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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过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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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难得这样的好天。凤驾抵达南熏殿的时候,濯修告诉我,陛下正在大殿与姚相谈论政事。

“哦?”我意味深长地看他,濯修只把头深深埋下去,又将刚才的话语重复一遍。

“看来前日你说霖儿敬仰姚相,果然是真的。”我摆摆手,“你们都静着,我自己一个人进去看看。”

“是。”濯修轻触了一下我冰凉的手,立即回身取过一盏手炉。

我由侧殿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悄悄坐在了御座的珠帘后,静静聆听左相姚简书为陛下点评政事。帘外无人知晓我的到来,随行的宫人得令,都噤了声。我一动不动地坐着,连呼吸都淡淡的,细细听他对众臣上书剖析利害,他的见解犀利扼要,一针见血又举重若轻,面对幼帝,言语浅显易懂,不只霖儿听得认真,我在心底也暗自佩服。他虽出身寒门,对高门望族的盘根错节却了若指掌,怨不得先帝重用他,文臣以他马首是瞻。他旁若无人的点评症结,前几日在我脑海中的忧虑也随之慢慢解开,我却发现自己陷入更深的忧虑当中——权臣,当真是长留不得的。

如今的他仿佛已经不再是我认得的那个人,他身上那种宝石般的光华,似乎已经渐渐散去,如今只是一块美玉般的存在,像什么?正像我曾经喜欢过的翡翠,温润,贵气自如。

整整两个时辰,陛下拖着双腮安静无比,小小的背影叫我有些心疼,他还是个孩子,也累了吧。待姚简书稍一停顿,我便对婢女使个眼色,珠帘轻挑卷开,帘中的我对姚相笑着,春光明媚。心里却在想,也许,曾经的发生只是一段过往,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他是帝王师,是权倾朝野的左相姚简书,是文臣中的翘楚,也是如今士人追随仰慕的高士大儒。重文轻武的朝廷,原来他只凭才倾天下,便可使人忘却曾身为帝王禁脔的不堪往事。

果不其然,看见姚相的那一刻,他微怔,眉宇轻扬,他似乎欲流露一抹微笑,但凝住了,他即刻俯身对我行礼。

“母后……”霖儿蠕动着,一个姿势坐得久了,险些从御座上跌下来,我快走一步抱住了他,才回脸对姚相佯怒道:“陛下听姚相讲课两个时辰不曾活动,姚相可知罪?”

姚简书看着我愣了片刻,才猝然收回目光,伏地答道:“臣知罪。”

我没说话,直到静默得迫使他不得不抬头看我,才从容说道:“姚相可以告退了,我与陛下有话要说。”

“臣告退。”他的脸还是白到无暇,安静地退下去。

霖儿待他退出大殿才抱住我道:“母后生气了吗?”

我微笑。“没有,母后并没有生气,母后只是希望姚相时刻铭记,我是太后,而你,是皇帝。”

“来人啊,”我对殿外伺候的宫人吩咐道:“有请左仆射韩大人。”

殿外脚步轻快,等候多时的韩左衣想必与姚相走了个照面。他站在大殿声音朗朗,叩见陛下的时候,身穿宝蓝绸衫,一副清雅的士人打扮,却掩不住周身雍容华贵之气。只见他相貌俊美异常,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韩门世子是高门大户出身,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风流倜傥的神韵。

“母后,”霖儿露出不解的神色,“他是谁?”

我将一盏燕窝轻轻吹凉,目光温柔地望着儿子,“你不是嫌写字辛苦吗,母后给你找了个天下最会教人写字的老师。”

南熏殿外,物是人非。濯修走过来敛身道:“殿下,姚相在彤阁等候。”

折断一枝含苞待放的梅,我慢慢踱着步子向彤阁走去。

“我记得那时候我就曾经说过,从此之后,你我不要再刀剑相向,我们是彼此的盾,彼此的矛,姚相,你需要我,正如我需要你。”

“是。”我听见他叹息,然后弯腰捡起我丢弃的梅花。

冷笑,他的从容让我想起前些日朝中抵制我升任官员的旧臣,如芒在背。“我不希望陛下对姚相这样的人产生任何一种深厚的感情,陛下是天下的主,他可以支配任何人,不受任何人的左右,姚相,你当然明白我的意思。”话中的冷酷无情,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却笑了,只是嘲讽的意味更浓。“殿下不要忘记,臣是太傅,帝王师,先帝嘱臣佐政。”

我没说话,于是,他顿一顿,又说:“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认命,但是我也很清楚有些东西是不能逃避的,不是说你不在意,它就不存在。”

“姚简书,你把谁放在眼里过?我恨你这份从容,你知道吗?”我错开眼,把心里沉淀了很久的话说出来。他身上有一种魅力,可以让人安定,这些时日的接近,霖儿如师长般对他愈发敬重,我多么害怕这一切,这只是一种心有不甘,无从解释。可我已经心虚,也许,身为太后,我都无法阻止。

只听得他抿嘴笑,他说:“要怎样才可以让你相信,我用自己的一切,也不过交换一个心已不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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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言语,或者,沉默,才是对伤心人最好的安慰。但他微笑着,仿佛应该伤心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姚相,陛下聪慧,我愿用我的一切换他成长为真正的帝王。这份母亲的心情,你是否理解?”如此推心置腹,我的心在颤抖。

“殿下心事太重了。”殿外的北风悄悄吹进来,他身子逆着风,阳光里许多金色的尘埃在他背后飞舞,他转头,眸中滑过光华万丈的银链,回身的刹那我突然看见他双鬓隐隐泛起雪色。“佐政,是臣份内之事,没有人,需要殿下牺牲一切去交换,无论谁,都没有这种资格。”他一字一顿,沉沉的嗓音像苍劲钟声。

他终于抬眼看我的时候,眸中是暗暗的火。“臣不是听从劝谏迎娶名门淑女,而是娶了西蛮小国的冉伊公主,数月来在府中闭门谢客,是为了不在这场权力的大网中陷得更深。殿下,臣不信,朝堂之上,你信任他人可以在臣之上。”

我想从容不迫,却只是沉静着。“姚相,”

他眸中血色更深,一步步走近过来。“臣无父母,无兄弟,日后更无子女,试问这天下还有谁,可以比臣对陛下更为忠心?”

我睁大双眼,话到嘴边却无法开口。

他的脸慢慢褪去青色,淡淡的言语如同叹息。“臣此生不会有子嗣,今日可向苍天、向你立誓。以此,换你真心以待,换你再无此顾虑。”

我心中一热,脱口而出:“姚相若违此誓……”

“受五马分尸之刑。”他说得坚决果断,看见我唇角轻轻扯动一下,他眸中渐迷离,仿似魂伤。

“左仆射韩左衣是个人物,不过尚需历练,即日起,就由臣与他共同为陛下讲习,殿下意下如何?”

我颔首,宣中书令觐见,即刻拟诏。

姚相走后,南熏殿陷入一如既往的空旷寂寥。这里有我、有他无数的记忆,此时此景,恍如隔世,恍如又回到那一年,我在他心上划下第一刀的那段过往,来来回回反反覆覆地涌上心头。他是毓氏的独子,可今日之约,毓氏永无后人,我才当真是放心了。我不知道姚简书是否晓得,深宫密档中一段陈旧的记录,毓氏与皇族间曾有过的隐秘前尘,亦可尘埃落定,消失在岁月长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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