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小三? 二奶?”（1 / 1）
有一次季小悠出差去上海，飞机上有一个来自俄国的大旅行团。飞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后面的俄国人都激动的喊着同一个单词，搞的空姐空保很困惑，一时没人听的懂。幸好有人及时反应过来，用英文喊道：“Doctor, any doctor?”这一幕在季小悠飞美国的时候重演，不过这次她是主角。
她痛的直不起身，冷汗如雨，吓的空姐脸色惨白。季小悠安慰她, “don’t worry, it’s my old friend gall stones. Get me some pain-killer.” 空姐不知从哪找来了一名医生和一瓶据说是止痛的白色药水，季小悠吃了药后蜷在最后一排，心里暗暗着急。
VT主管营运的副总裁会亲自到机场接她，她可不想这么丢人现眼的出现在他面前。她知道自己可能会犯病，来之前特意到恒生银行买了保险，她只是没想到病发的这么快。
她听到空姐在和地面通话，安排轮椅和就医。她在心中暗自祈祷：如果真有上帝，你帮我这次，我回香港就加盟。飞机一降落就上来两个人高马大的警察，没错，是警察，他们拿着通话器，“这个病人身高5尺3寸左右，体重大概110磅。有胆石病史……”季小悠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抬上了轮椅，要说老美也挺人道的，因为她的病，入境官都没怎么检查（她连入境表格都没填）就放行了。
眼看着出口就在前面，季小悠和两个警察商量说，我真的不能这么失礼的出现在接我的人面前，你让我下来吧。靓仔警察说小姐啊健康是最重要的，那个MR. VP他会理解的。季小悠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她说没事了我现在不痛了我求你让我下来吧。警察想了想说好吧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能负责就行了。其实季小悠的想法是不管怎样第一印象一定不能不好。
这个VP是个美籍台胞，名为Edward,不过一句中国话也不会说。他看到季小悠直冒冷汗就问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季小悠说自己是胆结石发作了，他就带她去买药并送她回了安排在Brooklyn的公寓。据说这所公寓的主人是Edward在哈佛的同学。
Edward 是个很nice的人，介绍季小悠认识他老婆，还经常一起吃饭或去唐人街唱卡拉OK。某天他更大发慈悲的说，你第一次来纽约应该到处走走，从明天开始你每天只上半天班就行了。大老板Samer也不错，听说她将到Darden交换，特意邀请她到时来NY开Annual Strategy Meeting,并承诺如果她愿意，她可以边读书边在VT 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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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悠本来可以直接去Darden的，如果不是为了要回香港做手术。
季小悠在闭上眼睛之前，是想过会不会不再醒来这个问题的。
如果不再醒来，人生实在有太多遗憾。
在爱情上，和李维在一起的五年，虽然是很快乐的日子，可是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爱的很用力，很用心。她希望上天能给自己一个机会，让她用尽全身力气的，去爱一次。虽然她很感激李维在她最胖最丑的时候看上了她，她对他，却多是亲情。
在事业上，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想做，想学。她一直梦想有一天能自己创业，通过提供好的培训，给很多人的生活带去新的希望。。。。。。
麻醉药效很快，她来不及想更多就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看到每一样东西都觉得这世界有说不出的美好。手术很顺利，同学陆陆续续的来了又走，怕影响她休息。
这天阳光很好，没有一丝温度。付健妮拎着一壶汤来看她。
“味道很正啊，姐姐你进步神速，有做主妇的天赋。”
季小悠知道这话她铁定不爱听，不出所料，头上挨了一记。
“我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呢，下手轻点。你和你老公怎么样了？”
“小样的，在我一番温柔攻势下，什么都招了，还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付健妮大有志得意满之态，“还得谢谢你啊。”
