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约会（1 / 1）
第一次温顺地由着他牵着，我宛如初恋少女一般，心砰砰直跳个不停。带着这么帅气的男朋友逛街，真是太有面子了。男朋友……我暗暗好笑，竟然想到用这个词汇来称呼他，再想到自己正和一个不折不扣的古代酷哥谈恋爱，之前还口口声声讨厌他恨他，还想撮合他和若梅……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心动的？
在坦然承认了自己对他的眷顾以后，我忽然觉得内心踏实轻松了不少。原来早先的魂不守舍是因为相思之苦，要是早一点想通的话，我的情绪会好许多吧。
我痴痴地的乱想着，脚下却一步也不敢停。顾岭枫大步流星，也不懂照顾照顾身边的我，真是的……这哪里陪我逛街，分明是拽着我赶集嘛！我稍不留神，一脚便踏到裙边，身子直冲冲的就往前跌去。顾岭枫赶忙将我拦腰抱住，扶我重新站好，皱眉道：“这样也能摔到？”
“分明是你走得太快，还怪我了！要不你也穿这裙子试试！”我恼怒的看着他，拔开腰间的大手。
顾岭枫浓眉一竖，捏住我的下巴道：“你想让我穿女人的裙子？”
“谁让你一点也不懂得体贴！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人喜欢！”无奈啊……我却喜欢上了。
顾岭枫定定的看着我，忽然额头一展，重新握住我的手，笑道：“我走慢点儿，行了吧。”
咦？这么轻易就赢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俊美的侧脸，我另一手微提裙摆，随着他缓步前进。路上的行人不住朝我们看来，貌似这样携手同游的状况并不多见。不过，他们大多只偷窥一眼便匆匆转头。对顾岭枫的眼神能杀人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的。不多时便到了“鑫隆”金石铺，掌柜见我来了，取出一盒整齐摆放的月光杯，笑道：“姑娘来取货了？这杯子已经做成好几日了。”
我谢过掌柜，取过杯盒仔细观察。这些杯子比我想象中更加光洁别致，杯壁上精雕着各种花鸟虫鱼，拿在手里极有触感。在夜里和朋友举杯畅饮，对月浅酌，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我不禁回想起和若梅万荣一起饮酒的那晚。她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是不是在心中恨极了我……应该不会吧，她刚才明明说她想通了，不再对顾岭枫抱有幻想。对不起，若梅，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但我也不想再骗自己。即使我在他生命中只是流星闪过，我也想亲自体验一番。不管怎样，这套杯子，是一定要送给她的。有机会一定要和她畅谈一次，希望她能理解我，原谅我的任性自私……
“恕老朽直言，”掌柜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姑娘怎会想到用白玉做杯呢？金杯银杯倒是不时有客人定做，却从未有人定过这样的杯子。”
瞧他疑惑的样子，难不成还真没人这样做过？顾岭枫也双手抱胸，兴致盎然的看着我。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说的就是这样的白玉杯子。”
还未说完，掌柜便从壁柜中拿出一个陶罐，拔塞叹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佳句，实乃佳句！老朽这里恰好有些葡萄酒，时而小酌一点，难不成，该用这样的杯子饮用？”
我从掌柜手中接过酒壶，倒了小半杯，只见这酒色泽鲜红欲滴，干净澄清。手轻轻一晃，鼻中便酒香满溢，玉液更是挂上了杯壁，流连不已，半晌也不见完全回落，竟不比那日在“风雅居”饮用的葡萄酒差。
“好酒！”
“好酒！”
