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动情(1 / 1)
全场的人都惊讶的盯着顾岭枫,只有我紧握着缰绳,心中充满了感动。
“你他妈不想活了吗?赶紧滚远点!”那老五骂骂咧咧的说道。
“五弟,休得无礼!”刀疤男人瞪了他一眼,抱拳向顾岭枫说道,“阁下见谅!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顾岭枫冷哼道:“你的兄弟太过跋扈,我实在手痒,想替你教训教训,这是其一;其二,这男子是我阻下的,你们要杀他,自当问问我的意见;其三,你们吓到了最不该吓到的人。这事我是管定了,今天,你们休想再动他一根头发。”
褐衣众人早被他气得龇牙咧嘴的,这会儿齐齐向他攻去。顾岭枫宝剑出鞘,或攻或守,镇定自若的以一敌七。他的身体柔韧自如,手中的剑更是舞得出神入化,虽被围攻,却一点也没有落败的迹象。我看得眼花缭乱,紧张得连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顾岭枫……你一定要赢啊!千万……千万不要受伤。
半晌之后,只听一声惨叫,褐衣老五的身躯斜斜飞出数丈,落在河里,其余褐衣人也跟着接二连三的负伤败退。那刀疤抚着肩上的剑伤,往后跳了一大步,示意另外六人停止进攻,对顾岭枫大声叫道:“我们兄弟技不如人,甘心认输。日后有机会,一定向阁下另行讨教!走!”
刀疤话音刚落,便领着自己的兄弟迅速撤走,转眼已奔入西边的密林,不见踪影。顾岭枫也不追赶,仰头长哮一声,随后潇洒的回剑入鞘,背对我面向早已躺倒的张三。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挺拔俊美,与若梅画的那画像渐渐重合,在我脑中合二为一。我忽感迷茫,失神的望着顾岭枫。他无恙吧……
意识到自己发呆,我赶紧定了心神,轻夹马腹,黑豹顺从的朝它的主人走去。顾岭枫伸臂抱我下马,接着俯身探向张三的脉搏。张三双目紧闭,气息十分微弱。
“救不活了,”顾岭枫放下黑衣人的手,站起身来,月光印得他脸色发白,“他中了毒,毒已走遍他全身。”
我浑身剧震,呆呆的蹲在张三的躯体旁边,一时竟忘了害怕。一条宝贵的生命,就要这样流逝了吗?古代的险恶江湖,就是这样的吗?顾岭枫已经尽力去救他了,可是,为什么结果还是一样……
正自失神,谁想张三忽然回光返照、双目圆睁地怒视着我,伸指向我戳来。他的五指迅捷如电,转眼已触到我的衣衫,就要掐入我的皮肤。顾岭枫惊呼一声,右手急急搂起我,左手拍下他举高的手臂。张三最后痉挛了几下,再不动弹。
“有没有被他碰到?”顾岭枫上下检视着我,焦急地喊道。
我扶着顾岭枫结实的粗腰,惊魂未定。我们不记前嫌的想要救那张三,为何他临死之前,竟会恩将仇报,想要加害于我?我求顾岭枫去救他,到底是对是错!
天哪!方才我只想着阻止褐衣人施暴,却未曾考虑到,要是顾岭枫不敌那七人,那岂不是……如果顾岭枫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我……我该如何自处……我的心……
“颜夕!他伤到你没有?说话!”顾岭枫握得我的肩头生生作疼,声音有些嘶哑。
“没有,没有……”我突然有些想哭,泪在眼眶里转着来回。
怎么右手上有些粘?
他长长呼了口气,一把将我紧紧拥入怀中,颤声道:“他中了‘断魂散’,要是被他抓破了皮肉……你这身子哪里经得起折腾,幸好……”
眼泪顺着面颊淌下,我才看清右手心上的那一团殷红。是……血!是他的吗?还是那七人残留下的?我的手颤抖着摸回他腰间,他身躯微震……
心仿佛被人割了几刀,痛入骨髓。为什么……为什么不说自己受伤了!为什么不赶紧处理伤口!为什么……我会这样心痛?
