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三章 都不是人（6）（1 / 1）
婚礼这种事，总是和蛋糕啦、气球啦、欢笑啦之类的美好事务联系起来。如果不幸的，婚礼上有多于一个以上的新郎，那场面就是和斗殴、混乱以及新娘的眼泪联系在一起的。
左倩无法想像自己挎着三个帅哥出现在婚礼上，老妈是惊喜得昏倒呢，还是恐惧得昏倒。况且，自己的亲朋请不请？在哪里办酒？要不要通知周围的人？也许她以后就奔向河外星系一去不返呢？
这种事都是说不准的啊！
一整天，左倩坐在办公室前魂不守舍的，脑中各种乱七八糟的想像互相拉扯着，变成一锅粥。
为什么要举行什么该死的婚礼？就这么平平安安地生个孩子，好吧，也许去见上帝，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要举行婚礼？”晚餐时，左倩对三位未婚夫摆出最严厉的表情道，“我觉得没必要，浪费钱也浪费精力！”
唐默遵循一惯的风格，低头吃菜，一声不吭，他那条毒舌在肖睿进驻后就收敛了不少。起初左倩对于这一点百思不得其解——她可不相信是什么良心发现，或者突然对她爱意大发。
这时候，最好的消息来源就是书墨，这个发小对于出卖自己的好友毫无心理负担：“肖睿当然和唐默想的不同。唐默的心态是‘临终关怀’，肖睿是‘奋斗前进’。所以，肖睿看不惯唐默对你的刺激，他是完全按照丈夫对妻子无微不至的关怀，以及我们厚得能砸死驴的夫妻关系法来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祝贺你，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丈夫！”
看着书墨咧着嘴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她点了点头问道：“那你是我的什么人？”
“打酱油的围观者？”
这句回答为书墨赚来小腿骨上的一脚，她觉得亚人的身体构造和人类一样实在太美妙了。
“你确定不要举行婚礼？”书墨带着一付神秘的表情问道。
“我建议你举行婚礼。”肖睿在左倩问出话来前先开了腔，他的话永远简洁而一击中的，毫无拖沓之风，不过思维方式也出了名的直接，“婚礼不仅仅是个仪式，完成你心理上的转变，更是一种社会活动。对我们的社交圈召示你的出现。”
饭桌上出现小小的冷场，低头看报纸的唐默露出一个冷笑，却没逃过左倩的眼睛：“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好，我要说的是……”唐默迅速抬头，瞄了眼肖睿话锋一转，“她叫我说的。”
肖睿挑了挑眉毛，转头对左倩说：“我觉得你不该问这个问题，唐默对你的态度称不上友好。他只是想利用你低下的地位说一些令人生气的话，再以你的反应为娱乐，来满足自己稀少的自信心。”
这话的打击面不仅仅是一个人，除了书墨一脸闷笑地转过头去，唐默与左倩都露出一付欲言又止的表情。片刻后，各自悻悻地低头吃饭。
真正有效率有价值的会谈在晚饭后一小时举行，在左倩与书墨间进行。肖睿与唐默各自找了个不同的房间，竖起耳朵听她所在房间的动静。
“基本上和肖睿说的差不多。”
她翻了个白眼：“那不能算是强力的理由吧，难道不举行婚礼你们就不承认我这个人存在了？”
“这也有关实力。”书墨接着说道，“我们必须展示你的健康。”
“健康？”这倒是个新鲜的话题。
“你健康，生下孩子的机率更大，更强大的未来实力，更强大的家族。”他的说法中带着几分遗憾和骄傲，语气复杂，“我们必须让其他的家族意识到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她越发不明白了：“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你们在……打仗？”
“当然不。”书墨翻了个白眼，“这些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该做的是选择你的婚礼形式。”他掏出手表式电脑，桌上开始出现一幅接一幅的立体影像，栩栩如生，“想去火星，还是冥王星？”
书墨成功转移了左倩的注意力，女人无法抗拒婚礼——哪怕是只想要孩子的。
接下来的时光都在愉快的婚礼讨论中渡过，弥漫着幸福的味道。对她来说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有幸福味道的几小时。当讨论结束，夜晚来临，她洗完澡爬上床，看着床头柜上的电话总觉得心里像揣着一个小兔子般悸动不安。
她要结婚了。
她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和一个男人共渡一生，但现在却实现了。她要结婚，还是和三个男人！三个完美英俊的男人，嗯，除了没有爱这一点外……
不过，无所谓，她有孩子。直到现在为止，虽然周围全是唱衰之人，但她的心中仍然有一丝星火，觉得自己会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没由来的信心，她无法放弃，也不能放弃！