“不用，上次那老头烦我的时候，也是你帮忙么。”
“你不说我都忘了，那老灯有没有再找过你？”
“没了，你怎么说的这么难听。”
“别告诉我心疼了吧？”付健妮夸张的张大嘴巴，“他是太老了，你喜欢年纪大的，要是四十岁咱也就认了，问题是他都五十多了。再有钱也不行，再说你也不是当二奶的料。就你这脾气，跟炮仗似的，出不了几天就得把那老灯崩上天。对了，钱智慧说她明天来看你，你还要带什么东西么？”
“再拿几本杂志。还有东港城那家JUSCO的窝饼。”
“你现在不是只能吃流质的么？”
“少吃点没事，我快馋疯了。”
“那我让她给你带。”付健妮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没事还可以想想你那老灯。”
季小悠看着她的背影，嘴边挽起了笑，真不知道华先生什么时候成了“她的”老灯。要说老灯这个词，还真够市井。
认识华先生是读MBA没多久的一次论坛上。是美国商会组织的，请了龙永图来讲，主题和环境保护有关。MBA Office通常有这些function的票，那天付健妮，季小悠和钱智慧都去了。整个过程乏善可陈，论坛还没结束钱智慧和付健妮就先走了。而季小悠想等着观众Q&A的部分问几个问题。最终她没有问，因为几个问题都被另外一个人，华先生问了。
散场的时候季小悠在门口被华先生叫住，说要换张名片。然后他说明天他约了某某公司的人谈一个环保的项目，问季小悠要不要过来听听，在铜锣湾怡东酒店二楼的餐厅。
季小悠问是不是可以带朋友一起。他说没问题。结果第二天季小悠还是一个人去：付健妮和钱智慧都有安排。她倒也没有什么担心，怡东不是乱七八糟的地方。
谈话主要是有关引进处理生活垃圾设备的事情。据说这个新设备能将垃圾加工成建筑用原料，虽然承重力比水泥和砖差一点，但是在农村即不需要盖楼房的地方有广泛应用的空间。其间他们说了很多术语，她也不是很明白。华先生在介绍她的时候说：这是我昨天认识的女孩子，她对环保的事情很有兴趣。季小悠心里觉得好笑：她距一个环保份子尚差十万八千里。
谈完之后华先生说请她多留一会有东西要给她。季小悠接过信封，里面是张信用卡。她一下愣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包二奶”？
华先生接着递给她一小沓资料，“这是我的简历和我名下的公司的介绍。季小悠接过来草草的翻着，不敢抬头。
“明人不说暗话。我看上你了。我老婆从来不管我在外面的事。目前我只在北京有个情人。不过我一个月也没几天上去的，大多数时间都在香港。我老婆小凤，跟我的时候就不是处女了，这么多年她觉得内疚。我也不是随便就看上一个女孩子的人。你这么年轻，一个人在香港，什么时候才能买楼买车呢？跟了我，这些我都可以给你。如果几年之后，你想嫁人了，我也不会为难你。你说句话吧。”
“我……”，季小悠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在台面下猛绞手指，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她心里盘算，如果直白的当场拒绝，搞不好要遭到报复，毕竟对方在香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她定了定神，“我考虑一下，明天答复你。卡先放在你那。”
“好。”他揉捏着烟屁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季小悠回到学校直接去了付健妮的房间。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出主意的人，怎样委婉的拒绝而又不得罪这个老男人。
付健妮听了之后竟然笑倒在床上。
“Elsa啊Elsa,流年不利，桃花劫桃花劫。不过他这包二奶的方式挺有创意的，还拿简历，笑死人了。要不你答应他得了。”
季小悠知道她在说笑，“我答应了他也是三奶，搞不好是四奶五奶。说不定哪天大奶就买凶把我灭了。再说，他年纪这么大了，皮都松了，想想都起鸡皮疙瘩，我怎么可能和他呢。”
“是啊，想当初李维那样的青葱小伙你都不要，别说现在这老灯了。我早就听说香港有钱的男人很贱很下流，没想到都到这个地步了。算了，咱也不得罪他。你就说，他取得的成就很impressive，你很尊敬他。如果以后还有来往，你希望你们之间是友谊而不是交易。你就说做二奶是需要一定素质的，而你坚决认为自己没有这个素质，就是说，你配不上他。”
“我配不上他？”季小悠炸了，“我还嫌他脏呢。哼。就算他真像李维那么年轻我也不要。”
“不是挑好听的说嘛。你确实不是做二奶的料你承不承认？”
“好吧，就这么说吧。”
见惯场面的华先生自然不会为难季小悠这样的小人物。他说真是遗憾，不过他也不缺女人。季小悠觉得，他只是不缺玩具。
后来季小悠和他在瑞信的Annual Financial Meeting上又见过一次，那是在港岛香格里拉。
再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