“顾岭枫!你快放开我!”他的臂膀如铁箍般环着我,丝毫不理我的吼叫。
“你受伤了,需要马上包扎啊!”我哭喊着,泪如决堤般流了下来。
顾岭枫听见我的哭声,慌忙替我擦着泪水,柔声说道:“别担心,这点小伤没什么。”
我轻轻的将他腰间的衣衫拉离皮肉,那分明是一条老长的刀口,还说是一点小伤……我哭得更厉害了,一边抹泪儿,一边撩起裙子,撕下一大片内衬。
“还不快把上衣脱了。”我哽咽道,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顾岭枫盯着我手上的衬裙,微微一愣,随即听话的解开腰带,敞出他宽阔而壮硕的胸膛。还好,刀口虽长,但并不算深,血也止住了。我渐渐停了啜泣,找他取了药粉,仔细的涂在伤口之上。我动作尽量轻柔,一圈圈仔细的裹着,生怕碰疼了他,当然也无可避免的摸到他裸露的皮肤。他的肌肉结实灼热,每每触到,我冰冷的手指竟如触电一般,脸也更加绯红。终于包扎完毕,我刚把他的外衫拉好,脑子便哄的一声,骇得我差点站立不稳。
“伤口……中毒了吗?”我抬头望他,期待着否定的答案。
顾岭枫扎妥衣带,凝视了我半晌,忽然笑道:“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在乎我。”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貌似是没有中毒,这不,又想着如何来戏弄我了。我转身不再搭理他,刚走了几步,就被他重新拽回怀中。我恼怒不已,正欲挣扎,倏地记起他身上的伤,他的腰这会儿可经不起我一撞了。
“又想行凶了?”顾岭枫的声音在我头顶轻轻响起,“要不是你撞那一下,我也不会轻易为那刀疤男子所伤。颜夕,你该如何补偿于我?”
是真的!受伤之处,正是他的左腰,那刚好是我在马上伸肘撞的部位……是我,原来是我的缘故,可我不想的啊,我不知道……
我的心自责不已,刚停住的泪水又狂泻而下,一发不可收拾。顾岭枫被我哭得手足无措,一会儿替我抹泪,一会儿又怜惜的轻拍我的肩头,急道:“别哭了,我骗你的,根本就与你无关。那刀疤的武功不弱,我适才大意了。乖了啊,别哭了……”
他难道就这么喜欢捉弄我吗?明知道我会在意,他居然还拿自己受伤的事情开起了玩笑!我越想越委屈,放声大哭:“顾岭枫,你……你活该!谁让你老想着调戏我……受伤才好呢,怎么……没一刀被他们杀了呢?那样……你就再不能招惹我,我得高兴死了……”
要是他真的被杀……我一阵后怕,心中苦不堪言,悲痛难耐。
顾岭枫转过我的身体,让我面向他,正色道:“我没有调戏你,颜夕!”
“还不是调戏吗?”我一抹鼻涕,连着眼泪,一起擦在他衣襟之上,抽噎道,“偷看我洗澡不说,前胸后背,连脚都被你摸过了,还故意骗我……”
顾岭枫一挑俊眉,笑道:“也是,那你就只能做我的女人了。”
他……说什么?
他的瞬子夹杂狂热和欣喜,撞击着我的心灵深处,令我一阵恍惚。
“颜夕,”他轻抚我湿润的脸颊,柔声说道,“我喜欢你。”
我的眼睛失了焦距,不可置信的愣看着他。顾岭枫……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我的心,为何失了方向,乱蹦个不停?
我在迷惑什么!别忘了,他是多么的风流放荡,多么的冷酷善变。连若梅那样的天香绝色都不能把他拴在身边,我又能吸引他几何?我顶多是他新瞄上的猎物,初见时还有些新鲜,一旦到手了,用不了多久便会被他弃如敝履,一如他抛弃其他的女伴。那我又该怎么办?难道要学那李艳雪一般撕破脸皮,一哭二闹三上吊吗?我做不到,可我又能甘心吗?