我一愣，诧异的望着与我同时发声的顾岭枫，他也正微觉错愕的打量着我。
“没想到你酒量不行，居然还会辨别酒的好坏。”他星眸闪着笑意，捋起我一丝秀发。我白了他一眼，拉回头发，不搭理他。
掌柜呵呵一笑，赞道：“二位客人好眼力。这葡萄酒是老朽花重金从尧羌商人处购得，却不想此酒在这夜光杯里竟会如此娇艳晶莹。一比才知，老朽以前饮的真是浪费了。”
我浅浅一笑，道：“这夜光杯与金银的张扬不同，却是耐寒抗热，碰击不碎。如在夜晚，对着皎洁的月光倒酒入杯，杯体便顿时光彩熠熠，酒色也更显斑斓，令饮者豪气大发，心旷神怡。掌柜今夜不妨一试。”
掌柜不住颔首，忽然对我鞠了一大躬，恭敬的说道：“老朽想请求姑娘一事。不知姑娘可否同意让老朽生产夜光杯，并在小店售卖。”
我急忙扶起他，答道：“当然可以了，掌柜无须行此大礼。”
掌柜感激的一笑，命伙计取了两张纸笺，递了给我，其中一张竟是二百两“德兴钱庄”的金票。我连忙推辞，但掌柜坚持要给，说如若我不收这钱，他于心难安，便不能做出上好的夜光杯。
顾岭枫见我们推来让去的，不耐烦的命令我说道：“把钱收了。”
他倒是好意思！我终于拗不过，惴惴的揣好了钱，对掌柜连声客气。
另一张纸是我定做的夜光杯的收据。掌柜解释说，这是店里的规矩，客人须得在收据上签字画押，以便店铺盘点清查；日后物品如有破损需要修补，店中伙计也可凭此存根辨别是否由本店出售。掌柜让伙计取来笔墨，指着收据上的一方空白，笑道：“姑娘在此签名就好。”
那毛笔足有拇指粗细……算了，我还是用自己的家伙儿吧……
我掏出羽毛笔蘸了墨水，签下我的名字。毫不意外地看到掌柜和顾岭枫惊讶的模样。哼哼，让你笑本姑娘毛笔字不好，吓傻了吧？小样儿！
掌柜见我签完字，拿过羽毛笔，又看看我写的字，啧啧叹道：“想不到这鹅毛竟能有这般用途！姑娘是如何想到的呢？”
我笑道：“我哪儿有那么聪明，这方法是我家……远房的亲戚传下来的。如果用不惯粗软的毛笔，这羽毛笔笔尖较硬，熟悉之后便更易控制。”
“这笔好做吗？”掌柜兴致勃勃的问道。
“把硬韧的羽毛头洗净去脂，斜着剪去一小截，保证断口完整不开裂就可以了。”我解释道，“这笔是我用鹅毛自制的，比较粗劣，用鹰羽和鸽羽制作效果会更好一些。您还可以在笔端笔身上略加装饰，譬如将羽毛染色，或是用金玉制成精致的笔筒，也许会有销路。”
掌柜频频点头，面上兴奋难掩，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羽毛笔。他专注的表情和他的年纪丝毫不成正比，我看得心中一暖，盘算着还有什么点子可以送给他，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看他如此喜欢这笔，便道：“要是您不嫌弃，就把这羽毛笔留下作为参考，如果您老再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询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掌柜脸露喜色，回头便要命伙计去取银票，貌似又想给我知识产权费了。我急忙拦住他，说道：“您可别再给我钱了，刚才那些已经足够。倘若您还坚持，那夜光杯和羽毛笔我都不让您做了。”
“这……”掌柜终于打消了念头，双手作揖，叹道，“姑娘如此豪爽，老朽如再坚持，就显得扭捏小气了。以后老朽一定要多向姑娘你讨教学习。对了，还不知姑娘现居何处？”
我连声谦让，答道：“我住在‘风雅楼’，您老有事要问我的话，捎个口信给我就好。”
咦？顾岭枫的脸色怎么阴沉了下来？我只不过让掌柜想让我帮忙时捎个口信而已？这怎么招惹他不高兴了？不明白……
“原来你真是‘风雅楼’的颜夕姑娘！”掌柜诚恳的赞道，“是啊，那日你和若梅小姐一起来的，我早该想到了。想不到姑娘你不仅才华横溢，文思敏捷，竟还这般慷慨睿智。老朽今日得以认识姑娘，实乃三生有幸！”
呃……还真是声名在外啊……
还没来得及再客气两句，顾岭枫便一手抓住杯盒，一手拽了我的胳膊，冷声说道：“我们打扰太久了，告辞！”
“喂！你……”我怒视着他。不就是刚才和掌柜谈话，稍微冷落了他，有必要这么强势么？
