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雪咕结(4(1 / 1)
第八天,她来到白楼门前,伫立,却久久不前。
这里有着她美好的童年,那时的她如同公主般的存在,整个白楼的人眼里,嘴里,手里都是她。那时候她认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孩,有着天下第一英雄的爹爹,有着堪比皇宫却又没有皇宫里的勾心斗角的家园,这是一种万千女孩想要而没有的幸福吧!
已经两年没踏入白楼了。
突然有些物是人非之感,她环视了四周,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曾改变,包括她最喜欢的曼珠沙华还是放在她最喜爱的位置上。
嘴角轻轻扬起,那是一种无言的自嘲。
人都走了,留着又有何用?
她想说但却没有说,站在漫无边际的曼珠沙华花海里面默然发呆。
“我说过,我会让你主动重新回到白楼。”身后的声音有些冰冷,也有些沧桑。
她没有回头,自从两年前她就发誓不要再见到这个男人,但是很多时候还是不得不见。
侯渊见她没有任何反应,目光流转,扫视了一眼四周:“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曾改变,都还是你当年的布置。”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她轻声沉吟,眼角却泛起了一抹晶莹的泪光。
侯渊的身子微微地颤了一下,唇间微启,半晌才说道:“只要你回来,花是也人同。”
然而,看到的只是她决然的摇头。
“不同,再以不会相同。”她眼睛微微闭去,挤掉了眼角的泪,回头,直逼侯渊而来:“你是不是又杀了他?”
她一反常态的镇定,侯渊微微愣了一下,不哭不闹也不吵,反而让他有些摸不着边际。
我是要说杀了呢?还是说放了?一瞬间,两种不同的想法在侯渊的脑里纠结了千万遍。
“已经无所谓了,”她转身向着门外走去:“死人都死得让我已习惯了。”
侯渊的身子突然一闪,挡在她的面前,脸上肌肉狰狞了下后,冷冷地道:“自从两年前,在你离开白楼之后,我就发誓,我不会逼你回白楼,如果你有一天自己踏进白楼,那么这一辈子就别再出去。”
“所以你想怎样?”她面无表情,冰冷地问着。
“当然让你留下噻。”侯渊的话冰冷,坚决,不容反驳。
她别无选择,留在了白楼,说得确切点,是被软禁在白楼。
刘媛回来了,回到了白楼。
“他的伤怎么样了?”侯渊冷冷地问着。
“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说,”刘媛说着哑然一笑:“他叫起来的样子还真的有点儿可爱哦!”说到这里,刘媛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主人真确定他不是皇上派来的大内高手吗?”
侯渊微微沉默了下,想着昨晚如此惊险的测探,如果他真是大内高手刘俊,那么就不至于会伤成这个样子。想着无奈地点了下头。
刘媛有些不甘心:“可是他说他叫小俊的,主人,要不要再次确定一下?”
“怎么确定?他现在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了,还想怎样?”侯渊说着长长地叹息了下。
刘媛还是很不甘心,于是不情愿地哦了一下,眼珠一眨,连忙说道:“对了,主人,收到那边的消息说,圣旨明天晚上就会达到白楼,后天我们就可以入关了。”
侯渊微微愣了下,脸上无喜亦无忧,只是淡淡地问道:“今天十几了?”
“今天十三噻。”
“十三,”侯渊沉吟了下,扬手紧紧地按了一下太阳穴:“好了,你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哦,晓得了主人。”刘媛说着转身走出了书房。
“如果少操心点,你的头风会发作得少些。”门外响起一声冰冷的声音。
紧按太阳穴的手瞬间松开,抬眸直向门外看去。
她如同雕像一般,静静地站着。
他的手微微地颤了下:“你是在关心我吗?”
她抬足,直向书房走来。
然而他却瞬间起身,迎了上去,一把将书房的大门带上,挡在她的面前。
手微微地抖着,想要扬起,将她拥抱,然而却一直不敢抬起。
“我想进去看看,这是爹的书房。”
以前这是鲜萧办公的地方,而如今却是侯渊的书房。
侯渊坚决地摇了下头:“如果是以前,你可以自由进出,现在,不行。”
“白楼不是我的家吗?”她扬眉,看着侯渊的下颚,反问。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他永远都是你的家。”
“那么我为啥子不能进去呢?”她说着想要推开挡在身前的侯渊。
然而侯渊如山一般,静静地伫立着,任由她怎么使力,却未动分毫。
“主人,请用膳。”
她的身子微微一颤,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为啥子这么熟悉?
