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二章:须知浅笑是深颦(1 / 1)
“姐姐,成公子!”如玉和侍月一同回到了亭子,端上了四碗清汤、几牒点心。
“辛苦妹妹了!”御儿谢过后,又拉了如玉侍月一并坐下了。
“姐姐尝尝吧,我的手艺自是不如我娘精巧,也不知合不合姐姐胃口!”如玉端了小瓷碗递到了御儿手中,一脸纯纯的笑容让人不忍相据。
“好的。那你们也喝啊,别光顾着我一人了。”御儿轻抿了口碗中的汤,却不觉蹙了蹙眉头。
“怎么了?”三人都望了御儿,如玉更是一脸期待的等待着御儿的评价。御儿笑了笑,只说:“你们也都尝尝吧!尝完再来说说咱们如玉妹妹的手艺如何!”
“哦?”众人满腹疑惑,都端起碗好奇的品了起来,如玉更是不解,急急就是一口:“天!好咸!”如玉忙啐着,他人早已笑作了一团。侍月笑的喘不过气来,忙解释着:“刚在厨房我都说让我来好了,可如玉小姐就是不让,说是对小姐的心意一定要自己亲自做。呵呵,毕竟是做小姐的,这厨房里的事哪里知道!”
“哎,这盐入水就化的,哪看得见多了还是少了!”如玉嘟囔着,一脸无奈。
“好了好了,妹妹心意我心领就是了!”御儿宽慰着如玉,一边又拿了块糕点递到如玉嘴边。
只有容若突然间敛住了笑容,想起上次去云罗坊时的情景:院中尚未完全干透的大缸,地上显然是被水侵湿过的白色的盐末,又是刚刚如玉的一番话语“这盐入水就化的,哪看得见多了还是少了”。
“御儿。”回过神来,容若只顾叫了御儿:“有件事我得和你说说!”
“恩?”御儿还未来得及反应却一把被容若拉去了一旁。剩下了如玉和侍月无聊相对。
“看来,这云罗坊里事情复杂的很啊!”听完了容若说完云罗坊的情形和疑点,御儿倒也有些担忧了:“只怕这真正的幕后主使在这云罗坊安插了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假山脚下,两人悄悄地商量着。
“那现在又该如何?”容若继续说道:“这赵贵是敌是友我还不清楚,今日先向他接手了染料的事务!”
“哦?他居然答应让你接手?”御儿有些吃惊,这一切似乎有违常理。
“是啊,我也有些惊讶,他竟然如此爽快的应下。”想起这些,容若还是不由得不可思议。“对了。”容若又突然想起什么,忙说道:“今日我去云罗坊后院里,却不想碰见了周管家。”
“周管家既是颜府管家,掌管些染坊事务,倒也不稀奇。若你觉得奇怪,我想定是有些不寻常的情况。”御儿很是信得过容若,但还是不太理解:“那后院是干什么用的?”
“这正是我不解的一点,要说这管家时常去云罗坊中走动倒也不足为奇,可后院之中只是用来清洗那些染缸,坊中事务繁多,他怎会有时间去后院?也许是我多疑也说不定,毕竟都是在坊中,在那碰巧遇见也是正常。”反倒是容若有些不确定了,他不太敢相信他的直觉。
“容若,那常老六你可安顿好了?”御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了容若。
“恩,怎么?你是让我去找常老六?”容若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御儿嘴角微扬,招呼了容若靠近,又附到他耳边轻语一番。
一间小屋内,中放一镂金檀香小熏炉,四周是沉木雕花门窗。屋内有一人背立,另一人毕恭毕敬立与堂下。光线很是昏暗,只能勉强看清那背手而立之人似乎是赵迪安。
“赵老爷。”堂下那人打了个揖,一脸谄笑地说道:“看样子,这云罗坊气数已尽,不多时日便可尽入您的掌控之中了!”
“哈哈哈哈……”赵迪安大笑着:“好,如此你便是我的大功臣啊!颜老头,你怎么也想不到你辛苦经营的云罗坊最终会败在你自己的手中吧?哈哈,最近那颜老头可有什么动作啊?”赵迪安一脸得意,傲慢不已。
“回老爷,常老六一走这云罗坊就几乎被架空了,他哪还有什么能耐?只剩这一个赵贵……用处也不大,留与不留都可。这颜老头估计是老糊涂了,居然让一个毛头小子跟着赵贵管着染料布匹的事,哈哈!”
“毛头小子?”赵迪安有些疑惑了:“颜家什么时候来了个毛头小子?”
“咳,说是颜俊带回的一个朋友,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子,怕他不成?”那人不屑,但赵迪安可不这么想了:“你可别小看他,据说昨日那颜老头突然跑去秦大人那,居然一口承诺将云罗坊每月收入的四成献归秦大人。这一招可真是将了我一军啊。哼,这主意怕不是颜老头自己想得出来的,那小子究竟是什么人你可给我查清楚了!”
“是,老爷。不过也得亏了那小子,他倒是不笨,要不常老六也没那么容易就被我们赶出了云罗坊,只是他再聪明毕竟还太嫩了,哪能比的过老爷!”
“不行,绝不可掉以轻心,这小子绝不是什么软柿子。你给我想办法,把那小子和赵贵一并挤走。哼,要将我的军,可是将的不够死!”赵迪安玩味似的说道。
“是!”