掌柜微微一怔，小心说道：“好……欢迎颜姑娘……和这位公子有空再来。”
估计人家才不会真心欢迎他呢！
顾岭枫带着我走到门口，转身向掌柜扔了块儿铁牌，说道：“帮我做三百只夜光杯。完工之后，六只一盒装了，连着这牌子一起送到‘德兴钱庄’拿钱。”
我张大了嘴瞪着顾岭枫。三百只？他要做杯子展销会吗？这不得一千多金了！真是有钱烧得慌，太浪费了……
掌柜明显比我经得住阵势，很快便回复平静，堆笑道：“多谢公子，老朽一定仔细做好，给您送去。”
顾岭枫嗯了一声，拉着我头也不回的走出铺子。走了几分钟，我忍不住问道：“你干嘛买那么多杯子，要拿来送人吗？”
他漫不经心的答道：“嗯，送人倒是不错。”
不对，他根本就没想要买，难道是因为……
“你怕我介意收了掌柜的二百金，所以才定做这么多，变相地帮我把钱还给他，对吗？”我跑到他身前，仰头问道。
顾岭枫忽然双手一带，将我抱在怀中，笑道：“今天怎么这么乖，自己跑到我面前让我搂了。”
“顾岭枫！”我气呼呼的推开他，“我问你呢，你别转移话题！”
他轻按住我的双手，不让它们离开他的胸膛，笑道：“你一叫我顾岭枫，多半便是生气了，但却比你叫我顾庄主让我欢喜多了。”
“真不知道，顾庄主你还有这个毛病呢。”我忿忿的，不喜欢我这样叫？我偏叫！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拉起我一只手，往前走了几步，柔声叹道：“你这女人，一点儿防备心也没有，除了跟我。”
怪不得他刚才脸色那么难看，又急急地要走，原来是在担心我……我心中一热，反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那掌柜人那么好，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那我额头上就写着‘坏人’二字？”他懒懒的靠近我，调侃道。
我瞥了他一眼，红着脸不再说话。哎，话题果然还是被他转移成功了。
“饿了吧？咱们去吃饭。”这哪里是问我的意见，分明自己已经决定了。
我吐了吐舌头，却突然有很幸福的感觉……是错觉吗？
已近酉时。顾岭枫带我到了一处酒楼。这酒楼名为“望月”，共二层楼高，里面面积颇大，装修精美，虽比“风雅居”在清雅上逊色一筹，却也是客流如梭，生意红火。一楼早已满座，顾岭枫给了迎客的小二一锭银子，小二便领我们上楼，挑了张靠窗的桌子招呼我们坐下。这个角落离戏台较远，邻桌也空着，还算得上清净。
“爱喝什么茶？”
啊？他在问我吗？可我哪里懂茶啊，茶名倒是知道一堆，可这里有这些地名，有这些茶品吗？不会和“老荫茶”一般凑巧吧。
“随便。”想了半天，还是这个答案安全。
顾岭枫眯眼看了我半天，回头朝小二说道：“看着上几道招牌饭菜，再来一壶碧螺春，半斤‘紫琼浆’。”
“好咧！‘碧螺春’一壶，‘紫琼浆’半斤——！”小二高唱道，正要离开，我赶紧将他唤住。
“碧螺春？可是由春季茶树采摘下的细嫩芽头炒制而成？”
“正是。”小二讶道。
“此茶条索紧结，白毫显露，色泽银绿，翠碧诱人，卷曲成螺，故名‘碧螺春’，对吗？”竟会有如此巧合？
小二笑道：“姑娘原来是品茶高手，此茶产自南郡芳默湖湖畔，十分珍贵，小店一年也只购得两三斤。”
不是太湖，是芳默湖吗……
“小二哥，”我还不死心，接着问道，“你听说过杭州龙井、黄山毛峰、还有庐山云雾、安溪铁观音吗？”
小二愣愣的看着我，并不作答。倒是顾岭枫挑着浓眉道：“地名全错了。应该是幽洲龙井、苍山毛峰、蓟俅云雾，铁观音我确是闻所未闻。”
果然是惊人的相似。这些茶在这个世界全有，却不是产自我所熟悉的地名。难道中国历史上除了魏蜀吴，还有另一段未被记录的三足鼎立？不应该啊！记得陈叔陈婶说，梓宸已建国百年以上，历史上不可能有这么长一段空档……
算了，多想无益。我低叹一口气，对小二说道：“多谢小二哥。对了，酒就别上了。”
小二为难的看着我，又转头看向顾岭枫。顾岭枫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待小二去后，他眉头轻皱，盯着我不说话。