天哪!我怎么像一个怨妇一样,污七八糟的在想些什么东西!不用瞎琢磨了,若梅喜欢顾岭枫,就只这一条,便足以将我的所有烦恼清出脑外。
“顾岭枫,”我撑着他的胸膛,将他推离一些,“你不能喜欢我。”
他面色一寒,瞳孔变得墨黑,沉声道:“你这是在命令我?还是在威胁我?莫非……你还讨厌我?”
他仍记得我在化石场的话,那时我曾说过讨厌他的……
我咬咬牙,黯然叹道:“你一而再的救我助我,今日又因我负伤,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
他粗暴的再次拥我入怀,打断我道:“我要的不是感激!”
“可是……若梅一直喜欢你!”我大喊了出来,“你不知道吗?你想让若梅一直郁郁寡欢下去吗?你还打算流连花丛多久?”
顾岭枫捧起我的脸,气息炽热的拂上我的面颊,恍惚中唇瓣一热,已被他轻啄了去。我微微一征,随即又恼又羞,伸手推他,却被他紧紧擒住手腕,动弹不得。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想要的是谁吗?”
他离了我半寸,双眼深不见底的注视着我,忽然眯起双眼,俯首再度吻了下来。他的唇细密的游走着我的柔软,耐心的添嗜挑逗。我呼吸越发急促,紧咬的贝齿一不注意,便被他顶开,他的舌不请自来,肆无忌惮的在我的领地中游走,不时捕捉我羞涩的软舌,与我纠结缠绵。我目光迷离,脑中早已混沌一片,双手不知何时揽上了他的脊背,身体也酥软在他的臂弯之中,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他的吻是独一无二的,这种霸道和温柔相互交杂的感觉,令我沉迷其中,欲罢不能。他的热情如火如荼,丝丝燃点着我的肢体和灵魂,我只觉自己心中的防线,正在他的侵略下一寸寸土崩瓦解,再这样下去,我非被他熔化了不可……
他……还是那冰冷的顾岭枫吗?是让美人们牵肠挂肚的无情庄主,还是身在万花丛一叶不沾身的多情浪子,抑或是救我爱我的痴情恋人?我从几时开始,竟被他迷惑了……
在我快因缺氧而昏迷之际,他终于放开我的唇,将我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双手使劲的搂着我的肩背,似乎想将我揉入他的身体一样。
“我只想要一件东西,就是你的心……”他在我的耳边喃喃低语。
我耳根倏地滚烫起来,一阵心猿意马。我的心……
“咳……少主!”
方铄何时来的?晕,还不止他一人,方铄身旁还站着另外两名黑衣武士,此时刚刚掉转过头,一起对顾岭枫行礼。可是我还在他的怀中,太不好意思了……急急挣脱开顾岭枫的手,离他两米站定,脸窘得比猴屁股还红。
顾岭枫满意的看着我的无措,笑道:“嗯,来多久了?”
“回少主,刚到。”方铄贼兮兮的打量着我。
顾岭枫拍拍我抹在他胸前的湿渍,洒然一笑,说道:“撒谎!”
方铄与另外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有我,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和顾岭枫Kiss肯定被他们看到了,要不然,那两个武士也没有必要背对我们,只当行礼的时候才转过来。可是……看见顾岭枫和我拥吻,他们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感惊讶?难道是……习以为常了?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瞬间闪过,我心一紧,难过便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真恨自己,干嘛要难过!他的行为举止,我难道还不清楚?如果方铄他们因为顾岭枫亲女人而觉惊讶,那才真是奇怪呢。
顾岭枫错愕的看着我瞬息万变的脸色,当注意到我的表情最终定格为对他的怒视以后,他无奈的耸耸肩,指着不远处地上的尸体,正容道:“这人绰号‘飞鼠张三’,好好查查他的来历。”
方铄看着张三的尸体,奇道:“‘飞鼠张三’……我倒是有所耳闻。此人功夫不错,尤其轻功。他这几年流窜梓宸各地偷金窃玉,在黑道也算混得小有名气,却不知惹上了哪位厉害仇家,下手竟如此狠毒。”
顾岭枫哼道:“他死有余辜。我与追杀他的七人交过手,那老大面有刀疤,武功泼辣凶狠,也调查下他们。”
方铄应了一声,忽然瞪大眼睛,惊道:“少主,你受伤了?”