疑惑是错觉,但是她还是瞬间转身,直向说话的人看去。
回头,看清说话之人的瞬间,她完全呆住了。呆呆地站着,看着那个端着盘子而立的男子。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不是被侯渊杀了吗?
“你……你是……”她有些不相信地摇着头。
男子瞬间低下了头,轻声道:“小的以前多有冒犯夫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望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小的吧。”
她只是摇头,以为是在梦中,紧握的双手相互用力掐了一下。
痛,很要命的痛。
不,这不是梦,但是这是啥子回事,你们明明全部都死了,全被因为和自己走得近被侯渊杀了,但是为啥子现在还好好的活着。
她想不通,回眸,将疑惑的眼光投向了站在身后的侯渊。
他的脸色在不停地变换着,显然有些生气:“你是不是认为,我只是一个嗜杀如命的屠夫?你可以问下他们现在过得可好。”长袖一甩,转身踏进书房,同时将书房的大门紧紧关闭。
她走向男子,看着男子手中端着的盘子,眉头微皱:“他不吃香菜的。”
盘子里每一道菜里都放满了香菜。
男子有些不解:“可是主人一直都要求要有香菜。”
她沉默了,以前每次吃饭的时候她都要求要香菜,而他却说香菜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所以他一直不习惯,好几次她强迫他试着吃一点,刚到嘴边又放下,为难的样子看着她:“味道真的很怪呢。”
那好吧,不吃就不吃,你不吃就不等我不吃。所以她一直都吃着香菜。
眼睛一亮,看着盘子里的一盘油炸薯条问道:“薯条他也吃吗?”
“主人每次都要。”
她似乎有些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了。
以前每当她要求持油炸薯条的时候,他都会说,这是垃圾食品,吃了会长胖。
她笑着说,是不是胖了他就不要她了?
他正色说着:“其实你现在已经丑丑了,我也想看下再丑一点的你会像啥子样。”
她没好气,只好白了他一眼,继续嚼着所谓的垃圾食品。
“夫人,你怎么了?”
男子看她一直发呆,问道。
回过神来,她连忙摇了下头,无奈地浅笑一下:“没事,你把饭菜给他端到书房去吧。”说着直向外面走去。
走到白楼的楼顶,她的目光四处游走,好像在寻找什么。
往事一幕幕闪现。
“爹,我想学武。”看着鲜萧认真地指导着年少的侯渊,扎着马尾头的红泪祈求般地说着。
鲜萧只是摇头:“泪儿乖,学武功是件很苦的事。”
“我想要保护自己。”
“如果有人保护你,就不需要自保了。”
“那谁会保护我。”
鲜萧转过头,看着侯渊道:“你侯渊哥哥不是可以保护你吗?”
她扬眉,直向正在认真练习的侯渊看去:“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侯渊停了下来,走到她的身边,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如果你不是这么顽皮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好像受到极大的委屈,她摸着她那娇气的鼻子,看着鲜萧道:“爹,你看,他欺负我。”
鲜萧只是笑而不语。
从幻想里回来,她微微地闭了下眼睛,轻吐气后走到一张石凳上坐下。
“爹,那是什么?”
鲜萧抬头看去,天空一道流星划过,留下一条雪亮的弧线。
“那是流星。”
“流星?”她兴奋地叫了起来:“流星就是这个样子的啊?”说着将眼睛闭上。
“你这是在做啥子,红泪?”鲜萧看着一幅虔诚样子的她问道。
“许愿啊。”她睁开了双眼,认真地看着鲜萧:“我希望爹爹,我们白楼的所有人都平平安安。”
“傻丫头。”鲜萧笑了起来:“谁告诉你可以对着流星许愿的?”
“侯渊哥哥给我说的。”
“那你怎么不给侯渊哥哥许个愿呢?”
她的脸突然红,别过了双眼,低声道:“人家已经许了。”
看出女儿的心事,鲜萧笑了起来,摸了一下她的头,微笑不语。
爹。
带着朦胧的记忆,她轻声地叫着,摸着身旁的石凳,除了冰冷还是冰冷,往事只在回忆中。
一阵微风拂过,深秋的寒意让她单薄的身子有些无法抵挡,紧紧地缩了下身子。
“深秋天寒,注意身体。”
侯渊说着已走到她的身前,给她披上了大衣。
这一次她没有闪躲,大衣紧紧地在她身上裹着,然而她却没有感到一丝暖意。
“两年没来了,这里是不是还是一样没有改变?”侯渊轻声地问着。
稍微的沉默了下后,她微微地摇着头,低声道:“变了,已经变得太多了,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
侯渊沉默,双手紧叉了一下,抬头直向皓月看去。
“你为啥子要杀爹?”
