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三章 都不是人（9）（1 / 1）
左倩爱权力，她觉得与其依附于有权力的男性，倒不如自己掌握权力，那男人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不受权利吸引的男人这世上可是少之又少，他们的雄性激素就像是火箭的原油一样推着他们在通往权利的大道上狂奔。
亚人的家庭法律很让她快乐，如果是按照法律真正实施的话，那一条条繁复又罗嗦的法律无一不是向着生育女性的。能够生下孩子的女人简直就是家中的女王，无人能撼动她的意志，除了爱情降临。
当爱情降临，女人就成了昏君，把一切拱手相送。
现在的左倩，在“唐妈妈的星球”上那个漂亮温暖的房子里翻看着唐家的相册，觉得十分有趣。倒不是她想来这个极度寒冷的星球，而是唐默强迫她来的，“如果你不来，我就把你的工作给黄了再让你永远找不到工作。”
这个威胁对左倩来说十分可怕，虽然她怀疑唐默有实现的能力，但另一方面，她又不敢去试。如果他成功了，将来她想返回时不是要把整个城市的人洗脑，那可是个浩大的工程。
最重要的，她的身体变差了。怀孕的影响正在进一步加强，虽然精神侵蚀已经消失，但身体上的负担仍然令她疲倦暴食，而暴食带来了消化系统的过劳。这段时间她的牙齿、胃都在隐隐作痛，抗议她的过度劳作。
于是，她从善如流地同意了唐默的建议，向公司再度请了假——虽然她很怀疑自己的位子还保不保得住，不过三位未婚夫都同时露出不屑的神情表示“肯定没问题”，她也不好多问——之后，便再度坐上宇宙巴士来到这个寒冷的星球，唐妈妈所喜欢的地方。
唐妈妈对于“儿媳妇”到来十分欢迎，这位“清明”又“糊涂”的女性对于能够有个同性别的伙伴十分高兴。一边传播着种种怀孕知识，一边给她介绍自己的家族，对于家族的自豪流露得很彻底。
左倩便在冬天雪地里抱着3D相册在窗户前观赏，听左妈妈介绍自己祖上十八代。
“这是家族的第一代，我是第七代，第一代生育了一女一男，十分给力哦！”自从儿子找了个人类媳妇，唐妈妈对于地球上的事十分好奇，很快学会了种种用语，只不过用的地方有些囧。
左倩一边囧囧有神地答应着，一边又翻过一页，一张包括唐默在内三男一女的合影跃入眼中。
这就是那个发小妻子吧？她一边这样想，一边又继续往后翻，赫然又有了第二张，只不过这次其中一个男人和女人换了，唯一没换的只有唐默与书墨。唐默仍然面无表情，书墨却笑得比第一张时更灿烂了，只不过她却觉得这是张笑脸背后并不是真心。虽然外貌没有任何变化，却物是人非。
“你可以叫她爱萍。”为了锻炼亚人语，唐妈妈总是经常和左倩说亚人语，“她”与“他”能够从读音上分辨出来，左倩迅速瞄了眼“准婆婆”，虽然想极力掩饰了自己的表情但显然失败了，“她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惜了。”
“她……如果不生孩子的话应该没事吧？”左倩忍不住提出这个问题，“如果他们真的相爱，也可以这样生活下去啊。”
“家族的延续是首要的，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是不可能永远保有婚姻的。如果她长久不生孩子，婚姻会被迫中止。况且，她是个好孩子，希望为唐默生下孩子。”唐妈妈的表情十分认真，并没有愤怒或者不平，“我们都有牺牲，没人能够在这灾难中幸存。”
她望着唐妈妈年轻的侧脸，小声道：“如果她一直不生孩子，你会强迫他们离婚吗？”
年轻的母亲看了左倩一眼，从相册底部翻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四个小孩子，有一个依稀有着唐默的面容。他们满面笑容地拥在镜头前，脸上一片天真的气息：“我很喜欢这个女孩，她非常可爱。”说完这句，唐妈妈又转过头来，直视着左倩坚定地道，“但是如果她一直不生孩子，我会让唐默和她离婚，我要维护我的家族。”
丢下这句冷酷的话，唐妈妈便离开了有着环形沙发的大飘窗阳台，留下转不过弯来的左倩一个人发呆。
左倩的人生并不以她的感慨而停留，一直以高速往未来前行而去。书墨与肖睿不时出现，询问她在婚礼上的某些喜好，比如，想用什么装饰，想在什么地方举行，以及想请什么人。
“旻佳与老妈。”
