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宵(1 / 1)
居然就这样趴上石桌浅睡了过去。直到一件披风轻轻的覆上我的后背。来人的动作十分温柔,只怪我的睡姿实在不雅,一碰就惊醒了过来。我猛的直起腰板,只觉脖子一阵剧痛,疼得我龇牙咧嘴的。真要命,撅着屁股趴着睡了半天,这会儿急急起身,可不拧了呗!
“怎么又是你!”我看清来人模样,放下心来,揉着脖子,“把我脖子吓扭了吧!”
顾岭枫哼了一声,拍开我搓揉的手,右手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在我项后点了两下。我轻轻扭了扭脖子,疼痛果真好了许多。
“这样也会拧到,看来你的人和书法一样,都需要锻炼。”顾岭枫把披风从地上拾起,扔了给我。
我撇撇嘴,无视他的挑衅,嘟嚷道:“是你吓的好不好!大半夜的惊人美梦,有意思吗?”
披风刚扔还给他,我就后悔了。别说,这会儿还真觉得有些冷,逞什么能啊,该留着的。
“喝了那许多酒,也不吃东西,来这里吹着冷风做美梦?”顾岭枫面无表情的接过披风,依然站在我身侧。
我不悦道:“我喜欢吹着风做梦,这又如何?恐怕碍不着阁下什么事儿吧!”
“风雅居”这么大,我在这里吹吹风休息一下,怎么就惹着他顾庄主了!我越想越气,见他不答话,冷声续道:“你不去陪若梅,也不去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顾岭枫嘴角挑起一道优美的弧线,突然笑道:“你在吃醋?”
“你——太自恋了吧!谁吃醋了!”
气……气死我了!自己怎么无厘头的冒出那么一句话来,那话……听起来的确有吃醋的嫌疑。
顾岭枫的嘴角扬的更高了,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极少见他如此柔和的表情,一时间,竟忘了继续数落他。
“走,吃宵夜去。”他话音一落,也不问我意见,径直将我抱起。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翻过后院院墙,身在“风雅居”的马厩之内。
我恨恨地盯着他,怒道:“顾岭枫!你能懂一点尊重别人吗?你说吃宵夜就吃吗?为什么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
一个马夫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向顾岭枫行了礼,把一匹全黑骏马的马缰递到顾岭枫手中。他明明看到我被顾岭枫强抱在怀,却不加帮忙,太不人道了……哎,谁叫人家是顾岭枫那边儿的呢。
顾岭枫放下马缰,为我披上披风,倏地将我举上马背,自己却站在原地不动。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抓过缰绳。他不会让我自己骑马吧!长这么大,我只在公园里骑过一次马,还是工作人员牵着慢慢领着走的,如今难道真的要以马代步?我心里又是兴奋又是害怕,看着顾岭枫正另行挑选马匹,终于忍不住喊道:“喂!你……”
“不会骑马?”他一脸的幸灾乐祸。
根本就是明知故问!我这么紧张,像是会骑的样子吗?
咬咬牙,不去求他,不就是骑个破马吗?应该难不倒我……
小心的握紧缰绳,双腿轻夹马腹,那黑马嘶叫一声,摆了摆头,竟然动也不动。真是马仗人势!看着顾岭枫眼角带笑,我心中一阵恼怒,咬咬牙,双腿用力一夹。黑马长嘶一声,如箭般冲出马厩,这速度……怎么比我想象的快了这么多!这马不是疯了吧!
这哪里是带我出来吃宵夜,分明是做极限运动嘛!我俯身抱紧马背,连呼救的空闲也没有。黑马瞬间便冲出了几十米,顾岭枫还能追上我吗?他不会故意整我,见死不救吧。我要这样摔了下去,还不得弄个粉碎性骨折?马镫呢,马镫在哪儿?我刚才忘记踩了,完了完了,肯定会被摔下去的……
一只有力的手将我拥起入怀,缰绳上也多了一只手。马身忽然一沉,速度也缓了许多,顾岭枫已稳稳的坐在我的身后。呼——!终于安全了,算他还有点儿良心。不过这样的紧密接触……我有些心慌意乱,挣扎着想离他的胸膛远一些。他的手臂如同汽车的安全带一样,环得我死死的,扭动身子还成,腰背想不碰上他?门儿也没有。我回头一看,顾岭枫的脸阴沉得吓人,目光冷冷的直视前方。本还想找他理论,可看他那要吃人的样儿……算了,乖乖地在马背上坐着,祈祷宵夜的地方别太远了吧。
“不会骑就不能说一声吗!黑豹性子极烈,要真把你摔伤了怎么办!”