许久,她终于开口问道,打破两人的沉寂。
侯渊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微仰的头慢慢地向后靠去,似在想着什么。
“有些事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侯渊想继续说下去,然而说到这里却又打住。
她回头,看着他那英俊的侧脸,极为平静地问道:“那应该是啥子样的?”
他起身,向楼下走去。
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木讷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
“难道你就打算一辈子不给我个圆满的解释吗?哪怕是欺骗,你也不会吗?”
她的声音大了起来,说着整个人似疯了一般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他突然停下的后背。
站了许久,他依旧一语不发。
泪光在她的眼里打转,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千百次,然而却没有得到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每一次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会选择离开,一个人走开。
“你有没有后悔杀爹?”似乎看出了他的痛苦,她轻声地问着。
然而,从后面看到的只是无奈的摇头。
“你到底想要我恨你到啥子时候?”眼角一挤,两行晶莹的泪从脸庞滑落下来:“知道吗?恨一个人真的很累,我不想恨,我想忘记,我真的恨不起。”她的声音此时已然有些沙哑。
然而,他还是无动于衷,后面,她能看到的只是他那无情的后背。
“他伤得不轻,绝尘在下面已经给你备好,回去看看他吧,或许他就是……”他没有说下去,他的身影已淹没了下楼的楼梯里面。
他?他是谁?
突然,那个少年的身影在她眼前晃了一下。于是,飞奔直向楼下冲去。
绝尘,她的最爱,是她和他一起挑选一起喂养长大的。
看到她,似看到久违的主人,绝尘扬起了头在她的脸颊乱嗅一番。
两年不曾看过绝尘,如今,月光下,它还是那样的洁白,俊美。
有着重逢般喜极而泣的感觉,她紧紧地抱着绝尘的脖子,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湿了整个脸颊。
牵着绝尘,走出了白楼。
“此去忘情居一百多里,如果你真舍不得骑,那么你去等着为他收尸。”侯渊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没有回头,头却微微扬起,轻声问道:“为啥子又要放我走?”
“恨一个人,或许真的太累,我只是不想让你太累了。”
“呵呵……”她有些嘲笑般地冷笑了下:“想做好人了?”
“白楼是你的家,你随时可以进出,以后不会有人敢再强留你。”随后响起一声冰冷吱呀声,白楼的大门紧紧地关闭。
回眸,看着那扇冰冷的大门。
这样很好,一个在里,一个在外,永远都可以不用相见。
然而她的心还是阵阵抽痛,很多东西,不是看不见就不存在,门后面的他,她能够感到清晰的存在,如同他能感到她的存在一样,刻骨铭心。
只是还有这样的感觉又能怎样,很多事情不能因为这样的感觉就可以全部忘记。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然而,此时又还剩下多少是情。
她,默然,看着天空皎洁的月光,翻身坐上绝尘,一声轻喝,绝尘直向东方的那栋小屋驰骋而去。
门缝里,那只看着她背影远去的眼睛,开始有些模糊,接着是一片晶莹的光芒闪现。
“主人……”后面有人轻声地唤着。
侯渊微微愣了一下,他知道,叫他的人就是刘媛。
他没有回头,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眼泪,于是冷冷地说着:“你为啥子还在白楼,不是该去接应吗?”
“我……”
“好了,”他又重新变得那样的冰冷,回头,如冰一般的双眸直逼刘媛而去:“你个女孩子就不要冒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说着直向白楼上走去。
“主人……”刘媛轻声地叫了下。
侯渊的身子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低着头的刘媛问道:“又咋个了?”
“我……”她的头低得更低,轻声地说着:“主人可以陪我一会吗?”
