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最哀莫过于心死(1 / 1)
然后,他稍微侧了一点身,小 说网:/
“不要伤害别人。”他说,“杨心雅的命,我可以赔给你。但是,这件事跟她和永卿没有关系。”
他背上还插着那把剪刀,血已经把被背上的那一块全部染红,衣服都粘在身上。那把剪刀插得很深,几乎没入。我现在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把那伤口看得清清楚楚。
“砰”的一声,我看见余永言被杨东浩推倒了墙上。
“你小子给我说话,你到底对小雅做了什么?”
余永言向我这里看了一眼,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是我对不起小雅。”
“你一句对不起,能换回小雅的命吗?”杨东浩并没有松手。
谁都知道答案是“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恐怕谁也没有勇气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杨东浩依然抵着余永言的衣领,余永言却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欠她的。我会下辈子还她。”
听到余永言这句话,我只觉得,他非常非常的有担当,是一个真正的汉子。
“下辈子?我要你这辈子就还她。”杨东浩像疯了一样把余永言往墙上撞。一个人疯狂起来的时候,力气可以有多大,平时根本看不出来。余永言比杨东浩还要高,可是在眼下这种情况下,他完全没有机会反抗。
“余永言,你还我女儿的命来。”
杨东浩大概是已经完全疯了。他已经开始掐住余永言的脖子。余永言一开始没有回手的打算。可是人是做不到被别人掐着脖子还不还手的。他在努力的想把杨东浩的手拨开。可是杨东浩这一次好像是真的下了狠心,一点都没有松手的打算。余永言到后来脸色都有点不对,他还是死死卡住不放。
在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
我急步上前,用跆拳道的动作直接给了杨东浩一个侧踢,踢中了他的左腿膝盖。我只用了一点点力气,因为我也不想踢伤他。
杨东浩一个不稳半跪在地上,终于松开了掐着余永言的手。余永言的身形立刻晃了一下,紧接着猛地咳嗽了好几声。
我转身拉了永言一把:“有没有事?”
他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没有……咳……永卿知道这事吗?”
刚刚差一点被人掐死,这个时候他还在担心永卿。
“他还在家里。”我说,“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反抗?”
我还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余永言突然脸色一变,猛地转到我的身后,把我死死压在墙上。
“怎么了?”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本来想立刻推开他的。可是我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太对。
然后,我就看到他的衬衫上,有什么红色的东西。
血——
他的背后,右肩向下一点的位置上,插了一把剪刀。
动手的是杨夫人。现在她直直地看着我们。她的手,还握在那把剪刀的手柄上。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扎下去这么深,有点傻傻地愣住了。杨东浩大概也没有料到自己的老婆会突然出手。他还坐在地上,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气氛,如血。
我从小看见血就会害怕,非常非常害怕,以至于我从来不敢杀任何活的东西,连买菜的时候都一定要人家把东西清理干净。可是这一次,我却意外的冷静。余永言还压靠在我的身上。我可以感受得到他身上的体温。那样的温暖,让我忘记了什么是害怕。
我知道,刚才如果他不过来挡住我,这一剪刀,是不是会扎在我身上?
“我没事。”余永言似乎想从我身上让开,却一不小心牵扯到了右手。杨夫人见状猛地松手,更是牵动了那把剪刀。我看见他挤着眉头紧紧咬着自己嘴唇,那样子,一定是很疼,以至于他连从我身上离开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时候,一滴血滴到了我的手上。那是永言的血。
我下意识地缩回了自己的手,有点傻傻得看着那上面的一点红色。
“对不起。”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完。
“疼吗?”我说。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
“你能不能,扶我一下?”他轻声说。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大概只有我能够听见。
我伸出手来,扶住他左侧。我不敢碰他的右边。那剪刀,明晃晃地插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衣服已经全部湿了,不知道是因为汗,还是因为血。他靠在我身上,有点沉。
“谢谢你。”他说。
他这么客气,还轻轻把我手上面的那一点血迹抹去。
然后,他稍微侧了一点身,把我藏在身后一点的位置。
“不要伤害别人。”他说,“杨心雅的命,我可以赔给你。但是,这件事跟她和永卿没有关系。”
他背上还插着那把剪刀,血已经把被背上的那一块全部染红,衣服都粘在身上。那把剪刀插得很深,几乎没入。我现在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把那伤口看得清清楚楚。
他一定很痛。
可是,他却表现得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他说的那句话非常响亮,中气十足。我们每一个人都听很清楚。
只是,没有人敢回答他。所以人都有一点惘然,不相信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快了。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了。首先进门的是云姐。她手里拿着备用钥匙,一脸惊讶得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等到她看见余永言背上的剪刀和血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直上云霄的尖叫。
我身边的永言突然略微有一点晃动。我一紧张,手抖了一下,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他立刻低声呻吟了一下。
“对不起。”我连忙说,“你还能坚持吗?”