“你受伤没多久，还是喝茶吧。”我解释道。不是我限制他，但只要他仍是我男朋友一刻，我便有权关心他的饮食健康。
“我伤本就不重，早已痊愈。”他直视我的双眼，“你明明在关心我，为什么又唉声叹气的。和我在一起你很不开心吗？”
他真是个强权分子！连叹气都得向他打报告寻求审批吗？真是的。我没辙的说道：“开心，开心着呢，要是顾庄主你能再给我一点怀念感伤的自由，我就更开心了。”
顾岭枫嘴角一扬，轻声笑道：“要是你再叫我顾庄主，我就在这里抱住你，狠狠的惩罚一番。”
“顾岭枫！你……”我还真别不信，有什么是他顾岭枫干不出来的。
“生气了。”他笑吟吟地看着我。小二正好端来茶水和饭菜，顾岭枫给我倒了杯茶，又往我碗里不住夹菜，一边说道：“‘望月楼’的菜在隆平数一数二，来，尝尝看喜欢不喜欢。”
我制止他继续给我添菜，夹了一小片牛肉放进嘴里。这肉香滑多汁，入口即化，仿佛口中无物一般；另夹了一大片，更觉得肉咸淡适中，细腻柔嫩，竟还有些没过瘾的感觉。难道是自己饿极了，分泌的唾液过多？
“这是‘千层滑肉’，要多夹几块一起吃才够味儿。”他脸上的刚毅全然消失，示范似的吃了一筷，又夹了几片肉放在我的碗里。
“我自己来就好，你也吃吧。”我如他说的那般，将牛肉叠放在一起，统统放进口中，果然比方才单片的保守吃法更加鲜美。
其余的菜式也各有名堂。我一边他的介绍，一边消灭着碗中源源不断的菜。和他两个人“烛光晚餐”，感觉还蛮不错。
停箸之时，我的胃里早装满了食物，撑得要命。可怜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竟被我当成漱口消食之物。
“不吃了？”
“恩，的确吃不下了……”我揉揉肚皮，怜惜的看着桌上剩余的饭菜。
“再吃一点。”他命令似的又给我夹了一筷子菜，“这么点儿哪儿够！”
我急忙抓住他的右手，求饶似的看着他：“再塞我就该吐了。”
他放下竹筷，手一翻便握住了我的，正色道：“你太瘦了，都不敢使劲抱你，怕把你捏碎了。”
我脸一热，赶紧抽回手来，啐道：“顾岭枫，你能不逗我吗！”
他呵呵一笑，饮起茶来，说道：“咱们略微休息片刻，一会儿再回去。”
我点点头，开始认真消食。
这时候小二带了两人，坐到顾岭枫身后的桌子上。那两人一高一矮，做着商旅打扮，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刚从外地来到隆平。
二人将随身武器解了，放在桌边，点了菜，骂骂咧咧的交谈着。只听那高者说道：“真他娘地古怪，城里十几家客栈居然家家爆满，竟连一间空房也没有。塞了伙计五两银子，竟只弄到一间柴房，忒气人了！”
那矮者应声道：“就是说呢！连吃饭的地方也挤得跟鸡窝一样，难不成都是来比武招亲的？离刘家择婿不还有三日嘛！”
高者骂道：“都是些龟儿子！想先娶了刘家小姐，等‘威猛镖局’刘总镖头一没，再顺便入主镖局，一举两得。”
比武招亲？有意思。看这两人面容不善，言语也不干净，不过倒像是好人。我好奇的偷看他们，顾岭枫忽然一直腰背，握住我的手，小声说道：“别理他们，喝茶。”
听他的没错。我赶紧垂下睫毛，但耳朵却敏感的竖着，那二人也未特意压低音量。
那矮者的声音接着响起：“大哥，你说来了这么多人，咱兄弟还能胜吗？”
呃……我这次的眼光似乎有误差。他们也是来比武招亲的，刚才却骂别人是龟儿子，那他们自己不也是……真服了。
啪一声响，估计是那矮子头上着了一记，我悄悄抬头一看，只见那高个子骂道：“刘家比武招亲这事才传出来几天，能有多少能人！奶奶的，别尽说些泄气话！咱练了二十几年功夫，要的不就是扬名立万，锦衣玉食吗！不管使什么法子，咱一定要把那姓刘的小妞儿弄上手，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那多威风！你个臭小子也不好好想想！”
“是是是，大哥说的是！”那矮子不住点头，斜眼往这桌瞄来。一见我，他使劲咽了咽口水，扯着高个子的衣袖说道：“喂，大哥，你看这妞儿……”
我急忙低头喝茶，仿佛听到了更多的咽唾沫声。我暗自懊悔，刚才抬头干什么啊。这两人一看就属于神经不正常的主儿，还是少惹为妙。
