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八章 迷情夜(一)(1 / 1)
朔风卷起他的黑发,吹得他的袍子下摆猎猎作声。
“和我一起走走可好?”
我的心还在狂跳:“这……”
“你终究不肯原谅我么?”他声音里的哀伤令我的心陡然一沉。罢罢罢,早晚要面对的,不就是一起散个步嘛。于是我自欺欺人的催眠着自己,散步而已,散步……他就是一般人……
他突然间朝我伸出手,我向后退了一步。然而他只是帮我把风帽戴上,又仔细地为我系上风帽的带子。他的指间无意间碰到我的下巴。那带着薄茧的微微坚硬的触感,让我差点忍不住眼中的泪水。
我和他并肩走在营外。他说,现在积雪覆盖了大地,到春夏的时候,这里是最美丽的塞罕坝,有大片的森林、肥美的牧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是光秃秃笔直的白桦林。那些指向深蓝夜空的枝桠有种颓废的艺术美。
离得这么近,近得我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经年征战所沾染的火药和金属的味道。原本我的个头到他下巴,现在却只够到肩膀的位置了。
“那天,你被皇帝捉走后,他没有为难你吧?”他终于问。
“倒也还好。”我收回思绪,简洁地回答。
“我知道你怨我。我回营时大哥有急事遣我去兑金城,而且,他保证说,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我谁也不怨。再说,他到底实践了承诺,不是吗?”说话时呼出的白气消散在夜色里,就像人的感情一样虚无缥缈。
长久的沉默。我们虽没有泪千行,却也是相顾无言。
第二天梨花来我帐里,闲聊了几句,便问起前晚徐大可好。我想了想,装作没事人一样说:“也没什么吧。就是喝多了点。睡过一晚应该就好了。”
梨花望着帐篷的穹顶,说:“他这几日体虚,本不该喝酒的。”
难道她说的是,昨晚我看到的那个伤口?我故意问:“他病了吗?”
梨花紧紧攥着手,声音有一丝颤抖:“那画……那画,不是等闲便可画成,须要用他的心头血……”
我听得心里一寒。同时又有一丝疑窦:看梨花最近的表现,倒像是和徐大更亲密似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左思右想,过了几天,还是去徐大请辞。就快到他帐前的时候,却见梨花提着个食盒进了帐。我只好躲在一旁等着。哪知梨花在里面待了好久,我差点要走了,她总算出来了。
我一进主帐,就见到徐大在桌前看卷宗。帐里暖融融的。他看起来是刚沐浴完,松松披了件杏色袍子,露出一线白玉似的胸口,黑发垂在肩头,和平时衣冠楚楚的样子判若两人。这袍子……不正是当年运动会后我补过的那一件?我说怎么从没见他穿过,还当是他真的不穿补过的衣服给扔了。
我两眼不知道往哪里看好,只好看着地面说:“那个,我是来辞行的。我明早就走。”
他略有些吃惊:“住得好好的,怎的忽然又说要走?”
好么?日日提心吊胆,生怕遇见武二。从前不见还好,现在偶一遇到,心跳不止,既惊且痛。果真如仓央嘉措的诗所说“第一最好不相见”,这样看着他,却又无法靠近的感觉折磨得我心力交瘁。
“军营重地,我一个外人还是不宜久留。”
“这是你第三次辞行了。”他微一挑眉,又不置可否地低头看卷宗。
我又没有求你来救我……反正我烂命一条,死猪不怕开水烫:“真的感谢你救我,但是我真的要走了。”
“所谓大恩不言谢。你又待怎么谢我?况且,你上次也听到费纳古的话了。全国都在通缉你。”
哎?关于这个话题,难道不应该是客气两句就好了吗?然后就你好我好一拍两散。
他站起身,慢慢走过来,绕到我身后,凑近前执起我一缕头发放在鼻端:“做我的女人。”语气平静,既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仿佛说一个事实。
我背上一凉,他果然……我不露痕迹的悄悄往门外移动。
哪知他身形一动,就已经挡在了门口。
“别开玩笑了,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他只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只好豁出去了:“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的吗?所以不要突然说这些奇怪的话。再说,你们对于我来说,就跟亲人兄弟一样。”
闻言,他挑起一侧嘴角:“那么,武二呢?”
武二。一听到这个名字,我瞬间失去全身的力气,几乎要倚在帐上。
“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们不是都朝夕相处了三年,一起吃饭一起练武。你能接受柳四,自然也能接受我。”
听到柳四的名字,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我推搡着徐大,要往门口挤。
他用双手箍住我将我牢牢扣在怀里:“不要哭……我会比柳四对你更好。”
我哭得更凶了:“我不要你对我好!我宁可你像以前一样整天和我过不去!”
他忽然轻柔的笑了,不同于往日的高高在上,眼角眉梢俱是风华:“就是的,你长得又不美,武功也一般,脾气也古怪,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你。”
他将我打横抱起,坐在床上,把我放在腿上,细细用手描摹我的眼眉、鼻子、嘴唇,再沿着脖子往下。
我僵硬了一会,突然醒神绷紧了身体要从他腿上逃开。
他却收紧手臂顺势倒在床上。我不停扭动,他说:“嘘。”
声音低哑魅惑。
他将头埋在我胸前,似乎要从我身上汲取热量。渐渐的,他的呼吸变得灼热,我往后挪挪身体。他抬起头,苍白脸颊染上红晕,映着散落在肩头的黑发,一改白天的高傲冷然,有种妖异的美。
我忽然想起在天耳村那个他发高烧的夜晚。早知就不要管他,让他死掉好了。
他蓦地一笑:“你在想什么?”
仿佛被他看穿内心,我心里一跳。
他欺身上来:“金莲,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他一手覆上我的胸口,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勺,衔住我的唇。我呜呜叫着,拼命扭动,奈何四肢被捆得跟青蛙一样,只能左右摇头。
这点挣扎完全不起作用。
他丝毫不松开我的唇,反而撬开我的紧咬的牙关,把薄舌探进来扫过我的舌,吮吸着,同时手上将我的衣物慢慢褪下。
怎么办?我头脑一片混乱。背上已经贴到了墙,退无可退,他的身体牢牢压了上来,几乎压的我不能呼吸。他一手在我胸部和腰侧游移,另一手伸向裤腰……
救命!武二救我!
明知没有用,但我脑海里就是浮现出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