侯渊沉默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头深深地埋着的刘媛。
许久,才应了一声:“好。”
烛光下,侯渊的表情一直只有冰冷。
喝着刘媛斟满的酒,任凭刘媛的笑话连连,他却始终没有开口笑过。
突然,侯渊感到身上有些不适的反应,抬眸,看向此时的刘媛。
看着此时刘媛的反应,他明白了为什么,不觉无奈地摇了一下头。
刘媛的双眼已开始变得迷离起来,整个脸蛋有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双目含情脉脉地盯着侯渊。
广袖流仙裙从她的肩上慢慢地褪去,雪白的香肩在他的面前慢慢绽放,最后整个身子在他眼前暴露无遗。
“我不求一生一世,我只想要一夜。”刘媛的话近似祈求。
侯渊静静地坐着,双目直直盯着刘媛她那诱人的身体。
“我知道,主人这一生,除了她再已容不下其他的人,但是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不想再主人心里取代她的位置,我只想活着的时候能够证明我爱过主人。”
侯渊缓缓地站起身子,直向刘媛走了过去。
刘媛的呼吸已开始变得湍急,整个世界似乎只有她的存在。
侯渊走过去之后,俯身拾起地上的广袖流仙裙,披在刘媛的身上:“你喝多了。”说着手指在她的身上点了一下,刘媛瞬间昏昏睡去。
走出刘媛房间的时候,侯渊又感到头部严重的疼痛,不觉双手紧紧地按了一下两边的太阳穴。
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我是不是快……
他没有想下去,稍微停顿了下后直向书房走去。
直到凌晨,侯渊书房的灯还在亮着。
“都清楚了吗?”侯渊问着。
一个苍老的声音答道:“清楚是清楚了,不过,主人,这……”
“我知道你想说啥子,都别说了,福伯。”侯渊打断了他的话。
稍微停顿了下后,侯渊打破沉默道:“福伯,很晚了,你该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门开后,走出了一个念过七旬的老头,站在门口,他没有急着离开,回头,有些不舍地看着书房里的侯渊。
“都一大把年纪了,以后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福伯。”侯渊说着向着老头挥了下手。
老头离开,阴暗的灯光下,却看到昏花的老眼里闪过朵朵晶莹的光芒。
草屋的马厩里。
“我说过,叫你离开,你为啥子就是不听?”她有些生气。
少年浅笑一下:“有些事情,如果不做又怎么知道答案?”
她愣住了,遥远的东方,那个不知道的男子,不也是这样鼓励过她吗?想着她欣悦地笑了起来:“你说话的口气还真像我一个朋友。”
少年也笑了:“话说,你也很像我一个朋友。”
“哪儿像?”她好奇地问着。
“我朋友喜欢发呆。”少年说着嘿嘿地笑了起来:“看着天边发呆,你也一样每天都看着天边发呆。对了,天边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那是我的习惯。”她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呵……”少年眉头挑了一下:“这幸福的习惯,看来你还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
“哎,对了,他也说过我与众不同。”她说着抬头看着皎洁的皓月:“不过他说的是我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猪。”
两人都笑了起来。
“看不出,你不只是一只冰猪,还是一只可爱的猪。”少年说着话锋一转问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冰冷?其实如果你多笑点,你不是那么的丑。”
“哼……我有这么丑吗?”她反驳着。
突然,她注意到他身上的伤口,不觉凤目一瞥道:“你的自愈能力完全超出了我想象,受这么重的伤居然这么快就愈合了,这太神奇了吧,我行医多年还没见过如此现象。”
“那是因为遇到你这个神医。”少年说着:“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现在正在和阎王老爷下棋呢。”
两人笑了一下后,她正色问道:“说真的,有没有后悔过啊?”
“后悔?”少年微微一愣:“干吗后悔啊?”
“哪怕命都没了?”她说着侧目看着他的侧脸,虽然这张脸没有侯渊的迷人,但看上去也不会让人讨厌。
“我现在不是活得很好吗?”
“如果还有下次呢?”
“那……再说吧。”
“你有没有想过报复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少年说着向地上仰去,看着皎洁的皓月:“计较得少一点,会让自己开心多一点。”
听着少年的话,她微微闭了下眼睛,暗想,你明明不是他,为什么却让我感觉你们这么像。
那个不知道的人又在她的脑海盘旋,而和以往不同的是,以前的他没有固定的形象,现在他却有了固定的形象,豁然就是躺在身边的少年。
“少计较一点,会让自己开心多一点。”她轻吟着少年的话,其实也是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给她说过的话:“有个朋友也这样给我说过。”
“有个朋友总是带着埋怨去生活,我也这样对她说过,我真的希望她开心,不要每天生活在仇恨里面,那样真的很累。”少年看着皎洁的皓月轻声地说着,似在想着什么。
“能做你的朋友,她一定会狠幸福的,你有这样的经历吗?”
“什么样的经历?”
“恨一个人的经历。”她说着想起了侯渊。
少年想了下:“有个朋友也这样问过我,你认为我是一个会带着仇恨去生活的人吗?”
这句话不正是以前她问他的时候,雪咕带来的他的回答吗?
她笑了下,轻声说着:“你们真像,可是你们不是一个人。”她说着站了起:“你没事就好,我会少一些内疚,好了,你休息吧,不妨碍你养伤了。”
这天晚上,是他们话最多的晚上,少年来了八天,以前的七天和她说的话都抵不上今天晚上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