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朝染暮沉眉间雪(2)(1 / 1)
小城医院。斜阳沉落前的淡黄色光,映入病房。
“都快5年时间了。”冷彬听着西门与林苓的交往过程。心想:“以时间推算,西门与那林苓是在相识了近两年之后,才走到一起的。苦苦思恋了两年,却只相处了三年不到,定是发生了什么特殊事情,才至于分开!”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已经结婚一年多了。”西门喝了口水:“这也是最后才知道的。”
病房外走道上有急步声,撕心裂肺的哭声。邻床的病人家属站在门口看。
“昨天晚上就进抢救了,3点多的时候。”说话的人神情木然。因为西门住进来的这病房里的病患,都不是太严重,不在重症房,所以对外面的生死,哭泣,也只是被打断一下话。
随着外面的哭声消失,夜暗降临,幽暗里,写满依稀如星光的往事。
冷彬出了医院。任吉南还待在病房里陪西门说话,因为他住处离医院近,就几分钟路程。
雪在车站等冷彬。
在车上,冷彬跟雪说起西门与林苓在丽江的相识,相爱,分离。
与西门认识的时候,林苓已为人妇,结婚不过一年有余,是家乡一中学代课老师,主要是教历史,因喜欢业余喜欢画画,学校又没专职的美术老师,就兼起学校美术老师一职。
乡下中学,本就不注重美术教学,林苓的讲义也是照着师范美术教材作些筛选。
林染考上艺校那年,林苓代课生涯近半年的时候。亲戚介绍了一个家境相对好的青年,入赘到林家。
那男的,想是自小家里条件好,不干农活,好逸恶劳不说,还是个花心萝卜。才进林家时,看林苓娇柔苗条,性格又好,也是对林苓疼爱有加。两口子恩爱得很,男人见妻子劳累,父母年老,想着弄辆货车,跑跑运输。与林苓一合计,分头行动开了,男的往老家那边软磨硬泡借了几万,林苓则把平时关系要好的老师同事找了个遍,凑了2万多元,总算把车弄到手,男人本来在老家那边就学过车,也有考驾照,车买了不到半个月,就盘弄熟练了,开始长时间在外面跑运输。有时跟人到边远伐木地方动木材,农忙时就近给周边乡镇动化肥,煤炭什么的。家里也渐渐宽裕起来。
不想,真应了那句“酒足饭饱思yín yù”,林苓的丈夫在外面乱搞,拿邻里爱说是非之人的玩笑话说,林苓家男的,就差人家姑娘抱着娃娃来讨要奶水钱了。
想这林苓,也怪自己不济,这生活刚有好转,男人就本性大露,弄些事情出来。有时免不了要和男人吵嘴。男人更是借着外面活忙的理由,少回家了。
两个人也都明白,她们的婚姻是没有爱情基础的,一吵过后,心里都各自委屈。肠子都悔青了。
后半年的婚姻生活,已是名存实亡。
林苓那次去古城,是与另外两名教师一起参加省教育系统在丽江古城举办的一次大规模的中小学教师教育成果交流会。
“你一个代课的,想了做什么?你就是把论文写的流金子,还是要代课!就算在会上出尽风头,回来还不照样是……”林苓有时很难懂自己的男人,说他在乎自己吧,他又常在外面鬼混,说不在乎吧,一听林苓说要去参加成果交流会,男人就显得离不开她,要她不要去了,林苓一坚持,男人的话就变调了,开始打击,说她怎么努力,都是这老样子,改变不了什么。
林苓明白,男人并不是爱她,只是想控制她而已。
林苓不语,决意参加。
林苓是揣着心事去参加了那个会的。
林苓在古城参加的会要一个星期。但却是最后一天对在河边认识的西门。
在返回乡中学的车上,想起那个不修边幅的西门画家,画得那么好。又想起自己多年来,先因穷困所迫,无法继续学画,后因婚姻不幸,似乎仅仅有的业余时间都用来争吵了,终弄得自己丢了理想,浑浑噩噩。几年来,天天笑脸当着美术老师的职,却连真正的画作都没有过,不免惭愧,难受起来。
又想,或许都是命运使然。一些要寻找全新生活的勇气和想法,也就如湍流,在心间一闪而过。
“你是有基础的,只要每天坚持画,就会有成绩。”西门电话里听得出林苓谈起绘画时,一点信心都没有。
林苓重新请人做了画架,在校宿舍,一半当厨房做中饭,一半作画室。
“那些是有钱人闲了没事做的事情。省省吧!”男人不知是从哪学来的论调,以不屑地方式,用在自己的女人身上。
“难道,每天陪你上床睡觉,才是一个女人应该想的事情?!”林苓近乎吼叫。
“我好像一坐那河边,就想你了。”第三次与西门见面时,西门毫不掩示自己对林苓的爱意。
林苓笑笑不语。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几次交往下来,这西门,除了不修边幅,有些邋遢,人确实很好。
林苓去城里,让西门给他看画。
“别找借口,想跟人家乱搞,拿几张画就往城里跑,还真认不得羞!”男人嚣张地说:“像你这种女人,我满街拉得到!”
“反正各玩各地,谁也不吃亏!离婚,休想。我就折磨你,就不让你如愿!”林苓说这样过着也没意思,干脆离婚算了。男人恶毒地看着她说。
老人怕两口子又吵起来,在外面咳嗽。男人捧着大茶杯,摇头晃脑地作无奈状出门。
林苓就这时候萌生离开这自私男人的想法。
想法一旦萌生,要么行动,要么让它在内心里与现实交战,折磨了想法的主人。
“你就安份点过日子得了!”连老人也觉得,是女儿不对。