只不过，她的心痒痒得不行，好想把这些告诉谁。
老妈？不，不行，她太爱担心，况且也接受不了这离奇古怪的事情，还是不要打扰她老人家美好的黄昏恋了。
旻佳？似乎这是最好的人选了，不管什么事，相信她都会有理智的接受，然后给出最好的建议。
寂静的黑暗不断扩散，左倩在半晌的失眠后，最终还是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手表电脑拨了旻佳的号码。短暂的忙音后，旻佳在半夜却反而越发精神的声音跃入她的耳中：“如果你不是有什么爆炸性消息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打扰我的夜晚的。”
听见朋友的声音，她才觉得自己又回归了现实，与这些外星混蛋接触久了，她有种脱离现实的错觉：“得了吧，你又不睡觉。”
“但是我有美好的夜晚！”旻佳拉长了声音，随即又笑起来，“到底啥事？”
带着那种“我有秘密”的感觉，左倩压抑着笑声与期待的心情道：“我要……结婚啦。”
电话里传来水瓶打翻的声音，还有哗啦哗啦的纸张以及各种东西落地的声音，左倩听得偷笑不已，吓人的感觉真不错。
当一切平静后，旻佳慌张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怎、怎、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有情况了？这算什么？男人哪里来的？你不要想不开啊，不是你妈使了什么大绝招吧？自杀还是离家出走？”
“都不是，我告诉你啊……”她嘿嘿一笑，正准备把这段时间的奇遇简单讲讲，电话里的一切噪音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寂静。
这手表电脑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什么都能做。她甚至试着用这东西去刷地铁的卡，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这充分说明你们亚人已经做好进攻地球的准备了。”她事后到了公司打报平安电话——自从肖睿来了后，“规矩”也越发严格——在她强烈拒绝了肖睿贴身照顾的要求后，不得不改为去一个地方就打个电话报平安。
接电话的是肖睿，也令她第一次领教了他的“幽默感”：“我们目前没有进攻地球的计划，基于动机不足，你的设想在近一千年内实现的机会不会大于1%，你大可不必担心。”
当时的左倩默默地挂了电话，但现在，这明显不是正常的断线。手表虽然小，可从来没有罢工或者不在服务区过。她疑惑地正准备重拨过去，电话里却传来唐默的声音：“不必要的事没必要说，你不会是真的以为我们会让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旻佳吧？”
她怔了怔，抬头环顾下四周确定唐默不在，又花几分钟捂上耳朵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
“不是幻觉，只是电话而已。”唐默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份外冷淡，“如果你打算继续说出我们的事，你的电话会永远不在服务区，如果你‘改邪归正’了，你的电话很快会恢复通信。”
对于这样的“邪恶势力”，左倩怎么能低头？
“如果我一定要说的话，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关在家里永远不让我出去？”
“不，这种方法太笨了。我会让你随便去说，再给你弄一张精神病证明，不久后，你在人类社会再无立足之地，只能投奔我们的怀抱。”他清清淡淡地道，似乎这些根本不值一提般，“你觉得我们能做出来吗？”
左倩只觉得全身发寒，并且绝对相信唐默能做得出来，更相信肖睿做得出来。虽然肖睿对她关怀备至，但另一方面，这么做的原因绝对不是出于“爱上她”，而是孩子。换个说法，在她与孩子间，他绝对会选择孩子而不是她。
“行，那我要说什么？我要结婚了，却不能让我的家人朋友知道？”
“可以，你可以像个‘正常人’般，告诉家人你和‘一个’男人结婚了，你可以有豪华的婚礼，但婚后必须移居外地。你死了，你母亲会悲痛地得知你出了车祸。如果你成功幸存，恭喜你，美好光明的生活在未来等着你。”唐默一惯的讽刺又出来了，“欢迎拨打深夜法律解释热线，不知道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怒道：“你们这些太监！”
他仍然平静地道：“对我们来说那只是一个像举胳膊的动作而已，完全自由控制。”
“你们这些能举胳膊的太监！”说罢，她恨恨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