“我…没事。”他还是说。
“不要再说话了。”我很担心他的伤,“你流了很多血。”
他乖乖地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睛,静静靠在我的肩头。
“云姐,救护车。”我说。
“哦,马上——”云姐才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打电话。
“我去通知警察。”有人接着。
“不要。”我肩头的永言突然出声了,“让他们走吧。”
我理解永言为什么这么说。有些事情,已经不再重要。
我点头示意了一下云姐。
云姐愣了一下,也还是点了头,表示明白。
等终于到了医院里,永言已经基本上因为失血的问题处于半昏迷。他被送进手术室输了好多血,还缝了四针。
我一直守在门口,给永卿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关了手机。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我的心里一直隐隐地担心着,让我甚至没有办法安静地坐在长椅上等着。
这件事情,估计会上明天的报纸。倩华和黎语两家联姻的美事最后演变成一死一伤的惨剧,只怕会是小报发挥想象力的好材料。
不知道永言能不能够经得住。无论是身上的伤,还是舆论上的压力,对他来说,都不轻。
过了很久,终于有护士开门说我可以进去了。
余永言被白色的绷带几乎绑住了半个身子 。我进去的时候,他并没有穿上衣,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的手臂被绑的严实,基本上不能动,想拿什么掩盖一下都是不可能。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有个医生招手让我过去。
“伤口很深,需要好好修养几天。本来应该要求住院的,但是现在医院床位紧张,他的伤不算很严重,我就不开住院单了。你们要注意防止伤口感染,每天来医院换一次药。”医生撕给我一张条子。
我点头,表示我会注意的。
“还有,这一个星期不可以洗澡,不要做任何体力活,尽量在家休息。一个星期以后来检查是不是可以拆线。”
医生说话了这些嘱咐,就出去了。
我走到永言的面前。“我给你把你的西服带来了,要不你先简单披一下吧。”
余永言看了我一下,没有反对。
我也不敢做任何幅度大一点动作,只是把西服披在了他的肩膀上,很轻很轻。
“回家吧。”我说。
他轻轻点了点头。
“嗯。”
我们打的回了家。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基本是深夜了,永卿,闵峰和倪娜都在客厅。
“你们没事吧。”最先说话的居然是倪娜。
我点头:“还好,医生说不需要住院,只是要防止伤口感染。那一剪刀扎得很深。”
“没事就好。你们几个在里面几十分钟,居然连剪刀都用上了。”倪娜嘟囔了一句。她今天并没有去倩华,说得却和她亲眼看见了一样。估计这些事情是后来云姐告诉她的。
永卿一直坐着。闵峰倒是站起来拉了倪娜一下。
“既然你们回来了,我们也先走了。夏儿前两天出现了一点黄疸,我们要去医院看一下。”
夏儿,是闵峰给他们的儿子起的名字——闵夏。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虽然我知道这个名字有一点点纪念的意味。但这也是一种怀念的方式。如果闵峰完全把那段十年的感情抛在脑后,我发而会觉得有点不安。
我没有挽留闵峰和倪娜。他们已经在这里陪了永卿不少时间。而且今天忙到现在,永言刚刚从医院回来,也需要休息。再加上我已经看出来,今晚永卿的表现有点不对。他过于沉默了。我估计杨心雅的事情,他有很多问题想问。而我最好还是解释一下,免得他自己多想。发生这么多事情,我和他都没有好好地谈过。虽然说我是不想让他操心,但现在明显是瞒不住的。与其让他瞎猜,还不如说清楚了强。
闵峰和倪娜走后,永言和我们说了一声,进了自己的房间。永卿还是在沙发上坐着。我在他的身边坐下。
“为什么会这样?这么重的伤?杨东浩下的手吗?”他开口问我。
“是个意外。”我说,“不是杨东浩,是他夫人。杨心雅的自杀,大概让杨夫人精神上有点波动。”
“可是杨心雅为什么要自杀?婚期在下个星期,她穿着婚纱自杀,不觉得很奇怪吗?”
永卿说的自然是对的。这大概也是杨东浩夫妇一大早就找上余永言的原因。
“杨心雅不会这么做的。”永卿接着说,“这么明显会对永言不利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她从小就喜欢粘在永言后头。她连给我下安眠药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能让她在和永言的婚礼前自杀的原因,完全没有。”
“可是,她确实是自杀的。医生鉴定过了,过量安眠药。现场很整洁。”
“我知道,我只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自杀?”永卿看着我。
他看上去很困扰。
其实他的问题,估计每一个人都困扰着,包括永言在内。
可是,杨心雅的那个理由,我不能告诉永卿。
这个时候,余永言从房间里走出来喊了一声:“永卿,你能进来帮我个忙吗?”
永卿看了我一下,紧接着跟着永言进了房间。
我能猜到永言要做什么事情会喊永卿不喊我。我自然不能跟进去。但是我实在是在意永卿刚才的问题,所以我决定在客厅里等永卿出来,再和他好好谈一谈。
我等了很久,永卿都没有出来。我一直等一直等,结果他一晚上都没有出来。
一不小心,我就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完全是一点题外话,只是不吐不快。
我真得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家认为刘翔在作秀呢?用舆论逼着受伤的人上场,甚至有可能送断人家整个运动生涯,难道真的就是某些人眼里的奥运精神吗?他要是真的想作秀,他拿到上一块金牌的时候就可以退役专职去拍广告。看不到人家训练的苦,只看得到人家做广告的时候在笑?
希望他的脚没事,以后想做什么做什么,生活的时候不需要再看别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