“不是你把我放在马背上,自己又去挑选马匹的吗?再说了,我又没求你来救我!”我转过身去,发颤的声音暴露了我的后怕,又或者是生气,我也分不清楚。
抱我的手臂一震,随即收得更紧。只听顾岭枫厉声斥道:“谁知道你明明不会骑,还敢使那么大力踢黑豹的肚子!”
原来是心疼他的黑豹啊。我翻了翻白眼,赌气说道:“好啦好啦,对不起,顾大庄主,我不该那么用力的去踢你的宝贝黑豹。希望它没被我踢得内出血,心肺脾肾都还健全。我看它跑得挺欢,健康着呢,你多余担心了。”
顾岭枫冷哼道:“还真健康着呢,也不抖了,我的确多余。”
呀!还真是!刚才我哆嗦得厉害,这会儿还真不抖了……
我瞬间回过神来,转身怒道:“顾岭枫!你……你变相骂人!”
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一声,我猛然一愣。幸好蹄声盖住了,不然,还不得把顾岭枫笑毙了过去。
他刚才的冷酷已消失无踪,嘴角一撇,笑道:“我说的是黑豹,哪有骂人?你想要对号入座,我也没意见。仿佛黑豹也饿了,刚才还死活不吃宵夜呢。”
我被他抢白得没了言语,只剩下呼呼喘气。这人……真要逼我使出杀手锏吗?
“我可没带钱啊!你请客。”我败下阵来,老老实实的坐好,不再看他。幸好肚子还比较争气,一路上没有再响了……
我们两人一骑,出了南门,沿着静寂的官道前行。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我看顾岭枫还有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禁有些焦躁,不知道还需要多久。坐在他的怀里,我哪好意思随便动弹,这会儿身体就如同僵硬了一般,难受得要命。更要命的是我的心,怦怦直跳。我真是郁闷到了极点,自己的心竟然因为顾岭枫而无法安静,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更何况,若梅那么喜欢他……
“顾岭枫?”
“恩?”他抱住我的肩头让我靠近一些,方便听我说话。晕啊……这样整个儿全贴在他身上了。绷直半天的躯体十分诚实,此刻偎在他怀里,倒是舒服了许多。我羞红着脸想要挣扎,但浑身上下早已被马颠簸得又麻又软,哪还有什么力气。算了,暂时把他当肉垫好了……
“怎么了?”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令我心神一颤。
“那个……”我终于还是没有说出若梅这个名字,颓然道,“还要多久啊,我不习惯骑马,全身都疼……”
顾岭枫用披风裹紧我的身体,柔声说道:“就在前面了,坚持一下。”
哎,吃个夜宵,至于从北京飞到上海吗?虽然一共才骑了不到半个时辰,可这是我第一次正式骑马啊,身体都快被颠散成零件了,肚子倒是挺饿,却还有些想吐。
顾岭枫策马走离官道,很快便到了一处农家小院。小院的前后均为农田,夜里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大;左边栽着一些林木,右边是一条十米宽窄的细流,正悄声的缓缓流动。月光笼着院顶的层层石瓦,更添了一丝恬静。院内烛火摇曳,主人应该尚未入睡。在这里生活劳作,多么的平静美满。
“这么晚了,还是别去打扰人家了吧。”我见顾岭枫勒住缰绳,知道到了目的地,不禁轻声劝道。
“才戌时,不算太晚。”他抱着我跃下马背,扶着我的肩膀,确定我能站稳之后才把手松开。这时院门已开,走出一位四十左右的壮年男子,见到顾岭枫,面露喜色,忽然双膝着地行了个大礼,说道:“小人终于盼到您来了!恩公……”
不会弄错了吧,顾岭枫居然是他的恩公?
顾岭枫俯身将他扶起,笑道:“蒋兄不必多礼,我来找你讨碗粥喝。”
那位蒋壮士答道:“有有有,秀琴,快去煮锅莲子粥去!”
蒋氏从屋内慢慢走出,不解的说道:“晚上煮的莲子羹不还有好些吗?……啊!是……恩公来了!奴家……奴家这就去准备。”
顾岭枫赶紧阻道:“有就别煮了,我取走一碗就好。”
“那怎么行,小人一家等恩公您来喝这碗粥,一等就等了两年,怎能让您喝剩下的。秀琴,快去!”
顾岭枫看向我,笑问:“不介意吧?”