“这么美的妞儿竟然被我们兄弟碰到了，嘿嘿……”高个子猥琐的声音令我浑身一颤。
“结帐！”顾岭枫牵着我站起，掏出一锭足有五十两重的白银，却不直接给奔来的小二，反而轻放在那一高一矮两人的桌面上。只见那银锭上清楚的印着他三个指印，还微微冒着热气，正是他手指适才捏过的地方。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看来，他说怕不小心会把我捏碎这话当真不假，以后还真得多吃点儿……
“客倌，用不了这么多。”小二见状慌忙说道。
顾岭枫冷声道：“再除去这张桌子的钱，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
那两人一怔，随即就要抽刀起身，手还没碰到刀柄，就听嘎吱两声，木桌四脚齐断，在地上散成一堆碎块。那两人惊慌失措，颤抖地拾起武器，并肩站立，做出一副防御的姿势，哪里还敢动手。小二倒是精明，只愣了片刻，便俯身将银两捡了，走到前面为我们领路。
“休息够了吧？”他见我点头，便拉了我，径直走开。
在下楼的时候，我忍不住偷偷回头，那二人仍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不知是否被吓尿裤子了。哎，就这功夫，还要去比武招亲了，快得了吧。不过……也许是我家顾大庄主实在太厉害。他们也有够倒霉的，居然敢在顾岭枫面前出言调戏我——也怨不得他们，他们哪里知道，戏弄我只是顾岭枫的专利呢。
是啊，我的顾岭枫……这个男人现在完全属于我，虽然他脾气粗暴蛮横无理，虽然他不懂浪漫喜怒无常，但我能感受到，他是那么那么的关心我在乎我。这还不够吗？真好，他就在我身边，我没有关上心门，让他溜走……
幸福的小女人们，都会有什么表情呢？
一路上，我咯咯娇笑个不停，引得顾岭枫不禁讶道：“什么事这么好笑？”
反正天色已晚，路人也看不清楚。我大方的搂住他的粗腰，笑道：“顾岭枫，你真是酷毙了。”
“这也值得你笑吗？”他拥紧我，轻抚我的长发，“冷吗？怪我忘记把披风带上，就快到了。”
傻瓜，我怎么会冷，我正温暖得不得了呢……
“顾岭枫，我也喜欢你。”我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拉着他继续往前走。一步还没踏出，便被他拽回胸膛，狠狠吻住。我再无顾忌，在夜幕的掩护下与他唇舌交缠，任凭愉悦的感觉在我脑中激荡。
对不起，李韫……
你教会我恋爱，你对我百般照顾、体贴入微，你的感情温和而自然。我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你的爱护，在你的保护伞下躲避烈日暴雨，我也曾以为这种风平浪静终究会代替我梦想中的爱情……
但是，顾岭枫……他让我真切的体会到什么是心动，什么是眷恋。
你为我营造的港湾宁静而安逸，但那惬意的港湾，却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归宿。我想要的，是开始了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热烈，是遇上了就再也不乏抗拒的浓郁。这种许多人都以为只会在童话中出现的相知相许，却幸运地降临在了我的头上……
顾岭枫……
他让我心跳若狂，他让我悲喜交加，为了他，我甚至一切也顾不得了。
什么古代现代，什么短暂长久，把障碍和烦恼通通抛到九霄云外去，我只想和他在一起，仅此而已。爱一个人，便是这般荒唐固执的吧……
如果说修冉的出现曾让我迷惑，那么现在，我已经能够确定了。
对不起，李韫，终究还是我负了你……
你对我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大度，那么这次，你是否也能如以往一样，原谅我对感情的真实与自私呢……
忘了我吧，李韫……
也请你……快些找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