“成公子!”黄昏时分,容若一行人才终于回到了颜府,颜老爷忙上前询问了情况:“怎么样?大夫都怎么说?御儿姑娘的病可有大碍?”
“那些个大夫都一个样,尽只开些不痛不痒的滋补方子!”侍月扶了御儿坐下,又朝颜老爷回了话。容若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御儿,却突然觉得有些心痛。
“御儿,没事的。我明天就去打探一下看有没有哪些大夫医术比较高明。我们只能走到这了,再往南去,局势愈加混乱,我不能不顾及你们的安危……”容若俯身安慰着御儿。
“没事的。这一路辛苦你了!”御儿倒没多在意,似乎这一切根本不是发生在她身上。御儿笑笑,继续说道:“我命由天,这样倒是淡然些!”
“小姐!”
“御儿!”
侍月和容若几乎是同时惊叫道。“小姐可不可胡说,难道你要我们担心死吗?”侍月脸上挂上了一丝怒气:“不想辜负了我们大家的心意,就乖乖地不要多想。”侍月转过身,认真的对容若说道:“公子,请你多留下心,总之我们这趟出来就是为了小姐的病,那我们就一定要尽全力!”
“你放心,我会的!”容若点点头,示意御儿不要在胡想。
“说说而已!”见大家都为她心急,御儿只得抱歉的笑笑,低声说道。
“公子莫急。姑娘莫急!”颜老爷倒是热心,忙上前说道:“御儿姑娘这病看来是非同寻常啊,不过也不用太着急,城西街上有一家济世堂,那沈大夫医术可算是这江宁府中的佼佼者,不少怪病奇病他皆能医治。明日我让俊儿与你们一同前去可好?”
“哦?”
城西街,济世堂。
果然是有名望的大夫,这小小的药堂倒是不少慕名前来看病抓药之人。颜俊一早便带了御儿等人前来就诊。
“大夫,我家小姐的病究竟如何?”那沈大夫正把了脉,却是一言不发,容若却沉不住气催问起来。
“姑娘可是错服了什么药物?那药是何配方?”沈大夫问道。
“这……当时我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这药物是什么,我并不清楚。”御儿有些无奈,侍月也随声应着:“是啊!沈大夫,这么多年的事了,药方怕是无从得知了。可这与您诊治有关吗?”
“姑娘这病乃是多年毒气所害,若我不能得知当年姑娘误服之药物配方,这病老夫怕是不敢乱开药方啊!”沈大夫摇了摇头,无可奈何。
“御儿姑娘怎么会误服药物?十九年前,你不过一个婴儿,难道有人要还你不成?”颜俊听得有些糊涂了。
“此事说来话长,颜兄不必多问了!”说罢,容若又问向沈大夫道:“沈大夫,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这药得对症而下,病因不明,纵使医道再高也是无可奈何。”听得沈大夫如此话语,三人都不禁失望了起来。侍月更是伤感,想去安慰御儿,思索了半天却只有紧紧地搂了搂御儿。容若低头不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颜俊在一旁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倒是御儿显得淡定了许多,轻声说了句:“有劳沈大夫!”便掏出了些银两递与了小厮,起身便欲离去。
“姑娘请稍后。”沈大夫拦了御儿,继续说道:“姑娘这病老夫虽是无法治愈,但老夫可开一方姑娘先吃着,此方得每月一换,慢慢调理便也可以抑制病发!”
一听御儿的病尚有方能治,大家都有些惊喜:“真的吗?那还有劳大夫开方!”沈大夫提笔写就了方子又吩咐小厮抓药去了。
“沈大夫,此病真有治?”御儿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在心中早已认定这病无方可医,可这眼前的沈大夫却如此自信。
“只要姑娘按方按时服药,老夫有把握能让姑娘的病不再加重!”沈大夫胸有成竹,不容置疑。
“谢谢大夫,谢谢!”众人连声道了谢,心中总觉有些安慰了。
“此药要用文火慢煎,每日早晚各服一剂。一月后再来此处,老夫再给换另一药方。”正说话间,小厮已将包好的药送了过来,侍月接了药又谢过了沈大夫。想着这连日的奔波也总算值得,众人又说说笑笑地拥了御儿走出了济世堂。
“小九,把染好的布匹送些样品给老爷查看!”小九得了赵贵的吩咐退了出去。
赵贵不停的在库房内踱着步子,思忖道:“这小子不简单,这几日我未曾教他一丝一毫,他却将染料调配的分毫不差,其中定有蹊跷!但老爷如此信任他,我得想个法子查出个究竟,如果那小子真是赵迪安那边的人,云罗坊就真将不保了!”
“赵叔。”赵贵正思索着,容若却突然推门而入惊断了他的思路。
“哦哦,是你啊!”赵贵连忙正了正神色,尽量掩饰住适才的慌乱。容若看出了赵贵的不适,便也猜出□□分,于是笑道:“与其我两人在此相互猜测,倒不如你与我前去见一人!”
赵贵不禁到吸一口凉气:“这小子果然不简单。”
“见谁?”
一处小树林中,容若和赵贵两个相对而立。
“你要我见的究竟是什么人?”赵贵不耐烦的问道。
“赵老弟!”还未等容若开口,却见远远地,一个身影正向这边走来。这洪亮的声音让赵贵一惊,只觉有些耳熟。
“常老六?”看清了那来人,赵贵更是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