“无碍,我已服过‘清露丸’,颜夕也为我包扎妥当了。”他转头看我,面带笑容。
在场所有人都聚焦在我的身上,我老大不自在,赶紧避开他们的眼神,却避不开脑子里与他亲密的点滴重放。我面上一红,心跳如擂。
“多谢颜姑娘替少主疗伤。”方铄诚挚的朝我抱拳。
我急忙还礼,歉声解释道:“不是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受伤……”
喂,别露出这么懵懂的表情,一时半会儿,我哪儿说的清楚。
“把这里清理一下,”顾岭枫走到我身边,将我贴身一抱,跳到黑豹的背上,轻笑道,“颜夕吓坏了,我带她先走一步。”
他不等方铄他们回答,一夹马腹,黑豹仰脖长嘶一声,急速奔驰。我被他拥在怀中,安全无尤,并不十分害怕;只是他的伤……
“顾岭枫,你骑慢点儿!”我低声叫道,“伤口会迸裂的!”
他玩弄着我的一缕秀发,直到上了通往隆平南门的官道,他才渐渐放慢马速,说道:“刚才便宜他们偷看了,我想赶紧把他们甩开而已。不过,能看到你如此关切于我,伤口即使裂了,也无所谓。”
顾岭枫等于油腔滑调?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我羞得小脸滚烫,转移话题道:“那个……你那声口哨,便是唤他们前来吧?”
“聪明!”
“……”
不得不承认,顾岭枫的声音十分性感。那声长啸更是划破长空,苍劲有力。如果在二十一世纪,估计他不用麦克风就可以开演唱会——也不知他唱歌是否和他说话一样好听。不过他帅成这样,唱得好不好倒是其次了,肯定相当卖座……要是他被我整回现代,我一定把他累得吐血,两三天就一场个唱,半年就巡回一次,看他还有没有精力霸道。哼,小样儿的,整不死他!
咦?啥时候得的妄想症?
顾岭枫见我贼笑得花枝乱颤,诧异道:“想什么鬼点子呢?快老实交代!”
“没……没什么。”我强忍住笑,脑中勾勒着他开完演唱会,筋疲力竭吐着舌头的模样。
他搬过我的身躯,扬起俊眉,不等我反应,嘴唇已强硬的压了下来,舌头也探进了我口中,不停的攻城掠地。我身在马上,也不敢大力挣扎,心中暗恨他的霸道,索性咬向他的舌尖,希望他知难而退。他身体僵了片刻,鼻吸更浊,吻也变得越发激烈撩人。坏了,看来我还是太善良,不忍心将他咬出血,用力不够,结果引狼入室,适得其反。
说实话,我蛮喜欢他这样的吻……
晕啊,难道我真的沉沦了?竟然还陶醉上了!不可原谅!我小心地不触及他的伤口,推了半晌才呼吸到新鲜空气。那始作俑者正双眼喷火,紧盯着我,幸好是在马背上,不然我还真担心他会做出怎样出格的事情来。他……把我与对他趋之若骛的女子混为一谈了吧!我才不是呢!
“顾岭枫!你再如此对我,我……我就把你的舌头咬下来!”被羞辱的感觉让我悲愤难言,却不知出口的恐吓,为什么成了这句话……
顾岭枫含笑将我揽入怀中,也不说话。
脑中突然煞风景的想起张三被割了舌头的惨样,我浑身轻颤,手下意识的握紧顾岭枫的衣襟。顾岭枫抚着我的长发,拥紧我柔声问道:“怎么了,又想起刚才的事情了?”
我点点头。虽然张三绝非善类,可那七人也太狠了,要杀便杀,为什么要剥夺他说话的权利?
“那张三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我喃喃自语,“他们怕张三泄露机密,所以才割了他舌头,接着对他赶尽杀绝。张三也挺倒霉的,估计偷盗之时误打误撞,结果把命儿给搭了进去。”
顾岭枫星眸微闪,问道:“为何是误打误撞,而不是张三特意之行呢?”