“你不觉得她们在看见你嫁三个男人时会晕倒吗？”唐默不客气地道，“你可以在地球上再举行一个婚礼，想让谁陪同可以随便挑，不过在我们社会中的婚礼你的朋友就不用来了。”
她知道这是没得商量的，只有向唐默皱起鼻子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恨恨地道：“你最好以后没有把柄落在我手中，不然我会让你很倒霉很倒霉，亚人社会中的‘女王’也有的吧？”
“有。”唐默微微一笑，“但你未必能做到。”
日子就在这种打打闹闹，各种心眼中飞速过去了。拍照的日子选在结婚典礼的前一天，她从唐妈妈的星球直接飞去典礼所举行的星球。书墨曾经透露神秘惊喜令她一直期待不已，却又不断给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以免失望。
当她去到出发站星球的地下停机坪，看见三位未婚夫一起穿着黑色的，有点像是西装的衣服时，注意的不是三位未婚夫的“美貌”，而是他们身后那艘蓝色的战舰。
流畅的线形，漂亮优雅的身姿，有着细长的展翼以及金属色的皮肤。最重要的，在舰身上绘有几个中文字，“左氏家族”。苍劲有力的书法字以黑色银边绘在舰身上，犹如一幅旗帜。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字标下的舰身上有着暗暗的龙纹，并不张扬，却确实存在。
这整个舰身实在太符合她的口味了，站在舷梯前，她努力让自己的嘴巴不张得那么开，以免口水滴下来。
“这是你的了。”唐默仍旧一付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不出是嘲讽还是难得的柔软真心，“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反对拥有一艘属于你的代步工具。”
“你是说，这就像送我一辆车一样？”
书墨笑嘻嘻地走近过来，握住她的手，另只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喂，是不是口水要掉下来了。”
她一个激零，挥开他的手掩饰道：“我才没有！”看见唐默咧了咧转过头去，她没好气地道，“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惊喜？”
“不是，但我们显然不能现在告诉你任何事，不然就称不上惊喜了。”以她对肖睿的了解来说，没有直接说出“惊喜”是什么已经算不错了，因为他不觉得“惊喜”这种事有什么意义。
几人鱼贯上了船，当进入驾驶室时，她愕然发现里面居然不止一个人，如同她以前第一次见过的“电影院”驾驶室再现，同样坐满了人。
这次没人再扭头看她，人人都直视着“大屏幕”，极为认真。
“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唐默听见了她内心的疑惑，靠近过来小声道，“法律规定，他们不是亚人，他们是男人，于是他们失去了看你的权利，以防出现‘天雷擦动地火’的悲惨事件。”
她斜了他一眼：“这些是什么种族？”
“次亚人。”
“哈？”第一次听见这个名词她倒愣了下。
“他们的父母是亚人却生下了没有力量的孩子，于是，他们只能是次亚人。”
她有些不确定地道：“你是说他们是你们的奴隶？”
“奴隶这个词太过时了，我比较喜欢说是雇员。”他同样挑高眉毛一付嘲讽地味道，“他们的未来我们不会去管，但同样的，亚人的福利他们也没有，但他们有在亚人社会工作的权利，毕竟我们的福利很不错的。”
“那你能获得什么福利？”
“你以为我妈的星球是怎么来的？”
她眼睛不由亮了起来：“你是说，我也会有一颗星球？”
“当然。”她的雀跃还没结束，他又泼了一盆冷水，“但是，由于我和你的外号都不怎么样，星球是没得选了，大家都不看好你的未来，最近的黑市盘口你的赔率已经是1000比1了。”
她抽了抽嘴角：“我能不能下注？”
“当然。”
“把你所有的家当押上去，我要把那些家伙的钱全赚光！”
看着左倩怒气冲冲地踩着地板离去，唐默微妙地扬起了嘴角。而当她看见属于自己的那颗星球时，惊讶已经不能形容她的心情。
地球？不，那不是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