原来他带我到这里,是为了让我喝粥养胃……
“当然不了。”我心中波澜起伏,百感交集。他竟会如此的温柔体贴?他还是这对夫妻的恩人!看着蒋氏从门旁取了围裙,就要入厨,我忙道:“大嫂不要麻烦了,我……们饿得厉害,有现成的最好了,莲子羹本来就要久熬,现煮反而不好。”
“就这样吧,辛苦嫂子盛粥了。”顾岭枫笑道。
蒋壮士将我们领入房屋,犹豫之后,还是照我们说的做了。片刻之后,蒋氏端了一大锅温热的莲子羹放到桌上,盛了两碗摆到我们面前。这羹看起来融和清淡,让人食欲大赠。我拿起粥勺,舀了一匙放进嘴里。味道甜而不腻,细滑爽口,竟有一股别样的清香,比二十一世纪的莲子羹更多了一点什么,我说不上来。正自品味呢,突然发现顾岭枫还有那夫妻二人,再加上一个小孩,都兴致勃勃的看着我。
“好吃极了!”我将嘴中的食物急急咽下,尴尬地解释道,“我第一次喝到这么可口的莲子羹,大嫂的手艺真棒!”
蒋氏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另又盛了一碗,说道:“姑娘喜欢吃,那就多吃一碗。”
蒋壮士却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就因为贱内的粥在丰化城被称为一绝,我们全家才差点遭受杀身之祸。要不是恩公帮忙,我们……”
顾岭枫摆了摆手,说道:“我这不向你们讨粥来了吗?其实我也是私心作祟,希望独享大嫂煮的粥而已,蒋兄休要再提了。”
他们说个不停,我也不好意思使劲吃。美粥当前,却只能解解眼馋,不能开怀痛喝,此真乃人生之一大不幸。我无奈的盯着顾岭枫面前的碗,吞着口水,期待他赶紧开动。
顾岭枫仿佛注意到了我的狼狈,拿起碗猛喝了一口,赞道:“好粥!不过粥要大家一起喝才最香,你们也都盛些吧!”
蒋氏夫妇怔了一下,又看了我一眼,开怀大笑,然后再盛了三碗,五个人围着桌子大喝了起来。我暗暗感激顾岭枫,不过更享受这美粥,一口气连喝了两大碗,只觉胃里暖洋洋的,之前喝酒的不适早已烟消云散。顾岭枫也喝了两碗,一边询问着蒋氏夫妇的生活健康之类的,他夫妇二人极为恭敬,一一回答。我们坐了半个时辰,那小孩子已有困意,连着打了好几个呵欠。蒋氏先行带孩子回了卧房,顾岭枫和我也起身致谢告辞。临行时候,蒋壮士殷切的邀请我们随时再来,顾岭枫也不推辞,说只要我想喝大嫂做的粥时,一定前来叨扰。我隐隐觉得有些别扭,但也不好驳他面子,只点头不迭,客气了几句。蒋壮士将我们送出院外,目送我们上马离开。
顾岭枫并未上官道,载着我沿河缓缓北行。我酒饱饭足,不时回想着莲子羹的美味,实觉不虚此行。要说,我还真应该感谢顾岭枫,他知道我胃中不适,特意带我来这里喝粥,虽然黑豹最初差点将我摔下马去,总算是有惊无险。像这样,听着溪水潺潺的流动,浴着月色骑马渐行,的确相当享受;唯一煞风景的地方,便是身在顾岭枫的怀抱当中了。他如谜一样的变幻莫测,令我难以捉摸,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他既风流又危险……不行!我不能和他走得太近,再这样下去,我的心……
他身边美女如梭,对我的兴趣能持续多久?我可不甘心成为他的消遣的玩物,我要的是专一对我的人。可他能做到吗……
喂!在想什么呢!我一拍脑门,羞愧无比。怎么会因为他联想到这么多……再说了,若梅是我的好姐妹,她那样深爱着顾岭枫,我岂能有这样的想法?不行,绝对不行!我要做的,是帮若梅锁住他的心,让他不再徘徊红粉,一心守护若梅才对……
顾岭枫寻到我脑门上的手腕,把它放回我的腰前,他温暖的大手也顺势覆住了我的。我一阵恍惚,无法再思考下去。
“为何……你总做些奇奇怪怪的动作呢?”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唇几乎擦上了我的耳廓。感受到我的敏感,他得意的轻轻一笑,气息如火,灼热着我的肌肤。
我我我……气死我了!
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修冉吻我的时候我不是并未在意吗?是了……我酒醉的时候把修冉当做了李韫,也许是我言行有失,令他误解;在芙蓉园内他第二次吻我,是因为我哭而好心劝慰。修冉一次也没让我有被侵犯的感觉。而顾岭枫呢?他三番两次的捉弄我,如今竟明目张胆的……调戏于我!他拿我当什么了?为什么不懂尊重我!难道他自以为吃定了我不成?
我心中阵阵酸苦,一咬牙,曲肘狠狠的撞向他的腹侧,只听他闷哼一声,放在我腰际的手即刻握住我的小臂,以免我再行攻击。
我偏开头,冷冷说道:“多谢顾庄主请我喝粥,但也请庄主你自重!”