“要是他有所准备,怎么会只身被毫发无损的七人围击?”我翻了一个白眼,作出一副“白痴都懂得这个道理”的表情,继续分析,“那七人战你不过,穿过树林逃走;而张三开始是越河而来……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定不会故意越河两次,可见那七人是故意为了迷惑你的视线而穿越密林,他们的据点实应在河的对岸。按照方位来看……嗯,大略应在隆平城东。如果沿着张三的血迹往回走……咦?你怎么了?”
顾岭枫抿紧薄唇,眉头深锁,身体晃了两晃便向我扑倒。我惊得花容失色,赶紧扶住他,任他的头垂放在我的肩上,慌忙叫道:“顾岭枫,你别吓我啊,刚才不都没事儿了吗?喂,你醒醒!”
会不会是伤口出了什么问题?他怎么会忽然晕了过去!早就让他别驾马那么快,可他……现在该怎么办啊……我扶着他沉重的躯体,心浮气躁的,直到项上一痒……
“嗓门儿还挺大,”顾岭枫轻啄我的玉颈,“我看着你的脖子,突然很想亲一口。所以……唔!”
他……简直是一头大色狼!我一赌气,伸肘朝他的腰眼撞去。只听他闷哼一声。这一下倒真准,结结实实的击在了他的伤处。
顾岭枫!他想干什么!真想气死我吗?就知道戏弄我……自己身手那么迅捷,也不阻拦一下,竟生生又让我给撞上了。他的气息凌乱,额上有冷汗冒出,一定很疼……我懊恼不已,这会儿哪还有心气儿去骂他流氓,又丢不开面子检查他的绷带,只咬着唇,表情复杂的看向他。
“我……不想让你再想这事儿了,”顾岭枫捂着伤口调均呼吸,紧紧注视着我,低声说道,“女人要是太聪明,容易遇到危险,太蠢笨又常会上当受愚。而你,一时鲁莽任性,一时又才智过人……‘飞鼠张三’被人下毒,追杀致死,这事儿很有蹊跷,我自会派人去查。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别瞎琢磨,免得让我担心。”
从未听过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主题很明确,他在关心我,不愿让我考虑太多,怕我会受到牵连伤害;虽然依他所言,女人竟没一个真正安全。
“对不起。我……”我轻抚上他捂着伤口的手,心中酸甜不辨。
他反手将我的柔荑握住,笑道:“不必道歉,反正我已亲到了想亲的地方,疼一下又如何。”
这人!真的从来不懂得……怎样去表达关心吗?
我忿忿的将手抽回,侧过身体,背对他不再说话。他也不生气,温柔的拥着我的腰,策马渐行。
回到“风雅居”,已过子时。万荣正坐在后院的石阶上。见到顾岭枫携我归来,万荣微显惊诧,但他的注意更快的就被顾岭枫的伤势吸引了去。我趁万荣追问顾岭枫前因后果时,匆匆见礼,拾阶上楼。绿柳早在屋内帮我准备好浴桶,又坚持拿走我的脏衣帮我清洗。我推辞不过,只好连声致谢。她知道我习惯自己沐浴,并不在我屋里多做停留,道了声晚安,便要退出房门。我犹豫了一下,唤住她问道:“若梅就寝了吗?”
绿柳低头小声答道:“小姐有些困乏,和少主吃过饭后便已睡下,已经两三个时辰。姑娘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哦,没什么,辛苦绿柳了,你也早些睡吧。”我朝她感激的笑笑,看她关门离开,心中隐觉愧疚。
是因为顾岭枫吗?
是了,我明知若梅爱他入骨,却还与他如此亲近,这也太不够朋友了。要是若梅知道,她会有多伤心?我又该如何面对她?即使她知道顾岭枫一直行为浪荡……
不管怎么说,他放荡的对象绝不能是我!若梅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可是……我真的是在担心若梅吗?还是在担心我自己?要是顾岭枫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见一个爱一个,那我……我的心……
如果他的冷能让我困惑,他的笑能予我温暖的话;如果他的伤能使我心痛,他的吻能令我迷醉的话;如果他能无比轻易的左右我情绪的话;如果他的言笑举止已深印入我脑海的话……我还能逃得开吗?
逃得开吗?我无助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