溯之途。此去能返华夏之史,但是何年代,我却不敢妄言。姑娘通晓古今,想必回任何朝代,也胜过这未知之地。”
我的神色黯淡了下来。回去或是不回去,这是个问题;而季常的话无疑让我的选择更无奈了几分。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叫《群星会》的电影,里面的主人翁借助一个玉盒,可以随意穿梭时空,我怎么就没弄到那样一个宝贝呢。
转念一想:将来的事情,还是留待将来去烦恼吧。离七星连珠还有大半年光景,我何苦杞人忧天,为自己频添烦恼。
“颜夕先谢过两位前辈。如今我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悠哉游哉,无忧无虑;至于是否回去,还是等过了年再作打算吧。”
吕公展眉许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有趣,有趣!颜姑娘洒脱超世,老夫自愧不如啊。”
季常也颔首笑道:“不错。琉璃谷萃取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乃养伤治病的绝佳所在。颜姑娘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清毒强身,顺便再陪我们这两个糟老头子说说话,不知姑娘你意下如何?”
“颜夕求之不得。”我的笑容恳切而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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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的话:
这两章中“季常”所言部分引用自《周易》。历史上对《周易》的著作权归属问题众说纷纭,但绝大多数学者认为此书乃周文王所作。在这里如烟便于是下笔。
附《周易》与周文王简介:
《周易》是中国周代的典箱,被尊为“群经之首,诸子百家之源”,西方文明有《圣经》,东方文明有《周易》。周易文化是中华文化发展的根本与源头,对中国后来历代的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方面都产生巨大而又深远的影响,中国的建筑、医学、音乐、绘画、日常生活等无不与《周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仍至到影响到中国人的民族性格与民族精神。孔子读易、韦编三绝,就连《论语》中也多处引用《周易》的词语。
《周易》的作者周文王姬昌在商纣时期为西伯,建国于岐山之下,积善行仁,政化大行,因崇侯虎向纣王进谗言,而被囚于羑里,后得释归。益行仁政,天下诸侯多归从,子周武王有天下后,追尊为周文王,商末诸侯首领,史称西北侯,追封为周文王,周文王发明“文王八卦”,流传于世,《史记》记载“文王拘而演周易”,被商王囚禁期间在狱中写了《周易》一书,在位50年。文王出狱后下决心灭商。一面向纣王献地,请求免除酷刑,取得信任,一面访贤任能,壮大国力。他出猎在渭水河边巧遇年已垂老、怀才不遇的姜尚在水边钓鱼。文王同他谈话,相互谈得很投机,文王了解姜尚确有真才,便让姜尚与他同车而归,立以为师,共同筹划灭商策略。有姜子牙的协助,文王一路披荆斩棘,攻无不克。可惜在大功即将垂成之际,姬昌不幸死去,由其子姬发继位,史称周武王。
至于此章中形容吕公的诗词,乃如烟拙笔而填,词牌为《卜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