顾岭枫没有说话,不知是否正在发怒。刚才撞他那下应该挺疼的吧,他会不会一生气,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把我给……我偷偷转身一看,顾岭枫脸色肃然,星目如电般直直凝视着河对岸。这会不会是他要杀人的前兆?哎,怎么又忘了要三思而后行,再怎么说,人家专门带着我来喝粥,也算将功补过。如今撞是撞爽了,但却把小命给爽没了,这生意实在不划算……我心跳加速,后悔不已,寻思着怎样挽回局面。
“你知道吗?”我放柔了语气,轻声叹道,“若梅她……”
“小心!”顾岭枫低喝一声,将我的头按入胸膛,倏地身体前倾,贴紧马背。我忽觉一道劲风呼来,“钉铛”一声脆响,仿佛什么东西被打落在地。顾岭枫拉住马缰重新坐直,右手不知何时已握上配剑,护在我的胸前。一柄弯刀正明晃晃的躺在黑豹身旁不远处,貌似便是刚才那不明飞行物。我还没回过神来,只见一个黑影正趔趄着越河而来。这人喘着粗气,衣衫破碎不整,浑身上下开着十几道口子,血水直流。他拾起弯刀,恨恨瞪了我们一眼,脚下不停的绕过黑豹,朝河岸边的密林奔去。
顾岭枫一扯缰绳,黑豹长嘶一声,起蹄挡在他的面前。黑衣人脚步一窒,惊怒着看向顾岭枫,转身想另寻出路。无奈他走到哪里,黑豹就挡在哪里。
“杀人抢马,哼,怎能如此便宜于你?”空气似乎被顾岭枫冰冷的声音凝结了一般,我呼吸有些困难。
黑衣人一愣,忽然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举刀砍来。顾岭枫掉转马头,剑身敲向他握刀的手腕。黑衣人伤成这样,哪里会是顾岭枫的对手。只见弯刀随剑而起,再次跌落一旁;黑衣人自己也被剑气冲得一个趔趄,连退了好几步,弓着身子,痛呼不止。
毫无疑问,是这个黑衣人掷来的弯刀,我也同意顾岭枫的论断。黑衣人伤重流血,想找匹马儿代步休憩,这本无可厚非。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想着损人利己,强行夺马。若非顾岭枫身手矫捷,恐怕我已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本来还担心顾岭枫报复我方才的一撞,结果,却又是他救了我……
可这人为何死命狂奔?这样不停的拉扯伤口,他只会血流不止,也许很快就会一命呜呼。他应该是练武之人,伤后需要静养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除非……他身后另有追兵!
果然!七条褐色身影在半分钟之内相继出现,手持武器,将惶恐的黑衣人围在中心。顾岭枫冷笑一声,策马远离几步,摆出局外人的架势。我却无法将目光挪开那受伤之人。这七人似乎要把他置之死地,而他一没武器,二无战力,难道就只能束手待毙了?女人天生同情弱者,我几乎忘记了他刚才的所作所为,竟开始暗暗替他担心了起来。
“‘飞鼠张三’果然名不虚传,中了毒竟能逃了如此之久!”一个稍矮的褐衣人拧着湿漉漉的衣角,嘿嘿笑道,“不过现在,你恐怕插翅难飞了。”
“五弟闭嘴!”另一个脸颊消瘦的人警惕的看向我们,向那矮些的褐衣人喝道。
那张三满脸愤怒与绝望,怒视着周围七人,张嘴咿咿呀呀的大喊着。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模糊看到他嘴中流出丝丝鲜血……天哪!难道……
“舌头都没了,还吠,真让人心烦!老六老七,把他给我剁了!”一面带刀疤的褐衣人不悦道。一挥手,两个褐衣人便欺身压近,攻向受伤的张三。张三提起最后一口气,与那二人周旋,顷刻间,身上又多了几道血痕。
他们……真的割掉了他的舌头!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生生砍死吗?我惊恐的闭上双眼,颤抖不已,只觉所有的生机全被抽空了似的。顾岭枫察觉到我的异样,紧紧搂住我,歉声说道:“好了好了,不看了,咱们这就走。”
我摇摇头,回身将脸贴在他的胸前,颤声求道:“顾岭枫……救他好吗?”
我的声音很低,几乎淹没在打斗声和张三的咿呀声中。但我知道,顾岭枫一定能听见。求你……不要让他被这样砍死,我不想……我更不想就此离去,对他们的暴行视若无睹……
顾岭枫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定定的看着我。
“别怕,在这里等我。”他语尽身起,大步跃到张三旁边,举剑架开两个褐衣人的杀招,将张三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